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堪江就有尚家要擺宴席的消息,還專門邀請了江吟安。
江吟安聽到邀請時很是不解,她不明白尚家這個時候舉辦宴席的目的,況且通常都不怎么跟尚家來往。
受到邀請的還有其他商人,江家的江展和江厭爍也都發了邀請函。
老狐貍出來露尾巴讓她有些失措,頓時逼在最緊要的關頭不知道要不要去赴宴。
江展卻神情淡定應下這件事,他知道江厭爍跟尚家少爺有交情,兩人更是從校園走到社會。
江厭爍這次沒傻,聽到邀請還是猶豫了會才裝作副毫不猶豫的樣子答應下來,既然邀請人里有江吟安,估計這次宴會不止談商那么簡單。
天空掛起薄云,午后更是有烏云的遮掩下起大雨。
宴會就在下午五點左右,距現在還有幾個小時。
下午兩點,堪江。
江吟安在會議室跟員工們開會,對于數據總結和發展她都簡要說了點,最后結論還是保持和上進。
他們沒有辦法進步的時候就要保持不退步,倘若退步就證明公司真的要掉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這個想法每個人都不希望的,作為堪江的員工,所有人都希望公司順利立足在商業界,不求頂峰也不希望吞并。
這是他們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了,連續幾天下來數據終于有0.3%的上升,明顯比以前旺盛時低出很多。
會議結束后,吳柚跟著江吟安回到辦公室工作。
進到辦公室江吟安就整個癱軟在辦公椅上,閉上眼休息一會又被吳柚叫起。
吳柚泡了杯咖啡遞給江吟安:“醒醒神吧,員工都在外面工作你想偷懶啊?”
江吟安接過咖啡發泄道:“可是我真的困得不行,每天的睡眠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比平時少了好多。”
“你困也沒辦法,所有人都困,要不是這次公司的問題大導致他們都人心惶惶的誰不想去睡好覺。”吳柚言外之意她應該明白。
她大口喝著咖啡說:“以前都是睡到自然醒,咖啡什么的根本都是當水喝。現在是硬逼著起,咖啡都變成提神能量。”
“沒辦法,你的咖啡還是當開水喝吧!誰讓你以前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現在真的大難臨頭才來吃后悔藥,急死你!”
江吟安拍了拍臉,努力將眼睛睜開后,吳柚就往辦公桌上扔下三本文件。
“這些是什么?”
“對你應該有用的,多看看說不定能找出解決辦法,早點改變曾經的習慣勇于創新,這樣進步的概率才會大。”吳柚說著還繼續翻資料。
江吟安閱覽著突然躺在辦公椅,文件蓋在臉上嘆息:“柚子,我覺得自己要不是有堪江都堅持不下去了……”
“別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提起精神面對現實,上周我們不是還有進步的嘛,努力提升上1%都是榮幸了。”
吳柚翻找著資料突然揚起唇輕笑,她腦子的思維還算清醒,不至于像江吟安一樣軟弱無力。
畢竟,三杯咖啡喝出來的。
“可是太艱難困苦了,這壓力把我制服得喘不過氣,好像比以前學習還難。”
“你學習不是挺厲害的嗎?聽說是出國留學生主修金融的啊!”
江吟安擺了擺手說:“金融跟這個玩意像沒聯系一樣,要不然我可以用畢生對金融的熱愛投入里面。”
“到時候別說是一周進步0.3%了,就算是一天漲40%都行!”
得,她又在做白日夢了。
吳柚白了她一眼:“有這個時間還不如趕緊找方法,你做夢別人才不管你的死活。”
吳柚在工作上毅力還是不錯的,一個小時下來找了十幾本跟這次問題沾邊的資料都推到江吟安面前,笑著囑咐完就離開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門的那一刻,吳柚還聽到里面的人在撕心裂肺地叫喊:“我怎么這么命苦啊!”
走出辦公室后,吳柚經過員工身邊就開始發話:“大家一定要堅持工作,我們已經有進步了,證明公司還有機會改變,爭取共創佳績!”
