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問，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程素靈會告訴她，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別人摸著你的心臟，還說你缺斤少兩。

她看著醫生把她的心臟放在秤上，頓時感覺心一揪，痛死了。

最生氣的是，醫生還說她的心臟比正常人輕了，不正常。

有種那些買菜指著別人缺斤少兩的意思。

“咳咳咳。”旁邊有一個打扮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咳嗽一聲，“小丫頭，別生氣，習慣就好。”

程素靈轉頭怒視著她們，“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這不是讓你確認，你是真的死了，趕緊打消那個還沒死的念頭。”女子笑道。

程素靈無語，“是不是人死了，都要被解剖。”

看著別人拿著刀子在自己身上劃來劃去，真的疼的。

“不是，撞死你的人是個富家公子，他本來想讓你以心臟病發作死亡，而不是被車撞死。”

“并且給了你二嬸幾萬塊錢，讓你二嬸默認這個說法。”

“你姐姐不相信，要求尸檢，確認你的死因，所以就有了這一幕！”

“姐姐。”聽到中年男子的話，程素靈神色恍惚，說起來，她只有姐姐一個親人而姐姐也只有她一個親人。

自己死了，姐姐一定很傷心。

“你別想著去見你姐姐。”中年男子打斷她的想法，“人鬼殊途，你去了只會給她帶來壞處，沒有好處。”

“為什么？”

只不過，中年男子并沒有解釋，她只好看向女子，女子聳了聳肩，從背包里拿出一個鏡子，化起妝。

她知道從他們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便問道，“那你們還沒有告訴我，什么是拘魂使者，為什么我能夠變成拘魂使？”

“拘魂使者，你也聽說過。”女子邊化妝，變解釋。

“黑白無常？”程素靈頓時浮想起以前小說中看到的。

“沒錯。”女子點了點頭，“實際上，我們就是……”

“黑白無常？”程素靈瞪大了眼睛，來回在在她們身上打量。

黑白無常長這樣？

別逗了。

中年男人被她的目光看的嘴角一抽，“別胡思亂想，我們不是黑白無常，我們只是做著那樣的工作。”

“沒錯。”女子點了點頭，“這個世界上沒有地府，所以自然沒有傳說中的黑白無常。”

“只不過，這個世界上，唯一存在的，那就是拘魂使者。”

“拘魂使者，顧名思義，就是拘魂，那些死去的人，靈魂都會出竅，我們的作用，就是在她們的靈魂消散前，送入輪回，以確保天道循環。”

程素靈點了點頭，托大數據時代的福，她看過各種各樣的類似小說，所以很快就理解了。

“然后呢？我為什么成了拘魂使者。”

“是張老。”中年男子道，“你出事前不是碰到一個老人，他是江城拘魂使者老大，因為升職了，我們也升了，那就多出一個位置。”

“？？？”

“什么意思？”

“拘魂使竟然還能升職？”

程素靈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意思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拘魂使者的數量本來就固定的，除了退休，或者其他原因，產生空缺，就會有新的拘魂使補上了。”

“所以，你相當于取代了，張老留下來的空位。”

“哦。”

程素靈對這個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為什么張老可以升職，升什么了？經理，總裁？”

中年男子嘴角一抽，“你以為是公司呢？還經理總裁。”

“拘魂使者分為九級，一級最低，九級最高，張老升為八級，然后調入京城去了。”

“好了，有些事情你接觸久了就知道，反正成為拘魂使，我們就不老不死，成就另類的永生，也算是一大好處。”

“那有什么用。”程素靈撇了撇嘴，“我是大好生活都還沒享受呢？死了怎么享受。”

“怎么不可能？”中年男子不知道從哪里順來一瓶飲料，咕嚕咕嚕的下肚。

“爽快！”

看著他一瓶冰紅茶下肚，程素靈都驚呆了，“你，你為什么還能夠喝飲料，你不是死了？變成鬼了嗎？”

“所以說，這也是成為拘魂使者的好處。”旁邊女子化著妝道，“我們也可以和人類一樣享受。”

“除此之外～”

中年男子補充一句，說著，他對旁邊路過的人道，“不好意思，你頭上的綠帽子掉了。”

“什么？”那人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腦袋，卻發現沒有什么東西，頓時猛然醒悟，憤怒的抬起頭。

只可惜，中年男子早就帶著程素靈離開了。

“為什么他能夠看到你，你不是死了嗎？”程素靈瞪大眼睛，好過分哦，為什么同樣是死人，別人就看不到她。

“因為你才剛死，還沒有完全成為拘魂使者，所以沒有這樣的待遇。”中年男子解釋道。

“憑什么？”

“這就啊實習生和正式工的差別嘍。”女子依舊在化著妝。

程素靈說不出話來，不過有些好奇，“你怎么一直在化妝化啊？”

這話一出，女子便不在化妝，幽怨的看向程素靈，“我可不像你，皮膚這么好，只能靠化妝。”

“對了，你用什么化妝品？”

“我不用化妝品啊。”

程素靈無奈道，二嬸怎么可能給她買化妝品，她和姐姐勤工儉學的錢基本上都交學費去了，那有其他錢買化妝品。

“高檔化妝品啊。”女子羨慕道，“難怪皮膚比我好，不像我，只能用便宜的化妝品。”

程素靈:“……”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我真沒用過化妝品。”

“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能推薦給我試試唄，你看我皮膚這么差，不化妝怎么見人。”

喂喂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程素靈有些無語，感情自己是白說了。

看著自言自語激動的女子，程素靈突然感慨，本來還以為，拘魂使者想黑白無常那種就算不是，也是死氣沉沉那種，結果……

看到女子的樣子，這哪里是死人才有的樣子，簡直比活人還活人。

她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進入傳銷組織，或者進入中二組織。

對哦，自己是不是應該還活著，只是被洗腦了。

“走了，還在想什么。”中年男子在她耳邊喊了一聲，把她喊醒。

“去干嘛？”

“幫你找地方住啊，要不然，你睡大街吧。”

“好有道理哦！”

程素靈腦袋一歪，滿是好奇，為什么死人，不是，靈魂也要找地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