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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當夏天快要過去的時候,曉娟開始了她在文科班的學習,而王昊留在了理科班,對于習慣了一個人的曉娟來說,好像并沒有什么不舍,反正她會經常在校園里碰到那張任何時候都笑嘻嘻的臉。

王昊這個早上已經是第三次從曉娟她們班門口經過了,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往里面看了一眼,曉娟還在座位上看著書,旁邊的女生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他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她還是老樣子,不喜歡和別人說話。

突然,坐在曉娟前排的男生轉過身來那些一張卷子跟曉娟說著什么,王昊看著兩人越湊越近的樣子,心里不痛快極了,他真想擼起袖子把那個男生的頭給擰過去,他們竟然還笑著,問道題而已,有什么好笑的?王昊就這樣沮喪而又咬牙切齒地現在曉娟她們班門口默默地生著氣。

中午吃飯的時候,王昊端著碗在餐廳里轉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曉娟,他有些落寞地坐在一個角落里,心里亂糟糟的,這時他想到,曉娟會不會跟那個男生在一起呢?不行,他要去教室里,然而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他看見了就坐在他旁邊不遠地方的那個男生,松了一口氣,看來,曉娟并沒有和他有什么過于親密的交際。

可即使這樣,王昊的心里仍舊有些不舒服,他端起碗向那個男生走過去,當路過他的時候,王昊故意偏了一下身子,男生正舉著和別人說話地筷子應聲落地,他假裝不知情的樣子繼續往前走,聽著背后傳來那個男生的幾句不滿的嘟囔,他有些得意地笑了一下,就又隨便找了一個位子,一邊吃飯一邊用眼睛盯著兩個門口——他在期望曉娟能在下一秒就掀開門簾走進來,可一直到他碗里的飯都吃完了,仍然沒有等到曉娟。

就在王昊無精打采地把碗放到洗碗池里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猛然看見曉娟正在一家窗口排著隊,手里拿著飯卡踮著腳尖往前面張望著,王昊立馬就精神了起來,他對著玻璃窗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清了清嗓子,悄悄地站到了曉娟后面,曉娟顯然沒有注意到他,像以前一樣,買了一份全素的套餐,就在她刷完卡轉身要走的時候,王昊故意在她后面大聲對打飯阿姨說:“阿姨,我要一個青菜,土豆絲和排骨!”

他因為興奮而顫抖的“吶喊”引得曉娟和周圍人一起注意到了他,曉娟有些驚訝地問:“你怎么還沒吃飯?”王昊一時有些語塞,就支支吾吾地說:“我也剛從教室出來,所以吃飯比較遲。”

曉娟“哦”了一聲,卻又懷疑地問:“那你嘴角怎么還有米粒?”王昊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只顧著瞎想忘了擦嘴了,這是剛巧一個男同學經過,他靈光一現,連忙掩飾說:“我太餓了,就先去同學那里蹭了一口飯。”

曉娟有點嫌棄又有些好笑,當兩人面對面坐下來的時候,早已餓壞了的曉娟低下頭就吃了起來,而剛剛才吃過的王昊面對著高高摞起來的飯菜有些欲哭無淚,剛才打飯的時候怎么沒想到自己早就吃了一輪了?現在怎么辦?曉娟看見他遲遲不動筷子,就疑惑地問:“你不是都餓到吃別人的飯了嗎?怎么還不動筷子?你是在飯前禱告嗎?”

王昊怕被曉娟看出來什么,就連忙往嘴里填了一大口米飯,頓時感覺一陣反胃,當他努力把飯咽下去以后,眼淚花都快出來了,而此時的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胃好像已經漲到了喉嚨,哪怕多一口飯都裝不下了。

他盤子往曉娟面前推了推,把排骨都夾給了她,忍著惡心對她說:“你多吃點肉,你看你這都是素菜。”曉娟把筷子一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吃過了?”

王昊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拆穿了,就委屈地看著她,曉娟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自己的飯,王昊有些不知所措地搓著手,不舒服地在座位上磨蹭著。一直到曉娟吃完了飯,王昊還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面前滿滿的飯菜,曉娟看到他這個樣子,突然對自己剛才的直接有些愧疚,但她也不知道怎么說什么,當她的目光落在王昊的袖子上時,才發現,因為脫線,他的袖子口開了,如果不及時縫補的話破口可能會越來越大。

曉娟用兩根手指捏死他的袖口看了看,說:“你把校服給我吧,我給你補一下,就當吃了你的排骨的補償,怎么樣?”王昊驚喜而又忙亂地把校服脫下來遞給她——他巴不得曉娟能主動和他有什么交往,這樣他下次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她們班門口叫她了!

曉娟拿著王昊的校服和他約定好下午活動課的時候他來找她拿,中午,在別人都睡下的時候,曉娟悄悄地起身,從放在床前的盒子里拿出了針線開始縫補起來,她特意挑了這個時間來進行這項工作,畢竟,她不想有任何的流言來打破現在的平靜。

下午活動課之前,王昊特意去水龍頭那里洗了洗臉,等同學們走得差不多了才往操場走去,這是幾個班的隊伍基本都站好了,他有些緊張地從他們前面走過去,用眼睛的余光瞟著曉娟他們班,希望曉娟能夠看到自己。

按照常規,活動課之前年紀主任還在講一些安全之類的事情,王昊根本沒有心思聽,他看著曉娟,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她此刻就安靜地站在班級后面,手里提著一個袋子,低著頭用腳蹭著地面。

當年紀主任的那一聲“解散”出來以后,王昊就激動地撥開擁擠的人群向左顧右盼的曉娟走去,但因為兩人之間隔了太多的人,加上曉娟還在走來走去,王昊心里一急,就對著她喊了一聲:“田曉娟,我在這!”

曉娟顯然被他嚇了一跳,而一些好事的同學開始在旁邊起哄了,曉娟有些惱羞成怒,她把袋子交到王昊手里以后,就一句話都沒說地跑開了,王昊尷尬地站在原地,而周圍看熱鬧的同學還在議論紛紛,但他已經無所謂了,此時的他對自己剛才魯莽的行為有些懊悔,又怕曉娟不會再給他道歉的機會。

剩下的幾天里,曉娟度過得并不開心,時不時地就有同學跟她開玩笑,而王昊出現得更加頻繁,雖然她一再躲閃,但王昊還是會在各種場合和機遇下和她碰面,可每次的相遇都讓她難堪萬分,終于,經過很長時間的思考,她決定下次一定要和王昊說清楚,她不愿意再這樣被戲謔下去了。

王昊站在樓梯口,看著曉娟一步步地走上來,他嘴里數著臺階,當曉娟剛好邁上最后一個臺階時,他從拐角走出來,對曉娟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曉娟沒有抬頭看她他一眼,而是冷淡地說:“以后你別再找我說話了,我不想被誤會。”

王昊被她的這句絕情的話打擊地楞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曉娟是真的生氣了,他心里一陣難受,就像是一件特別珍貴的東西就突然被別人奪走了一樣,他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說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教室里,上課的時候他也沒有辦法集中,只是發呆一樣地看著擺在桌子上的筆筒,身體微微地顫動著,他親手毀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感情”,卻不知怎樣才能把它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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