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好好看著!”蘇澈對這件事并不很上心,兩個小娃娃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許是蘇澈的原因,宮千逸這一天都是悶悶不樂,他把自己鎖在書房里,任是漾月怎么敲門他都是不理。
漾月覺得這孩子大概是生自己的氣了。
夜晚,天牢里水聲不絕,雜草處更是能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
徐富被吊在半空中,腳尖碰不著地面,拽著他手臂的兩根繩子仿佛是要把他分裂開來,肩胛處能感受到一股撕裂感。
要說以他的財富找個人打點一下倒也不是全無可能,可如今這個形勢,他招惹的可不止一個人,誰能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呢?
“嘶~”徐富肩膀一痛,只覺得身子一空,再然后就是后腦勺磕到什么東西上。
眼前一模糊,徐富直接失去了意識。
昏迷中的徐富能感覺到爬到自己身上的爬蟲和老鼠,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越來越模糊。
未央宮內,麗貴妃急得來回走動,她那個不爭氣的庶兄怎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那種腌臜事,其他的也就算了,這次招惹的偏偏是蘇澈的表妹,這不是找死嗎?
“娘娘,你快休息一下吧,再怎么著急,徐大人也不能出來呀!”小英看著麗貴妃這樣也很著急,似乎是怕麗貴妃急火攻心,手上還拿著一杯茶。
“不著急?怎么不著急!那是我哥哥!”麗貴妃也覺得她這個庶兄實在是不爭氣了些,可那又怎么樣,畢竟是相依為命這么多年的人。
“小英,你去叫陛下,就說本宮生病了,病的很重!”麗貴妃似乎是深思熟慮很久才是說出這樣一句話。
小英可不敢這么做,這可是欺君之罪。
“娘娘,這……不好吧,萬一陛下識破了,那可怎么辦!”小英躊躇在原地。
麗貴妃只道小英是個迂腐的,直到她沒給人好臉色后小英才是趕緊應了下來。
“娘娘,我馬上就去?!毙∮⑴苤搅藢m淵的寢殿,這個時間宮淵本就是應該在此處的。
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門口的侍衛太監通通不見了,偌大的宮殿竟是沒有一個守衛,陛下的安危怎可如此輕視!
小英走了進去,眼看著小門那也是沒有人,小英此時卻是不知道該不該進去了,這實在是太過詭異,小英在門口徘徊不定,始終不敢進去。直到屋內傳來一聲嚶嚀。
那聲音又嬌又軟,光是聽聲音就是忍不住去想屋中的沒人究竟是何等姿色。
小英想了一半,差點就是要觸到那人,直覺腦子一空,腰上的小銀鈴不知為何脫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糟糕。
屋內的人似乎也察覺到這一切,動作都停了下來。
小英心里大叫不好,此刻顧不得儀態直接提起裙子就跑。
“陛下,外面有人!”聞黛眉眼含情,似是無助的看向男人。
“黛兒,你先休息,我出去去看看?!睂m淵的臉色談不上好,但還是盡力的給聞黛一個自認為最柔和的神色。
聞黛輕輕點頭,手從宮淵的脊背滑下。輕輕落在床邊。聞黛身上皆是斑駁。她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
宮淵吻吻聞黛的唇角,隨后迅速穿上了衣物。
等到宮淵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跑遠了。
當日下午,皇上下令篩查一切寢宮附近可疑人員,他給侍衛下了死命令,三日之內務必把人給找出來。
