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的水聲驀然的響起,鄭晨站了起來,距離他吞服丹藥進入黑水已經過去了四個時辰。
黑色的藥浴此時已經變為半透明的狀態,并且也不再沸騰起來。
“只是這一枚丹藥加上一次藥浴,四個時辰內便破開了四條細小的副筋,力量了增長了一小截。不虧是天玄門,如此眾多弟子如果全是這樣的配置,那花銷可真的不少。”
活動著手臂,感受著充盈的力量,鄭晨仍然對那刮骨一般的疼痛心有余悸。
將身體倒立起來,僅用兩根手指便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嗯,力量增長感覺有個百分之五左右,這已經很不錯了。”
鄭晨在心中合計著,“丹藥共有四十八枚,藥浴共有六十包,看來每個星期只能用一次,可惜,如果能夠天天用,想必修煉的進度能夠加快很多。”
片刻之后,鄭晨停了下來,此時他身上已經布滿了汗水,走到院子里,運轉起身法,周身逐漸開始升溫,汗水也慢慢的被蒸騰而去,
動如脫兔,身如閃電,一時之間身影竟然有一些模糊,僅僅兩秒,便有前后八個假人身上發出了爆裂之聲。
一個側步便將身影停了下來,“鍛體丹不虧是全面提升的,筋脈骨肉的提升對于風形體的加成簡直就是錦上添花。”
眼看距離天亮還有一些時辰,鄭晨當場盤腿坐在地上便運轉起了金烏決,對于實力的提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最重要的,更何況他現在精神抖擻,一點困意都沒有。
金色的微弱能量不停地順著身體的經脈游走,帶來的酥麻感覺和服用丹藥之時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看著能量一點一點的將堵塞著副筋的雜質給清除掉,閉著眼的鄭晨嘴角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不得不說,修煉就和玩養成游戲一般,看著自己一日更比一日有進步,這種自豪的感覺很難不讓人上癮。
修煉一直持續到了天明之時,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鄭晨便停下了心法的運轉。
今天可是師尊講道的日子,如果錯過了,那簡直就是罪過。
換了一身衣服,鄭晨走到了周信的門口,哐哐哐的敲了幾下門。
無聲的寂靜,這讓鄭晨有些疑惑,按理來說,就他倆這懶勁,不可能起的這么早啊,何況自己一夜沒睡。
哐哐哐的又敲了幾分鐘,鄭晨放棄了,“難道周信這小子也體會到了丹藥的好處,已經出去修煉去了?”
離開了周信的門前,鄭晨又走到李繁星的門前,嘟嘟嘟的敲了幾下門,同樣沒有反應,接連敲了四五分鐘之后,仍然一片寂靜。
這讓鄭晨暗自搖頭,“不可能吧,要說周信這小子出去修煉我倒是信上幾分,李繁星能夠早起我是萬萬不信的。”嘗試著用力推了幾下門,無果之后,鄭晨只能自行前往。
在主峰用過膳之后,鄭晨來到了五峰的主殿之內,卻發現蒲團之上同樣缺少了新弟子的身影,似乎是集體睡過頭了一般。
挑選了一個蒲團坐了下去,思考著其中的原因。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孔師兄!”
孔向秋此時身著一身白衣,頭發有些濕漉漉的,似乎剛從水里出來一般。
見到鄭晨精神抖擻的坐在蒲團之上,眼里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走過來坐在了蒲團之上。
“鄭晨你。。早就醒了?”孔向秋狹長的眸子盯著鄭晨,話語中卻帶著一絲的不可置信。
“阿?有什么問題嗎?”鄭晨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甚至根本就沒有睡覺。
正當孔向秋還想說些什么,一道綠色的流光從殿外飛了進來,蕭仁的身影緩緩的從中浮現。
掃了一眼,對于新弟子沒有到來仿佛已經知道了一般,只有掃到鄭晨和孔向秋時,眼神才有一絲波動。
“既然時辰已到,便開始今日講道。”隨即緩緩落下,開始向著下面的弟子講道。
孔向秋閉上了嘴,示意鄭晨專心的聽講,自己也將眼睛閉上細心的體會了起來。
這次講道一共持續了兩個時辰,結束的時候,兩人便爭先恐后的沖向蕭仁,向他請教自己心中的疑惑。
片刻之后,鄭晨和孔向秋向著蕭仁鞠了一躬表示感謝,蕭仁點了點頭緩緩的開口,“你們兩個今日居然能來,不錯。”
“為何這樣說,師尊。”鄭晨問了一句,他對今日的情形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老傳統了,新進的弟子領取修煉物資的第一天,當晚肯定會試一下效果如何。”蕭仁笑了笑,“單獨服用鍛體丹還好,但是搭配上三長老獨門秘方藥浴之后,那滋味,嘖嘖。”
隨即向著兩人擠眉弄眼,“不暈個一天那都不算完,你們兩個居然還能醒來,這份忍耐力,不錯。”
鄭晨眼角微抽,難怪早上怎么敲門都沒有回應,想必他們全部都暈了過去。
“弟子不才,也只是在師尊講道之前才堪堪醒來,沒想到我來的時候,鄭師弟已經坐在了蒲團之上靜靜地等待了。”孔向秋有些無奈的說著,他本來以為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醒過來的新弟子。
“哦?”這下輪到蕭仁驚訝了,“徒兒你是何時醒來的?”
