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姐姐!你可真厲害!”玲瓏一把抱住還穿著動捕服的橫疏影,“居然能在一晚上跳這么多支舞!”
“是嗎?”橫疏影笑著擦了擦臉上的汗,氣喘吁吁地說道:“觀眾的反響怎么樣?我太專心了,就沒來得及看。”
人群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
今晚的直播怎么說呢,演出上還算順利,成果來說就很不盡如人意了。
畢竟整場直播橫疏影總共只說了一句自己的話。
“切歌。”
運營提起準備好的問題和提詞板雖然讀了,但那語氣簡直像是上世紀的機器人一樣生硬,跟劉協念退位詔書的時候差不多。
稍微帶點腦子的人都能一下聽出來臺本的痕跡。
而尬讀臺本外的一個小時里,基本上全程都在跳舞。
節目固然不錯,可由于舞技和溝通能力的巨大差距,甚至有觀眾懷疑起這是在放錄像,反駁的人則說這是真正的人工智能,只是語言學習能力還沒升級。
當然,還有其他直播間串門大罵資本女團變質的,讓Moon引以為戒。
有大罵千鳥運營腦癱的,讓Moon運營引以為戒。
總之,沒了主播的引導,直播間說什么的都有,就是沒有聊節目的。
“那個,疏影。”董婭陪著她走進了換衣間,關上了門。
“以后還是和觀眾們多溝通一下比較好吧,就簡單地回下你好啦,晚安之類的,自然點,把他們當作朋友就好。”
橫疏影點了點頭,拉開了動捕服的拉鏈。
雖然里面穿著白色的薄襯衫,但現在已經被汗水浸濕了,緊緊地貼在身上,豐滿曼妙的曲線暴露無遺。
董婭微微臉紅的轉過了身,“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有嗎?”橫疏影笑著走進了浴室里,打開了熱水龍頭。“可能是我太緊張了吧,畢竟是第一次直播,以前演出的時候只用專心跳舞就行了,不用跟觀眾聊天。”
熱氣騰騰的水流從花灑中噴涌出來,沖刷著她身軀上的汗漬,原本因為運動而略顯紅潤的肌膚看起來更加誘人了,帶著抹桃花般的鮮艷粉色。
橫疏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后昂起頭,任憑熱水沖刷起自己的臉頰。
她疲憊地靠在了瓷磚墻上,但背后細膩的肌膚十分光滑,兩者間幾乎沒什么摩擦力,沒多久,橫疏影便自然地滑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兩人隔著浴簾聊了起來。
“你是不是和顧編劇吵架了?”董婭坐在了換衣室的椅子上,“他今晚不是說要看直播的嗎?怎么來了一會兒就走了?”
“怎么可能呢?”橫疏影輕輕捏著自己酸痛的足尖,她那五顆圓潤白皙的腳趾已經因為過度用力有些微微變形了。
“可能顧青他身體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吧。”
“是嗎?”董婭沉默了一會兒,“那就好。”
“董婭,你先和她們一起回去吧,我等會兒自己回去就行。”橫疏影輕笑著說道:“我現在好餓,一會兒還要吃你做的飯呢。”
她一點點揉捏著起自己的小腿肌肉,一陣陣酥麻刺痛的感覺不斷蔓延,讓她咬住了牙忍住不叫出聲來。
今晚實在太勉強了,基本上一直在跳舞,幾乎沒什么歇息的時間。
“那我先回去了。”董婭答應了一聲。
“嗯。”橫疏影抱住了自己的膝蓋,她感覺到自己的小腿有些抽筋了,自己應該再站會才對。
她慢慢等待著腿部的肌肉放松下來,從一陣陣痙攣中解脫后,才扶著水管站起身,關上了花灑。
當她裹著浴袍走出的時候,卻發現董婭并沒走,只是呆呆地坐在長凳上看著墻上的鐘表。
“抱歉。”董婭僵硬的笑了笑,“我都聽到了,你和顧編劇的事情,但不是故意的,當時我想去廁所來著。”
“哦。”橫疏影卻沒怎么驚訝,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走到鏡子前,拿起了吹風機。
董婭走到她的身后,“我來幫你吧。”
橫疏影順從的把吹風機遞給了她,然后坐在了椅子上。
“其實也沒什么。”她看著鏡子臉色蒼白的自己解釋道:“是我不好,而且我們也沒什么。”
董婭先用梳子輕輕梳著她的發絲,一點點地攏到了橫疏影光潔的后背上。“我知道,我就是怕你太傷心了,咱們畢竟是隊友,我又是隊長,有什么煩惱你可以跟我說說,我不會說出去的。”
“其實,我認識他挺久的了,不過他可能不認識我就是了。”橫疏影自嘲地笑了笑,“說來也挺好笑的。”
“就是高中的時候吧,因為父母管得很嚴,我那時候除了練舞,閑暇時就是看各種偵探小說,電影,幾乎沒什么其他的娛樂活動。”她低下頭,“朋友也沒有幾個。”
“當時有本特別火的雜志,叫《推理世界》,不過現在已經停刊了。”橫疏影笑道:“我記得是高二的時候,有一期征文活動,我也參加了,硬生生地擠出了時間寫了一篇,其實也就是東拼西湊的創意。”
“但好在其他人也不怎么樣,我居然得了個二等獎。”她歪了歪頭問向董婭:“厲害吧?”
“嗯。”董婭也笑了起來,“然后呢?”
“然后當時征文活動有個群,顧青也在里面,他那時候特別狂,筆名也不起,頭像也是自己的照片,我們群里都是什么番茄,土豆,葉少,三少什么的,就他一個人是自己的名字,我還記得當時我自己叫‘浮月’。”
“他那次征文是一等獎,然后天天就在群里揮斥方遒,一會兒說那個有毛病,一會兒說這個不可能。”橫疏影笑道:“我心里就特別不服氣,想著要是我時間充足,說不定也是一等獎呢,就經常跟他在群里理論。”
“后來群里幾乎也沒什么人說話了,就我跟他天天扯這扯那的,大概過了半年吧,《推理世界》就停刊了,然后群也突然解散了。”橫疏影嘆了口氣。
“那你們就沒再聯系了?”董婭拿起了吹風機,耐心地聽她講著。
“當時我心高氣傲的,也沒加他好友,他也沒主動過。”橫疏影咬了咬嘴唇,“可能是因為我備注是男的吧。”
董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失去了一個好朋友一樣,我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怎么聯系,就這樣斷了消息。”橫疏影嘆了口氣。
“后來又過了幾年,電視上有部劇,就是他第一個劇本《月下追兇》,當時我看到編劇的名字還嚇了一跳,想著不會這么巧吧。”橫疏影笑著說道:“結果還真是那么巧,一搜劇組名單,看到那張臉我就想,這肯定是他沒錯了,雖然成熟了點,但眉眼沒怎么變。”
“再后來,我父母出國了,我也獨立了,就沒跟他們一起。”
“然后你就來東海公司了?”董婭看著鏡中的她問道。
“嗯,跟你說了這些,我心里好受多了,真的謝謝你,隊長。”橫疏影站起身,走到了更衣柜前解開了浴袍,“咱們還是回去吧,現在這樣也挺好的,是我太幼稚了。”
“那你不準備告訴他嗎?”董婭臉紅的側過了身。
“太奇怪了,還是算了吧。”橫疏影笑著搖了搖頭,“他說不定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