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在咖啡館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跟著她一起坐下的還有睡眼朦朧的楚采菱。

“學(xué)長，難道說你終于開竅了不成？”楚采菱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著頭看著他，彎翹的睫毛時不時地抖動一下，淺褐色的碎發(fā)在午后的陽光下很是耀眼。

“你沒休息好嗎？怎么這么困？”顧青點了兩杯咖啡。

“昨晚在準(zhǔn)備論文的材料。”楚采菱打了個哈欠，惺忪的眼睛里露出了些許笑意。“休息時還想了學(xué)長幾分鐘呢，很感動吧。”

“那你還過來，為什么不早說？”顧青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又不是你老板，好好睡覺就是了。”

“因為是學(xué)長你嘛，說不定想約我出來告白也說不定。”楚采菱閉上了眼睛，輕輕抓住了顧青的手指握在了手心里。“怎么樣，今天有這個打算嗎？”

“采菱，你畢業(yè)后有什么打算？”顧青把一塊方糖放進(jìn)了咖啡里，用勺子輕輕攪拌起來，氤氳的熱氣隨風(fēng)飄到了楚采菱的臉頰上。

“不知道，去雜志社當(dāng)編輯，或者考公務(wù)員吧。”楚采菱緊緊握住了顧青的食指，甚至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疼痛感，“要不就是當(dāng)老師，閑暇時間寫點東西，文科生嘛，大概就是這樣了。”

“你就沒想些其他的？”顧青輕輕抿了一口咖啡，依舊很苦。

“想過。”楚采菱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眼睛也重新睜開了一點，她褐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像是金色的湖水般，在睫毛投下的陰影中閃著光芒。

顧青愣了一下，他從沒見到楚采菱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是什么？”他又往咖啡里放了一塊方糖。

“不告訴你。”楚采菱笑了起來，松開了緊握的手掌。“我的手心是不是很熱？學(xué)長？”

“你要是嫌熱可以吃點銀耳蓮子羹，應(yīng)該有效果。”顧青想了想，好像是有個這樣的偏方。

楚采菱咬著嘴唇無語地看著他。

“算了。”楚采菱長長的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懶懶地說道：“學(xué)長，還是說說你的事吧，叫我來干什么？折磨我嗎？”

“你有沒有興趣當(dāng)偶像？”顧青又喝了一口咖啡，這次好些了，沒那么難以下咽了。

“偶像？”楚采菱難以置信的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

“對，準(zhǔn)確地說是，虛擬偶像。”顧青把Moon企劃發(fā)給了她。“感興趣嗎？”

“我不行吧……”楚采菱輕輕捏著自己白凈的耳垂，“而且我從來沒沒想過要當(dāng)偶像啊……”

“你唱歌不錯，會玩桌游，還有……”顧青摸著下巴思索起來。

“找我的優(yōu)點有那么難嗎？笨蛋學(xué)長。”楚采菱在桌下輕輕用腳踢了顧青的鞋子一下，不滿地說道。

“聲音好聽，很溫柔。”顧青又喝了一口咖啡。

“還有呢？”楚采菱又輕輕踢了他一下。

“長的很漂亮。”

“還有呢？”楚采菱笑了起來，眨著眼睛看著顧青的臉頰。

“眼睛很漂亮。”顧青說道：“總之，你很適合做虛擬主播。”

“是嗎？”楚采菱困惑地看著他。“總感覺你的回答很敷衍啊，學(xué)長。”

“我是專業(yè)的，你放心吧。”顧青堅定地點了點頭。

虛擬主播的基礎(chǔ)要求只有兩個，第一，是個人，當(dāng)然，是個女人就更好了；第二，會說話，當(dāng)然，聲音好聽就更好了。

楚采菱除此兩點以外唱歌也不錯，至于跳舞可以慢慢練，當(dāng)養(yǎng)成系偶像培養(yǎng)。

“我不是個湊數(shù)的吧？”楚采菱看了看企劃，“Moon企劃有七個人，對吧？我是第幾個加入的？”

