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面對顧重淵如此嚴厲的警告，瑟縮了一下，然后挺胸道：“你嚇唬誰啊，我才不怕你！”

顧重淵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暗機閣的人，之所以還沒拆穿你，是見你暫時還老實知趣，但你居然偷聽我跟月兒的私房話，我便容不得你了。”

小胖眼中微微有些驚訝，隨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對方居然有這么大能耐，將他的底細都查出來了。

驚訝過后，他反倒輕松了下來，小小的身子倚在墻上，忽然開口道：“顧重淵，我可以不偷聽你們談話，但你得跟我打個賭。”

說完，挑釁的看向他的眼睛。

“什么賭？”

顧重淵下意識就問了出來，其實他大可以用蠻力制服對方，但他受不了被蔑視，他要讓這個小騙子輸得心服口服。

“鄭家那群王八蛋，有事沒事就來找戚姐姐的麻煩，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看我們誰能先將鄭家整垮？”

“把鄭家整垮？”

顧重淵一挑眉，他注意到了，剛才小胖眼中閃出的鋒利。

小胖點頭不語，眸光里依舊是淡淡的挑釁。

顧重淵生氣了，“好！”

跟他簡單做了個約定，顧重淵便回房，面對戚明月的相問，他只說房頂上路過的賊，剛才他一出去對方就跑了。

戚明月也沒往別處想。

翌日早起，顧重淵穿好衣裳后，洗漱完畢開始搗鼓他那張臉，明明劍眉星目的，經他的手一弄，那眉梢居然往下耷拉，瞬間將他的氣質拉了一半下來。

戚明月驚訝，“干嘛把自己弄得這么丑？”

顧重淵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道：“朝中那些人，一半是老頭子，一小半是在成家的中年男子，像你夫君這樣英俊的，會被視為眾矢之的的。”

而且，男子長得過于好看，還會讓人質疑他的專業性。

禾夏聽他說完原因，哭笑不得，暗道這長得好看也是麻煩啊。

顧重淵上朝幾天了，并沒有因相貌而受過某些人的特殊對待，想來也是每日精心“打扮”的原因。

……

下朝后，顧重淵剛想隨翰林院那幫人一起退出去，但前腳剛走出去，后腳就有一個小太監追上來了。

“顧大人，皇上召您去一趟御書房。”

顧重淵一愣，心頭升起一絲不安，問道：“皇上可有說過什么事？”

小太監笑的一臉歉意，“呦，顧大人，皇上的心意，哪兒是咱們這等人猜測的？您還是趕緊去吧。”

說完，就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引路。

御書房內。

皇上端坐主位上，看著下面這個剛升上來的侍講學士，一臉神色很是復雜。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母后身邊那個叫戚明月的女子，嫁的人正是新科狀元，如今這位侍講學士顧重淵。

雖說乍一看氣質不錯，但臉上總覺得有些頹勢，尤其是眉尾，居然是往下走的，白瞎了他這張氣質俊雅的臉了。

配不上那個女子。

他側面提了提戚明月的事，表示了自己對對方廚藝的贊賞，同時還特別喜歡對方的性子，最后才道：“翰林院的閣老門，都對顧卿贊譽有加啊，若你是個識時務的，往后前程似錦，指日可待。”

他皇上特意將識時務這兩個字咬的重了些，再加上他之前對戚明月的贊賞，再加上他眼神的示意，相信顧重淵完全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自古以來，天下優秀女子，皇上想要，就沒有得不到的，除非那女子已嫁了人，或者嫁的人是皇家之人，他才會礙于情理放手。

但顯然，戚明月那個女子，不屬于這個范圍內。

顧重淵眼神瞬間幽暗下來，沒想到他一直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略一想，他抬頭，先是將皇上狠狠地吹捧了一陣，又道：“臣的娘子能得皇上青眼，不勝欣喜，往后皇上若是想吃什么，臣直接從家里給您帶來就好。”

這是側面拒絕送妻換取功名的意思了。

皇上沒想到他這么不上道，皺著眉頭看了他一會兒，眼中很是不悅。

“顧卿青年才俊，莫要因為兒女之情，而誤了前程啊。”

最終，皇上還是不甘心，最后的語氣里竟多了些脅迫。

這回顧重淵心智更加堅定了，微微行禮，道：“微臣的娘子，最是通情達理，與微臣情誼深厚，不僅不會影響微臣替朝廷效力，便是微臣真有做的不到的地方，還多虧她提醒。”

空氣里似乎有些緊張的意味，皇上眼眸深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桌面，若是別人見此，早就撐不住了，但顧重淵卻神情淺淡，眼神坦然。

最終，皇上打了個哈欠，眼底有些疲憊，隨意揮了揮手，讓太監送顧重淵出去。

回到美食城后，顧重淵并沒說什么，只如常在房間里看了會書，后來聽戚明月說要準備給天后做的御膳，又去廚房幫了會忙。

翌日，戚明月帶著一個大食盒上了馬車。

宮門口的人都認識她了，客氣的問了幾句話，就讓她進去了。

戚明月今兒帶來的是幾道素材，但不光色澤搭配鮮艷，就連味道也是酥爽脆甜可口，太后一見她將一道道飯菜擺出來，還沒吃眼中就現出驚喜。

“多虧戚姑娘你三不五時的過來，哀家今日又有口福了。”

太后剛想動筷子，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渾厚的男聲傳了過來，“母后，有口福的可不止您一個啊，哈哈。”

是皇上。

戚明月心中一愣，想到對方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臉色有些不虞。

太后并沒看見她的神色，反而因為皇上來陪自己用膳，很是高興，當場就讓人再去準備一副碗筷。

皇上進門，先是給太后行了禮，又拿眼睛在戚明月身上打量了個遍，意味深長道：“今日正想來看看母后，就遇上了戚姑娘這頓飯，還真是有緣。”

戚明月扯著嘴角，擠出一個僵硬的笑來，沖對方盈盈一拜，隨后退后了幾步，希望對方少注意自己。

屋外，一個穿著華麗的女子徐徐走來，身后還跟了一眾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