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工業化先行地區經濟增長的動能轉換:佛山樣本
- 羅鋒 黃麗 朱宇婷
- 3577字
- 2021-12-30 17:08:18
(二)國內研究動態
國內有關經濟增長問題的研究成果比較豐富,包括中國經濟高速增長原因的探討、經濟增長制約因素的研究、中國經濟增長的特點和階段分析、科技創新與經濟增長動力等方面,近年來開始關注經濟增長的動能轉換問題。
1.有關中國經濟高速增長時期經濟增長動力的相關研究
國內學者探討了特定時期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主要動力以及增長源泉問題。眾多研究表明,中國的經濟高增長主要是高投資拉動和出口驅動的,其中資本投入是改革開放以來促進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主要動力,其次是出口驅動。例如王小魯、樊綱、劉鵬(2009)認為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最主要的動力之一就是投資。郭熙保(2009)認為,中國經濟高速增長的潛能主要是來自資本、技術、勞動、制度和結構等后發優勢的充分發揮。劉瑞翔和安同良(2011)經過核算,指出1987—2007年間中國經濟增長動力來源有著根本性的變化,投資和出口需求是中國增長奇跡的驅動源泉。武鵬(2013)通過研究發現中國經濟增長持續穩定的主要來源是資本投入。黃益平等(2013)研究認為,改革開放30年中國經濟高速發展的根本原因在于較低的要素成本。李靜(2015)認為中國的高速增長主要源于國內要素成本優勢,以及與發達國家之間的技術差距所形成的后發優勢。陳俊(2018)也認為改革開放中國經濟增長的主導性動力是資本的投入,屬于典型的資本驅動型經濟。還有一部分學者是從要素供給的角度分析中國高增長的原因,將經濟高速增長的原因歸結為低勞動力成本和低要素成本。
2.有關經濟增長傳統動力變化的研究
針對中國經濟增長所處的階段及其經濟增長動力的狀況,國內學者的觀點基本一致,研究指出中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并且拉動中國經濟增長的傳統動力作用趨于減弱,新的增長動力還未完全形成,新舊動力正處于切換時期,亟須培育新的動能。從資本投入角度分析,大多數學者根據資本投資邊際報酬遞減的規律,推論到資本投資量上的增加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將會減小。有很多的研究得出資本投入對中國經濟增長的拉動力在減弱的結論。就經濟增長動力減弱的原因分析研究方面,蔡昉(2012)認為人口紅利的消失是經濟增長減速的原因。封永剛等(2017)論證了資本增強型技術進步減緩、資本累積速度下降和人口紅利消失是經濟增長速度下滑的重要原因。也有大量學者從供給側視角分析了經濟增長動力的問題,認為可以通過釋放改革紅利開啟新的動力源泉。
3.有關中國經濟增長動力轉換的研究
國內學者主要從經濟增長動力轉換的階段特征、轉換的方向及其路徑進行了相關研究。一是關于經濟增長動力轉換的演變特點。黃泰巖(2014)對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歷了兩次增長動力轉換過程(進)行了梳理;劉偉(2016)討論了兩次動力轉換過程中宏觀經濟失衡的特點;王一鳴(2017)提到,近些年來中國再次進入增長動力轉換的新階段。二是中國經濟增長動力轉換的方向及路徑研究。大多學者是從供給面來分析動力的轉換路徑問題,支持通過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來促進經濟增長動力的轉換,認為中國需要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尤其是依靠科技創新提高。沈坤榮,滕永樂(2013)指出中國經濟增長需要從要素驅動轉向創新驅動,重新構建經濟增長的動力機制。任保平(2016)提出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重聚經濟發展新活力;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促進經濟增長動力機制的有效轉換。陳守東等(2017)將“創新驅動”視為中國經濟增長最為根本的內生動力。王一鳴(2017)提出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入手來推動經濟增長動力轉換。錢娟、李金葉(2018)通過研究表明“中國動力由資本和勞動力等要素稟賦驅動型動力逐漸演變為科技進步、城鎮化等生產率驅動型動力,驅動經濟增長的傳統要素稟賦驅動型動力因素不斷衰減,生產率驅動型動力有些尚屬于孕育期,尚未成長為驅動經濟增長的主動力”。喬榛、王丹(2020)認為縮小收入差距,還要形成鼓勵創新的收入分配機制,最終在收入結構優化、消費擴大升級與增長動力轉換間形成一個良性機制,以此推動我國經濟可持續增長。楊新銘(2019)也認為,一個成熟的經濟體需要依靠內源性的消費驅動經濟增長,政府在動力轉換過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既要給企業讓利,也要給居民讓利,既要實現創新驅動,也要實現消費驅動。