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鄭晨的個子又往上竄了一截,已經來到了一米七多。
勻稱的身體加上干爽的短發,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相比以前也更加的凝練。
自從那日之后,鄭晨周信孔向秋以及白犬幾人便會時不時的來一場二對二的戰斗,當然,他和周信通常是輸得比較多。
但是戰斗的經驗卻在迅速的上漲,實力提升的也非常大。
唯有李繁星,對這些好像不太上心,每次只是在旁邊托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幾個人瘋狂的互毆,唯有結束的時候,才會上前給幾人處理傷勢。
至于丹藥和藥浴,新弟子也逐漸的適應了下來,雖然都還會暈一會,但基本上都能在天亮之前醒來,講道的大堂內也很少缺席。
“半年了,終于可以進入這演武堂了。”
有些感慨,蕭仁當初叮囑新入門的弟子必須要在半年以后才可以進入演武堂,并且每周只能進入三次。但是具體的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讓他們到時候自己體會。
演武堂并不大,并且從外面向里看去就像有一層霧氣一般,看不清里面的狀況,唯有時不時有弟子從中進入,不見蹤影。
深呼吸了一口,一步踏入了演武堂之中。
一種奇異的感覺傳了過來,同時伴隨著前所未有的虛弱感。
等到鄭晨睜開眼之后,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一滴冷汗浮現在了他的額頭。
“這里是?”眼前的場景讓他想起了那日和梁大哥他們第一次進入山林當中打獵的場景。
這一切的感覺都是如此的真實,但是鄭晨能夠確定這些都是假的,蹲下身子,捏了一些土扔進嘴里,土腥味卻讓他又有些不確定。
警惕的望了望周圍的環境,茂密的樹林,大片的竹子,尤其是面前那個黑漆漆的山洞,更是一模一樣。
活動了一下身體,嘗試著運轉了一下金烏決,毫無反應。
“力量也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平。”正當鄭晨正在活動筋骨時,一道冷酷兇狠的殺氣瞬間讓他渾身一抖,雞皮疙瘩也冒了出來。
“果然嗎?既然場景還原了出來,那么你這只畜生想必也不會缺席。”
嘴里喃喃的說著,對面的山洞里,一只一米多高,通體青色的刀螂緩緩的走出。雙鐮交擊,鋼鐵般的聲音不斷傳出,細小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他。
將手伸出去,做了一個來的手勢,刀螂怎能忍受這樣的挑釁,揮舞著雙爪便向著鄭晨沖來。
臉上帶著微笑,“失去力量又如何,我能打敗你第一次,就能打敗你第二次。”
片刻之后,演武廳的大門處,一個身影倒飛了出來,連著滾了幾圈才慢慢的停了下來,周圍的人卻好似習以為常了一般。
鄭晨停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著自己的脖子,剛剛他和刀螂對戰了將近一刻鐘,雖然憑借著優秀的戰斗意識,數次的化解了刀螂的凌厲進攻。
但是,奈何身體的力量太過弱小,在和它拼招之時,被刀螂抓住機會,一個橫劈在他的腦袋上劃過。
至于他最后的畫面便是自己的后背,然后視野就慢慢的黑了下去。
“呼呼呼呼,這感覺也太真實了。”鄭晨大口的喘著氣,腦袋有一種要裂開的感覺。
“我原本以為我只憑借戰斗經驗就可以打敗刀螂,托大了,畢竟是妖獸,要以普通人的力量打敗還是太難了。”
咬了咬牙,起身就要再次進入演武廳,一個輕靈的聲音阻止了他。
“不行,再次進入會讓精神受損,此刻回去靜心打坐復盤戰斗才是最重要的。”
羅琦梅手持一把小巧的油紙傘,雪白的長發挽在一側,整個人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
“羅長老,弟子感覺還好,只想再試一試。”鄭晨鞠了個躬,壯起膽詢問了一下。
“你在里面死亡,消耗的是你的靈魂能量,這能量只能隨時間緩慢的恢復,如果短時間內大量的丟失,那人就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這演武廳其實算是一件靈寶,過去就有一些弟子不聽勸告,偷偷的多次禁入,最后將自己變成了癡兒。”
