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芳閣外,一群死侍伺機而動。一聲令下,黑壓壓一片一齊涌入。
屋里李檀兒完全不知情,坐在桌前調侃起沈宇珩來,語氣活脫脫的小混混:“哎呀呀,我們王爺的紅顏知己,怎么一個也沒看到呢?莫不知道王爺“懼內”?”說完還不忘輕佻眉。
“噗呲”沈宇珩被她的話直接逗笑了,懼內。虧她想的出:“哦?王妃拽著姑娘學經驗,怎的成了本王懼內,嗯?”
李檀兒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就不該跟這廝斗嘴,每次都說不過。氣鼓鼓的看著沈宇珩,剛要出口反駁。
一只羽箭如急雨般飛速向李檀兒射去,李檀兒還未反應過來,被旁邊人一把扯進懷里。一瞬間羽箭擦過她耳邊的發絲,狠狠的穿進了旁邊的柱子上。
僅僅幾秒鐘,頂樓上布滿了一排死侍,弓箭齊齊對準了李檀兒。
現場混亂不堪,客人和姑娘們都亂作一團,從未見過大白天殺人的,急忙四處逃竄。
短短時間,人已逃出去大半。
李檀兒大腦一片空白,抬頭看著那枚羽箭穿出的窟窿,如果沒有躲過去,羽箭該直奔她的胸口。自己此刻已經不曉得在哪里了。
不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羽箭在弦,目標就是李檀兒。
此時府中親兵已反應過來,與死侍撕打在一起。
沈宇珩趁亂拖拽著李檀兒,快速躲進了隔壁房內,還未來得及躲好,七八支羽箭從四面八方射來。
幾乎是立即,兩排的守衛便倒了幾個,而其一箭正落在李檀兒腳邊。李檀兒被嚇的,目眥欲裂才曉得叫人:“救命啊,殺人了!”
又一波守衛上前,把頂樓的弓箭手打倒七七八八。
沈宇珩也不是完好無損,這些箭并未避開他。為了護住李檀兒已是生生重了一箭。傷在左臂,鮮血一股一股流出。
當又一箭從他臂劃過時,男人低低咒罵了聲,眸色沉沉望向頂樓那一排弓箭手,已皆被打倒在地。
只是事發突然,死侍遠遠大于府兵的人數。眼下他已受傷,只得帶著李檀兒繼續找地方躲著,待危什料理完他們,才能安全了。
聽著外面打斗聲愈演愈烈,李檀兒雖然是個現代人,但涉及生命危險這事還是第一次碰到。神智還沒有在那只要她命的羽箭里出來。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好在王爺還在她身邊。二人躲在屋內的屏風后面。
隱約聽到,門外已有死侍挨個屋子搜尋。李檀兒雖然害怕也不忘默默祈禱:“佛祖保佑,若讓我重來一次,我必定從小習武,練得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沈宇珩聽她小聲嘟囔,沒忍住笑出了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沒想到,生死攸關之時,王妃想的竟是這些。”
李檀兒害怕極了哪里還顧得上他笑話自己,努力鎮定一下,疑惑問道:“王爺不害怕嗎?”
