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偶爾在食堂打飯,每次都會遇見你的姐姐。她長得真漂亮,真實地吸引了我的目光。”
“暗戀她?”
“當時有幾個男同學都很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我總是顯得沉默不語。我會把心底的那份感情表達出聲,理由必定是建立在兩情相悅的前提。”
“原來如此。”
他能感覺到聲筒那一頭的呼吸聲音變小了,急促的抽泣也緩慢地逐漸減弱。
“你感覺好點了嗎?”
“是的!”
假如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只有完全真實的事情不斷發生。
“希望她能早點回來。”
“留給她一個訊號,讓她找到家的方向。”
“好。”
遲恒聽見那一聲沉重的嗟嘆,時候偏要來得晚一點。
這一顆墨綠色的松柏樹,赫然出現在他們的跟前一處,胡常逸一貫喜歡掩飾內心深處的影子,不讓它出現得那么迅速。它也很聽話,能夠被人心左右控制著對應的分寸。
“稍微有些可怕,這棵樹幾歲了,你知道嗎?”
“這我可不知道,學校建成之前,它就一直在這。”
翟仇確實不太清楚樹的年齡,以他的記性,唯獨可以顧及表面上的事情。至于問題的深淺,可就得看他的心情是怎么安排這些瑣碎的問題。
“哈哈,藏得隱蔽不太好吧。”
“你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對于一位險些回到封建社會的現代青年人來說,自由成為了龐大的幸運,很難再遇上比穿越更有趣的事。
“大膽想象,比隱藏更深有用很多,比如嘗試著穿越到另一個朝代。”
“我看你是玩得上癮。”
“翟仇,我們做正事吧?”
掏出寫了網址的白色小紙條,將它放入帶有封條的塑料小袋,二人合力挖開腳底潮濕的泥土,埋入被樹根纏繞的鐵制密封盒。
“好了。”
“走吧!能不能及時發現就看他的運氣吧。”
另一個世界里,南宇真過著愉快而勉強的漂泊之路。雖然這幾個月的工資一發下來,就有錢離開這處了,可是沒有身份證哪兒也去不了。從來沒有碰見過如此巨大的阻礙,總不能去黑市買一個假證來濫竽充數。
“老板娘,我要補辦我的身份證。”
“派出所前面路口向右拐,再走一會兒就能看到門口了。”
“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能不能用您的身份證替我買一張車票,送我回聞科市。”
“小伙子,這倒真是一個好辦法。別讓人家發現你迷路了,多丟人啊。”
他在苦笑。回一個令人熟悉不已的地方,比起時間旅行和打工生活強多了。如果上天再賜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那他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地過著這幾個月經歷過的現實生活。
“一言為定。”
“小伙子,我會同意的。”
“感謝阿姨對我的好!”
一如既往的關懷,一度令他忘掉了離開現實世界的不愉快。
“就明天。”
聞科市。
飄忽不定的心似乎又回來了。既然感情里的主人公不是固定的人選,那么就要及時更新上一次的記憶。那個人可以是甄薏,也可以是甄月。僅看臉龐,遲恒并非能一次性分辨出兩人的區別。通過幾天的相處,他意識到了姐妹倆的相似和最初的理解存在很大的不同之處。
假如他用心愛的人是甄薏,那么又怎會對她的姐妹動心呢?指的完全不是那股抽泣的聲音,嚴重地說,那必定不是一種同情他人的感情。也許是愛呢?
那是愛屋及烏的人。
可能還是過于年輕了,他找不到一個窗口去透露一點兒風聲只能悄悄地在心底留下感慨的模樣。始終記得,愛并不是經歷風雨就能看見彩虹。
撕心裂肺地哭。
——甄月,我愛過你的姐姐。
這句心口的回聲,畢竟不配得到任何一絲的回音。不是沒有資格去訴說,而是早就埋在心底。
“遲恒,準備開始測試吧!”
“好的。”
——實驗室4923,請盡快就位!
稍事穿戴,遲恒在玻璃電梯里突兀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停在了大樓的第四層。
“簡單,我好久沒回過這間教室了。”
“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微小的回聲,安靜地守候在他的身后。
“請先測量肺活量!”
“遵命。”
呼出一口氣。
“五千,已達標。”
“呵,這些機器對我而言,大多時候就是一個擺設。”
“你好大的口氣,努力吧。”
“謝謝。”
——今天的測試項目,活繩結。
“一小時以內,找到一萬個繩結里能夠直接打開的活繩結,并說出它們真實準確的數量。”
“哇,聽上去好難啊。”
“不要緊張。”
偌大的空房間,淡色天花板上吊墜著數不清的,顏色完全不相同的繩結。
“現在就可以開始這項測試啦!”
“好啊。”
他能真實感覺到微微顫抖的幾個手指,增大了波動的頻率與幅度。那種不安的感覺還算可以,恰好他的手指纖長而有力度。
“假如我說得不對,你能給我一個提示嗎?”
“當然。”
忐忑的心,安然回到了應有的路線和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