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澤從林沐的Remember Bar離開后,他轉而驅車來到郁澄的小區街道外,給她電話,讓她出來,有事找她。
郁澄看了下手機時間,見八點一刻,也不算太晚。沒有多想后,就出了小區上了林澤的車。
車上,郁澄嗅到了車內散發著絲絲的酒氣。隨后意識到林澤是喝著酒來的。
但她并不擔心,因為林澤看著很清醒。其次,林澤的臉在江城就是通行證,不會有交警攔他。
當林澤將車開到濱江名流公館他的住處時,郁澄眼含一絲訝異,問他怎么來這兒了。
林澤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想到讓你做什么了。”
郁澄聞聲,轉而會意林澤說的是他們之間的那個協議。
但是,為什么要開車來他住處?
郁澄轉而有些不安。
沒一會兒后,林澤將車停在了地下車庫。轉而凝眸看向副駕駛上的郁澄,說道,“跟我睡一晚。”
郁澄聞聲微怔,轉而就要下車,卻被林澤伸手拉住。他漠然道,“你可以走。可以毀約。不過今后你在江城的一切,與我無關。”
說著,林澤松開了手。
郁澄慍色頓生,眉頭蹙起。
他在要挾她。
郁澄轉而側身看向一臉淡漠的林澤,強調道,“你喝了酒,我當你剛剛什么都沒說。我現在要回家。”
林澤聞聲,唇角微揚,“你覺得我是醉著的嗎?我說了,你可以走。我不是一定要你。但你一定需要我。”
林澤說著,轉而下了車,徑自離開。
郁澄頓了幾秒,然后也下了車,她跑到林澤的面前,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和乘風是朋友?”
“我不缺朋友。”林澤含笑。
說著,他徑自走向電梯。
“換一件!除了這件事,其他我都可以做!”郁澄再次來到他的面前。一臉誠懇。
林澤眼神冷漠,“可我現在只需要你跟我睡一晚。”
話音剛落,林澤果斷離開。
約摸十來分鐘后,郁澄紅著眼睛按起了林澤公寓的門鈴。
聞聲,室內的林澤轉而打開了門,并隨之揚起了嘴角。
當郁澄進來客廳后,林澤徑自去了自己的臥室,然后拿了件自己的白色襯衫搭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對著郁澄說,“去洗一下。然后換上這個。我記得乘風的手機里有張你穿著他白色襯衫的照片,很好看。”
林澤說著,轉身就要進臥室,卻忽而想起了什么,“對了,記得扎丸子頭。那張照片里,你是扎著丸子頭的。”
說完,林澤徑自進了自己的臥室。
半個小時后,郁澄穿著林澤的白色襯衫,扎著隨意的丸子頭緩緩的邁進了他的臥室。然后站在墻邊冷漠的看著正坐在床尾的林澤。
當林澤端詳著眼前的郁澄好一會兒后,他轉而起身,徑自走向郁澄,然后伸手關起臥室的門后,便低頭吻起了她。
之后,郁澄徑自離開了林澤的公寓。而林澤卻在那刻忽而揚起了嘴角,他的眼神也轉而泛起了微光。
第二天一早,林澤驅車來到郁澄的小區外,再次威脅著讓她出來,然后他給了她一粒白色藥丸讓她吃了。
他說,“我可不想你多出什么東西來。你應該也不想要吧。”
說完,他徑自回到車上,驅車離開。
車上,他漸漸眼含笑意。那正是他昨晚眼泛微光的笑意。
沒過多久,寒假結束,郁澄開學,回到了南京。
而自一月中旬的那晚,郁澄便下意識的避開了與林澤的碰面以及交集。
她怕自己對林澤的厭惡感會被路乘風發現,所以,眼不見,是最好的不被發現的辦法。
但也因此,路乘風還是發覺了她對林澤的態度變化。
二月中旬的一天,路乘風問郁澄,“你和林澤怎么了?我發現開學回來后,你對他有些冷漠?”
郁澄聞聲,轉而微懵,說,“有嗎?我沒在意。”
路乘風點頭,“還挺明顯的。之前我們三人一起出去,你都會在用餐前,把我們三個的餐具都清洗一遍。可開學回來后的兩次一起外出吃飯,你沒有幫他弄了。還有,你沒有再點宮爆雞丁了。”
路乘風說著,頓了下,問道,“他欺負你了?”
