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時間，元參沒吃一點心臟，就一直待在姜臣身邊，它太虛弱了。

不止元參，姜臣也太虛弱了。

漫漫長夜，姜臣還是倒在了地上，金魚掛件掉在姜臣身旁。

一輛類似房車的車子從遠處緩緩駛來，越過姜臣，又停了下來，一個穿著紅色齊胸襦裙，外貌七八歲的女孩拿著手電筒下來了。

蹲在姜臣身旁，有些賭氣的戳戳姜臣的臉。

……

一間屋子里，只有一張床一個床頭桌，床頭桌上放著一碗熱湯和金魚掛件，床上躺著姜臣，姜臣身旁放著銀白色唐刀。

姜臣緩緩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四周。

“虛……無……落。”

是金魚掛件里面發出的聲音，姜臣咬了咬嘴唇，從床上坐起來。

感覺肚子有些空蕩，捧起熱湯喝下，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從床上下去，姜臣一手拿刀，一手拿著金魚掛件，走出門。

走廊里四扇門相對，姜臣走向深處，心中也開始警惕了起來。他不敢保證虛無落對自己的態度如何，有些警惕也是必要的。

走出走廊，是一個客廳，，墻上掛著電視劇，桌子上放著三個糖葫蘆，只不過糖葫蘆少了兩顆，沙發上放著兩個小熊玩偶。還有一扇門，一條走廊入口。

沒人。

姜臣繼續往前走，走進走廊，但兩側的溫度很高，姜臣能感受到里面是火焰在燃燒。

穿過走廊，打開門，里面是控制室。

控制室內和普通的汽車沒有太大區別，把方向盤換成了一個懸浮的圓球，車子顯示器播放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畫面。

穿著紅色齊胸襦裙的女孩鼓著臉頰，拉著一個大麻袋，一蹦一跳的撿著地面上的廢品。

姜臣放下心，看來虛無落成人了，心里也不再緊張了，拿起中控臺上的汽車使用說明，坐在副駕駛看了起來。

虛鬼是個特殊的種族，以無數破碎的靈魂凝聚新的鬼。虛鬼需要在無盡的歲月中游蕩，以時間洗去靈魂的雜質。這才能選擇成為一個人，或者一個鬼，但無論怎么選擇，都會失去所有記憶。

姜臣是虛鬼，他有第二身。虛無落也是虛鬼，她選擇了成人。

虛無落曾經與姜臣有過交集，救過姜臣，算上這次，已經兩次了。

“那個誰誰，你叫什么名字？”

虛無落站在走廊里，走廊里開著一扇門，虛無落一邊往里面扔著垃圾，一邊對著姜臣喊著。

姜臣放下手中的書，回頭看去，“姜臣?！?

虛無落肉疼的問：“對了，你那個湯喝了沒。”

“喝了?！苯键c點頭。

“喝了，就喝了吧?！笨粗祭硭鶓數纳袂?，虛無落有些牙酸。

現在物資短缺，就連一碗熱湯，就足以讓虛無落舒服一天。

但轉眼間，虛無落就拋之腦后，“你是從什么地方過來的?！?

姜臣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又拿起說明書看了起來。

“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就這么做的嗎？”虛無落把垃圾都倒進走了的房間，插著腰心中有些氣憤。

“我是冬眠者。”姜臣做的駕駛位上，雙手放在圓球上，引擎及時響起聲音，“你要去什么地方？”

“呃……”虛無落撓撓頭，問：“冬眠者是什么？”

姜臣解釋道：“幾十年前沉睡的人，然后再被蘇醒。”

虛無落坐上副駕駛，一攤手，滿臉無奈的說：“所以說，你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人是吧?！?

“嗯？”姜臣看向虛無落，疑惑的問：“為什么要找人？”

“你不覺得無聊嗎？”虛無落指向窗外。

車窗外黃沙鋪天蓋地，充滿死寂。

姜臣搖搖頭。

無聊，也比為了權和力不斷奔波好，姜臣對那樣的生活厭倦了。

虛無落看著姜臣，不知道該說什么，她能明顯的感覺出姜臣發自內心的疲倦。

“算了算了，大不了到時候你自己走人，反正我要去找人?！碧摕o落拿下掛在腰間的香囊，從里面拿出一個糖葫蘆，“還有食物，如果沒你的話，還能撐個一兩天，吃糖葫蘆嗎？可好吃了?！?

“不用了，你吃吧。”

“愛吃不吃，不吃拉倒?！碧摕o落含著糖葫蘆，看著前方嘟囔著。

長路漫漫，黃沙漫天。

沒有目標，也不知方向，在不知名的小調下，一路前行。

時至傍晚，姜臣煮了一些稀米湯和兩塊只有桃子大小的饅頭，盛了兩碗米湯，端到客廳里，虛無落坐在沙發上，正玩著撿垃圾撿來的舊時代游戲機。

看到姜臣端著飯過來，虛無落高興的搓搓手，“把你撿回來果然還點用處。”

姜臣不語，把一碗稀米飯放到虛無落面前，遞過去一個饅頭。自己坐在一旁，一口饅頭一口湯。

“悶葫蘆?！碧摕o落嘟囔一聲，又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說過名字，說：“我叫無落，沒姓，你認為姓無也行?！?

“好?！苯继ь^看了一眼無落，低下頭繼續吃飯。

當虛鬼不是虛鬼，自然就沒了虛姓。

無落見此，也老老實實的低頭吃飯，心里暗戳戳的說姜臣。

原以為撿回來個人能解解悶，誰知道這人是個悶葫蘆，當時白費那么大的功夫把他拉進來。

吃完，姜臣刷完碗筷，拿著刀和金魚掛件，回到自己屋內，睡覺。

虛無落則拿沙發上的游戲機，抱著玩偶玩了起來。

清晨，姜臣沒拿刀和金魚掛件，走出臥室，就見虛無落黑著眼圈，趴在沙發上打游戲，

網癮少女，莫過于此。

但姜臣并沒有管這些，走進控制室。

透過擋風玻璃，外面天色昏沉，大風呼嘯聲從窗戶縫隙傳進來，地上的黃沙被吹起，讓人難以看清遠處。

姜臣坐到駕駛位，打開車窗，風沙進入，又迅速關上。姜臣一揮手，沙塵被重組成一根煙，姜臣到了走廊里，打開門。

火蛇撲面而來，姜臣退后兩步，深吸一口氣，煙被點上，姜臣關上門，重新坐回駕駛位。

天色隨著時間流逝，更加昏沉，如同沒有晚霞的傍晚一般。

轟—隆——

巨響伴隨著云層中的雷電響起，一滴黃豆大的雨水摻雜著沙子落在擋風玻璃上。

緊跟著，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罩酗w舞的黃沙被打落，讓空中干凈了幾分。

一根煙盡，雷聲不斷響徹天際，姜臣打開車窗，雨滴打了了姜臣臉上，也打滅了煙。

煙頭被扔出去，姜臣關上車窗，用手擦了一把臉，淡漠的看著愈來愈大的雨。

這時，虛無落沖進來，手里還拿著兩個塑料桶，對著姜臣急匆匆的說：“趕緊給我接水去?！闭f完，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