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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鑄豐碑

——陳治鈞傳略

陳治鈞(1896—1930年),字元湛,化名陳湘源、陳沿源,萬盛金橋鎮金橋村(原四川省金靈鄉楠木灘干灣)人。因眉清目秀,常戴一副近視眼鏡,故熟悉的人大多親切地稱呼他“陳眼鏡”。1925年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同年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1929年底至1930年4月,擔任中共涪陵特別行動委員會委員;1930年3月3日,在領導涪陵起義時不幸被捕,在獄中堅貞不屈,直至壯烈犧牲。1959年8月26日,中央人民政府批準陳治鈞同志為革命烈士。

一、由共青團員轉為共產黨員

陳治鈞年少時不僅聰明伶俐,而且活潑開朗,這為他日后從事革命斗爭、團結帶領群眾斗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陳治鈞是家中獨子,父親陳澤波多年從事私塾教育,書香家庭,為陳治鈞的讀書學習提供了便利條件。陳治鈞自幼跟隨父親學習啟蒙讀物,進入其他私塾學習四書五經。由于勤奮好學,成績出色,陳治鈞順利進入綦江高等小學堂繼續學習。在學校期間,陳治鈞博覽群書,尤喜讀意境深遠、思想深刻的古典文學。在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學長期熏陶下,陳治鈞的世界觀漸漸形成,寫作水平也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這為他后來得心應手地從事各種犀利公文寫作、鞭撻黑暗與丑惡,進行轟轟烈烈的革命斗爭活動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在綦江高等小學堂讀書期間,陳治鈞學習刻苦,后以優良的成績被保送到位于重慶的川東師范學堂(后更名為川東聯合縣立師范學校)讀書。在重慶讀書期間,陳治鈞廢寢忘食、孜孜不倦,在完成好學業的同時,廣泛涉獵閱讀進步書刊,在先進思想的影響下,他年輕的思想日趨進步。

一天早晨,陳治鈞同往常一樣來到長江邊散步,一曲歌聲從遠處長江中的小船上傳了過來:“天上刮大風,濃霧鎖江面,沒有米下鍋,妻兒挨饑寒,撒網捕魚蝦,只為換口飯……”歌聲傷感悲涼,大霧迷茫濃釅。陳治鈞被歌聲觸動,心中不快的他漸漸眉頭緊鎖起來。就在這時,一個年少的乞丐走過來,向陳治鈞訴說起他悲苦的身世:父親被拉去當兵死了,母親也得病去世了,現在留下他和妹妹相依為命。他們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他乞求陳治鈞施舍他點錢財來買吃的。同情兄妹倆遭遇的陳治鈞正打算掏錢給乞丐,卻尷尬地發現自己出門忘了帶錢。正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一個人走過來幫助陳治鈞化解了尷尬——那人拿了錢給乞丐,叫他趕快去買吃的,乞丐一陣感謝后走了。

此人正是陳治鈞熟悉的邱校長——他以正直和善良贏得眾多學生的愛戴。

陳治鈞深有感觸地說:“剛才這兄妹一家人的遭遇實在讓人心酸,令人同情?,F在全國民不聊生,可各地的官員們仍舊橫征暴斂,作威作福,不管百姓死活。目前中國之黑暗萎靡和腐敗貪婪,看不到任何一線希望,只有通過一場巨大的革命才能改變這不公正的世道,這個文明古國才有光明的前景……”

邱校長稱贊陳治鈞說:“你沒有辜負學校的培養,身為學生而志向遠大,身在學校而心懷窮苦大眾,只要繼續努力,將來一定成為國家有用之人才?!倍司蜁r事和國家前途問題興味盎然地談論了許久才離開江邊。

陳治鈞從川東聯合縣立師范學校畢業后,應友人之邀請前往川東邊防軍作文書工作,繼任川東道尹公署科員。此時,素有天府之國美稱的平和與安寧被打破了,居心叵測的四川軍閥為爭奪利益大打出手,一時間,金戈鐵馬,硝煙彌漫,土匪興起,官員貪婪,民生凋敝……這景象是何等的衰敗與黯然!1922年,深感“國事不可為”的陳治鈞憤然離開重慶返回了綦江。

