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武安軍
- 那時月明
- 東南有狐
- 2399字
- 2021-11-10 09:00:00
等謝退了其他客人,蘇小憐換了一件黃色短襖走下樓來。武安軍見她貌若天仙,傾國傾城,兩只金蓮走起路來,更是搖風擺柳,婀娜動人,不禁起身道:“果然還是我們AH姑娘好看,簡直就跟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蘇小憐施了一禮,道:“讓武軍長見笑了。”
“我是AH太湖縣人,敢問姑娘是AH哪里的?”武安軍平常血氣方剛的,此刻卻變得溫文爾雅起來。
“滁縣人。武軍長今天是聽琴還是聽曲兒?”
“咱們都是AH人,當然想聽一聽家鄉(xiāng)的黃梅戲了?!?
蘇小憐于是換了一套戲服,想到武軍長是個將軍,于是就唱起了自己編寫的《滿江紅》,該戲講述了南宋名將岳飛抗擊金國的故事,那一腔愛國熱血經(jīng)蘇小憐這樣的柔弱女子唱將出來,卻是別有一番豪氣。在唱到“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時,武安軍突然將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不知怎的,竟似非常生氣地離開了。
武安軍摔杯而去,李阿姨認為一定是蘇小憐唱的不好,于是當晚就將蘇小憐狠狠地鞭打了一頓,并警告她下次一定要用心唱,若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不給澤福吃飯。蘇小憐一方面懼怕李阿姨的毒打,一方面擔心澤福沒有飯吃,只得諾諾答應(yīng)。
誰料第二天武安軍拎了兩包禮物,又到了鳳仙樓,一見蘇小憐,武安軍便滿口稱贊道:“蘇小姐唱的真是太好了,簡直就是當代的女岳飛??!蘇小姐,今天能給武某再唱一遍么?”
蘇小憐輕輕道:“武軍長不歡而去,我還以為我唱的不好呢!”
“不不,恰恰相反,是你唱的太好了。你說國軍要是多幾個像岳飛那樣的忠義之士,何愁趕不走區(qū)區(qū)日寇?哎,你再看看現(xiàn)在,日寇欺負我們幾十年了,而有些人卻還在養(yǎng)尊處優(yōu),紙醉金迷,更有像汪精衛(wèi),王克敏之流,投敵叛國,甘為走犬。要是國人都像他們那樣,我堂堂中華要到何時才能驅(qū)除韃虜,恢復(fù)河山?所以武某一念及此,就忍不住將茶杯摔在了地上,是武某失態(tài),讓蘇小姐笑話了。”
“原來武軍長還是一個憂國憂民的愛國志士,要是國軍多幾個像武軍長這樣的長官,那也好的很呀!”
“空有一腔報國熱情罷了,要是哪天為國捐軀了,那才叫真的好咧!”
“武軍長,今天還要聽曲么?”蘇小憐問他。
“當然要聽,快快,再給我唱一遍岳飛的《滿江紅》?!?
自此,到鳳仙樓聽曲,就成了武安軍唯一的樂趣。只要一有空閑,他就會提著一盒禮物,到鳳仙樓坐上整整一個下午。就算沒時間過來,也必然會差人將禮物送到蘇小憐的手里。日子一久,由他送來的禮物堆滿了蘇小憐的房間,有吃的,穿的,用的,不盡其數(shù)。蘇小憐只給自己留了有用的幾樣,絕大部分都送給了其他的姐妹。后來武軍長一到鳳仙樓,姐妹們必定夾道歡迎,因為她們又有禮物可以收了。
后來,武軍長來鳳仙樓的次數(shù)越來越頻繁,待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武軍長這是對蘇小憐有意思了。但突然有一天,武軍長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為此姐妹們失落了好些天。等他再次出現(xiàn)時,已是兩個月之后了。此刻他捧著一大束玫瑰半跪在蘇小憐的面前,手里還舉著一顆亮晶晶的戒指,一臉嚴肅道:“小憐,從我見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你了,我真想娶你為妻,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蘇小憐當場就慌了,直羞的滿臉通紅,捂著臉跑回了房間。武安軍只當她是害臊,跟著追到房間:“小憐,你答應(yīng)我吧!”
