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春雨綿綿，潮濕寒冷，空氣中漂浮著死水的腥臭味，琬琰撐著一把傘，踩在滑濕的地板上，往莫白的住處走去，心情有點低落，不知道等會自己要說的事，莫白會不會同意？

“叮咚”

“琰琰——你終于回來啦”莫白飛快打開門，開心的看著琬琰，急切的拉琬琰進門，拖鞋都給琬琰準備好了。

這兩天琬琰回去學校辦實習的手續，都沒回來，莫白一見到她就高興的像個小孩子，忽然他按住琬琰的身子，讓她坐在沙發上，神秘兮兮的跑進廚房。

琬琰震驚的看著莫白手上精致的甜點“這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莫白笑嘻嘻道，催促琬琰品嘗。

“是榴蓮千層？唔-好好吃啊—莫白”

齒間溢滿榴蓮味，酥脆香濃。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琰琰喜歡吃就好”這兩天的辛苦沒白費，莫白瞧著琬琰的神情，十分滿意。

“我都不知道莫白有這等手藝—”

“我還會做別的？琰琰還喜歡吃什么？我去給你做。”

琬琰不敢置信的抬頭，探究的看向莫白：“你是記憶想起來了嗎？不然怎么會這些？”

“沒有—我這兩天剛學的”

“什么？剛學的—就這么厲害—”

琬琰簡直嘴巴微張，傻眼了。

“恩-剛學的”

琬琰的表情呆萌可愛，惹笑莫白，眼底瞬間碎滿笑意，瞳目泛著星光，滿屋生輝。

“莫白—這樣笑很好看—”

琬琰被莫白的笑容吸引住，忽然她不知看到什么，像發現新大陸似跑到莫白跟前，驚呼“你—你的瞳孔是墨綠色的—好神奇啊”琬琰好奇的打量莫白的眼睛，藏在立體的五官下，深邃幽深，流動綠色的磷光，神秘似乎暗藏巨大的力量。

“那琰琰喜歡這個顏色？”

莫白俯下身子，目光與琬琰平視，薄唇輕啟，聲線暗啞，帶有一絲蠱惑人的意味。

“當然喜歡”

“唔—不要湊這么近”

莫白說話間呼出的熱氣，落在琬琰的臉上，似羽毛似的滑過，琬琰心底產生細微的異樣，她有點尷尬，趕緊推開莫白的頭顱。

莫白將琬琰神情盡收眼底，失落她的抵觸，面上乖巧：“我就知道琰琰會喜歡”。

琬琰忍住心里的別扭，落在在沙發上：“莫白，你過來，我有話告訴你。”

“琰琰怎么啦”

莫白瞇眼看向琬琰凝重的神態，配合著坐在沙發上，面色正常，心里警惕。

“我看你現在獨立生活的蠻好的—我想-想搬出去住”

莫白孺慕的目光讓琬琰產生壓力，組織好的語言到了嘴邊說不出去，十分為難，后來咬牙眼睛一閉，狠心說出口。低著頭不敢再看莫白，靜靜等待他的反應，等了許久，還不見莫白反應，詫異的抬頭，琬琰當場呆住了。莫白周身浮動哀傷絕望的氣息，瞳孔覆蓋一層霧氣，淚光閃動，牙齒上沾著唇面破皮的血，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不言語。

“莫白——你瘋啦”。

琬琰回神惶恐不安，伸手拿住莫白的下巴，想要分開他自殘的舉動，嘴里催促“快—快分開”。

“你不是要拋棄我了嗎？干嘛還來管我”

莫白眸子幽怨看著琬琰，話中帶著委屈之意。

“對不起-莫白—可我也沒辦法啊—我要去BJ實習了——總不能帶你過去吧”

莫白的嘴里都是血，一張一合，甚是駭人，琬琰言語間充滿了歉意。

“為什么不可以”

莫白反問，眉毛輕揚，面色陰沉。

“你沒有身份證啦—出遠門是不行的”

琬琰擦著莫白的嘴角，無奈的解釋。

“就這個？我要是解決的話——琰琰就不能拋棄我”

莫白聽到是這個緣由，面色一緩，眸子緊鎖琬琰，沉色道。

“恩——只要你能解決”

“耶—琰琰最好了—”

“先別高興的太早—你要是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的話——”

琬琰瞧著他那得意的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給他潑了一把冷水。

“嘿嘿——琰琰你等著”

莫白跳下沙發，“嗖”的一下在琬琰面前消失。

“你看這是什么？”

莫白從臥室出來，手上拿著一個信封放到琬琰跟前，竊喜的看著琬琰迷茫的眼神。

“你在賣什么關子？”

琬琰給莫白甩了個白眼，拆開信封。她邊看邊拿眼去瞄莫白，鎮定的臉瓦解，瞪大眼睛，舌撟不下“莫白-你你怎么做到的”。信封里是一張莫白的身份證，而且還是用“莫白”這個假名，頭像與他本人無異，真實的面孔。

“從網上找人給我辦的—是不是很真實”

莫白嬉皮笑臉，調皮的看向琬琰。

“能過的了海關嗎？”

琬琰捏住莫白的假身份證，遲疑道。

“試試不就知道啦”

莫白淡定一笑，似乎很不在意。

“試？”

琬琰聲音突然拔高，“這可是違法的——你要是被抓住怎么辦”莫白失憶不懂這張身份證的危險處，難道她不懂？這是知法犯法啊。

“我知道啊-琰琰要相信我-肯定沒事的-”

莫白這時幽瞳一閃，流露出不同以往的神色，面色從容安穩，似穩操在券，很有把握。

琬琰的擔憂被他的表情鎮壓住：“好吧—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