顧青遲疑了一下，端起了咖啡。

“不許喝。”楚采菱微笑著看著他，眼神卻很冰冷，“學(xué)長，你緊張的時候就很喜歡喝東西呢，這個習(xí)慣已經(jīng)很多年了，我可是一直都知道的。”

“真沒想到你會這樣想我。”顧青嘆了口氣，放下了咖啡，“對了，采菱，你論文寫到哪里了？”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哦，學(xué)長～”楚采菱把腳放在了顧青的腳上，輕輕用了點力。“欺騙也是絕對不行的。”

“楚采菱！你不要太過分了！”顧青悲痛萬分的說道：“入團(tuán)順序有那么重要嗎？又不是讓你上梁山排座次！”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楚采菱坐起身，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地說道：“而是我不想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否則會很苦的。”

“你是個優(yōu)秀的女孩，會適應(yīng)的。”顧青幫她加了一塊方糖，解釋道：“而且別把這份工作想得太難了，其實投入進(jìn)去還是很有樂趣的。”

“我要做什么？唱歌？跳舞？”楚采菱看著他，輕輕用勺子攪拌著咖啡。

“還有陪觀眾聊聊天什么的，陪隊友聊聊天什么的。”顧青說道：“其實沒什么的，除了日常訓(xùn)練外還是挺悠閑的。”

當(dāng)然，直播之外基本上都是日常訓(xùn)練這點顧青沒有告訴她。

“可是學(xué)長，我聽說娛樂圈的人都很可怕。”楚采菱低聲說道：“她們會不會霸凌隊友什么的吧？”

“不會，她們?nèi)撕芎玫模惴判陌桑椅业拿妹靡矃⒓恿恕！鳖櫱嘈Φ溃骸拔业难酃夂芎玫模瑳]有你說的那種人。”

“那我就放心了。”楚采菱松了口氣。

“你這算是答應(yīng)了嗎？”顧青又往楚采菱的杯子里放了一塊方糖。

楚采菱的臉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不。”

“為什么？”這明顯不是顧青想要的答案。

“因為我楚采菱最喜歡對自以為是的人說NO。”楚采菱又?jǐn)嚢杵鹂Х龋Φ溃骸澳銈€梗小鬼，對女生說這種話很有意思是不是？”

“算我錯了，采菱學(xué)妹。”顧青慚愧地低下了頭。“我以后再也不這樣對你說話了，真的，但這事也不只是為了我，像你這樣優(yōu)秀的女孩，不做偶像可惜了，市場上那么多劣質(zhì)偶像，就需要你這樣的人去正正風(fēng)氣。”

“哦，是嗎？”楚采菱冷漠的點了點頭。

“到底怎么樣你才愿意答應(yīng)。”顧青無奈地看著她。

楚采菱咬了咬自己嬌嫩的嘴唇，明亮的眸子忽然閃了一下。

顧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靠了靠。

楚采菱用雙手托起臉頰，期待地看著他眨了眨眼。“就叫我一聲主人吧，怎么樣？”

顧青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不太好吧，采菱，感覺有點奇怪。”

“哦，不愿意就算了，我要回去寫論文了。”楚采菱站起身，輕輕捏了一下顧青的耳垂。“再見了，笨蛋學(xué)長。”

這是尊嚴(yán)問題，絕對不容妥協(xié)。

“等一下。”顧青站起身，嘴角不停抽搐著。

“說說嘛，沒事的。”楚采菱咬著嘴唇笑道：“這里又沒別人，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顧青啊顧青，你怎么能這樣好面子，想想韓信，活在襠下，自己不過叫一聲主人就不好意思了。

“主……主……主人……”顧青顫抖著說出了那兩個字。

“乖哦，笨蛋學(xué)長。”楚采菱強(qiáng)忍著笑意，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又皺著眉說道：“咦，好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