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憶蘇武，突感傷懷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都不敢再多說什么，行了跪拜禮，退了出來。

“長孫兄，你說陛下此次究竟屬意何人”

“你問我，我問誰”，長孫無忌沒好氣的看了杜如晦一眼。

“陛下圣意也不是我等可以揣測的。”房玄齡趕緊打圓場。

“無妨，我們先回去吧，明日早朝陛下自會給出答案”，長孫無忌嘆了一口氣，“這怕是又要變天了”。

這邊，李世民邊批閱奏折，邊想事情。

“算了算了，不批了，小崔子，跟朕去皇后那里坐坐”。

“是，陛下”，李世民說完，人就出去了。

“陛下，外頭冷，您多穿著點”。崔公公拿著披風緊趕慢趕才追上了李世民，給李世民把披風系好。

“冬日的景色，也別有一番風味，是吧，小崔子？”李世民看著滿園雪景，突然覺得身心舒暢了許多。

“走吧，快到用午膳的時間了，今天就在觀音婢這里用膳吧。”

李世民想起自己也好久沒有和長孫無垢一起吃過午膳了，加快了腳步。

進門就是撲面而來炭火的暖氣，長孫無垢怕冷，無論何時，房中的炭火總是要燒的旺旺的。

“觀音婢，你在做什么”，李世民讓宮女不要出聲，悄悄的走到長孫無垢的身后拍了她一下。

“嘶~”，長孫無垢被李世民嚇了一跳，不小心被針扎了手。

李世民趕緊心疼的拉過長孫無垢的手，用手帕給她止血。

“你呀你，怎么還是這么不小心，這么大的人了還能被針扎到。”李世民沒好氣的數落長孫無垢。

“疼不疼？”天性使然，數落完左右還知道關心一下人家，李世民也算是個會關心人的人。

“陛下還好意思說，如果不是陛下突然從外面進來，臣妾怎么會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長孫無垢狠狠的拍了一下李世民的手，轉了過去。

“好好好，觀音婢莫要生氣，朕給你賠不是。”李世民趕緊抱著長孫無垢，輕聲哄著。

長孫無垢橫了李世民一眼，到底是沒再說什么。

“你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說吧，可是又遇到什么難題了”。

跟了解的人說話就是省事，一點也不用擔心，話還沒說出口，對方就已經懂得自己的心思了。

“觀音婢飽讀史書，可還記得蘇武？”

長孫無垢擰了一下秀氣的眉毛，“蘇武？臣妾自然是知道的，陛下何以提起此人？”

“觀音婢，你說朕到底是不是做錯了？”李世民突如其來的示弱讓長孫無垢猝不及防。

“陛下是天子，怎么會做錯事，況且就算做錯了，也一定還有可以挽回的余地，我永遠和陛下共進退。”

長孫無垢輕輕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李世民的手上，試圖給他力量。

“漢武帝時，蘇武作為漢朝的使臣到北方的匈奴人那里，試圖代表漢武帝與匈奴建立聯系。”

“本來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結果后來，匈奴人違背了諾言，不放蘇武返回漢鑰，扣留了他，還勸他投降。”

長孫無垢不知道李世民為什么大白天的突然開始講故事不過還是順手給自己和李世民都倒了一杯水，假裝認真的聽著。

“我從前讀書的時候就很喜歡蘇武，如今想起來卻覺得心酸”。

“蘇武嚴辭拒絕了匈奴的招安，說：‘我奉國家命令出使匈奴，喪失氣節就是污辱了使命，丟大漢朝的臉。我如果那樣，還有什么臉見人！’”。

“匈奴人用刀威脅他，他索性把脖子伸過去，寧死不從。匈奴人把他放進地窖，不給吃喝，他就吃羊皮，吃雪，頑強地活著”。

“匈奴人又把他送到遙遠的北海，讓他放羊，說不投降就讓他在那里待一輩子”。

就算是這樣，蘇武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漢朝的使臣，他寧肯每天挖野菜，吃田鼠，受冷挨餓，也不向匈奴人央求什么。”

“那根表明使者身份的“使節”，他一直放在身邊，放羊的時候也拿在手中。“

“整整19個年頭，他始終沒有屈服，匈奴人只好放他回到了漢朝”。

“陛下可是想……”長孫無垢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想問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觀音婢覺得蘇武是個怎樣的人呢”

“臣妾以為，蘇武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他堅守初心，絲毫不變，無論是高官厚祿的誘惑，還是生與死之間的抉擇，也沒有改變他的志向。”

長孫無垢揮手讓侍女們都下去，“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臣妾是您永遠的后盾，自古帝王難做，臣妾希望陛下開心便好”。

“觀音婢，朕有你，三生有幸。”

“能夠認識陛下，與陛下相知相伴相守，臣妾也很開心。”這一刻李世民覺得自己當真是沒有選錯人。

“今日朕在你這里用午膳吧”

“時候不早了，你可餓了？”

“臣妾不餓，陛下今日勞累，讓御膳房給您準備午膳吧。”長孫無垢喚來了自己的大宮女佩兒。

“去吩咐御膳房，給陛下和本宮拿些膳食過來，陛下今日要在本宮這里用午膳，要陛下愛吃的那道荷葉雞”，長孫無垢總是能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再去本宮的小廚房先給陛下端一些小點心過來”。

御膳房的速度很快，佩兒進來問長孫無垢，“娘娘，是否可以傳膳了”。

“讓他們進來吧”，長孫無垢在有人的時候永遠是這副淡淡的樣子。

御膳房的人手腳麻利的把膳食都擺了上來，恭恭敬敬的立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