她說完就走回自己辦公桌,看著電腦上新數據報告開始針對性從旁邊置放架上抽取文件。
室外的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辦公室里關小了窗戶隔絕雨聲,這時候江吟安也終于提起精神。
窗外玻璃被雨水拍打著,水珠一瞬間落得滿屏都是,濕漉漉的玻璃掛滿雨滴。
江吟安自公司出事后,原本睡眠充足的她一下子比熬夜趕作業的學生還忙,她開始懷念起學生時代的生活,即便是忙碌也有寬限機會。
可她現在的工作寬限不了,落入虎口還想重新救回來就要跟時間賽跑,跑得過就是幸運,跑不過就只能盡力而為。
堪州現在誰人還不知道江吟安的卑微困苦,只要是接觸到商業界的人都知道江吟安被壓力制服得喘不過氣。
瞧著她那副狼狽樣,很多人都會覺得大快人心。
江吟安還在頂峰時并沒有高傲到瞧不起別人,她只是擁有那個時段該撐起的冷漠氣場。
該甩臉色的時候就要甩臉色,要不然他們就會以為自己吃軟怕硬,即便站在頂峰也是任人欺負。
這時候該得意的還是尚家,依附江家多年早得到很多益處,暗處和明正都有他的手腳心思。
聰明人都猜得出來這次尚家擺宴席的目的無非就是張揚他即將攀峰的野心,更想通過這次酒席聯絡各方有實力的合作方。
江吟安這個人他相信很多人都會嫉妒和埋恨,尚家老頭就正想利用這點挑起火苗讓煙火燒得猛烈。
隨著時間流逝,窗外的大雨依舊下個不停,濕漉漉的街道布滿潮濕,臟水多得從水溝涌出來。
江吟安看文件到下午四點才回家換身衣服去赴宴,出門時看著外面勤奮迎戰的員工,她的心不由地被揪疼,酸的說不出滋味。
她換了身白色針織瘦身連衣裙打底,外面穿了件紅色風衣,肉色絲襪和黑色馬丁靴掩蓋住憔悴。
她信心依舊,化好嬌艷的妝容后抓了抓頭發就拿著車鑰匙出門。
跑車好幾天前就已經修好了,停在停車場很干凈。
這時候的她不知道該用什么心態迎合這場宴會,平時的她都是冷著臉讓人主動圍繞在她身邊成為視線中焦點的。
想想就覺得丟臉得很,以前是怎么冷臉對他們的估計自己也只能討到同樣的苦頭吃。
她坐在駕駛座上想了很久才啟動汽車開向酒店。
一路上大雨奔波,滴落在車玻璃上的雨水她還要擦去,看著雨刮器自由擺動擦拭,她頓時煩躁得說不出話來。
人只要有了脾氣,看到什么東西都覺得是礙眼的。
江吟安亦是如此,這時候看著雨刮器擦雨水時那個聲音就特別不爽,想來想去腦子里總有把他拆掉的節奏。
她視線專注地看向前方,注意力轉移后果然內心平和許多。
公路上汽車變少了,下雨濕漉漉的地面很少有人會有興趣出去玩,想起自己當初在梵城出差那會也一樣,待在酒店就是工作。
十幾分鐘后,江吟安跟著保安的指揮把車停在停車場里,在服務員撐傘的同時走到酒店大堂。
這家酒店看起來比平常的要華麗些,酒店服務很贊,只要是從停車場走出來的都有服務員幫忙撐傘。
這時候江吟安報了這次宴席人的名字后,大堂里的服務員就帶著她走向二樓。
一路上內心忐忑不安,她不知道江展和江厭爍有沒有提前來,又或者是比她還晚到。
這些她不想知道,她這時候想知道的是自己該怎么面對他們。
二樓走到宴會廳后,服務員用識趣走回去大堂繼續接待客人。
江吟安踩著高跟鞋從光線充足的走廊露面,看到宴席受邀的人數時她瞳孔開始地震。
足足可以跟江老爺子生辰宴的人數媲美了,男女都在宴會自助區吃東西,閑聊搭話的也有。
江吟安走到人群中間沒有人會再圍繞在她周邊主動搭話,而是一個人像外來者一樣走來走去,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走了幾次熟悉環境后,她拿起香檳在人群里喝酒時,突然聽到耳邊傳來譏諷聲,源頭就在不遠的人群里。
“你看,那個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江吟安嗎?現在只能在人群里走來走去像個鵪鶉一樣丟臉,而且還沒人上去搭話。”
“就是,看她以前還那么囂張甩臉子給我們看,那時候雖然湊不上去高攀吧,現在又覺得她配不上我們了。”
“可不就是,可惜了,曾經商業界的黑馬和食物鏈頂端啊!想不到也有失足掉下神壇的時候,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高高在上呢!”
那個商人說著還搖晃著手里的香檳,邪笑著還不斷將目光移到江吟安身上。
“怎么可能?要我說這次還是趕緊巴結好尚家吧,聽說尚老爺好說話的。”
“是嗎?這么快巴結下一家也沒用,這堆人里又不止你一個人有這個想法。”他抿了口香檳高嘆,“估計江吟安也是來巴結尚家老頭的,要不然怎么會受邀來參加宴會這種高貴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