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七個女孩神色各異的圍坐在茶幾旁。

今天的氛圍異常的安靜，只有清脆的箸筷聲和小聲咀嚼的聲音。

主要是董婭的臉色不怎么好，今晚的直播也不太成功，所以眾人也沒什么閑聊的興趣。

“老哥他今天怎么沒來吃飯？”玲瓏看著茶幾旁空蕩蕩的地毯。

平時顧青就是坐在那里蹭飯的，順便總結下每天的直播。

“學長他身體還沒好，應該在休息吧。”楚采菱放下碗筷，微微皺眉地站起身，“我去看看他怎么樣了。”

“現在都九點了，說不定他已經睡了，還是別打擾他了。”董婭連忙拉住她的手，“你明天還要直播，也去早點休息吧。”

楚采菱只好點了點頭。

但顧青現在并未休息，也并未為白天橫疏影的事情傷神。

他正在看著Moon的數據。

玲瓏，12000個關注。

董婭，3200個關注。

橫疏影，2300個關注。

秋山姐妹，4000訂閱。

怎么說呢，就首播來說都還算可以了。

但是這樣發展下去，Moon企劃是活不了的。

他當初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實際證明，asoul的路絕不可能再重復第二次。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虛擬女團在前，別人憑什么來看一個剛起步的。

想要活下去，繼續壯大下去，只能求變了，從V圈，A圈以外的地方吸引觀眾。

只靠秋山姐妹和索菲婭這兩點爭取國外粉絲是不夠的。

可現在年輕人還有哪些圈子呢？

電競圈？高中，大學生為主體，可已經被asoul引流了一部分，剩下的對VTB要么是敵視態度，要么是忽視態度。

單機圈，主機圈？人數太少，而且大部分玩家優越感太強，談起VTB多是鄙夷的態度。

手游圈？這倒是個好操作的點，聯動角色就行，但手游玩家大部分都還是未成年人，沒什么消費能力，到時候家長來追債就不好辦了。

傳統娛樂圈？大多數都是女粉絲，她們會喜歡這種形式嗎？asoul的女粉也只占了7%。

動漫圈？受眾倒是不少，而且各個年齡段的都有。

顧青又喝了杯酒，躺在了沙發上思索著。

前路難啊，他已經半醉了，但還是憂心忡忡。

如果Moon能拍個類似lovelive的番劇出來的話，說不定會有效的地吸引動漫圈的受眾。

畢竟lovelive在國內的火熱就和番劇脫不了關系。

可委托制作一部精致的番劇，每集的成本在1000萬日元以上，十二集的話，就是一億兩千萬日元以上，也就是說，至少要700萬人民幣。

這還是保守估計，真正投入進去恐怕要超千萬了。

3D的動畫雖然便宜些，但受眾遠沒有2D動畫多。

趙明月肯定是不會給他的，東海沒那么多錢賭在Moon的身上。

至于趙甲那邊，也就上次喝醉了能那么爽快。

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啊，他已經收到業內消息，明年各家大物公司都要正兒八經地搞虛擬偶像了，留給Moon的發育時間已經不多了。

“叮咚。”門鈴聲響起。

顧青捏了捏額角，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

他煩悶的站起身，推開了門。

橫疏影正咬著嘴唇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半喜半憂。

“怎么了？”顧青輕輕咳嗽了一聲，臉色也尷尬起來。

“那個，我看見你燈沒關，就想看看你身體怎么樣了。”橫疏影并未進門，只是站在門外說話。

“我挺好的。”顧青點了點頭。“別擔心了，好好休息吧。”

橫疏影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絲綢睡裙，看來是剛要睡覺，她的房間就在顧青的公寓上面，正好能看見燈光。

走廊里一陣冷風吹過，橫疏影不由打了個寒戰。

正值秋雨時節，這幾天也在降溫。

“你進來坐吧。”顧青連忙說道：“別凍著了。”

“沒事，阿嚏……”

顧青連忙把她拉了進來，關上了門。

“你怎么喝酒了？酒氣那么重？”橫疏影坐在沙發上，皺眉看著茶幾上的酒杯，“不是感冒了嗎？”

“先不提這個。”顧青坐在她對面，用手機放起了橫疏影今晚的錄播，“那個，橫小姐，你今天的表現很不好啊。”

“嗯。”橫疏影點了點頭，抬頭看著顧青。

眼下她已經卸了妝，看起來素雅了不少，只是眼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緋紅。

“那個，以后要多和觀眾溝通。”顧青嘆了口氣，靠在了沙發上，看著蒼白的燈光。“雖然舞跳得很棒，也要注意下直播間的動向。”

“我知道了。”橫疏影乖巧地答應了一聲。“既然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千萬記得別喝酒了，早點休息。”

“好，那你先回去吧，我馬上就睡。”顧青遞給她一條毯子，“披著這個，別感冒了，走廊里太冷了。”

橫疏影接過了毯子，抱在了胸前，卻絲毫沒有站起來的意思，臉色也蒼白起來。

“怎么了？”顧青連忙站起了身。

“又抽筋了……”橫疏影咬著牙說道。

顧青不由笑了起來，“叫你晚上跳這么多舞，累著了吧？”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不該笑，但喝醉了之后，情緒就很難控制。

“你還笑！”橫疏影抓起沙發上的枕頭朝顧青扔了過去，卻被顧青一把接住。

“記得保持距離。”顧青笑著把枕頭放回了沙發上。“這可是你說的，橫小姐。”

他真想把自己的嘴縫上。

“我知道！”橫疏影扶著沙發靠背站起身，咬著牙說道：“我這就走！”

“那你也等腿好點再走啊。”顧青終于清醒了幾分，趕忙扶住她的肩膀，卻被橫疏影一把推開。

“不用！用不著你關心！”橫疏影又走了一步，然后抱住了小腿趴在了沙發上發出了一陣陣悲鳴。

“疼嗎？”顧青蹲在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頰問道。

橫疏影歪過了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顧青無奈地拿起酒瓶，又往杯子里倒了杯酒，緋紅的酒液在蒼白的燈光下異常誘人。

到處都是糟心事，他也不知道自己對于橫疏影是怎么想的，索性也沒去想，專心投入到工作中。

“你怎么還喝？”橫疏影抬起頭，惱怒地看著他。

“你管得著嗎？”顧青舉起了酒杯。

橫疏影卻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搶過了酒杯，昂起修長的脖頸一飲而盡。

“你想喝酒是吧？”橫疏影抓起了酒瓶，冷冷地瞪著他：“好，顧青，我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