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8日星期三晴

下午放學，走路回家。

七十塊一斤的草莓，閨女要吃，我沒給買。

閨女噘嘴噘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不給她買對不對，但七十塊買十個大一點的草莓，我心里覺得不能接受。

回到家，閨女直接進了屋子做她中午沒做完的手工帽子作品。

喊她吃晚飯，她說等會。我就自己先吃了。臭男人歪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是下午五點吃的，我去接閨女之前，給他先做了飯。我們六點半到家，他早吃完了。

“萱，你的飯好了，還不來吃？你媽媽都吃完了……”臭男人開始他的隔墻喊話。

“一會兒就吃。”閨女隔墻回他。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拉鋸。

吃完飯，我坐到沙發上歇一會兒。唉，走路接閨女，來回兩千五百米，還是有點累。

我拿著手機搜索“該不該給孩子買很貴的草莓”，說什么的都有。心情有點煩。七十塊也不是掏不起，但就是覺得不值得，也不是非吃不可，不是嗎？

昨天臭男人從縣里回來，剛弄回來一堆蘋果，還買了一堆砂糖橘。非吃草莓不可嗎？

我當時對閨女說，“明天找個稍微便宜點的大草莓給你買。”

肯定是有低于七十塊一斤的草莓，味道估計就不一樣了。

因為今天我讓閨女退而求其次買那個小草莓的時候，她都不買，說，里面有甜的，但也有酸的。她就想吃大草莓，大個的哦！

呵！我心想，接受你親媽的拒絕吧！反正將來到了社會上，你受拒絕的機會多著呢！總不能別人一拒絕就哭鼻子吧！

閨女吃了五個肉包子，半碗黃瓜絲，一碗小米粥，然后又去書房做她的手工了。她已經做好一個帽子，又要做另一個。

我開始給她調古箏的音，有一個音一直調不準，就很煩，問了老師都不行。我準備明天新買兩節電池換到調音器上試試。

閨女的聽寫今天是一百分，給了她二十塊獎勵。我說，你掙的二十塊只能買三個草莓，你覺得值得嗎？

閨女搖頭。

我嘆氣，草莓成熟上市的季節，二十塊買一堆。

閨女也嘆氣。

然后問我，什么叫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我說，水只能從高處往低處流呀，你讓它從低往高流，也流不上去呀。當然水管除外，那是因為有壓力。你從小學上到初中高中大學，是不是一直在往上走。你現在小，聽寫考一百分掙二十塊，打掃衛生掙二十塊等等，反正每個月也就掙個幾百塊，等你長大了，大學畢業了，找了工作，是不是可以掙很多。你第二年肯定比第一年掙得多，第三年肯定比第二年掙得多，以此類推，越掙越多！總不能越掙越少吧？這就是人往高處走。就比如媽媽今天不舍得給你買七十塊一斤的草莓，再過幾年我掙的錢更多了，可能就舍得了。這也叫往高處走。

閨女點頭。

唉！當年的我也用過“人往高處走”這句話告訴我的母親，當時母親問我，在咱們這兒，就找不到掙錢的工作嗎？我說，能，但不如我現在在別處的好。母親沒再說什么。于是我就義無反顧地離開故鄉離開了母親，來到異地工作，又在異地嫁人生子定居。一年回去個兩三次看母親，每次呆得不超過五天。

我的故鄉，最終成了不能常常回去的地方。我的家，最終成了我回故鄉時停留的客棧。

故鄉與父母，都只能在夢里常常夢回！

人往高處走，可以走得高，但不要離父母太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