富有正義感的陳治鈞返回家鄉后,憑借較強的工作能力在縣團練局謀得參事一職。不久,他參加了進步青年組織的綦江青年砥礪會,常和中共地下黨員鄒進賢等人一起,閱讀進步書刊,暢談人生理想,評論時事政治,抨擊社會的黑暗腐朽,探討救國救民的真理,發表對國家前景和走向的看法。每每這時,陳治鈞熱血奔涌,神采飛揚,對這個古老的國度充滿了無限的深情,對未來充滿憧憬。在革命思想的引領下,陳治鈞進步明顯,繼而響應綦江青年砥礪會的號召,以前所未有的激情參加了反帝、反封建、反捐役、反貪污的各項轟轟烈烈的革命斗爭。在斗爭中,陳治鈞親自鐫刻蠟紙油印傳單和宣傳品,撰寫辛辣的戰斗檄文,對社會的不公、國家的黑暗、封建軍閥的橫征暴斂、貪官污吏敲詐勒索、地方豪紳魚肉鄉民的罪行進行了無情的鞭撻和嘲諷。陳治鈞長期追求進步與理想,終于迎來了生命中重要的時刻。

1924年,鄒進賢從成都高等蠶業學校畢業返回家鄉,卓有成效地開展一系列黨的工作:開辦平民教育,團結進步青年,傳播革命理想,從優秀的青年中發展社會主義青年團團員。在鄒進賢的培養和自身努力下,陳治鈞、胡堯欽等人從綦江青年砥礪會脫穎而出,被慧眼識珠的鄒進賢發展入了團。1925年1月,全體團員在古南鎮萬壽亭開會,按照章程規定,經過表決通過,成立了隸屬于社會主義青年團重慶地委領導的縣支部。鄒進賢擔任支部書記,胡堯欽擔任組織委員,陳治鈞擔任宣傳委員。

1925年,陳治鈞擔任了區公所位于蒲河的七區區長,為了廣泛了解農村群眾的疾苦,宣傳自己的主張和見解,陳治鈞凡事親力親為,而且打破慣例不坐滑竿、不帶隨從。陳治鈞平易近人的工作作風受到當地群眾的贊許和敬重,群眾對他的好感與日俱增。

8月,為提高共青團員的馬列主義和共產主義理論修養,以適應風起云涌斗爭的需要,鄒進賢、危直士在綦江縣太公山玉皇觀舉辦了一期建黨積極分子學習班。陳治鈞參加了學習班,在為期一個月的學習中,他認真學習了《馬列主義淺說》《共產主義ABC》《唯物史觀》等革命書籍。是年秋,經過風雨考驗的陳治鈞,由共青團員轉為共產黨員。

二、取得反“剿赤”斗爭勝利

1926年來臨了,在這一年里,陳治鈞理論素養不斷提高,斗爭策略日趨豐富,得到黨組織的認可。1月24日,重慶最早的基層黨組織——中共綦江縣支部在綦江縣古南鎮萬壽亭縣立第一女子小學校一男教師宿舍成立,陳治鈞參加了黨員大會。1926年2月,改組后的國民黨(左派)綦江縣黨部召開國民黨員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中國國民黨(左派)綦江縣執行委員會,由委員7人、候補委員6人組成。在7名委員中,有共產黨員陳翰屏、胡堯欽、危直士、陳治鈞4人,共產黨員人數的優勢為下一步工作開展創造了積極條件。