蘇小憐見門口圍著姐妹,怕有些話傷了武軍長的面子,就關(guān)上門道:“承蒙將軍厚愛,可我已經(jīng)有丈夫了,我的丈夫叫趙強,雖然他把我賣了,但我這輩子還是只認他這一個男人?!?
“呃!”武安軍臉上一僵,但他性格豪爽,并不放在心上,隨即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做我的妹妹吧!”
“謝謝武軍長!”
“噯,叫我哥!”
“哥……”蘇小憐還是不太情愿,但卻不好再拒絕他。
“對了,你說你老公叫誰來著?”武安軍突然想起了什么。
“趙強?!?
“趙強?難道是新六團二營營長趙強?”
“武軍長,你認識我丈夫嗎?”蘇小憐驚喜萬分。
“我只記得有這么一個人,當初萬古山大捷,多虧了他舍身忘死,直搗敵營,就連蔣委員都夸他渾身是膽,可歌可泣,所以我對他記憶特別深刻。對了,他也是AH滁縣人,難道他就是你要找的老公嗎?”
“應(yīng)該是他,他的膽子一直都比較大,那他現(xiàn)在在哪里,你能告訴我嗎?”蘇小憐迫不及待地看著武安軍。
武安軍笑起來道:“說來也巧,這新六團正是我的部下,鬼子不是要打長沙了嗎?他們這會兒正在長沙修筑工事?!?
蘇小憐連忙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趙強的其他情況。但武安軍對這么一個小小的營長知之甚少,也就不知從何說起。蘇小憐說著說著,就又啼哭起來,武安軍連忙安慰她。直到天黑,武安軍才不舍地離開了鳳仙樓。臨走前,武安軍許諾明天便來替她贖身。可一連過了好多天,也都不見他兌現(xiàn)諾言,蘇小憐也就不再對他抱有希望。
雖然武安軍一去不返,但李阿姨知道蘇小憐有了武安軍這個大靠山,對她也就客氣了許多,至少不敢像從前那般肆意鞭打。直到后來,蘇小憐才聽人們說起,那晚武安軍離開鳳仙樓后,接到了上級的緊急命令,當夜便快馬加鞭地奔赴了前線。聽到這個消息,蘇小憐不禁一陣安慰,原來他忘卻替己贖身一事,是因公忘私,舍小就大。這么一想,倒也不能說他言而無信。
自從知道丈夫在長沙當兵的消息后,蘇小憐就有了離開重慶的打算。但苦于澤福還在李阿姨的手中,若要離開重慶,必須先把澤福解救出來才行。蘇小憐于是不斷地向姐妹們打聽澤福的下落。起初大家都不敢說,后來蘇小憐拿出所有錢財賄賂她們,她們卻爭著說了起來。從姐妹們的口中得知,澤福被李阿姨寄養(yǎng)在一個叫做慈云寺的寺廟里。那慈云寺始建于唐代,重修于清乾隆年間,原來叫觀音廟,1927年經(jīng)運巖法師募資擴建后,更名為慈云寺。慈云寺的主持澄一方丈據(jù)說是李阿姨的度化恩師。李阿姨為人心狠手辣,對僧人卻是敬若神明,這些年沒少給慈云寺捐香油錢。因此她謊稱澤福是個孤兒,懇求澄一方丈收養(yǎng)他,澄一方丈當然不會拒絕。
在得知了澤福的下落后,蘇小憐恨不得馬上就奔到慈云寺將他抱在懷里。但李阿姨對她的看管依然十分嚴苛,別說是去慈云寺了,就是平常踏出鳳仙樓也都十分困難,所以要想躲過李阿姨的監(jiān)視去把澤福接到身邊卻也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