當日下午漾月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她對這事并不是很感興趣,這消息還是小夏子跟她說的。
“小月姑娘你覺得如何?”小夏子頗有些阿諛道。
漾月和小夏子都是這宮里的底層人,要說阿諛也阿諛不到她身上的,小夏子應該阿諛奉承的是當今圣上,是各宮娘娘,是比他權利大的人,不該是比他還不如的漾月。
可……漾月身上有利可圖。
“夏公公,我覺得這事不是很穩妥,這件事本來就不合規矩,更何況你今日這話,若是叫有心人聽去你我可都是殺頭的罪過?!毖履樕H為嚴肅,她沒想到小夏子這人居然這樣的膽大,或者說是熊心豹子膽才對。
“小月,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后我要一個結果?!币娧虏⒉毁澩约旱南敕?,小夏子也是冷下臉。
這一次小夏子不僅帶來了棉衣,甚至為了討好漾月還帶了不少新鮮玩意兒。
小夏子離開后,漾月把棉衣拿到寢宮,這幾件棉衣的樣式都很新,看著也是很厚實,過了這個冬天應該是沒問題的。
想到宮千逸這時正在練字,漾月就是連忙拿起一身衣服到了書房。
這么冷的天,宮千逸僅僅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
手指凍得發紅生了凍瘡,卻還是握著筆在練字讀書。
許是太投入了,宮千逸甚至沒能察覺到漾月進來了。
幾個月的功夫宮千逸被她喂得有了些肉,不至于像之前那樣瘦骨嶙峋。漾月站在門口不忍心打擾他。
此刻漾月想起來之前學過的一片課文“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竟是與眼前之景不謀而合。
這些日子宮千逸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越發好學,幾乎能整日泡在書房里。
“姐姐?”宮千逸終于寫完一頁字,抬眼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漾月。漾月一副出神的模樣。
這樣冷的天門口多冷啊,宮千逸走上前去,攬住漾月。
“怎么不進來?”宮千逸帶著人往里走,可溫度卻是一點沒高。
沒有碳火,這屋里和外面倒是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
“小逸你冷嗎?”漾月有些心疼的說道。
宮千逸的臉上閃過笑意,回答著不冷。
漾月知道,這樣冷的天宮千逸怎么可能不冷呢!
“小逸,你先穿上這個!”漾月拿出衣服就是往宮千逸身上套。
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這孩子凍成什么樣子了。
宮千逸伸手去推開。
“姐姐,你還沒穿呢!”眼看著漾月身上還是之前的單薄衣裳,宮千逸又怎么可能去穿這件衣服。
“我的在寢殿,你先把這件穿上?!毖陆又o宮千逸穿衣服,她到底是比宮千逸要大一些的,更何況漾月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子。
“姐姐不穿我也不穿!”宮千逸鬧起小脾氣,偏偏不穿這棉衣服,漾月無奈,只好把衣服留在這里。
宮千逸的態度很堅決,大有漾月不換他就絕對不會換的樣子。
“好好好,我換上!”漾月無奈,只好答應下來,要說她也是太激動了,竟是忘了自己先換上,此刻也只好回到寢殿換了衣服。
小夏子有意討好,所以這幾件衣服的料子很足,穿起來沉甸甸的,但也很暖和,剛上身一會就是渾身發熱。
漾月穿好衣服正要回去找宮千逸,打開門卻是看見人就在外面站著。
“姐姐,你這身衣服真好看!”宮千逸由衷感慨道。
漾月被夸了,臉一下就是紅了,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被人夸呢?