正當陳治鈞在中共綦江縣支部參加黨員大會時,一件大事發生了。1926年1月下旬,國家主義派頭子、綦江縣團練局長夏奠言的佃戶文某盜竊東溪高等小學師生的衣物,被東溪區團總陳淑陶拘留。夏奠言聞訊趕到東溪鎮上,要區團總放人。學校師生知道后,立即派代表責問夏奠言,痛斥他身為團練局長,卻放縱強盜的不光彩行為。夏奠言理屈詞窮,惱羞成怒的他令下屬打傷了學生代表,這激起全校師生的憤慨,師生們將打傷的學生抬到縣城起訴。綦江縣學聯會在共青團特支的領導和支持下,發動各學校罷課請愿,撰寫印發了《為夏奠言毒打學生告同胞書》,到全縣和重慶等地揭露夏奠言鎮壓學生的罪行,掀起了轟動全縣的“倒夏運動”。1926年下半年,中共綦江縣特支接到中共重慶地委指示:為了配合北伐戰爭,大抓地方武裝,開展地方團練活動,特支經過研究分析認為,可以在年初開展的“倒夏活動”上做文章,爭取到綦江縣團練局長職務。特支聯合國民黨(左派)縣黨部力量,通過廣泛的宣傳發動,再次把上半年學聯會掀起的“倒夏活動”進一步推向了高潮。面對聲勢浩大的運動,夏奠言驚慌失措,如喪家之犬。在特支的領導下,夏奠言被灰頭土臉地趕下了臺,而后陳治鈞被推舉為縣團練局長。

陳治鈞接任團練局長后,遵照黨的指示,開展了系列工作:首先釜底抽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整頓團務人員,把各區的團總、督練長都換成共產黨員、共青團員或進步人士,把舊的團練武裝改造為農民革命武裝,把槍桿子掌握在黨的手里。其次,舉辦縣團練干部學校,傳播革命思想,訓練團務骨干,他親自兼任團練干部學校校長,聘請中共黨員陳翰屏為政治主任,霍栗如(霍恂)為軍事主任,其他政治、軍事教官基本上都是從廣州黃埔軍校或農民運動講習所結業回來的共產黨員。學員由各區鄉選送,多為區鄉農會骨干。學校采用黃埔軍校和農民運動講習所教材,對學員進行系統的政治教育和軍事訓練。在時間緊任務重的情況之下,雖然縣團練干部學校僅僅開辦了幾個月,但取得了豐碩成果,撒下了革命種子,共培訓團務骨干300余人,為推進全縣團務活動的開展和農民運動的發展積蓄了力量,打下了基礎。

1927年,四川反動軍閥劉湘發動震驚中外的“三三一”慘案。慘案過后,依然如鯁在喉的劉湘準備進攻綦江——在這“剿赤”之前,劉湘對綦江農民運動的興起和武裝力量的日益強大感到害怕和仇恨,蓄意除之而后快。他多次下令逮捕綦江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只因陳治鈞手里掌握一千多人槍的武裝力量,并有深厚的群眾基礎,得到命令的駐軍才不敢輕舉妄動?!叭弧睉K案后,劉湘覺得消滅綦江縣共產黨員和進步人士的機會來臨,他吸取以往失敗的教訓,調兵遣將,摩拳擦掌,命令巴縣、南川、江津的三縣軍隊共同行動。巴縣團閥申文英、曹燮陽率領“討赤軍”進攻綦江“剿赤”,從巴縣(現巴南區)龍崗經綦江新盛鄉(現新盛鎮)攻打縣城;南川團閥張茂春屯兵萬盛隔斷綦江與涪陵的聯系,從而孤立綦江,方便“剿赤”;江津團閥周化成出兵圍堵?!敖顺唷钡哪繕耸顷愔吴x、霍紹文、霍栗如等綦江縣的共產黨八大領袖,劉湘妄圖將綦江縣的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一網打盡。