沈宇珩淡定搖了搖頭,李檀兒立刻星星眼看著他,渴望從他口中說出什么,其實瞞你很久了,本王是個絕世高手之類的話。
結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王爺直接開口道:“危什會來保護本王。”
李檀兒心情瞬間掉落萬丈懸崖,鄙視說道:“我以為你會功夫呢。”
話音剛落,一名死侍沖破房門,很快發現了二人,拔劍直向李檀兒刺去。
關鍵時刻,沈宇珩擋在李檀兒面前,手中折扇對準了死侍,待二人距離最近之時,手指輕點,兩枚銀針“咻”的一聲從折扇飛出,直穿死侍心臟。
鬧出動靜太大,又有三四個死侍聞聲趕了過來。王爺拿起長劍,以一擋四。
死侍招招致命,王爺寡不敵眾很快敗下陣來。右臂被劍劃傷,死侍趁機對李檀兒下手,可下一秒又被王爺擋在外圍。
李檀兒則趁機跑到死侍身后,花瓶重重砸向他的頭。花瓶震碎死侍鮮血瞬時流出,狠狠倒在了地上。
眼看王爺就要撐不住了,慌亂之際危什及時趕到,幾只羽箭撂倒了其余的死侍。
“屬下救駕來遲,請王爺懲罰。”危什跪在地上,深色緊繃:“王爺您受傷了!”話里難掩的懊悔。
沈宇珩累的癱坐在地上,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臉虛弱無比,臉色蒼白,沖著危什擺了擺手:“無妨,你且先去查探這都是些什么人。”
“是。”領了命危什迅速離開。
李檀兒這會才反應過來,原來三王爺會武,看剛剛這一打四的架勢,武功不差。并不似外界傳言那般,文不成武不就。看來是有所隱瞞。不然也不能被楚楚所救,以至于現在還養個閑人在府中。從前是自己小看了王爺。
很快危什便查明:“王爺,剛剛那些全部都是死侍,被扣押后,當場服毒自盡。無一活口。”
沈宇珩面上神色斂起,目光凌厲地盯著那倒地的死侍。語氣冰冷:“回府!”
回府的一路上李檀兒眉頭緊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沈宇珩的傷口。
進府飛快的找來瞿太醫給宣武帝上了止血藥,包扎傷口。好在都是都是擦傷并未中劍。只是失血過多,要調養幾日。
李檀兒全程陪同,上藥時沈宇珩疼得直冒冷汗。李檀兒上前抓住了他的手,目光關切。
她心里明白若不是王爺,這會自己早就沒命了。
沈宇珩只當小丫頭是嚇壞了,也沒有攔著,任她關心。
趁李檀兒跟著太醫去煎藥的功夫。危什前來稟報:“王爺全部調查清楚了,死侍們雖全部身亡,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屬下查明他們所用的羽箭,非尋常工匠打造。箭上刻有的特殊花紋,明顯是宮里的東西,且是火神營特有。”
二人對視,心中都明白,火神營是太子的管轄。
危什思量后輕聲開口:“太子殿下,明顯是沖著王妃來的。”
沈宇珩揉了揉眉心,語氣復雜又無奈:“勸說不成,痛下殺手。”
屋里一陣安靜,二人心緒復雜。太子似乎比他們想象中還要狠辣無情些。
李檀兒端著煎好的藥推門而入,危什便順勢出去了。
李檀兒端著藥,輕輕吹涼后放到沈宇珩嘴邊。
見她難得如此乖巧,心里有些動容:“這些讓下人來做就可以了,你今兒也累壞了,去歇著吧。”
李檀兒并未回話,還是重復著動作。沈宇珩也就沒再勸她。只是突然開口問道:“看那些死侍像是沖著王妃而來,可是得罪過什么人?”
李檀兒聞言心里一慌,拿著勺子的手指不自覺抖動,心里清楚的很,能費如此大周章要自己命的也就只有太子了。
沈宇珩見她這反應,坐實了心里的猜測。并未追問下去。
李檀兒沒有說,她明白即使她不說,王爺也會查的清清楚楚。
“那這次,算你欠本王一個人情?”
李檀兒沒有適應王爺跳脫的思路。
“倒也不用你以身相許什么的,只一點,本王會武只是莫要讓第二人知曉。”
本也無意攪和到他們那明爭暗斗中,李檀兒自然不會多嘴,但還是點了頭:“嗯”
二人相視一笑。
太子這邊得知吳江失手后,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廢物!本王養你們這幫飯桶有什么用?”說著一腳把吳江踢出門外。“馬上給我收手。把屁股擦干凈再滾回來。”
“是。”吳江連滾帶爬,跑出去“擦屁股”了。
太子越想越氣,一口氣打碎了好幾個玉瓶。雙手拳頭狠狠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