“你怎么還在外面站著?多冷啊!”漾月笑的時候看了一眼宮千逸,那人還穿著那件單薄的衣服,寒風打在身上,竟是在瑟瑟發抖。
雖說這人剛剛夸了自己,但這和漾月生氣并不沖突,她一下就是把人拉了進來。
宮千逸也沒使勁,就順著漾月的手勁進來了。
“姐姐……”宮千逸還想再夸幾句,可是漾月并不想聽他說話,急忙拿了一身衣服就是往他身上套。
“這么冷的天凍壞了可怎么辦!”漾月像是在數落自家孩子一般,可宮千逸并不覺得煩躁,只覺得整個人都暖暖的,這暖并不是因為身上的冬衣。
“好了,我看看怎么樣!”漾月說著就是后退幾步,看著宮千逸。
要說男主就是男主,宮千逸長得好,身材也好,冬衣雖然臃腫了一些,但穿在宮千逸身上竟是不難看,反而透著一股可愛勁兒。
“小逸可真好看,將來絕對能娶一個好媳婦!”漾月不禁感慨道。
宮千逸的妻子應該很美吧!漾月想到,可惜她所知的劇情里并沒有這位女主的任何信息,不然她肯定是要讓兩人早早相遇的。
看著自己養大的娃,漾月越看越開心,這一開心晚上就是多了兩個菜。
時光飛逝,轉眼一個月又過去,自從上次小夏子在漾月這里吃了個閉門羹后他再也沒來過霄云宮,本以為離開他的照拂,漾月和那位小殿下過得日子絕對很苦,但沒想到兩人居然已經開始準備上除夕夜的餐食。
小夏子趴在墻頭,露出一張憋的通紅的臉,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漾月在院子曬太陽,她躺在椅子上,身側的桌子上還放了蜜餞一樣的東西。整個人看起來悠閑的很。
“小逸,給我倒杯水!”漾月這也不把宮千逸當成九皇子了,就當成自己的弟弟,她記得在現實世界的時候,她的朋友總是跟她調侃有個弟弟就是好,沒事還能打發他去超市幫自己買點零食,那時漾月還在笑那位朋友欺負小孩子。沒想到……
“姐姐,水來了!”宮千逸很快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漾月面前。
“姐姐,外面冷,要不別曬了?”雖說兩人這回是有了棉衣,但外面畢竟還是冷的,若是時間長了肯定也不好。
哪料漾月張口說道“沒事,我就曬曬太陽,今天晚上咱們就可以燉酸菜了!”想到酸菜漾月流了口水,就是這里沒有粉條,不然漾月肯定給過去露兩手。
“酸菜?”趴在墻頭的小夏子有些好奇,比起這對主仆的相處方式他還是對酸菜更感興趣一些!
“嗯,應該可以吃了!”宮千逸想到一個月前跟漾月一起埋在底下的那個壇子,滿腔的疑惑。
“小逸你今日的書讀完了?”漾月忽然直起身子,讀書這件事可不能馬虎。
“讀了,都已經讀完了?!币f書,也只有那么幾本,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漾月給他講一些他不知道的故事。
漾月點點頭,心里也是有些無措,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半年了,雖說她也在盡力的培養男主,但她終究不是書中人,對于這個世界的很多規律都是一知半解,她這樣下去終究不是個辦法。
她應該給人找一個老師的。
“姐姐,酸菜現在就要挖出來嗎?”宮千逸見漾月愣神輕輕敲敲漾月的肩膀。
“啊?挖,現在就挖?!毖纶s緊說道。
很快兩個人就到了后院。這下小夏子可就完全看不到兩個人了。
“好了沒有?”身下的李蒙下盤不穩,身上的人還晃來晃去的。
李蒙忍不住發聲道“小夏子,你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我就讓你摔得屁股開花!”
可身上那人不收斂不說,還刻意加大了力度。
“李蒙,你我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要是再多嘴,我就……哎呦!”
伴隨著一聲巨響,小夏子的腰都快斷了,他沒想到這李蒙就真的把他甩了下來。一時間不知是摔倒的原因,身上的血都匯聚到腦子上導致他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又或許是小夏子早就想這么干了。
小夏子一個箭步上前。
“李蒙,,你就是故意的。我再說一遍,要是……要是你再這么對我,我就,就少分你一成?!毙∠淖討嵟f道。他的手卻是伸到后面,真狠吶,屁股都快摔開花了。
“都說了別亂的!”李蒙并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只是被人這么一說倒也真的不好意思起來。臉頰上凍得有些紅。
李蒙這個樣子倒是被小夏子當成害怕被扣掉分成而緊張。
不一會小夏子和李蒙也跟著到了霄云宮的后院。
后院里原本的大草已經不見了,空蕩蕩的一片,也只有在這時才能看見這里原來是有一棵大桃樹的。
漾月把酸菜壇子埋在大桃樹底下,這個時節的土已經凍硬了,兩人拿來小鏟子才是堪堪在地上鏟出個洞。
“早知道就不埋這么深了!”漾月感慨道,這也太費勁了。
宮千逸接過鏟子,忙活了大半天兩人才是將酸菜壇子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