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兒離開花滿樓,又去了李家的胭脂鋪與布坊間。生意都還不錯,尤其是布訪,皇都當(dāng)下最時興的料子花色應(yīng)有盡有,掌柜也是個人才。不止在貨品上用心,在陳列擺放上也極具創(chuàng)新。高價到低價,布匹至成衣都有效區(qū)分讓人一眼明了。
沒想到臨走時被掌柜攔下。
恭敬說道:“小人斗膽請教王妃一事。”
“哦?何事?”
掌柜如實回答:“前些時日圣上設(shè)宴,嘉貴妃獻舞。身著七彩祥云絳紗舞裙,驚艷無比。得眾多女子爭相效仿,能否煩請王妃去打聽一下大概圖樣,因為小人也無法近觀此裙,不敢奢求一模一樣,只大概就好。”
李檀兒來了興致:“怎么坊間常常時興宮中衣裙?”
“不止衣裙,公主娘娘們的妝容,眉形以及圖樣花紋也常受人追捧,一來確實漂亮,二來也想沾沾娘娘們的福氣。” 掌柜輕笑說道
李檀兒嘴角漾起一抹笑:“用宮中圖樣作為賣點也不失為是個良策,你這注意屬實不錯!我去打聽打聽。”
掌柜得到肯定感激說道:“多謝王妃夸獎,有王妃加持指點,布坊定會長久不衰!”
李檀兒從布訪出來就一直在思考,酒樓,客棧,布訪服裝店,胭脂鋪。
如果可以把這些歸在一處,那吃飯逛街就成流水線啦。酒樓變商場,這在皇都可是獨一份啊,那到時候還不火爆全城! 李檀兒覺得自己的商業(yè)藍圖已出現(xiàn)雛形,仿佛可以感受到自己坐在床上數(shù)錢的情形啦。
還沒高興一會,就被突然竄出的人影嚇了一跳。沒看清人臉就被拉到胡同里。
李檀兒急的滿臉通紅,手拍打那個胳膊不斷掙扎著:“你誰啊?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嘛,綁架我?”
話落,那人松開了手,恭敬行禮:“屬下吳江,是太子殿下親衛(wèi)。此次是奉太子之命前來問候王妃。不知太子殿下提議王妃考慮如何了?”
李檀兒聽到太子兩字心里一陣唏噓,太子狗急跳墻不知又會做什么出格的事,可讓她為太子賣命萬萬不能。
面上依舊不冷不熱,思來想后還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母嬖V吳江:“煩請轉(zhuǎn)告太子殿下,李檀兒不愿成為他們兄弟二人之間博弈的棋子,也不敢貪享太子府的榮華富貴。從前種種過往不言,從今往后還望太子大人有大量,放過我一弱女子。”
說完不給吳江任何開口的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吳江眉頭緊鎖心想:“若殿下聽到這番話,又要大發(fā)雷霆……”
吳江走出胡同就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來的紅艷裙裝的女子,還未開口道歉,身旁的丫鬟不依不饒的計較起來:“大白天橫沖直撞,這是皇都街上,還敢橫著走路?”
吳江忙賠不是,那女子倒是通情達理說:“無礙,想來也不是有意的,走吧。”
說著就拉著自家丫鬟快步離開了,丫鬟還在小聲嘟囔:“還是楚楚姑娘善解人意若是碰到王妃必定又要不依不饒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訓(xùn)斥了,“在外面休得胡言亂語,快走吧!”
吳江聽聞眼前一亮,或許有新的轉(zhuǎn)機。
“什么?!”
話音未落,白瓷茶具被重重摔在地上,應(yīng)聲而碎,吳江跪在地上也被濺了滿身的茶杯碎片。卻不敢多言。氣氛異常僵硬。
太子怒火中燒:“這賤人。”說著手邊的白玉瓷瓶也未能幸免,一同被擲了出去。
見自家主子,火發(fā)的差不多了,吳江敢緩緩上前,告知楚楚之事。
太子聞言,嘴角一勾“還有這事?”
吳江連忙回答:“千真萬確,屬下查明楚楚家中尚有老母,已派人暗中接回皇都。”
太子默了半響緩緩開口:“老三整日流連煙花之地,這楚楚必定心中哀怨。可得好好拿捏。”
“屬下明白!”吳江連忙保證,見太子臉色大好又順勢遞上一杯新茶。
慢悠悠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渾身上下都滲著一股陰惻惻的冷意:“既如此,李檀兒如何解決還需本王多言嗎?”
