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劇情也在其他的使團中上演,最后的結果就是都被打發走了,禮部尚書侯威也去給皇帝復命了。
荊州,林府。
京城的消息傳到這里已經是幾日之后了,在收到消息后,林天成的心思也開始動了起來,無他,這塊蛋糕太誘人了,沒有什么人能經得住這份誘惑,但要是想獨吞,那也是癡人說夢,多少雙眼睛盯在那里,單單皇帝那一關就很難辦。
林天成捏了捏眉間,微微出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信紙放在了桌子上,站起身來,慢慢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去將昊兒找來!”林昊沖著門外說道。
“是,老爺!”
不一會兒,林昊風風火火的趕到了林天成的書房里。
“爹,你找我?”林昊行了一禮道。
“整天毛毛躁躁的,沒個正經樣子,讀書人的斯文都被你丟到哪里去了?你現在可是朝廷官了,不再只是林家的公子哥了,要穩重一點,知道嗎?”
林天成一遍佯怒道,手里可沒停下來,順手遞給林昊一杯茶。
林昊咕嘟咕嘟一口喝完,擦了擦嘴。
林天成這才走到桌子前,拿起先前放在桌子上的信,遞給了林昊。
接過手中的信,林昊快速的閱讀了起來,約摸半柱香的功夫,林昊才抬起頭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啊,天大的好事,我們得想辦法參與進去,爹。”
“你也知道是好事,那京城里的那幫人精,還有陛下又何嘗不知道,可現在,誰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到底想不想建立邊市?怎么個建法?派誰去做這件事?”林天成聲音低了下來,一連三問。
屋子里又沉默了下來,林昊想了想,說:“我覺得吧,爹,陛下肯定是想建立邊市的。”
“哦?為什么?”
林昊組織一下語言,說:“首先,陛下如果不愿意,早在朝議的時候就否決了這件事情,還能讓齊衡下了朝,然后去御花園再討論嗎?其次,雖然建立邊市有風險,可是和能帶來的歲入相比,陛下肯定還是愿意多一些實實在在的銀子的,這最后,以陛下的雄才大略,肯定不滿足于去年的那場勝利,他還是想畢其功于一役,找準機會,一次解決邊患的,有了這些,陛下肯定會建立邊市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了。”
林昊說完,林天成半天沒說話,盯著林昊,然后笑了。
“爹,你干嘛,你可別嚇我!”林昊調皮道。
林天成伸手摸了摸林昊的腦袋,滿眼都是滿意,說:“你長大了!”然后就離開了書房。
“你聽說了嗎?陛下要在敦煌建立邊市了,要和西域人做生意了?”
“好事啊,那豈不是以后西域的香料、美酒這些稀罕物都可以源源不斷的進到中原了!”
“這要是真成了,可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萬三千嘍!”
。。。。。。
消息傳到了百姓中間,老百姓也是議論紛紛,不過大多數也都是支持朝廷在敦煌建立邊市的,原因無他,就是自信,你打仗都打不過,更別說做生意了,這就是大燕王朝普通百姓的自信,留在骨子里的自信!
雖然朝廷的政策還沒有下來,可是很多人已經開始提前準備了,包括林家,要是等到朝廷頒布了旨意,那就晚了。
林天成把準備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林昊,讓他提前組建一支商隊,并且提前了解好西域的物產和中原地區的需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這段時間,借著巡邏東西兩市的機會,林昊問遍了每一家做生意的,詳細的記錄在冊,每到晚上就整理這些收集到的資料,忙的不亦樂乎。
不僅如此,他還派出林家名下商鋪里信得過、能辦事的伙計,去到周邊各地也了解他們的市場,看看他們的需求情況。
一段時間下來,結合著自己了解到的信息,林昊心里大概有了數。以往商隊從各地出發,帶上各地的一些特產,再雇傭上一隊信得過的武師,來到的第一站就是長安了,一路北上,路過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最后來到嘉峪關,從嘉峪關出去以后,就徹底來到了西域。
西域各國風土人情各不同,游蕩在沿路的土匪隨時會威脅到這些往來的商隊,更重要的是,變化無常的天氣才是最致命的。
