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韓楚橙抱到一旁的過程中,顧明并沒有阻止,只是拿著刀站在原地,壓抑不住自身激動的情緒,完全沒辦法淡定,不停地喘著粗氣。
我站起身靜步走到顧明的面前,讓刀刃離我的胸口越來越近,我也不清楚為什么之前面對韓楚橙的時候會緊張,而面對手持兇器的窮兇極惡的顧明,我卻可以表現地無比淡定。
“記得不要在我推理的時候打斷我,否則我會忘記我后面應該說什么。現在可以講講你的事了吧!”
顧明揮舞著手中的刀,看起來更像是在保護自己。他試著平息自己的呼吸,以至于能說出一句讓人能聽清的話:“有什么好講的,正如你所說的,我喜歡她這么久,她一直沒把我放在眼中!我的專業從建筑轉成了醫藥,就是為了能再接近她一點,可以和她有些共同的話題。這么多年了,我愛她愛了這么久,她唯一能夸獎我的就只有我做菜做的不錯,我在她的心目中就是個可笑的廚子!之前我聽說她有了男朋友,我便主動消失不敢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就在前幾天我聽說她分手了,我急匆匆從美國趕回來,結果還是得不到她的青睞,難道我就這么一文不值嗎?我不服!我今天一定要得到她,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顧明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說到后面幾乎在咆哮著,他漲紅了雙眼,大口喘息著,宛如困獸猶斗。
我安靜聽完顧明的講述,表示著理解:“你的心情我很能體會,畢竟這種愛而不得的事我也同樣經歷過,但是你要清楚,你現在可是在犯罪!如果你現在放下刀,你只不過是強奸未遂,如果你打算跟我動手,那你就會再加一個罪名。”
顧明哈哈大笑起來,憤恨的臉上顯現出一種悲涼的情緒,斬釘截鐵地說道:“為了她,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沒辦法回頭了。”
說著話的瞬間,顧明拿著刀沖向我,他明知這可能萬劫不復,但仍要孤注一擲。
我向右閃身躲過刀刃,卻沒想到顧明的刀竟在我躲閃期間向右橫砍,砍傷了我的右臂。
剎那間,鮮紅的血液在衣服上暈開,讓我倍感驚訝!沒想到顧明還有這樣的身手,我原以為這個博士只是單純的讀書人呢!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我忍著疼痛,完全不敢懈怠眼前的顧明。
顧明擺好架子,得意地說道:“我在國外可在自由搏擊比賽上得到過名次,你要注意了!不然會丟了小命的。”
我還沒等顧明說完,便快步向前,顧明發覺后便向我狠狠刺去,我俯身躲過刺向我胸口的刀,右手薅住了顧明的襯衫,右腳狠踹顧明的膝蓋,一時間顧明便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我踩開顧明緊握著刀的手,把刀踢到一邊。我用膝蓋壓著顧明的后背,防止他再次反抗。
“卑鄙!你偷襲我!”顧明趴在地上嗚嗚地說道,有些分不清說的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顧明因為毫無準備,下巴磕在地板上,導致脫臼了。
顧明又重復了幾遍,我才算是聽清。
我解釋道:“生死攸關的事,你以為打擂臺嗎?還擺個架子。”
我心想總這么壓著他也不是個事,我原打算把顧明綁起來,然后準備報警,可唯一能綁人的細繩在陽臺,我根本抽不出身,我低頭一看,發現了滿地的食物。
我抓起來了一手麻婆豆腐就塞進了顧明的嘴里,因為他的下巴脫臼了,所以我也不擔心他會咬到我。我可以感受到他很拒絕,但是沒有用。
顧明不斷咒罵著掙扎著,最后還是頂不住藥效發作,不再動了,我用陽臺繩子把顧明五花大綁,像捆豬一樣,把他的手腳都捆在了一起。做完這些,我才松了一口氣,才發現血已經染紅了這只手臂,我無奈嘆了口氣,因為這個案子,我的雙臂都已經負傷了,幸好剛才的傷口不深,不用著急處理。
我撥通了慕歸煦的電話。
“小慕!加個班吧,麻煩你來一趟吧!”
我癱坐在地上,等著慕歸煦到來。
慕歸煦的速度很快,不出十五分鐘,便聽到有人敲門,我吃力地爬起身給慕歸煦開門,他看著滿地的狼藉,以及被五花大綁的顧明,和在一旁昏睡的韓楚橙,質問道:“女的你為什么不綁了嗎?”