在這黑云壓城的危急時刻,綦江縣城的反動分子和敵對勢力興高采烈,蠢蠢欲動,他們打出了“驅逐赤化分子”“打倒赤化分子陳治鈞”“解散團練干部學校”等標語。此時,國家主義派頭子夏奠言、劉華等人見有機可乘,興風作浪,千方百計誹謗抹黑陳治鈞等人,欲打倒陳治鈞而后快。山雨欲來風滿樓,面對這一暗流涌動的險惡形勢,陳治鈞兵來將擋,他并不因反動勢力的囂張而有所動搖,堅持正常到學校上課。同時,陳治鈞根據縣特支4月9日郭扶緊急會議精神,于4月10日召開了各區團總和督練長會議。會上,他傳達了特支反“剿赤”斗爭的意圖,分析了敵我斗爭的形勢,具體部署了反“剿赤”斗爭的計劃。會后,賡即返回縣城,觀察動靜并根據形勢的發展變化采取靈活措施。巴縣團閥申文英、曹燮陽的部隊前進到新盛鄉號房一帶觀察動靜,見陳治鈞作好了充分準備,沒有勝利把握的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雙方虎視眈眈地屯兵對峙了幾天幾夜,戰事有一觸即發之勢。萬分緊張的縣城駐軍旅長穆瀛州擔心雙方打起來局面不僅難以控制,而且會給他帶來麻煩。從保護個人利益出發,他找到陳治鈞,表示愿意從中調停,并調一個連隊將雙方隔開,避免接觸。經穆瀛州往返調停勸說,申文英、曹燮陽的團隊撤離綦江縣境返回了巴縣,陳治鈞也宣告撤軍,撤軍前在縣城內舉行了大規模的示威游行,充分展示了綦江農民革命武裝的強大力量。陳治鈞反“剿赤”斗爭的勝利,避免了“三三一”慘案在綦江的重演,保護了當地的共產黨人、進步人士和革命武裝,有力地打擊了地方豪紳的囂張氣焰。

反“剿赤”勝利后的第二天晚上,穆瀛州派其副官拿著劉湘擬逮捕陳治鈞、霍紹文等人的手令來到縣團練局。副官告訴陳治鈞,劉湘向穆瀛州下達了逮捕他們的命令,穆瀛州不愿意傷了雙方的和氣,可又不能違抗劉湘的命令。他勸告陳治鈞等人,去外面暫時躲避一下,他也好對上回復。陳治鈞和霍紹文等人經過商議認為,反動勢力目前過于強大,不能同他們硬拼。為保存革命力量,出于斗爭策略的需要,陳治鈞決定暫時離開綦江,6月初輾轉到了重慶。

三、以秘書長身份發動兵變

陳治鈞到了重慶后,由四川省委軍委派駐廣漢川軍第二十八軍第二混成旅第三團做軍運工作,公開身份是一營營部書記(文牘)。陳治鈞工作勤懇,又有豐富的治軍經驗,且態度和藹、平易近人,很快受到官兵的好評。在部隊中他利用有利條件,為黨做了大量的組織工作和聯絡工作,發展建立起了黨的組織,建立了黨的工作據點,為后來該部隊的起義創造了條件(1930年,該部隊在廣漢舉行了震驚全四川的兵變,打出了第二路工農紅軍的旗幟,這與此前陳治鈞在該部隊所做工作密不可分)。1928年,陳治鈞被黨組織安排到駐合川的川軍第三師陳書龍部做軍運工作,同樣也做出了突出的成績。

1929年底至1930年春,蔣介石同閻錫山、馮玉祥之間的戰爭即將爆發。蔣介石為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把湖北的軍隊抽調一空,另調四川駐涪陵的二十軍到鄂西剿共。這時,四川的各派軍閥斗爭激烈,特別是川東的劉湘、楊森、劉存厚、賴星輝等互相爭奪,千方百計擴充自己的勢力,并把戰爭的費用轉嫁給農民,大肆搜刮民財,搞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針對這種情況,中共四川省委決定把四川省劃為9個中心區域,并將中心區域的鄰近縣劃為特區。各特區在抓好中心城市工作的同時,為發動兵變、組建紅軍和開展游擊戰爭作準備。1930年1月,四川省委根據《中央關于軍事工作路線給四川省委并轉軍委的信》的精神,決定在綏定(達縣)、涪陵、梁山(梁平)和萬縣(萬州)建立四川紅軍一、二、三路游擊隊。