狂風卷起漫天黃沙,稍有不慎,便會永遠的留在黃沙之中。
一來一回,都要雖然把心提到嗓子眼,一刻也不得放松,待到商隊重新踏入嘉峪關,踏入燕國的土地時,才算是從鬼門關回來,帶回來的西域的特產,自然是有價無市。
組建好商隊的框架之后,林昊就把人扔給了蕭掌柜去調教,在經商這方便,他不是專業的人才,縱有后世萬千的案例,但他依然是一個經商的小白,所以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他只需要把自己的理念傳給蕭掌柜就好,這方便,蕭掌柜這些年深受信任。
至于出了嘉峪關以后,保護商隊的人,林昊決定自己找人,自己培養,畢竟這種自家的富貴生意,交給別人吧他始終不放心,而且他也已經有了一個相對成功的案例在前,人選嘛,就從林家何處延伸的產業里去尋找年輕人。最終敲定了首批護衛人選是五十人。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兩個月就已經過去了,太陽落山的越來越早,天氣越來越冷,在林昊的督促之下,護衛人員也算是初步出師了。
荊州的天氣越來越冷,天公也不作美,連日的陰沉天氣也影響的城內人們的心情都有些低落。
翌日,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覆蓋了整座荊州城,銀裝素裹,樹上掛滿了蓬松的雪花,冬天就這么突然的來了。
早上起來的人們看到路邊上,門口的積雪,微微一愣,便轉身回家,拿起了掃雪的家伙,開始了清理的工作,該有更多的人,沖到了田間地頭,開始搶收地里的農作物和蔬菜,還未成熟的蔬菜作物就只能將積雪掃開,減少冰凍帶來的后續的損失。
城內的靜安寺,是荊州城內有名的一座寺廟,平時香火旺盛,來這里的信徒也是絡繹不絕。
一大清早,靜安寺就開始開門施粥,給那些窮苦的百姓和流浪在街頭的人一口吃的。
聽說靜安寺在施舍粥飯,附近的流浪漢和一些家境不好的人紛紛過來,很快在靜安寺門口聚集了一堆人。
門口施粥的小和尚扯開胖子大喊,維持秩序,還有幾位僧人在人群中來回勸說,但收效甚微。
收到消息的城防營趕快派人前來維持秩序,帶隊的就是林昊。
林昊看著靜安寺門口烏泱泱一片人,還有苦口婆心維持秩序僧人,林昊掏出自己閑來無事制作的“擴音器”,拿起來就喊。
“都靜一靜,別擠了,再擠大家都沒得吃!別擠了!”
城防營的人也趕緊將烏泱泱的人群圍城一個圈,看著逐漸安靜下來的人群,林昊趁機從人群中穿過,來到靜安寺門口,施舍粥飯的僧人背后。
“大家都別擠,靜安寺的各位師傅給大家準備了粥飯,大家只要都不擠,都能輪到,要是大家都不守規矩,排到明天也搶不到一碗粥。”林昊沖著面前的人群喊道。
掃了一眼眼前的兩口大鍋,鍋里冒著熱騰騰的氣,白色的粥在鍋里不斷翻滾,旁邊還有一個僧人將新出籠的窩頭放在了桌子上。
“煩勞兩位小師傅將這兩個桌子分開,把桌子上的窩頭分成兩份,放在兩個鍋的旁邊。”林昊沖著旁邊的僧人客氣道。
兩位僧人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開始行動,“大家伙排成兩隊,左右各一隊,領完粥每個人再領一個窩頭,領完就走,再不要逗留,你們要是覺得吃不飽,就在這里吃完再排隊,再領一份,不要把寺院的碗也拿走了!誰拿走我踢誰的屁股!”林昊喊道。
雖然大家都很餓,但聽到林昊這么安排,大家也就在城防營士兵的指揮下,迅速站成兩排,依次領取了白粥和窩頭,飯量大的吃不夠的,也乖乖的重新排在隊伍的后面,也沒有人再節外生枝。
一左一右兩列隊伍,井然有序,一上午的功夫很快就過去了,午飯時分,一名僧人來到林昊旁邊,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林參軍,寺院的齋房為各位準備了一些素齋,還請各位入內。”
林昊還了一禮,說:“代我謝過方丈的好意,我們吃朝廷的俸祿,替圣上辦事,更不能占各位寺院的便宜,再者說,我和兄弟們都是一群粗人,飯量更大,這頓飯我們更要掏錢!”
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小塊碎銀,不由分說,塞在了面前說話的僧人手里,僧人微微一愣的功夫,林昊沖著城防營的人喊道:“兄弟們,開飯了!”
說完拿起了手邊的一個窩頭,再接過施粥的僧人手里的熱粥,走到旁邊的臺階邊邊,毫無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