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夸獎，是我不愿意隱瞞這件事，不然它就成了永恒的秘密了。”

“這沒什么。”

既然利用了不正常的途徑傷害了曾經的好友，就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這場遺憾吧！

“我只是后悔了。”

遲恒揉開困倦的眼睛。

“你們在說什么？”

“沒別的事。甄月給你安排了什么樣的測試內容啊？”

“不知道。”

未開始的故事，終究看不到結尾的真實面目。

“齋藤，我們現在就去老松樹底下。”

欣然允答。

關于遲恒能不能像之前的三人一樣準時參與實驗室正在大費周章安排的所有事項，都未得到及時的應答。甄月這位年輕人比實際上看上去的堅強面貌，要懦弱地許多。齋藤天乙不僅是胡常逸，而且他有一個私生子。除了他，當然也沒有人知道一位陌生友人背后的艱辛。可是自己怎么可以提早獲得這項機密？這個秘密讓他頓時生出了可怕的疑心，或許這根本是甄月在動搖著被姐姐親手操控的全盤事實。

“甄月，他們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當然。”

巨大的遺憾之下，夾雜著一絲陡然升起的不安語氣，可是遲恒覺得那是一顆純真的心在求助。

“我會想辦法救回甄薏。不過，你必須得嚴格執行合同以內的規則。”

“我想你會期待下一位來賓的光臨，她是沈真。”

沈真？

這是令他感到非常陌生的一個名字，不用猜也明白實驗室的簽約對象百分百是來自母校畢業的學生，也有在讀生的參與。

“我不認識她，非常陌生。”

“不用擔心，在你拿條件與我做交換的那一秒開始，你已經完全參與到這場嚴格的游戲中來了。”

“呵呵，謝謝你了。”

“請你盡快完成許下的承諾。”

空置一旁的小綠機器人突然吵鬧起來，小巧的液晶顯示屏里顯現出與其他人相差無二的時間安排表格。

“很好，我知道我要做的那些事情是什么了。”

“明天早晨，盛勵與何詠威會準時在實驗室的第十層為你打開終極挑戰的大門。”

他沉默不語的模樣，有些不平凡的魅力。

或許是自己根本沒把握，也可能是一種叫作胸有成竹的表現。與完成測評的那幾位同仁比較，最后一個來到實驗室的人，會遇見未可知的風險。雖然他還不明白這些風險是一些什么含義，但是必須拋開膽小和怯懦的人真的是他，遲恒。不停勸告自我，這一個完整過程并非一場構造簡易的游戲。他寧愿把這場挑戰看成，直接以人類智慧換取金錢和尊嚴的約定。接觸了這項約定的男人，才配稱為獲得足夠優秀的資質和獨特的技能。

千人煞費苦心，成功不過一瞬之機。如今他必須要得到的努力，也得高人一等才算標準。年近三十，原本他也不對未來生活產生任何期待。只有平凡能帶給這位注定孤獨的男人，一次堅韌不屈的定力。

“甄月，齋藤天乙的孩子多大了？”

“這個問題，首先我需要保密。過一段時間再如實告訴你。”

“沒問題。”

嗞。

“主人，小綠在你身邊等候許久啦，請問有什么需要嗎？”

“小綠，你告訴我。胡常逸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從穿越的朝代平安歸來，真是不容易。

“胡常逸，今年二十四歲。他單身，身高178厘米，體重63千克，畢業于東南石油大學地質學專業。”

“謝謝，小綠。你可以叫我阿恒嗎？”

“是的，阿恒。”

在家以外的城市，他堅持工作的年數有近十年之余。可能因為家庭環境普通，也可能是因為辛勤的雙手在社會規則的主導中不間斷地勞動。這幾樣來之不易的優點，大部分出自父母親的遺傳基因。

“一號遲恒，明天早晨八點半。請準時在實驗室1208，進行測試。”

“好的。”

好在甄月終于完美地擺脫了，長年累月被限制人身自由的難過經歷。而這位限制他人自由，施予精神壓力的親人便是甄薏。有吃有穿，甄月便有一份真誠。遇到困頓的時候，甄薏就會想方設法將她們穩穩地安頓好。

唯獨，只是這次的劍走偏鋒。甄月一度陷入過分的自信，自己以為會相信一輩子的忠誠，卻意外地得到了被背叛的結果。

姐姐向外界宣布甄月死亡的消息，那片依依不舍的真心真情，迅速消亡了。

她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

“遲恒，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諾。請你按時就位！”

“好的，我會。”

他能隱隱約約地聽見，話筒對面的哭泣聲音。但是，他最想要聽見的聲音，就是眼淚掉在地板上的滴答聲。要不然，就靜靜聆聽著這一片寧靜的氛圍。

“甄月，我愛上過你的姐姐。可是我不知道的事，就是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你的存在。”

“不然呢？”

“她不會走。”

她穿越的可能性，才是小說里真實性的百分之一。在事情的明面上，他根本不相信真相的萬分之一。其實也就是說，他欺騙了所有的朋友。陳巍同學所謂的三年陪伴，也不敵這份純真的愛意。

分手以后，他們已經近五年未有來往。在這片讓他們永遠熟悉的土地，他還能再一次重逢曾經的愛人。

“那很好。”

遲恒認識她們大約十一年時間左右，今天是他第一天與甄月發生懇切的交談。

“請你告訴我，姐姐怎么會愛上你？”

“曖昧。”

千言萬語說不盡過去的事情，可以偶爾在夜深人靜時，遙想當時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