左元韶是真正替朝廷著想的人，戚明月暗喜自己找對了合作對手，將自己有志成為皇商的計劃說了說。

但她故意隱去皇上曾主動跟她說起這個的事。

“你要做皇商？”

左元韶愣住，隨后有些想笑，卻覺得這場合笑出來對對方有些不尊重，同時覺得對方這話簡直是天方夜譚，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萬分精彩。

戚明月不管他怎么想的，認真的說完自己的態(tài)度后，心里反而輕松不少，淡然笑道：“怎么樣？人總要有夢想嘛，沒準就實現(xiàn)了呢。”

看她神色輕松，眸光璀璨，左元韶忽然有種感覺，或許這個姑娘，還真能將把持內(nèi)務(wù)府多年的鄭家給比下去。

雖然目前看來這樣的事不太可能發(fā)生，但是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二人在房中說了好久，左元韶畢竟經(jīng)驗多，根據(jù)自己的分析，給戚明月出了不少主意，包括跟鄭家的賭約不能設(shè)定的太籠統(tǒng)，必須要有細則來限制各種規(guī)定，防止萬一對方耍花樣。

“如今你的產(chǎn)業(yè)只有酒樓和點心，而鄭家的綢緞卻分布各地，這對你來說不公平，而且要比就比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誰產(chǎn)生的利潤更多，那鄭家動輒幾百上千兩銀子的單子，你可得看好，是不是他們收上來的舊賬？”

左元韶認真給她說了半天，剛開始戚明月認真聽著，只覺得對方講的入情入理，后來便生生聽出了一身冷汗。

她差點忘了，當(dāng)初的確莽撞了些。

她得跟鄭家規(guī)定賭約的時間點，而且只能算其中兩個鋪子的受益，更重要的一點是，不能以收賬的名義，提前將他們跟之前客戶約定的貨款收上來，就算收上來，也不能算進他們比賽的金額里。

跟左元韶計劃了不少注意事項，敲定了二人合作賣點心的事，戚明月懷著沉重的心情告別。

當(dāng)天，她打扮一番，帶著皇上給的御用金牌，敲開了鄭家的大門。

鄭家門房認識她，一見她來了，眼神里充滿警惕。

“跟你們當(dāng)家的說一聲，我戚明月有事來訪。”

戚明月神色淡定自若，美眸光彩流轉(zhuǎn)，光站在這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門房猶豫了下，有心想讓她進去，但是想到之前主子的吩咐，他硬起心腸，冷聲道：“我們主子不在，請回吧。”

“這么可能不在？”

戚明月橫眉冷目，當(dāng)場將懷中金牌掏出來，凜聲道：“見御用金牌如見皇上，你還敢攔著我嗎？”

門房一看那金牌金光閃閃，上頭大內(nèi)字樣耀眼奪目，雙腿一軟就要下跪。

“好你個戚明月，你居然敢偽造御用金牌？”

就在這時，院中一道渾厚的男性聲音傳來，鄭云霄似笑非笑出來，冷眼盯著她手中的牌子，眼神像刀子似的。

門房見主子來了，忙將大門打開，躬身往后退去。

戚明月順勢跨步進去，將金牌湊近一些，冷笑道：“你好好看看，這金牌是我偽造的嗎？”

鄭云霄定睛看去，眼中頓時升起一絲疑惑，隨后眸底爆發(fā)出一絲訝異，伸手就要來拿，“你讓我摸摸……”

但還沒湊近，金牌就被戚明月收了回去。

她雙臂環(huán)抱，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不屑道：“你是進宮進老了的，怎么會不識得御用金牌？還需要拿在手里細細看嗎？”

說起來，對方見到金牌，合該給自己行禮才是。

鄭云霄眸色復(fù)雜，瞇著眼睛看了看她，忽然神色放松不少，自說自話道：“真是笑話，皇上怎么會給你御用金牌？”

在他看來，御用金牌只有三品以上大員，或親王才有，有時趕上內(nèi)務(wù)府采買的旺季，也會給皇商們幾塊，戚明月這個小小商女，能進宮就是天大的福氣了，怎么都不會摸到御用金牌的邊。

不過……

剛才他放眼看去，那金牌確實不像是造假。

難道？

他莫名想到宮里曾出現(xiàn)的一點流言，好像在說皇上對這個小商女有意思，果真那樣的話，給她一塊金牌，倒也不是不可能。

戚明月見他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顯然是在想著什么主意，冷哼一聲，道：“怎么？難道鄭老板認出了這金牌，不想讓我進門，所以故意謊稱不識得？”

被她說中了心事，鄭云霄臉色頓時變了變。

“胡說！你這……分明是偽造的，你好大的膽子，這可是要殺頭的罪！”

“我自然知道偽造令牌要殺頭，不過我既然敢當(dāng)著你的面拿出來，你覺得我會這么傻嗎？要不要進宮去面圣？”

戚明月步步緊逼，鄭云霄背上冷汗直冒。

他也不問對方是來干什么的，只眼睛盯在那塊金光閃閃的牌子上，最后眼珠一轉(zhuǎn)，笑道：“不是不識得，只是這金牌關(guān)乎皇家顏面，怎么能憑你一張嘴說什么就是什么？除非你讓我拿進去檢查檢查。”

說完，將胳膊伸出去，一副要讓對方交出金牌的架勢。

戚明月冷眼一挑，似笑非笑道：“你想拿走？那可不成。”

鄭云霄氣急，臉色變得漲紫，“戚姑娘攔著不讓查，莫非這金牌真的有假？”

戚明月輕笑搖頭，淡淡道：“明說了吧，我怕你給我偷梁換柱了。”

鄭云霄一聽，差點氣背過去。

他哆嗦著嘴唇，道：“鄭某人怎么會干這種事？你是想陷我與不忠嗎？”

“誰知道呢，畢竟人心隔肚皮呀。”

戚明月好整以暇，如今她神色輕松淡定，但對方卻臉紅脖子粗，二人的氣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焦灼的對峙半晌，戚明月見他神色依然變換好幾遭了，既想讓人將她趕走，又擔(dān)心自己擔(dān)上不敬圣上的罪名，糾結(jié)的厲害。

她適時地開口，笑道：“若是你硬說我這金牌是假的，那不如請幾個人來，咱們共同鑒定一下？”

說完，不等對方點頭，她便沖著他身后那個門房揮了揮手，“你去，把御史大人和顧重淵大人叫來。”

門房腳步一動，之后迅速停住，小心翼翼看了鄭云霄一眼。

對方死死地盯著戚明月，皺眉沉聲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