我呵斥道:“女的是被害人!你是什么清奇的腦回路啊!”
“即使沒醒,那也需要去做個筆錄,一起帶走吧。”
我用手指了指說道:“你負責男的,我負責女的。”
“憑什么?”
我展示了一下我受傷的右臂,血凝固后衣服會有一些硬,一動手臂,散開一陣緋紅的灰塵。
慕歸煦看了看五花大綁的顧明,遲疑地楞了一下后問道:“我還用給他帶手銬嗎?”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單純白了他一眼。
我一把抱起韓楚橙,韓楚橙很瘦,身子輕飄飄的,根本感覺不出什么重量,我看著睡去的韓楚橙,表情很安詳,嘴角還帶著笑,可能在夢里她是幸福的吧!
慕歸煦在地上拖著顧明和我一同走進電梯,慕歸煦問道:“我進來的時候,保安小聲嘀咕著‘今天怎么這么多警察?’你是不是又冒充警察了?”
我反駁道:“前警察就不是警察了嗎?臭雞蛋就不是雞蛋了哈!”
慕歸煦也毫不示弱,“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我的名字!上司都開始懷疑我有騷擾市民的怪癖!”
屬實是我的錯,我便開始向慕歸煦諂媚道:“算我對不住你了,等我破了這個案子,我請你吃飯!”
慕歸煦否定我的提議:“不行,除非去海釣。”
我哀怨地看了慕歸煦一眼,并默契地一同看向電梯按鍵,才發現電梯根本沒有動。
我和慕歸煦異口同聲說道:“按電梯呀!”
在樓下,我把韓楚橙放進車里,感覺角落里有人似乎正在側著身子,觀察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我猛地轉頭看去,那人像是隱藏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慕歸煦看我異常的舉動,便問道:“你怎么了?”
我低聲地說道:“我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
慕歸煦拍了拍我的肩膀,勸說道:“別疑神疑鬼的了,難不成這人還有同伙?”
可能是我最近精神太過于緊張,出現的幻覺,我便沒有當回事,上了慕歸煦的車離開了。
我們一同到了警局,偏巧值班的警察也是我的熟人,流程進展的很快,簡單對我做個口供。我不清楚顧明到底放了多少迷藥,我做完口供已經接近十點,兩個人還沒有醒,韓楚橙被放在員工休息區,而給顧明解開了身上繩子,戴上手銬,扔在了審訊室。
慕歸煦和值班警察讓我在休息區休息,等到兩人醒了再說,我坐在韓楚橙的身邊,靜靜地看著正在熟睡的她,她睡著的樣子很美,安靜平穩的呼吸,胸口在有規律的浮動,身上散發著花香和充滿煙草味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我看韓楚橙沒有什么事了,便準備起身回家。
一只細嫩的手拉住我的手腕,手雖然很小,卻很有力。緊閉雙眼的韓楚橙嘴里正喃喃自語:“請不要離開我,我說的都是氣話,你答應要娶我的,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果然,朱基元對她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相貌絕代的韓楚橙在我眼中不過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我湊到韓楚橙的耳邊,輕輕地說道:“放心,我不是離開,我只是去準備娶你的彩禮,等我回來。”
韓楚橙聽完才松開了拉著我的手,我安靜地離開,沒有回頭看一眼,輕輕關上了門。
韓楚橙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我回去對朱顏怎么解釋呢?我有什么正當理由呢?
當我還在思考我的正當理由時,計程車已經開到了家門口,我看到朱顏房間的燈沒有亮,估計應該已經睡了,我還是先睡一覺,等睡醒了再想怎么跟朱顏說吧!
我從渾身酸痛的身體里蘇醒,雙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我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了,我打開門,發現客廳里沒有朱顏,我喊了一聲,也沒有人應答。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便走上了樓,發現朱顏房間的門正虛掩著,我便走了進去。
房間里空無一人,被子疊得很整齊,房間里的一切看起來都是一塵不染的樣子,可是少了人住過的氣味,窗子是打開的狀態,風吹動著窗簾,空蕩蕩的房間里安靜得只剩下窗簾舞動的聲音。
我緩步走進朱顏的房間,發現床上放著一張字條。
“我回云海了,勿念。”
我拿著朱顏留下的字條,傻坐在床上。當我得知朱顏離開,不知為什么心里感覺有些空蕩蕩,就如同這個房間一樣。
任由著風吹動著窗簾,呼呼作響,我也懶得起身把窗子關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靜期盼今天趕緊過去。
當我正放空大腦神游之時,樓下傳來輕快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