涪陵特區以涪陵為中心,范圍包括豐都、南川、彭水等4個縣。中共四川省委派省委常委、省軍委書記李鳴珂到涪陵特區主持工作,由李鳴珂、茍良歌(又名梁歌,涪陵縣委書記)、周曉冬、陳治鈞(涪陵縣委委員)、陳靜(省軍委派駐郭汝棟政治部的軍事干部)組成中共涪陵特別行動委員會,具體領導特區內的軍支,任務是領導發動兵變,指導軍事,組建紅軍。

為了領導推動兵變工作,保證兵變的勝利,中共涪陵特別委員會任命陳治鈞為第二路游擊隊特別委員會秘書長,陳治鈞在涪陵縣城西門外龍石街的驪珠樓設立秘書處,高度緊張地從事起義前的準備工作。

四、堅貞不屈英勇就義

起初,中共涪陵特別行動委員會擬定方案是:駐白濤的一團三營在奉調回城時,趁機殺死反動軍官,占領城外制高點望州關,并配合在烏江對岸的陳風藻部隊攻城。1930年3月4日,是郭汝棟部一師一團奉命出川的日子。中共涪陵特別委員會決定趁部隊混亂之機,再次發動兵變,擬定了四號兵變計劃:4日晨,以一、三兩營為基礎,十一連為中心,發出兵變信號,帶動全團起義,并與烏江對岸的陳風藻部相配合,攻打涪陵縣城。不料意外發生了,一團三營入城時,執行槍殺反動軍官的人沒有及時行動,中共黨員、三營十一連連長趙啟民帶領十一連占領望州關后,除陳鳳藻在烏江對岸打槍外,無人響應。這次行動打草驚蛇,讓敵人加強了戒備。

起義發動過程中,中共地方黨組織和軍支部的行動,引起了國民黨駐軍的嚴密注視。城內駐軍郭汝棟部廖海濤師和二十一軍楊啟文旅加強了戒備。3月1日,涪陵新盛鎮的一批青年在中共涪陵特別委員會機關——驪珠樓進進出出,引起了隔壁一警察局職員的懷疑。次日晨,警察局職員在驪珠樓附近的垃圾堆中搜索出油印傳單一紙,立即密報警察局。3月3日凌晨,警察局派人將驪珠樓包圍,把3月4號的兵變計劃、文件、地圖、《紅軍日報》等資料抄走,正在緊張工作的秘書長陳治鈞等四人被逮捕,城內敵軍隨即緊急戒嚴,兵變失敗了。

陳治鈞被逮捕以后,當即被解送至廖海濤師城防司令部何治九團審訊。敵人對陳治鈞嚴刑拷打,刑訊逼供,妄圖從他口中得到中共地下黨組織的秘密和整個起義計劃。在敵人的殘酷審訊面前,九死一生的陳治鈞堅貞不屈,正義凜然,對整個中共地下黨組織的秘密和起義計劃守口如瓶。敵人企圖從陳治鈞口中得到更多秘密的希望失敗后,惱羞成怒,兩個月后將陳治鈞槍殺在涪陵城外長江邊上的龍王沱,陳治鈞犧牲時年僅33歲。