“明白…”
自布坊回來,李檀兒總是心里不踏實,于是加快了自己改造酒樓的腳步。
一連數(shù)日李檀兒除了吩咐掌柜盤下隔壁酒樓之外,其余時間全部都在吃吃吃。
小桑原本稚嫩的小臉吃的圓滾滾,嘴里的醬肉還沒咽又被遞來的菜給堵住了嘴。嚇得孩子趕緊喝口茶往下順,險些被噎死:“王妃,奴婢真吃不下了。”說完打了個響嗝。
“可是這么多菜須得挨個嘗過之后才知道哪個好吃嘛。”
小桑欲哭無淚:“這么多天,從面食到甜點從川菜到粵菜,皇都城的大小餐館凡是叫的上名字的全都吃遍了。”看著自己圓圓肚子,無奈抬手摸了摸。
李檀兒好笑的看著小桑,手里的筷子一丟,順勢靠在了椅子上:“笨蛋小桑,這叫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這幾日凡是你說味道極佳的廚子,都請到我們花滿樓如何?”
小桑聞言憨憨一笑:“那自然是極好。”
“傻丫頭。哈哈哈......”
王府一個小院里,朱窗半開,沁來絲絲涼意。
沈宇珩望向窗外,目無焦點地落在一處房檐上。心中暗暗計算著時辰。
危什推門而入:“王妃回來了”
沈宇珩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漫不經(jīng)心開口道:“今日又去吃了飯館,順帶打賞了大廚?”
危什如實回答:“是,同前幾日一樣。每日吃吃喝喝,就連侍衛(wèi)如今也是爭搶著互送王妃出門。奉為美差。”
聞言王爺勾勒出一縷極淺的笑:“美差~ 我這王妃還蠻會收服人心。”說話時,眉眼都蘊著淺淡的笑意。
“太子殿下那邊并未有任何動靜,王爺屬下覺得定不尋常。”
聽到太子二字沈宇珩下意識收起笑容:“依太子性格,若李檀兒果真拒絕了他,必不會讓她好過。也會尋隙再安插別的眼線在本王身邊的。”
窗外微寒的夜風(fēng)吹起,佛過男人精瘦的肩膀。
只需靜待一個時機,是敵是友很快就會分辨清楚了。
“叫人做碗助消化的糖水給王妃送過去,就說本王今日聽曲累了。明日再去看她。”
危什明白自家王爺?shù)牧伎嘤眯模瑹o論王妃是不是太子的眼線,這表面功夫要做足。可私心還是希望王妃她誰的人都不是。少牽連一人就少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第二日,當(dāng)?shù)谝豢|晨光射穿薄霧,便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晨。
難得李檀兒沒有睡懶覺,早早的起來梳洗,她今日定要忽悠沈宇珩帶她去趟青樓!
其實是胭脂鋪的水粉不夠新奇,并不能夠吸引太多客人,秉承著要全面發(fā)展的理念,連夜想出這么個辦法。
還多虧了昨晚沈宇珩的糖水,讓她想到青樓小姐姐或許更懂脂粉。
草草吃過早飯,終于等到王爺要出門的那一刻攔住了馬車。
“王爺可是要去聽曲?”李檀兒用自己真誠的笑試圖感化王爺。
可在沈宇珩眼中這就是不懷好意的無利不起早,出言調(diào)侃:“怎么王妃今日不去品嘗皇都美食啦?”
李檀兒被堵的一時語塞,尷尬笑笑:“多謝王爺?shù)奶撬袢粘兼拖炔怀粤耍芊窀S王爺一同去聽曲?”
危什聞言眉頭緊鎖,難不成這就是昨晚王爺所說,太子殿下要出手了?于是出言阻止:“王妃身份尊貴,屬實不便露面,不如叫人來府中唱?也好……”
話未講完就被沈宇珩攔下:“無妨,王妃放心不下想看著本王,有沒有沾花惹草。莫要不識趣,打擾我與王妃。”
說完拉上李檀兒,一同出了門。
王爺和李檀兒馬車剛剛離開。
楚楚喬裝成丫鬟的模樣,在王府的后門,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開到一個隱蔽的小巷子里,周圍的守衛(wèi)非常齊全,各個手中都有兵器。可想而知里面是個身份尊貴的人。
推開門,楚楚花容失色,連忙下跪行禮:“民女拜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