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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國內外研究動態

1.古典政治經濟學關于經濟增長動力的研究

古典政治經濟學家們對有關經濟增長問題有著深入研究,在斯密(1776)看來,國民財富的增長是由分工和市場勞動與非生產勞動之比例兩大因素決定,其中經常性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分工的深度與廣度。因為勞動分工引起的專業化協作,不僅僅促進生產制度的創新,而且促進交易制度的規范與完善,由此帶來收益遞增并構成長期經濟增長的持續源泉。李嘉圖(1817)認為增加資本積累、促進利潤增長是擴大市場與經濟增長的有利條件,而促進利潤增加或經濟增長的主要手段是提高勞動生產率,縮短必要勞動時間,降低人工工資,此外,還必須限制與縮小地租及賦稅比例,并反對地主、官吏等非生產階級的奢侈性消費。馬克思(1867)以勞動價值論為前提,以剩余價值論、資本積累理論和社會資本再生產理論為基礎,科學分析了市場經濟條件下經濟增長的理論前提條件、靜態和動態均衡條件、內在實現機制即外延和內涵擴大再生產,此外,馬克思還從資本積累、產業結構、市場環境、科學技術、管理制度等方面分析了決定經濟增長潛能與動力的影響因素。總之,古典政治經濟學家認為,經濟增長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動態過程,主要是勞動、資本、土地等內生要素和技術進步、社會經濟制度等外生因素的綜合因素促進經濟增長,其中勞動和資本被認為是關鍵因素。

2.現代增長理論關于經濟增長動力的研究

以哈羅德-多馬模型為理論起點的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經歷了一條由外生增長到內生增長的演進歷程。20世紀40年代,以哈羅德-多馬模型為代表的資本積累論,將凱恩斯的短期比較靜態分析理論推廣到經濟增長問題上,強調經濟增長率取決于儲蓄率和資本-產出比率,并奠定了現代經濟增長理論的邏輯起點。但是哈羅德-多馬模型是以資本產出比固定不變為假設前提,并沒有考慮技術進步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因而決定了它不適合進行長期經濟增長分析之缺陷。索羅斯旺等人修正哈羅德-多馬模型關于資本產出比例不變之假定,創立了新的增長模型即新古典增長理論。根據新古典增長模型,儲蓄率的上升只有在其能帶來資本邊際產品增加的前提下,才能促進增長。新古典增長理論認為,當經濟中不存在技術進步時,經濟最終會陷入停滯狀態。從長期來看,經濟增長不僅取決于資本增長率、勞動增長率以及資本和勞動對產量增長的相對作用程度,還取決于技術進步。新古典增長理論一方面將技術進步視為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并強調發展中國家不應只重視資本數量積累,更應關注資本質量的提升,要將資本積累和技術創新、技術改造、技術引進結合起來促進經濟增長;另一方面,又假定技術進步是外生變量而將它排除在考慮之外,這一假定無疑使該理論排除了最重要的因素。此外新古典增長模型還要求外生的技術進步必須是哈羅德中性意義上的 ①,這也大大限制了此模型的解釋力和適用性。

以羅默和盧卡斯(1988)為代表的經濟學家進一步發展了新增長理論,該理論強調經濟持續增長是經濟系統中內生因素作用的結果,而內生的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決定因素;并認為技術(或知識)、人力資本產出的溢出效應是實現持續增長所不可缺少的條件,國際貿易和知識的國家流動對一國經濟增長具有重要影響;在經濟政策上強調向研究開發活動提供補貼有助于促進經濟增長。新增長模型依據基本假設上的差別又可以分為兩類:(1)在完全競爭分析框架下,以收益遞增和外部性假設為基礎來考察經濟增長的決定,如羅默的知識溢出模型和盧卡斯的人力資本溢出模型。他們認為,內生的技術進步保證了經濟均衡增長路徑的存在,而技術進步取決于知識資本或人力資本的積累,知識資本或人力資本積累是技術進步與經濟增長的潛在源泉。這類新經濟增長模型代表了新增長理論的主要研究思路,以后的新經濟增長模型基本上是沿此思路而拓展與深化研究。(2)另一類是在完全競爭的假設下考察經濟增長,強調決定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是資本積累(包括物資資本和人力資本積累),而不是技術進步。(3)在壟斷競爭分析框架下,通過研究技術商品特征、技術進步類型等考察經濟增長的決定,進而更具體地說明技術進步如何影響經濟增長。這類新經濟增長模型又可以分為相互補充的產品品種增加型內生增長模型和產品質量升級型模型,相互補充的產品品種增加型內生增長模型假定技術進步表現為新型資本品或消費品不斷出現,并用分工演進解釋經濟增長,因而較為成功地解釋了斯密的“增長源于分工”思想。產品質量升級模型假定技術進步表現為產品質量的不斷提高,凸顯了熊彼特的創造性破壞的思想。一個大致的結論是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起決定性作用。

