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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過往(二):排擠

郁澄升高三的時候,與她同小區同單元樓的女生許愿,初升高。進了她所在的高中,附中。

對于許愿,郁澄自七歲那年在飯桌上聽聞母親與父親的談話后,便對許愿以及她的奶奶存有深深的憐惜之情。

母親說,住在十三樓的的那戶老人去年兒子在外打工時不幸身亡。

而她的兒媳在出外打工一年后回來,也就是前些日子,忽然向老人提出與她兒子解除婚姻關系,并將女兒留下交于老人撫養,自己則會每月給她寄相應的贍養、撫養費,生活上不必擔心,但她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畢竟她還年輕。

而老人,同意了。

母親說,雖然獨留一個老人帶著小孩挺讓人覺得無情的。但她兒媳的做法也無可厚非。畢竟她還贍養老人、撫養小孩。外面很多類似于這種情況的,有些就直接不管不問了。

后來,郁澄在母親的帶領下曾去拜訪過這戶人家。偶爾還會給老人送點實用的東西。一來二往,郁澄和許愿也就熟悉了。

因著郁澄的母親心地純良,郁澄從小耳濡目染,于是自然而然的養成了一顆赤子之心。

只是郁澄的面相卻是那種看著清冷,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與許愿的那種熱情開朗、平易近人的,截然相反。

但郁澄和許愿卻相處的很融洽。

本來,許愿的這種爽朗性格在她們班級很受歡迎。

但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許愿漸漸被班級里的女生給孤立了。一直洋溢在她臉上的笑容慢慢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愁容滿面。

于是在一個周末,許愿放假回家,去了郁澄家找她傾訴。

郁澄聽聞后,只覺得那些女生實在是無聊。

雖然郁澄也曾經歷過這種被孤立的情況,但她卻沒什么感覺。畢竟她我行我素慣了,對于那些只是同間教室上課的人,她一直不以為意。

但是許愿卻做不到郁澄的這般云淡風輕,許愿覺得被大家孤立讓她很難受。

郁澄開導,讓許愿一如既往。女生不理她,并不代表男生同樣。只要她與男生的關系相處融洽,那么終會有女生接近她,而且還會告訴她所謂的女生間的小秘密。

到時許愿就會知道她被孤立的緣故了。

聞聲,許愿受教。

后來再見郁澄時,許愿便將她聽說的原因說與了郁澄聽。郁澄聽后,不由得笑了起來。

竟然有種似曾相識呢!

原來,許愿的班級里有一個女生中意她們班的數學課代表。但是對方卻與許愿走的較近,于是該女生便在女生群里詆毀許愿的種種。

并且,該女生還是這所重點高中的副校長的千金。于是,勢利的小人們為了討好她,便開始對許愿不予理睬,或是冷眼相對。以至于形成了許愿在班級女生群中孤單無助的境地。

許愿告訴郁澄,她其實對那個男生有好感的。但是對方怎么想,她不知道。而她和男生在一起多是討論課上的問題。

郁澄聽后,淺笑說道,“在乎的越多就會越受牽制。你看你是側重于和你們班女生玩在一起,還是想和這個男生保持著現在的學習討論。”

許愿抿嘴,微蹙了下眉,“我就想回到之前那樣的班級氛圍,讓她們不要對我這么有成見。但是我,也想繼續和他這樣相處。”

說著,許愿的兩頰泛起了紅暈。

郁澄見狀含笑,“可以啊!但是前提是,你別當她們是一回事。撇開那些對你有意見的,繼續做好自己,和其他人好好相處就行了。”

“嗯,我試著不當她們是回事吧!”許愿含笑。

之后許愿按著郁澄教的,漸漸地適應了她所在班級的這種氛圍。慢慢地,她發現原先站在趙影身邊的個別女生不再白眼看她,而是主動微笑。

一切,似是正在回到正軌上。

然而。

年后新學期開學的第一天傍晚放學,郁澄騎著單車在放學回家的途中,竟然看到了原本住校的許愿。

“許愿。”郁澄騎著單車,于許愿的身后喚道。

但許愿卻顯得有些恍惚,似是不曾聽見。

“許愿?”不一會兒,郁澄于許愿的左側停下了車,推車走在她的一旁,拍了下她的肩膀,再次喚道。

許愿受驚,下意識的眼含起警惕,并側身向后傾去看向來人。

是郁澄姐!

