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角度與偏見9
- 一場無可奈何的旅行
- 理科生one
- 2138字
- 2021-11-15 23:52:20
天空中的日光早已不知去向,窗外的汽鳴聲以及人潮聲在這寂靜的房間中顯得尤其振聾發聵。房間里被我按停的那部電影正等待著有人去按起播放鍵,就如同沉默的我需要有人來引導發聲一般。
抽噎著的她也許是對自言自語失去了興趣,忽然抬起埋在枕頭里的臉,用手擦了擦淚痕。接著她又摸了摸枕面。而后,可能是感受到了枕面的潮濕,她調轉枕頭換了一個頭繼續摸,結果可能又發現另一頭也是濕的,她便嫌棄地將枕頭丟開,并極目尋找其它代替品。
她極目尋找一番后將目光鎖定在我身上。我見她雙眼血紅,憐愛之情迅速生長,遲鈍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后木納地拿起我床上那個被壓扁、揉皺了的枕頭,將它撫平、鼓圓后遞給她。
她順手接過枕頭抱在懷里,但她看我的眼神沒有變,依舊用那乞求的目光盯著我。
我慌亂無錯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便暗地里恨自己意會能力有限,巴不得將自己隱身,只好將雙手一攤告訴她自己窮得一無所有。
她抽噎了一下咕噥著說,你能不能出點聲音?別那么安靜!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說,要不我陪你哭吧?
她泣極而喜,說,那你哭一個給我聽聽。
我醞釀了一下情緒發現沒有感覺,只能岔開話題說,要不我們看電影吧?
她緊了緊抱枕,說,不看,我要你陪我說話。
對于她蠻橫的要求我不敢推諉,但我不知道要說什么,便轉移關注物說,我覺得你抱枕頭不如抱我,因為從質感上來說,我應該比它更能讓你感到舒服。
她忽然“哇”了一聲,然后哭地更厲害了。
這突如而來的變化搞得我一頭霧水,我著急地問她,怎么了?
她嗚咽著說,你欺負我。
我想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欺負她,便問,我哪欺負你了。
她說,你居然趁我感情脆弱,想占我便宜。
對于她的邏輯我竟無言以對。
她收起假哭繼續說,還有,我會哭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和說那么一堆大道理,我也不至于哭成這樣。為此,你得負全責。
原本我覺得這姑娘太不可理喻,打算置若罔聞的。但轉念一想,忽然間覺得她說的似乎有那么一點道理,而后我便一臉奸邪地說,你打算要我怎么負責?以身相許?我求之不得!
她說,你想得美,我要你帶我去旅行。
我選擇先穩住軍心,說,好。
她說,現在還要哄我。
對此我無動于衷,說,沒問題。
她等了一會,見我沒有要哄人的趨勢,迷惑地問,然后呢?
無奈我只好“繼往圣之絕學,為自己開太平”,說了一堆段子,接著邀請她把《肖申克的救贖》看完。
電影結束我勸她回去休息,告訴她人只有先把精氣神養足了,才有力氣去解決問題的道理。雖然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做到過。
抱著枕頭披著被子的她,似乎對我的逐客令有些反感,她說,我憑啥要聽你的話回去睡覺?
我老實說,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況且你又長得那么水靈,即使你放心我,我也不放心我自己。
她聽罷兩頰緋紅,說了一句“也是哦”后掀開被子打算走,卻又突然停下來問我,說,你會偷偷溜走嗎?
我暗想她這是欠揍,便說,要是你實在不放心的話,你可以選擇搬過來同我一起睡,好監督我。
她想了想說,也不是不行,反正這里有兩張床,大不了我們劃清界限互不干擾就行!
我瞠目結舌地問,你敢嗎?
她沒有說話,睡回床上,用行動代替了語言。
見此,我驚詫得說話都語無倫次,我說,你最好清楚想,別到時候出事了賴我,反正吃虧的人是我不是你——不,是你不是我。
她說,你要敢亂來,你就等著坐牢吧!
我還真不敢亂來,便想著該如何把這枚定時炸彈清理出去。但我突然轉念又想到自己連妓女都陪睡過,還怕她一個少女不成,這樣想著我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便也懶得再去較真,拉過被子躺下不帶任何念想地睡。
第二天,我們去了那個離城百多公里的4A級自然風景區游玩。那里的鬼斧神工沒有讓我失望,甚至還讓我覺得,倘若古代的那些田園派詩人看到如此景色,定會情不自禁地垂涎三尺。
我在峽谷前開心地張開雙臂呼吸新鮮空氣。她也模仿我做那個幼稚的動作。而后我奇怪地發現自己今天的心情格外的爽朗。同時還感覺到自己找的東西似乎在這一瞬之間全都找到了。
起先我分辨不清我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了,才會變得如此地斗志昂揚。但隨著我慢慢地分析,很快就找到了答案,我發現原來我的斗志來自于我身邊的這個姑娘。我想情感真的是一種很神奇而美妙的東西。不管你信與不信,在人類諸多的情感類屬里,只有愛情這個情感才能廣泛、高效地去改變一個人。
而后的我竟突發奇想,覺得旅行帶上她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雖然出發前我有擔憂過結伴同游會讓我尋找的他們不敢靠近我這個問題,但此時的我開明地覺得曾經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因為如果旅途中真有這么一位善良、天真、漂亮的姑娘為伴,我想我那些丟失的靈魂會厚顏無恥地不請自來,甚至于是驅之不離。
可我清楚地知道這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畢竟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之路。我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我擔心自己會對她產生過多的依賴之情,也希望她能早日回歸正規,便在旅途中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地提醒她盡快返回。可能是因為我急切且頻繁的勸說,讓她發現了端倪,她問我說是不是我原本就只想勸她回家而不想帶上她旅行。我見她眼神真摯也就沒有繼續撒謊告訴了她真話。她聽后雖有失落,但估計是看在我誠摯的份上她妥協說再玩兩天就回去。而后判定出她有折回意識的我,也就沒繼續折磨她。
我之所以如此急切地想要脫離她,是因為我覺得面對挫折時,我們與其逃避不如勇敢地面對。畢竟挫折本身并不會憑空消失。我也知道我有選擇裝聾作啞的權利,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