20世紀后半期以來,經濟學家圍繞著原內生增長模型的精致化,對原有增長理論的多方面開展了深入研究,就經濟增長的動力方面來說主要包括如下幾個方面:(1)如楊格(1998)等提出的增長模型認為經濟增長是由于中學和技術進步與資本積累兩方面驅動;(2)伊斯特利和拉文等(2002)熊彼特主義增長理論將跨國經濟增長的差異歸結為生產率的差異而不是要素積累的差異;(3)阿格依奧和奧伊特(1988)發展了市場結構與技術進步的關系,認為尋求壟斷租金是研究與開發進而是經濟增長得以持續的重要動力,強調競爭的壓力是企業從事研究和開發活動的動力,也是生產率增長的來源;(4)萊特納(2000)等研究了結構變化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認為一個國家在工業化過程中,儲蓄率內生地上升,經濟增長也隨之發生變化,穆茂和謝特(1996)對九十多個經濟體進行回歸分析,發現城鎮化水平與人均GDP、工業化水平等經濟指標呈顯著正相關,亨德森(2003)通過對多個國家的研究發現,城鎮化率與人均GDP的相關系數為0.85,并認為要保持城鎮化與經濟增長的正相關性,需要為城鎮發展提供制度性和政策性支持。然而,有學者如費伊和奧普爾、福克斯(2012)等通過對非洲和拉美國家研究,發現城鎮化與增長之間因貧富分化、政權無序、教派沖突等原因而沒有出現正相關甚至還出現負相關。

總之,新增長理論著重分析了后工業社會中技術創新、人力資本積累、知識溢出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可以更好地解釋處于領先地位的國家何以能夠保持持續的增長,而沒有出現報酬遞減現象,因而使此理論可以成為“知識經濟”的理論與政策基礎。但是各類新增長模型都采用了嚴格的假設條件,因而損害了新增長模型的普適性和現實解釋力,另外,新增長模型還忽視了經濟制度對增長的影響,這也制約了對經濟增長動力源泉的深度分析。

近年來,西方學者將內生經濟增長理論擴展,引入了收入分配如何影響經濟增長方式,重點研究了“公平、效率、增長”“收入分配的不公平是否不利于經濟增長”“何種收入分配原則更有利于經濟增長”等問題。例如,艾爾薩那和羅迪克(1994)建立了一個考慮公共投資的內生增長模型,通過勞動和資本稟賦的相對份額這一主要分配變量,確立了收入分配對經濟增長的作用機制。阿格伊奧(1998)引入信用市場不完善的假定,通過研究再分配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得到不平等不利于增長的結論。此后又有眾多的經濟學家分別對收入分配影響經濟增長的機制進行深入研究(加勒、莫阿夫,1999;斯托克哈默,1999;詹帕萊利,2015)。

3.新制度經濟學關于經濟增長制度動力源的研究

劉易斯(1955)認為,經濟增長取決于自然資源的豐裕程度和人的行為,其中起主導作用的是人的行為。劉易斯進一步把經濟增長的人類行為分為直接原因與間接原因,其直接原因是從事經濟活動的努力、知識的增長與運用以及資本積累,而決定這些直接原因是觀念與制度。新制度主義發展經濟學家認為,制度與技術都是經濟增長的內生力量,并強調解釋歷史經濟績效不僅需要人口變遷理論、知識存量增長理論,更需要制度變遷理論。為此,他們打開制度黑箱,將交易費用引入專業化和分工模型之中,并通過對制度變遷的研究來理解經濟增長。新制度經濟學家們(諾斯,1971)發現創新、規模經濟、教育和資本積累等并不是真正的增長原因,經濟增長的真正原因是有效率的經濟組織,尤其是有效的所有權體系能產生足夠的激勵機制和降低交易費用,進而導致總產出提高。他們認為經濟增長的過程就是不斷出現新的降低交易費用的產權體系的過程。阿西莫格魯、阿格伊奧和奇李博迪(2002)引入“適宜制度”概念,建立了熊彼特主義增長模型,得出不同的制度或政策選擇對生產率的影響是不一樣的,即各國提升增長的制度或政策選擇并非一成不變,而是隨一個國家或產業離技術前沿距離的變化而變化。

① 哈羅德中性技術進步是指在資本—產出比(K/Y)不變的條件下,使得利潤和工資在國民收入中的分配比率不發生變化的技術進步。在技術進步過程中,由于資本—產出比率是不變的,從而資本的邊際生產力不變,利潤率也不變。這也就是說,這種技術進步并不影響資本的邊際生產力,只是使每單位勞動由于配備了更多的資本而提高了效率。哈羅德中性技術進步對產量增加的作用與人口增加完全相同,所以又稱為純粹的擴大勞動的技術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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