盡管中共涪陵特別行動委員會發動的兵變工作遭到失敗,但鍥而不舍的共產黨人發動兵變的決心和意志堅定不移,又一次兵變很快被組織起來了。1930年3月17日,國民黨二十軍三營十一連奉調出川,官兵乘船至長江涪陵段江心時,身份為中共黨員的連長趙啟民領導兵變成功,帶領51名官兵連夜前往羅云鄉與400多名赤衛隊員會合。李鳴珂迅速趕到文昌宮主持召開特委擴大會議,籌建紅軍游擊隊。4月7日,四川工農紅軍第二路游擊隊在羅云鄉正式成立,在涪陵、豐都、武隆、石柱等邊區的崇山峻嶺中,點燃了工農革命斗爭的熊熊烈火。四川工農紅軍第二路游擊隊成立后,不斷發展壯大,由四百余人發展到兩千多人,轉戰周邊十余縣,建立了十三個鄉的蘇維埃政權,數百名干部戰士在革命斗爭中壯烈犧牲。這支由中共四川省委、四川省軍委直接組建和領導的革命軍隊,在四川乃至中國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頁,他們赤膽忠心的英勇對敵斗爭故事至今被當地人民廣泛傳頌,令人長久懷念。

1959年8月26日,中央人民政府批準陳治鈞為烈士,為其家屬頒發了《革命犧牲工作人員家屬光榮紀念證書》。

令人扼腕的是,由于陳治鈞是被敵人秘密殺害后埋葬的,因此尋找確認他的遺骨成了一個難題。為了讓烈士瞑目,給社會一個交代,曾和陳治鈞一起風雨同舟戰斗在綦江縣的中共地下黨員陳翰屏,多次寫信向陳治鈞戰斗過和犧牲的涪陵詢問情況,期待著有所發現。1959年,在陳治鈞英勇犧牲整整二十九年之后,涪陵一個名叫何元干的人向陳翰屏回信道:

陳翰屏同志:

兩次來信奉感,關于陳治鈞烈士墳墓或在成都面托,回涪陵各方面打聽都得不到真相,后來找到涪陵第一初級中學的教導主任黃亦人同志,他說:1930年在涪陵龍石街驪珠樓旅館逮捕一人叫陳湘源(陳治鈞)是綦江人,但是公安局逮捕,楊國楨槍殺在龍王沱,是地下黨人匡鳳儒埋的,地方不知,現在匡已死了。

我曾向地委統戰部縣委統戰部都談過,都得不到究竟,最近會著石大城,他知道陳治鈞烈士是1930年3月在龍石街驪珠樓旅館被捕槍殺在龍王沱,但他當時在忠縣,不知埋在何處,其人瘦高眼睛近視,常戴個黑眼鏡,人都喊他陳眼鏡。我將石大城所說的陳烈士身材面貌、被捕地點或日期去向黃亦人說。黃答:對頭,但匡鳳儒已死,陳烈士的墓地仍不得而知。我們二人經過多時的想來想去,黃想起在荔枝鄉住的有個姓賀的不知叫什么名字,賀當時是個迷信職業者,不知是個道士或是個端公,可去問賀一下,但知道與否不可確定。

我當去城關鎮問明他叫賀家祥,是個道士住在青龍境,我第二天早晨就去找到賀。他說陳治鈞烈士同他開過會,身材瘦高常戴個眼鏡,人稱他陳眼鏡,是省里派來的軍支書,因泄露機密在龍石街驪珠樓旅館被廖海濤的何治九捕的,當時何治九是涪陵的城防司令,槍殺在龍王沱,綁出時他還看到的,當時他問匡鳳儒:尸首如何處理?匡說:你不管。他就未過問了,因此也不知道埋處。我請他再想,他總想不出來。我請他再想當時的工作人員還有哪些人在?他也想不起來。我再請他詳細地想,并請他進城時來協會訪談。最后他說:此墓恐難找到,他說多半是埋在官山里,現在官山都毀了作了建設之用,所以恐難找到。

我認為這是一個有歷史意義的大事,還要多方地探詢,以找到為止,詳情如何,探確再報!

此致

敬禮

何元干

1959年9月3日

2000年,為了更好地緬懷陳治鈞等革命先烈,重慶市涪陵政府特意修建了羅云革命紀念碑,以此來銘記他們彪炳千秋的事跡,激勵后人。

史料來源:

1. 采訪

2. 本人檔案

3. 廣漢黨史辦提供史料

4. 涪陵黨史辦提供史料

5. 綦江黨史辦提供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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