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臣從駕駛位上去,穿過走廊,就見客廳擺放著一堆盆子和大桶。門開著,冷風在客廳內(nèi)呼嘯,雨水打濕門框,也流到了客廳。
全身濕透的無落從門外走進來,急急忙忙的拿起兩個盆,扭頭對姜臣說:“別楞著了,趕緊給我搬。”
姜臣上前拎起兩個桶,往門外走去。
剛出門,雨水就打濕了姜臣的黑袍,姜臣沒管,把兩個桶和其余的盆和桶放在一起,又一次進屋。
兩人數(shù)十個盆子和桶被兩人拿到外面,無落是累的不行,姜臣也站在門口喘著氣。
無落咽了咽口水說:“等一會,你再把水不干凈的倒了。”
姜臣抬頭看了看車頂,上面有一個足夠覆蓋整個車頂?shù)穆┒罚皯搲蛴昧税伞!?
“夠個屁啊!”無落直接對著姜臣爆了粗口,“就上上次,硬是大半年沒下去,我差點就死了。”
“行吧。”
姜臣走出去,到盆和桶前,仔細的看著哪個里面的水干凈,哪個不干凈。把不干凈的倒了,干凈的不管。
十幾分鐘,姜臣回到車內(nèi),無落已經(jīng)換好衣服了,還是齊胸襦裙。
“你就沒別的衣服嗎?”
“不好看嗎?”無落轉(zhuǎn)了兩圈,說:“挺好看的啊。”
“好看。”
“主要是我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只有這種衣服。”無落坐回沙發(fā),拿起游戲機又繼續(xù)玩起來了,邊玩邊說:“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那個院子里面的,那里一切都很好,就是太枯燥,一切都是被規(guī)定好的。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時間一長,就膩了。后來我出去了,找到了這輛車,感覺挺有意思的。”
“挺好的。”姜臣揮手,身上的水和污泥和屋內(nèi)的污泥瞬間被分解,扔出車外。
“我去!”無落無意間的一撇,直接驚呆了,從沙發(fā)上一下子蹦起來,“大哥!教我。”
“異能。”姜臣無視無落,走向自己的房間。
無落看著姜臣的背影,一瞬間就死心,“以后衛(wèi)生你包了。”
屋內(nèi),姜臣坐在窗前書桌,撐著頭看著外面的雨。
雨很大,不斷發(fā)著撲通撲通的聲音。窗戶被雨打花,看不清外面的場景。雷聲很密集,有些滲人。天色很暗,像臨近傍晚的時候。
姜臣只是看著,不說話,也不動。
雨是個好東西,洗去了世間繁華,帶來了生機。
雨下了很多天,黃沙被打成泥土,深深陷入地面,無法掙脫。
有些綠意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大地上,隨著微風搖曳。
生命生生不息,死亡源源不斷。
又過了許多天,地面有些干了。車子能開了,旅途再次開始。
當然,在無落眼中,這是追逐,追逐人類群體。對姜臣而言,只是一場旅途,一場毫無意義卻有些趣味的旅途。
時間緩緩而過,綠植隨著房車的前進,也在增加。
前面是一個小山丘,綠色、黃色、白色摻雜在上面,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兩人下了車,微風吹過,帶著蒲公英吹到兩人臉頰。
“好美啊。”
無落拿著一個蒲公英種子,看著山丘,眼中盡是歡喜。無落就張開雙臂,歡呼著,跑向山丘。
姜臣拿著刀,慢悠悠的跟在無落身后。
再美,姜臣都忘不了一個事實,現(xiàn)在是一個秩序混亂的時代,危險無處不在。姜臣自認為自己可以保命,但不能保證無落是否還能活著。
“姜臣,你走快點!”無落跑的很快,在遠處揮舞著小黃花。
姜臣只是笑,繼續(xù)慢悠悠的走著,打量著四周。
無落只能氣憤的在原地等著,嘴里還碎碎念著,“成天裝什么深沉,還不是要給我老老實實打掃衛(wèi)生,臭屁……”
“走吧。”姜臣站在無落身后,打斷了無落的碎碎念。
“啊?”無落回頭看了一眼姜臣,對姜臣擺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跑了。
姜臣沒有追,而是低下身子,摘下一片蒲公英的花瓣,用手擦干凈含在舌頭上。
苦而微甘。
姜臣漫步跟在無落后面,看著無落玩耍,也不急。
突然,姜臣停下了腳步,彎下腰,摸了摸腳下的土。
有些過于干燥了,與其他地方有些區(qū)別,又往旁邊走了幾步,還是有些硬。
“姜臣,你看……”
無落拿著一朵菊花興沖沖的跑到姜臣身旁,還未說完話,就被姜臣一把捂住眼睛,按在姜臣的腰間。
“你干什么?”
一縷陽光透過玻璃飛刀照射在姜臣眼中,一個黑影從草地上跳起,沖向姜臣。
與此同時,姜臣眼前的顏色變的混亂,無法看清任何東西,是異能,一種能干擾人視覺的異能。
姜臣把刀鞘插進地面,拔出刀,聽風聲,揮刀。
眼前恢復,一個瘦到皮包骨,肚子卻鼓著的男人捂著脖子,掙扎的說著,“我餓了。”
姜臣再次揮刀,對著男人的脖子補了一刀。一揮手,男人的尸體被重組成突然,肚子里的草葉和土壤也暴露在姜臣的眼前。
“不是才剛剛吃完飯嗎?你怎么又餓了。”
被姜臣捂著眼睛的無落邊掰著姜臣的手邊吐槽著。
姜臣松開手,擋住地上的土壤,說:“去挖些蒲公英吧,能吃。”
“真的?”無落懷疑的看著姜臣,對此深感不信,“那玩意就是長的好看點的草,怎么能吃。”
“煮一煮,熟了就能吃,還清火。”姜臣笑著把無落往前推去。
無落還是不信,但一想,姜臣比自己大那么多,見識肯定比自己多,應該能信,但嘴上還嘴硬道:“我勉強信你一次。”
姜臣只是笑,用土重組出一大一小的鋤頭,把小的遞給無落,“開始吧。”
無落看了看姜臣手里比自己幾乎大一倍的鋤頭,感覺自己被鄙視了,但又看看自己的身材……無落老老實實的挖起了蒲公英。
無落在左邊挖,姜臣在右邊挖。乍看,有一種老父親帶著女兒下地干活的意思。
剛開始挖,無落還能忍受。但沒一會兒,無落撂下鋤頭,拍拍手,風輕云淡的說:“你慢慢挖,我去玩會兒。”
說完,也不管姜臣是什么意思,直接跑了。
姜臣倒也是沒多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跑遠的無落,讓腰間金魚掛件里的元參出去,跟著無落。
白煙從金魚掛件冒出,潛入地下,跟上無落。姜臣腰間的金魚掛件隨著白煙的出去,變得干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