說這句話時,羅琦梅的眼神中露出一些心疼的神色。
“蕭仁很看好你,所以你也要量力而行,如果因為我練出來的靈寶變成癡兒,那他恐怕要生我的氣了。”
嘆了一口氣,鄭晨這才答應羅琦梅過兩日再來,這種機會真的太難得,可以多次的體驗生死搏斗。
羅琦梅見此笑了一笑,“過兩日便可,你也不要如此低落,弓弦繃得太緊是會斷掉的。”
向著羅琦梅行了一禮,搖搖晃晃的向著自己院子里走去。
羅琦梅的身影則緩緩的消散,同一時間,五座山峰上的演武廳都在上演這樣的情況。
原來,這身影乃是多次發生弟子不顧休息多次偷偷進入之后,煉制進去的一縷念頭。
回到屋子之后,鄭晨破天荒的沒有進行修煉,而是盤腿坐在院子中靜靜的復盤著今天的戰斗。
從一人一螳螂交手開始到自己的頭顱被斬下的那一刻,鄭晨在腦海里一招一式的開始分析。
“這里處理的有些差,如果換一種方式,不但可以避開它的攻擊,還能對它造成不小的傷害。”
嘴里念念有詞,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神神叨叨的。
就這樣,整整的分析復盤了一個時辰,鄭晨便直接躺在院子里睡了一覺,反正對他來說,地上床上也沒什么區別。
就是在恍惚之間,鄭晨忽然感覺有些溫暖,只睡了半個時辰便醒來,發現一件外衣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遠處,李繁星正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嘴里還流著口水。
一個跟斗便起了身,落地沒有一絲動靜,靜悄悄的走到她的身邊,將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便坐在了另一張椅子上開始進行了修煉。
多虧了那冰藍色珠子,鄭晨此刻的副筋已經全部打通,邁入通脈境也只剩下三條主脈的距離。
任由能量在筋脈之間流淌沖擊,鄭晨的心頭百感交集。
“來到天玄門已經半年了嗎?不知道村子里的人怎么樣了,生活的還行嗎。”
“明日便是離開宗門進行任務的時候,等到任務結束之后,找個機會回村子里看一下。”
過了一會,似乎是胳膊沒有支撐好,李繁星的臉直接磕在了石桌之上,痛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嘶~”
連忙查看鄭晨有沒有發現,見他專心修煉沒有發現的樣子,李繁星松了一口氣,“沒發現就好。”
鄭晨的嘴角微抽,其實他全都看到了,只是為了避免尷尬,所以裝作修煉的樣子。
他對李繁星的一些奇葩操作早就有了抗性,所以對此也見怪不怪了。
又過了五分鐘,鄭晨才緩緩的睜開眼,“我看你睡著了,我就修煉了一會,發生什么事了?”
“呃,等下不是要去主殿查看明日的任務嗎?所以我就來喊你一起看,既然你醒了,那就事不宜遲,這就出發。”說著把鄭晨從地上拉了起來,把他身上的土拍了拍,便一同出了門。
鄭晨有些無奈,李繁星對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倒是非常的上心。
“你呀,把心思放修煉上就好了。”
兩人來到主殿之內,有一些弟子已經站在布告欄的前面開始了查看,見到鄭晨李繁星二人,互相打了招呼。
一一微笑著回應,半年來,他對五峰上的弟子已經混的差不多了,雖然說不上熟,但也是朋友的關系。
而且天玄門內的弟子基本上心性都很好,畢竟招收之時,都是由師尊親自挑選的。
將身份令牌從腰間拿下,向著布告欄前一舉,便有一張A4紙那般大小的紙張向著鄭晨飛來,伸手拿住,只見紙上寫著。
“今有一村,頻生怪事。
特派三名弟子前往查探,一切事由,皆聽領隊。
如有僭越者,必有重罰。
鄭晨明日戌時,天玄門五峰空游魚處,準時集合。”
“無人,明日戌時,領隊。。。看來會有一名師兄帶領了。”鄭晨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紙張。
身邊的李繁星偷偷的瞄著他紙上的內容,當見到自己沒有和鄭晨一隊的時候,嘆了一口氣,隨即開口。
“可惜,我們倆的任務不同,鄭晨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根據我的經驗,這種很模糊的任務,一般都很難做!”
