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綸自以為勝券在握,一臉的囂張,畢竟他活了兩千多萬年,天下陰陽人都不能奈他何為,現今又何必懼怕一個白事人呢。
但因被送魂鈴鎮壓了許久,自身的力量已經大不如從前,不過對付一個學藝不精的白事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鄒半瞎捏著天雷符,暗自咬牙,在猶豫要不要引燃天雷符。
眼下桃木劍對岳綸起不了什么作用,唯有天雷符,岳綸還是懼怕的,可手里只有一張天雷符,貿然引燃,若天雷沒有擊中他,那就自身難保了,要是只以桃木劍擊退他,是絕對不可能的。
鄒半瞎催促著藍飛龍快點逃跑,然而藍飛龍不依,藍飛龍心里雖然很害怕,但他不想讓鄒半瞎為了自己從而陷入危險之中。
可藍飛龍不知道的是他不逃跑,危險的就是他自己。
因為岳綸好不容易沖破封印,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人的精魂。
“呵呵哈哈哈……如今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白事人竟落魄成這般模樣。”
局面膠著,雙方在互相試探底線。
忽然一陣狂風猛襲,撲面就是花香,風信子花瓣飄散,在花中降落一個身著白衣之人,風度翩翩。
“岳綸!”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鄒半瞎從這道美景中回過神來,看岳綸雙眼迷離著,知道有機會,便將天雷符引燃,口中緊念著咒語。
“三天育元,景霄正刑。發生號令,上應列星。救爾雷神,運動風霆。太一帝君,召汝真靈。一召即至,來降帝庭。”
天色頓時就變得黑蒙蒙的,電閃雷鳴,時不時地響起震吼,引得幾道閃電直直劈向岳綸。
“岳綸,爾今逃逆,殘食人魂,真是天道可恥!”
來人是黃家族長黃秦牧,白發蒼蒼,面容溝壑四起,怒目圓視著岳綸。
豈料岳綸不僅不感到羞愧,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黃秦牧啊黃秦牧,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真是老如殘燈!根本沒有一點你當年叱咤風云的樣子了,而本王已經獲得了永生,你看看本王,容顏不老……”話說到一半,感到有危險在靠近他自己,扭頭一看,原來是天雷!驚得他想要躲開,卻已是來不及,只好硬接,可這會損傷掉自身的修為。
黃秦牧以為岳綸想要逃跑,準備上去攔住,被一旁的鄒半瞎阻止,望著鄒半瞎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黃秦牧有些奇怪,但又不好多說什么。
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岳綸竟然選擇以身硬接天雷。
不過數秒,天雷就停止了。
而岳綸被天雷傷得自身一半的修為消耗掉了。
“喲西,這就不行啦?不是自稱鬼王嗎?原來就這點程度而已。”
岳綸有些憤怒,正巧這時鄒半瞎冷不丁地一句話飄進了他的耳朵里,更氣得他面目可憎,恨不得把鄒半瞎的另一個眼晴挖出來,但奈何現在他太虛弱,需要盡快找到一處極陰之地,修養生息。
“黃秦牧,還有你…都給本王好生等著!待本王出關之日,便是血洗天下之日!”
鄒半瞎對黃秦牧連連作揖,感謝黃秦牧及時趕到,救了他和藍飛龍兩人。
“黃大仙,今日真是多虧了你,我等才能脫險。”
黃秦牧白眉微皺,拂了拂袖子上的風信子花瓣,徑直走到鄒半瞎的面前。
“如今白事人一行當,算是被你毀了。”
此話一出,鄒半瞎就有點氣不過了,想要同黃秦牧好好理論理論,什么叫白事人這一行當毀在他的手上了?
黃秦牧自是明白自己剛才言語有些過失,但黃秦牧認為自己說得確實是事實。
黃秦牧深深地看了鄒半瞎一眼后,便背過身去,說道:
“白事人在當年可是風靡一時的行當,降尸殺妖,無所不能,曾躋身于陰陽界第三,算是有頭有臉的,就連地府十大陰帥見了,都必須拱手相讓,而且遇到什么難事,直接召喚,便可相幫。如今……”
說罷,深深嘆了口氣,可惜之意盡顯其中。
到底是時過境遷,歷史改朝換代,白事人這一行當隨著時代的變化,逐漸消失在了陰陽界,再也沒人知道原來世間還有白事人這一行當,只當白事人不過是主持喪事的而已,卻不知白事人背后的故事。
鄒半瞎聽完后,陷入了沉思,在自己踏入白事人時,也以為不過是主持喪事的而已,別的沒多想,只想著混口飯吃,等真接觸到了,才發現白事人不是那么好干的。
藍有容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手里百般無聊地把玩著送魂鈴,而展如云在陪藍有容等著藍飛龍回來的同時,還不忘做鄒半瞎布下的功課,小黃鼠狼為了不讓藍亥北發現自己的存在,偷上了屋頂。
這屋頂的風景啊,就是看得全。
藍亥北早已做好了飯菜,獨自一人悶頭喝酒,在他的面前放著自個兒老伴李娟和兒媳婦莫芳的遺照,一邊喝酒一邊嘴里不時地嘀咕。
遠遠地就看見了從前方走來了三人,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一個身材略顯粗壯,還有一個…白衣飄飄,好似神仙。
小黃鼠狼的眼晴突然一亮,騰地一下就從屋頂上跑了下來,邊跑還不忘指著那白衣人。
“是……是族長!”
本想過去迎接,卻被黃秦牧瞪了一眼,小黃鼠狼只好低頭,整個黃鼠狼都不好了,想必是黃秦牧已經知道岳綸逃跑的事情,畢竟是自己看管不力,看來免不了一頓懲罰了,只怪自己的玩性太大。
藍飛龍推開院門,看到的便是藍有容,眼里瞬間就發出了喜悅,回過頭對黃秦牧說道:“黃先生,小小寒舍,希望您不要嫌棄。”
“若你這稱寒舍,那我那兒不就稱老鼠窩了嘛。”黃秦牧只淺道。
“爸!你回來了!”藍有容飛撲進了藍飛龍的懷里,仰著頭俯在藍飛龍的耳邊,細細地感受著藍飛龍的呼息,心中的擔憂也就消散了。
藍飛龍緊緊地抱起懷里的小人兒,已經失去了一個最愛的人,他不想再失去藍有容了,那樣他承受不起,心里慶幸還好藍有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