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嘆歸驚嘆,該有的禮數還得有,萬不能教別人看出怪處。裴郅規規矩矩地向風華行了一禮:“民女裴郅參見容皇貴妃,娘娘貴體金安。”
風華看著裴郅那大大落落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和苦楚,隨即被她不動聲色地壓下了去。裴郅卻因守著規矩,不曾望向風華,這也導致她錯過了風華異常的情愫。
“小郅——可算是到了。”
“民女惶恐,教娘娘多等了些時候,實在是民女不曾見過如此之華麗錦繡,一時晃了眼誤了時辰。”
“你倒是挺會說話。本宮今日召你前來并無他事,只來問問三皇子對你可還好?”
三皇子?京陽?賜婚這事不會有風華的手筆吧?裴郅心里警鈴大作:“三皇子待民女如同親妹妹般,甚好。”
眼瞧著風華未露出不滿回答之情,裴郅幾番掙扎,不愿白白錯失這個退婚的好機會,遂試探著開口道:“三皇子身份高貴,民女與其門不當戶不對,高攀不起。請娘娘恕罪,民女…想與三皇子退婚。”
風華聞言蹙起了眉頭:“你不必過于自貶,將軍府的嫡女怎會與皇家兒郎門不當戶不對?”
“三皇子無意于民女,民女也不該強求這段姻緣。只當是還三皇子自由罷了。”
“莫說氣話,可是京陽那混小子惹著你了?如若你執意退婚,本宮也強留不得。”
裴郅并沒有因為風華的松動而面露喜色,相反,她揣度著風華為何對她這般好。難不成還有個大坑等著她?裴郅垂下目光未曾應答。
殿外忽然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喊著:“陛下駕到——”
風華神色微動,趕忙起身下榻,快步向來人走去,邊走邊還嬌笑著:“陛下今日怎有空來臣妾這里了?”
明黃的身影逐漸清晰,隨之而來的是積久成威的帝王勢氣。那腰間玉墜隨著其主的步伐,一步一響。
待到迎來美人的嬌嗔后,皇帝也輕笑著點點風華的鼻尖,佯裝生氣道:“阿容還不讓朕來了?那朕就走咯——”
風華明知這人的玩笑話,卻也狀似急切配合他:“臣妾也是許久未見陛下了嘛,陛下當真忍心看著阿容守著空殿嗎?”
皇帝大笑著抻臂摟緊風華的細腰,將人靠在自己的懷里。隨后才像是剛注意到站在殿內的裴郅一樣,慢悠悠道:“這不是裴氏嫡女嗎?朕許久不見,長得這么快了。”
良好的道德素養制止了裴郅翻白眼的沖動,她恭恭敬敬向皇帝行禮:“陛下萬歲,勞陛下垂憐。”
風華也適時開口解釋著:“臣妾今日喚小郅來,是關于她的婚事的。臣妾思來想去,覺得三皇子和小郅的婚事不妥。”
皇帝倒是提了興趣問她為何。
“三皇子玩心重,小郅又是清高之人,自然是不妥的。與其讓二者相看兩厭,倒不如還他們清靜。也怪臣妾錯點鴛鴦。”
“你倒是為人著想,朕允了。”
最令裴郅詫異的還得是風華,果然是她的手筆,但她言辭中句句為自己開脫,還助成自己的心愿。這人…如若不是誠心幫自己,那這城府也夠深的了。
裴郅向著高座之上行禮致謝,頓了頓,接著說道:“陛下、娘娘,民女還有一事相求——民女愿繼家父遺志,征戰沙場,保家衛國。自從家父過世后,邊境戰亂不休,百姓流離失所。民女作為東微的子民,不忍視其家破人亡;作為將軍的遺女,當在所不辭。懇請陛下應允民女的懇求,民女愿為東微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