郁澄聞聲微怔,轉而含笑,“沒有啊。誰能欺負到我呀。我只是忽然意識到,我總幫他清洗餐具不合適。宮爆雞丁的話,我不想總吃,怕吃膩。”
“是嗎?真不是他欺負你了?”路乘風再次向郁澄核實。
“真的。”郁澄笑著點頭。
兩周后,二月下旬的時候,郁澄忽而發覺自己最近有些嗜睡,并且時而感到惡心想吐。
起先,她只當自己是著涼了,身體不適,并未在意。因為一月中旬的那晚,第二天,林澤就給她送來了避孕藥。
所以,郁澄沒有往懷孕的方面去想。
但她這個月的生理期,確是延遲了。
上個月,一月的時候,郁澄是上旬結束的。按理說,這個月,二月的時候應該在中旬左右就該來的。
但到月底了,卻還是沒有來。
郁澄忽而有些不安,于是在周中上課期間請了假,悄悄去了醫院檢查。
結果。
她懷孕了。
六周。
郁澄轉而怔住。
怎么會呢?她已經吃了避孕藥了。不應該的!
除非,林澤給她的,不是避孕藥嗎?
從醫院出來后,郁澄厭惡的將那張檢查報告撕碎了丟進街道的垃圾桶里。然后來到公園的一個長椅上,坐著抽泣了起來。
她忽而怨恨起趙影、汪陽、汪月他們。
如果不是趙影,許愿不會被欺辱,也不會死!
如果不是因為汪陽、汪月他們,她那晚就不會進派出所,也不會有林澤的出現,更不會有她去找他幫忙!
如果沒有這些前因,她現在的生活會一如既往的悠然自得。
但現在沒了。她平淡自在的生活沒有了!
這都是他們害的!
郁澄轉而覺得自己很無助。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她誰也不能說。
沒過兩天,周末到了。路乘風來到郁澄的學校接她外出游玩。這是他們一周前就約好的。
原本,郁澄以為只是她和路乘風。結果到了目的地后,才發現林澤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郁澄下意識的皺起了眉,但轉而便舒展了。
她不能讓乘風再發現她的變化。
當結束了一上午的游玩后,中午時分,郁澄和路乘風、林澤三人來到一家餐館打算用餐。
期間,郁澄看著桌面上的回鍋肉,忽而就惡心了起來。她先是忍了會兒,最后實在受不了后,她隨即起身快步向著洗手間跑去。
路乘風見狀,因著關心,便跟了過去。而林澤,卻忽而揚起了嘴角。
好一會兒后,郁澄從洗手間出來。一直在外等著的路乘風轉而上前問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郁澄解釋說,前兩天睡覺著涼了,胃有點不舒服。想要回學校休息。
聞聲,路乘風轉而說,“那我帶你去醫院看一下吧。”
“不用。”郁澄脫口而出。
這邊話音剛落,郁澄惡心再次襲來,于是轉身又進了洗手間。
路乘風見狀,有些擔心,于是先行回到餐桌前跟林澤道別,說郁澄有些不舒服,想回學校。他將郁澄送回學校后再來和他碰面。
聞聲,林澤點頭應聲,然后漫不經心的提議道,“不舒服的話,還是去醫院看一下的好。”
路乘風含笑,“我和她說了。她說只是著涼,沒有多大事。不想去醫院。我總不能逼她。她最討厭別人強迫她了。我可不想被她討厭。”
說著,郁澄走了過來。林澤轉而看向她,她卻徑自走向餐廳大門外。
路乘風見狀,隨即上前牽起郁澄的手離開。
晚上,路乘風和林澤回校途中,林澤忽而面露為難之色。
“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
聞聲,路乘風略顯訝異。
什么事,讓林澤表情這么為難?
“嗯,你說。”
林澤頓了兩秒,而后應聲,“去年寒假期間,一月中旬的時候,我看到郁澄和一個男生略顯親昵的在一起。”
他話音剛落,路乘風轉而眉頭蹙起。
林澤見狀,略顯抱歉道,“你知道我從不在意無關自己的事。但你是我朋友。所以我還是要和你說下。我后來查了下那個男生,和郁澄從小一起長大,高中時期他們在一起過,后來男生高三轉學去了廣州,之后他們分手。現在的話,我不清楚什么情況。希望你不要覺得我多事。”
“你們彼此看見對方了?”路乘風頓了下,轉而問道。
聞言,林澤默然不語。
見狀,路乘風轉而眼含冷意。
這就是郁澄自開學回來后一直對林澤冷漠的原因嗎?
因為她和那個男生在一起,被林澤看見了?