看著李繁星信誓旦旦的樣子,鄭晨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腦門,“你有個屁經驗,說的你不是第一次做任務似的。”
李繁星捂著頭,氣呼呼的沖著他,“真是狗咬李繁星,不識好人心!”
這下倒是讓鄭晨有些驚訝,沒想到李繁星居然將自己當初隨口一說的歇后語給記下了,還改編了一下。“好好好,我這就多備點藥行了吧?”
這才讓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將自己手中的紙張遞給了鄭晨。
鄭晨接過一看,任務居然是去王家村附近掃蕩妖獸,“嗯?這意思是你可能會經過我的村子嘍?”
“對啊,你當初說你是王家村的,怎么樣,需要我幫你帶什么嗎?”李繁星仰著頭,鼻子翹到了天上,語氣驕傲。
“感謝!你幫我帶句話就可以,我在這里一切都好,等任務結束我會去看他們的。”鄭晨雙掌合上,作出一副拜托的樣子。
“好吧!”看著鄭晨拜托的樣子,李繁星就跟打架打過他了一般,驕傲的神色溢于言表。
等二人回到屋舍時,就見周信手里拿著一張紙,無比頹廢的坐在自己屋子的前頭,低著頭,一動也不動,嘴里還念念有詞。
鄭晨上前將紙拿來一看,就見上面的任務寫著,“本座靈獸近日缺少照顧,你就來我這里照顧靈獸。平日里只需喂食以及處理糞便即可。許長老”
李繁星頓時就憋不住了,當場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要去掏糞。”
“我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淪落到掏糞。”周信仿佛石化了一般,兩道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龐流了下來。
“師門自然有他的深意,周信你或許收獲會比我們還要大。”只能這樣安慰他。隨后將失魂落魄的周信給架到了自己的床上,隨即便走了出去。
在和李繁星分別之前,鄭晨鄭重的叮囑了她一番,雖然有師姐領隊,但是仍然要萬分的小心,畢竟面對的是妖獸。
見到她點頭之后,鄭晨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收拾了一番,將在主峰的商行內兌換的藥品全部裝了進去。
師門每個月都會給弟子發放一些積分可以用來在主峰上的商行內改善一下生活。
但是鄭晨全部都兌換成了藥品,這半年來積攢了不少,這次說不定能夠派上用場。
修煉了一會,鄭晨便躺在了床上睡了兩個時辰。
醒來的時候,距離集合的時辰還有一些,他又開始在院子中修煉了起來。
眼看時辰差不多,鄭晨泡了泡熱水澡,換上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又將靴子穿好。
將藥品放在了腰間的小包,便向著空游魚的地方走去。
鄭晨到的時候還沒有人,又等了十分鐘,一條空游魚分別從二峰的位置緩緩的游來,上面立有兩道人影。
緩緩的側身等人跳下之后,隨后空游魚便又慢悠悠的向著別的地方游去。
“鄭師兄!”
陸鴻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他沒想到居然可以和鄭晨共同執行任務,其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
見此鄭晨便向著這名青年介紹自己。行了一禮,“鄭晨,師從五峰。師兄這次帶隊辛苦了。”
“萬韜,你們兩個的領隊。接下來我們便是一個團體了,遇到什么事,都要沉穩。”
溫潤的聲音傳來,看起來有些書生氣的萬韜背后一柄白玉劍,緩緩的開口。
看著眼前這個相比修煉者更像書生的青年,鄭晨點了點頭。
“一切事由,還請師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