徐現祥(2019)認為,放開更多的市場領域,讓市場主體可以進入更多原來禁止進入的領域,可以為我國高質量發展奠定堅實的市場基礎。史宇鵬(2019)認為需要花大力氣解決公共服務缺乏、公共服務質量不高的問題,以此滿足廣大人民日益增長的高質量需求。而私人服務的滿足更需要充分發揮競爭性市場的作用。近年來,有文獻開始對廣東省(趙祥、張海峰,2020)、青海省(王桂英,2020)、蘇州(田國杰,2018)等省、市的經濟增長動力轉換展開研究,因各地稟賦差異較大,得到的結論也不盡相同。周小亮(2015)等從復雜系統角度研究我國經濟增長動能轉換問題,他認為經濟增長是一個復雜的非線性反饋系統,以線性、穩定、均衡的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為基礎的因素分解法去闡釋解讀復雜的經濟增長潛能與動力系統,存在難以克服的缺陷與不足,為此需要運用能夠反映非線性復雜系統特征的系統演化理論分析框架來替代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以便發現經濟增長的系統潛能與動力。同時,新古典模型主要是以資本為中心而展開分析,沒有構建一個制度、行為與績效互動演化下增長動力分析框架,更沒構建一個以人為中心,滿足增速換擋、結構優化、動力轉換經濟新常態特征約束下的增長動力及其新增長點培育的分析框架。并結合經濟新常態的中高速、優結構、新動力、多挑戰等基本特征和全面深化體制改革以及經濟發展方式轉型的實踐要求,設計了一個復雜的包含資本結構優化、技術創新體系完善、利益關系協調的經濟增長動能轉換模型。
4.有關經濟增長動力的制度視角研究
近年來,中國學者圍繞經濟增長的動力主題,進行了多角度研究,其中制度是學界關注的一個重要因素。例如,王小魯(2000)認為,資本形成的加速對中國高速增長做出了很大貢獻,但更重要的貢獻是來自制度變革引起的資源重新配置。目前中國經濟正面臨增長方式轉換的挑戰,今后中國要保持中高速度增長,則取決于若干深層體制改革和政策調整。唐世平(2006)從社會經濟學角度,提出支撐社會流動的制度安排或調節地位市場中激勵結構的制度體系,是經濟增長的整個制度基礎中的一個關鍵維度。胡乃武、周帥、衣豐(2010)認為,中國在產業結構優化、城鎮化提升、區域發展協調、“人口紅利”發揮、技術進步加快、民營經濟發展、收入分配結構調整、制度變革等方面存在巨大的增長潛力。沈坤榮、李子聯(2011)認為,1978年中國市場化體制改革以來的工業化、城市化、市場化與經濟國際化,是支撐中國經濟持續高速增長的“四大引擎”,中國要實現經濟可持續增長,宜突破資源環境、市場條件、資金資本、人才資本和體制機制等方面的條件約束,并應從產業結構的調整、市場競爭機制和資本市場的完善、人才計劃的實施和體制機制的深化改革等方面進行政策制定,以發掘經濟增長的潛能與動力。靳濤(2011)基于新中國六十年(1949—2008)來中國經濟增長與制度變遷互動關系的經驗分析,也認為中國要保持經濟可持續發展,則必須進一步深化體制改革,完成從政府主導的市場經濟向市場主導的市場經濟的過渡。楊瑞龍等(2013)強調要通過制度變革釋放經濟增長潛力,包括重建微觀基礎提升消費、改善總需求結構、全面提高城鎮化水平和促進技術創新等,并認為釋放中國經濟增長潛力涉及的制度創新主要包括:通過戶籍制度改革進一步釋放人口紅利;通過深化體制改革釋放制度紅利;通過收入分配制度調整增強內需潛力;通過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增加創新活力等。
5.有關經濟增長新動能的培育方面的研究
有關經濟增長新動能的培育研究,學界有不同的看法,但大部分的觀點都包含了創新、經濟結構和改革三個方面,認為創新是拉動經濟增長的核心動能。例如,高波(2016)、胡家勇(2016)、沈坤榮(2017)及王一鳴(2017)等學者指出中國經濟已經邁入新成長階段,需培育經濟增長新動能。任保平(2018)表示,在新時代背景下,中國經濟進入換擋期,發展的內部資源稟賦發生了很大變化,傳統優勢正在消失,后發優勢不斷減弱。就新動能的培育問題上,胡家勇(2016)從供給面提出中國經濟增長的新動力主要來自創新、結構轉型和人力資本積累三個方面,從需求面提出培育居民消費和新的投資熱點。羅良文等(2016)認為創新是經濟增長的內核動力,供給側的“三大發動機”和需求側的“三駕馬車”將合力推動中國經濟健康可持續增長。林濤(2016)認為加快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去舊換新的特征是加快經濟增長動力轉換的最有效的途徑,他認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在調整產業結構的同時為經濟增長注入新的活力,提供新的動能。王一鳴(2017)認為,“從中長期看,要著力在科技創新、人力資本投資、產業轉型升級、推進新型城鎮化和基礎設施網絡建設、構建全球化生產運營體系等方面培育經濟增長新動力,并圍繞這些領域深化改革,以實現供需在更高水平再平衡,重塑中國經濟增長新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