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喜悅興奮的場面讓藥伯爵感到不適,在他眼里,所有人都瘋了,他不明白,為什么血腥惡臭竟然讓這群人興奮,就連當年最臭名昭著的軍團在戰場上都不會這樣對待俘虜而取樂。
而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逼迫他不得不提前離開,屬于他們的饕餮盛宴,每年一概如此。
分食人肉,花季少女正是他們盛會的食物,藥伯爵卸甲歸田,榮歸故里的時候,第一次被邀請著留下來,路定城里大大小小的貴族們聚在一起,一鍋濃烈的藥材湯,一個綁住了的奴隸少女,一群人圍著那張桌子,看著少女的肉一片片給割下來放進去,圍著的人都興奮的紅了眼,表面互相謙讓,吃起來誰都不客氣。
見慣了生死的伯爵,胃里也忍不住反酸,自此以后,就再未參加過此類聚會。
“城主,我領地里還有點事,天色也不早了。”
走到眾人簇擁著的城主面前,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城主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推開別人遞給他的酒,城主將伯爵拉到一旁
“老藥啊,有些事情當我都知道了,恐怕路定城都傳遍了,在這里我能壓得住一時,但壓不住一世,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讓自己立于不敗之地。回去吧,記住領地里的人也不一定每個都和你一條心的。”
胖城主說完之后,就立刻回到人群里去了,伯爵對胖城主說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真不知道這個胖子是友是敵。
眾人也都習以為常了,對于伯爵提前離開并不驚訝。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在伯爵的帶領下走向歸途。
馬車外表修飾的很華麗,玉錦包裹,寶石鑲嵌,四匹純種烈焰馬牽引著,蹄踏火焰,身著紅光,極品中的極品,伯爵和女兒坐在馬車里,咯咯咯的笑聲不時響起來。
藥童坐在夔牛背上,由著老濁夫婦牽著,夔牛后腰馱著的兩包銀身魚讓他十分悔恨。
“爹爹,娘親,對不起。”藥童臉上掛著淚痕,人群中聲音太響,老濁都沒聽清楚說些什么,于是問道“童童,你剛剛說什么呀”
轉過身子,將兩包銀身魚扔了下去“爹爹,從今天起,我不再吃這個東西了。”
老濁見狀有些生氣,一巴掌呼在藥童頭上。
“小兔崽子,老子辛辛苦苦弄來給你吃的,你還扔了。”
強忍著頭上的疼痛,淚水轉了幾圈還是沒掉下來,看見翠花走過去仍舊撿了起來,倔強的說道
“娘,你不要撿了,撿回來我也不會吃的”
翠花看到老濁又要沖藥童打下去,顧不得銀身魚,急忙跑過來拉住老濁。
“爹,你打吧,打死我吧,以后沒人喜歡銀身魚了,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就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去捕魚了。”
外面的爭執驚動了伯爵,伯爵問了下車夫,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了解到情況的伯爵,放下在他懷里安睡的藥靈,翻身坐到了夔牛身上。
在伯爵的示意下,老濁夫婦走到了前面去。
也許是對故人的欣賞,伯爵對藥童有著無限的好感,總覺得這孩子將來會一鳴驚人,領地那么多孩子,唯有對他才有包容,耐心。
“小家伙,怎么連魚都不喜歡了呀!”
藥童耷拉著腦袋沒有說話,伯爵繼續又說道
“怎么了,連伯爵叔叔都不想回答了嗎。”
“怪了怪了,以前嘰嘰喳喳的小朋友今天不說話了,那我來猜猜看,一定是吃膩了這種小魚,想吃大魚了,我跟你爹爹講,讓他馬上回去捉幾條大魚來吃。”
說完,作勢就要喊老濁,一只小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伯爵叔叔不要,不是不說話,是藥童好難過。”
“嗯?說給叔叔聽聽,怎么難過了。”
河里的場景不斷浮現在眼前,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怕,藥童怕有一天我爹娘也像河里那些人一樣,為了捕魚不顧性命,只要藥童不吃魚了,爹娘就不會去捕魚。”
那些畫面確實過于血腥,伯爵絲毫沒有給藥童準備的機會,就這樣直挺挺的擺在他面前,但如果他真是那位的孩子,或許將來所面臨的場景比這可能還要血腥。
“藥童,你告訴伯爵叔叔,你就只想到這些嗎?”
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連聲呼道
“不不不,我覺得他們好可憐,為了幾條魚,就拼殺成這樣”
這不是伯爵想聽到的,轉念一想,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在這種場景下,還能鎮定,已經很不錯了。
“藥童,你知道嗎?其實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小孩,至少我的領地里,包括我的女兒都沒有你聰明,上天給了你過人的才智與膽識,卻剝奪了你武修的天賦,或許這就是命,但我希望你不能認命,至少在我還有點權勢的時候,多學點東西,你手上那個字不代表你的命運,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動告訴我將那個字去掉,記住,如果不能改變社會,那就只能改變自己。”
伯爵繼續又道
“我不知道還能庇護你們多久,今日你所見的場景,有可能便是明日你的經歷,不要覺得他們可憐,與命運斗爭的路上,他們都是英雄,孩子,去吧,給你爹娘道個歉,不要辜負了他們的心意,在他們還有能力的時候,只想給你最好的。”
說完笑了笑,嘟囔了一句
“只是個孩子,我怎么跟他說了這么多。”
“保護伯爵”
人群里一陣騷亂,老張趕緊跑過來,對著藥伯爵道
“爺,有刺客,快回車里去”
伯爵衣袖一甩
“區區幾個小蟊賊,我還不放在眼里,他們莫不是以為我藥辰龍刀兵入庫就沒了戰力嗎?老張,讓辰龍十八騎務必留下活口,我到要看看,哪路神仙想要我的命。”
得到了伯爵的命令,圍繞著馬車的十八個人騰空而起,躍過人群,站到了最前方。
一大群黑衣人持刀而立,領頭者踏在一具尸體上,舔了舔刀上的血,戲謔道
“喲,這藥辰龍不行了嗎?找了這樣一群人來送死,辰龍十八騎,都下沙場多少年了,恐怕現在是辰蛇了吧,哈哈哈。”
后面人附和道
“頭領,辰蛇都抬舉他們了,恐怕只能叫蚯蚓十八騎了吧。”
大馬金刀指著辰龍十八騎
“黑柳辦事,無關人等速速離開,今日我不想為難你們,藥辰龍的命,你們救不了,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辰龍十八騎走出一人,冷哼一聲
“好大的口氣,多年未行江湖,什么阿貓阿狗都出來了,天大的笑話,今日爾等放下武器,我兄弟幾人便留你們一條狗命。”
黑衣領頭人眼睛瞇著,看著辰龍十八騎。
“既然如此,那就全殺了吧!”
大戰一觸即發,人群中間的伯爵絲毫沒有驚慌,還和藥童他們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