“怎么了你?”郁澄略顯訝異,關心問道。

“啊?哦,沒事。我走神。”許愿遮掩著應聲。

“你不住校了嗎?”

“嗯。不住了。”

“不住也好。女生堆里太亂。上來,我帶你。”郁澄說著,示意許愿坐她單車后座。

途中,郁澄提醒,“坐公交等車很耗時間的,你得買輛單車,不然晚自習會遲到的。”

“···我不上晚自習了。”許愿沉默了幾秒,然后開口。

聞聲,郁澄疑惑,“怎么不上了?”

一輛普通的自行車也不貴啊?況且她媽媽不是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嗎?而且,許愿也是會騎單車的呀。

郁澄想著,轉而說道,“要不你每天上下學跟我走,不過我們高三下課會遲點,晚自習也會遲個半小時下課,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來我們班級等我一起。我騎車帶你。”

“······”聞聲,許愿默然不語。

郁澄見許愿沒有應聲,便好奇道,“怎么了?”

今天的許愿,有些奇怪呀。

“郁澄姐,”幾秒的靜默后,許愿欲言又止。

“嗯?”郁澄納悶。

“我不想上學了。”許愿脫口而出。

聞聲,郁澄詫異,回頭看她,但轉而便看著前方的路,她忽而心中了然,問道,“是你們班那些無聊的女生又怎么你了嗎?”

許愿隨即掩飾,“沒,就是我不想上了。”

郁澄聞聲默然。

許愿也不再說話。當兩人回到小區時,“郁澄姐,我在這下就好了,謝謝你!”

說著,許愿先行離開了。

郁澄將車騎到車棚后鎖起,然后徑直進了單元樓,回了家。之后在吃了晚飯后,郁澄直接來到許愿的家門前,扣起了門。

“誰呀?”許愿的奶奶詢問道。

“奶奶,是我。澄澄。”郁澄應聲。

“哦!澄澄啊!我來開門啊!”

不一會兒,許愿奶奶將門打開,郁澄含笑的點了下頭,“奶奶好,我找下許愿。”

“哦,她在房里呢!這孩子從年前開始一回來就把人鎖房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校也不住了,晚自習也不上了,唉······”許愿奶奶轉而憂心道。

“沒事的,奶奶,我去問下她。你放心吧!”郁澄挽著許愿奶奶的手臂安撫道。

“嗯,有你我就放心了。她聽你的。”

說著,郁澄走到許愿的臥室門前,扣了扣門,“許愿?是我,能進來嗎?”

許愿趴在寫字臺上,聞聲,她遲疑了會兒,還是起身去開了門。

“郁澄姐。”

“嗯。我們聊會兒天?”

許愿點頭。然后郁澄轉而邁步走了進去,許愿隨手將門關上。

郁澄來到許愿的寫字臺前,看到桌上她那嶄新的課本后,側身面向著她,說道,“你奶奶很擔心你。她一個人帶你很不容易的。”

“···我知道,我也不想她擔心,可是我,”許愿說著,忽然就夾雜著哭腔,眼睛也隨之泛起了紅,“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我,”

聞聲見狀,郁澄轉而上前安撫,“沒事沒事。你和我說,也許我知道該怎么辦呢,對吧?”

許愿聞言抬頭看向郁澄,眼里噙著淚花,點了點頭。

然后兩人并排坐在床邊,許愿嗚咽著說著前因后果。

原來,今年一月二十號周三的晚上,許愿晚自習后去女生浴室洗澡,期間被同班女生悄悄拍了照片。

當時許愿并不知道。

可沒過幾天,她見班上有個別女同學總用一種異樣、揶揄的眼光看著自己,出于好奇,許愿便問起了平時相處還不錯的同桌什么情況。

結果許愿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被拍了照,還被在女生小群里轉發了。

雖然照片打了馬賽克,但熟悉她的女生還是認出了那是她。最后,連班上的個別男同學也開始私下里嘲謔起她的身材如何如何···

許愿說著,抽抽噎噎,極度委屈。說想過要報警的,但是沒有證據。

而且如果一旦報警,只會讓更多的人知道她被拍了照。她不知道該怎么辦?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現在只要有人盯著她看,她就會覺得對方是不是也看到她的那些照片了。她很害怕。

郁澄拍了拍許愿的背,安撫道,“沒事沒事。你別怕,有我呢。”

說著,郁澄眼底頓生了慍色。

許愿聽著郁澄的安撫,不由得心里一暖,于是抱著郁澄,趴在了她的肩膀上哽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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