“我先回去了。”林澤說著,拍了下路乘風的肩,而后離開。卻在轉身的那刻,揚起了嘴角。
當林澤行至人流零散的林蔭道時,他拿出手機,給郁澄打了電話。隔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聽。
但郁澄沒有說話。
林澤含笑,主動開口道,“你懷孕了。”
一句肯定的陳述句。
電話里在沉默了好幾秒后,轉而傳來郁澄的怨氣,“你那天早上給我吃的是什么?”
“一種維生素。”林澤淡然應聲。
電話的那頭,郁澄在聽后頓了幾秒后,轉而壓著嗓子冷聲道,“你就是個混蛋!”
說著,郁澄將電話掛斷。
林澤聞聲,則忽而含笑了起來。
混蛋嗎?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他。
挺好的。
他的生活一直過于平淡。直到郁澄的出現,才開始慢慢的精彩了起來。今后,應該還會更加精彩。
林澤喜歡這種感覺的生活。
一天后,郁澄向學校請了一周的假,在一個好友的陪同下于南京的一家醫院買了藥物打算人流。
結果,她卻意外碰到了路乘風,并被他知曉了她懷孕的事。
路乘風難以置信,問她是怎么回事。
郁澄默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那晚林澤說了,他不缺朋友。但乘風看著,卻是很欣賞林澤,當他是朋友。
而郁澄在江城,她需要林澤的保護。所以她即使說出林澤來,也只是給乘風帶來困擾。并不會影響到其他任何人。
之后,路乘風訕笑,問郁澄,“是你青梅竹馬的吧?你喜歡他。你說啊!我難道會強求你留在我身邊嗎?我不是非你不可!”
聞聲,郁澄微怔。
乘風為什么會知道蘇飏的存在?為什么會覺得和蘇飏有關?
路乘風見狀,冷笑道,“呵,還真是!”
之后,理所必然的,路乘風和郁澄分了手。
當晚,郁澄在好友的陪同下進行了藥物流產。
而路乘風,則獨自去了酒吧買醉。
期間,林澤給路乘風電話,在知曉了路乘風的地址后,他隨即趕了過去,然后陪著路乘風一起喝起了酒。
路乘風問林澤,斷斷續續的說道,“喜歡,不喜歡,很難說嗎?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你說,為什么?”
“我又沒有強迫她要和我在一起!沒錯,是我主動提的交往。我先對她有意的。可我沒強迫她要跟我在一起啊?明明是她大一的時候自己主動說,愿意和我在一起的。現在為什么會這樣?我不懂為什么?”
林澤聞聲微怔。
大一?
林澤略顯訝異,看向路乘風,問道,“你不是在她高三的時候就和她在一起了嗎?我記得那時你說過,她是你女朋友。”
聞聲,路乘風苦笑,也略顯抱歉道,“那只是我單方面想的。我和她提過交往。她拒絕了。后來她出事的那晚,我著急想你幫忙,只好說她是我女朋友。你向來不管閑事。我想著,說是我女朋友的話,你或許會管。”
說著,路乘風補充道,“所以,那晚你送她回家后,我就和她約定,不要在你面前露餡了。一個月后,她參加完高考,九月來南京上學。十月的一天,她主動給我發了一條消息,問我還想不想和她交往。她現在愿意。然后我們就在一起了。”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個時候的他們,還沒有在一起。
林澤不動聲色的彎起了嘴角,轉瞬即逝。而后臉色認真的面向路乘風。
“我大概知道,她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了。”
聞聲,路乘風微怔,好奇道,“是什么?”
而后,林澤將兩年前五月初的那晚,他從濱江所將郁澄接出送回家的第二天,郁澄便主動約見他見面,并拿著存有三萬塊的銀行卡找他幫忙的事,前因后果,都說與了路乘風聽。
但卻只字不提他和郁澄協議的事。
末了,林澤說,“她為了給她那個一起長大的學妹報仇,也為自己,樹敵了不少。所以,”
說著,林澤忽而止住了聲,不再說話。
路乘風聞聲苦笑。
所以,她需要林澤的保護是嗎?
但他告訴過她,林澤不會輕易管閑事。而他作為林澤的好友,好友女朋友的事,林澤多少會去管。
所以,她是因為這個,才想要和他交往的嗎?
不過好像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其他能解釋她如今懷了她青梅竹馬孩子的原因了。
路乘風這樣想著,眼里頓生憂傷。于是轉而拿起吧臺上的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林澤見狀,眼里頓生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