鄭晨撓了撓頭,“弟子根本就沒暈過去,將藥力吸收完之后便直接進行修煉一直到師尊講道之前。”
蕭仁和孔向秋當場被口水給嗆到了,“你逗我呢,這兩樣加起來,當初我都疼暈了,你居然還可以泡完再修煉?”蕭仁一句話便從嘴里蹦了出來,孔向秋也是睜大了眼睛,當時的疼痛只讓他堅持了半個時辰便暈了過去。
“確實非常疼,但是我能忍,畢竟這和那次的傷勢又有什么可比性。”鄭晨的聲音有些低沉,當時他全身上下血肉幾乎被腐蝕掉了整整半厘米的厚度,這疼痛恐怕不及那次的十分之一。
孔向秋拍了拍鄭晨的背部,“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但是,既然我們現在在一個門下,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傾訴一下。”
“沒想到師兄你還有這么溫情的一面,這跟你試煉之中的區別有點大啊。”鄭晨笑著說出這句話。
“戰斗中,要給予敵人狂風暴雨般的進攻,平日里,要給朋友溫風細雨般的問候。這可是我娘教我的。”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嘴里說出了這一句話。
“同門之間就要這樣相互扶持。鄭晨,你就這樣保持下去即可,這丹藥和藥浴,清醒的時候吸收的效果最好。孔向秋,你也很不錯,不要妄自菲薄。”鄭重的說出了這句話,蕭仁又對著孔向秋,“向秋,等下你跟師尊來一下,有些事要跟你說一下。”
鄭晨見此,便主動告退,向著門外走去。
蕭仁大手一揮,一道綠色的光幕便將二人包裹起來。
片刻后,孔向秋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欲磅礴而出的憤怒,身上也散發出驚人的殺氣。
“向秋,為師會為你去進行周旋,定會保她性命無恙,你專心提升實力便可。”
蕭仁緩緩說出這句話,讓孔向秋猛的一驚,轉身跪了下來向著蕭仁深深的行了一禮。
他深知,這一句話中到底有著多少兇險,魔蛇妖族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蕭仁搖了搖頭,“無須行此大禮,你我師徒,這算得了什么?”
孔向秋的眼眶一紅,再次磕了一個響頭。作為半妖,他已經跟隨父親飽受了十幾年顛沛流離,此刻才有了家的感覺。
摸了摸他的頭,蕭仁便化作了流光消失在了現場。
正當孔向秋踏出大門的時候,一只胳膊擋在了他的身前,鄭晨的聲音響起,“要不要,打一下?”
孔向秋露出了一絲微笑,“來就來。”
一切盡在無言中。
鄭晨只知道,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才是他現在最需要的,唯有打斗,才可以將他心中的郁結給清除掉。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進了鄭晨的院子,鄭晨衣服脫了下來放在了遠處的桌上,孔向秋也露出了長滿了肌肉的上半身。
“喝!”鄭晨雙腳一踏,便向著孔向秋沖去。
極快的速度讓他的眼眸變得狹長起來,不停地捕捉著鄭晨的身影。
“你的速度,相比樹林里快了好多。”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上了!”
看清鄭晨的身影之后,孔向秋向著鄭晨的薄弱處打去,一拳揮出,隱隱有破空聲傳出。
鄭晨沉著的進行應對,利用身法在空中強行的扭轉姿態,同樣一拳揮出直指孔向秋的破綻之處。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兩人便以對拳對掌高達幾十招。
但是二人的戰斗經驗卻都很豐富,一時之間誰都奈何不了誰。
孔向秋見此,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不斷的扭轉身體,伴隨著他的動作,一股微風纏繞上了他的周身,其動作也瞬間提升了幾成,讓鄭晨瞬間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只來得及將手臂護在腹部的位置。
嘭的聲音傳來,鄭晨的身影向后飛去,直接摔在了墻壁之上,鄭晨站起來揉了揉腹部,“風行體?”
“不錯,進入宗門我便發現了這門功法,這一個多月內我苦心學習,才將它剛剛入門,不過即便如此,對我的提升也算大了。”孔向秋帶著一絲微笑。
“不錯。”鄭晨原地蹦了幾下,周身也開始微風鼓動,不過一個呼吸之后,微風便化為了蒸汽,右手握拳,左腳一步踏出。
其身影比之前快了將近一半,孔向秋的眼睛左右移動死死的盯著鄭晨,但是卻有些跟不上。
鄭晨沖上前,右臂揮出,卻是一個假動作,一個扭轉一腳踢在了他的腹部,隨即孔向秋便向著墻壁上橫飛而去。
巨大的力道讓墻壁都有些震顫,撞的他吐出一口酸水。
“呵呵哈哈哈,當初總共兩本的風行體,沒想到另一本居然是你拿走了。而且還如此的不同,看來跟你那日的火焰有些關系。”
盯著鄭晨,全身的肌肉再次膨脹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便想他沖去,鄭晨鼓動著全身的力量同樣直沖而去。
一時之間,肉體碰撞的聲音從不斷的響起,巨大力道讓遠處的石桌石椅都開始微微的震顫了起來。
拳拳到肉,腳腳到體,兩人對打了將近一個時辰才雙雙的停了下來。
兩人一拳轟出,正好右拳對右拳,巨大的力道讓二人一起讓后極速的倒退了出去。
將腳釘死在了地面之上,拖出了將近五米的如同剎車一般的痕跡,兩人這才氣喘吁吁的看著對方。
此刻二人的臉上全部都腫了起來,身上的肌肉也一塊紅一塊紫了起來。互相看了一下,俱是同時笑了一下,隨后便向后倒去。
“哈哈哈哈,過癮,以后我們可要多練練,鄭晨。”
“孔師兄你的風行體熟練程度不在我之下,想必這一個月來為了入門你肯定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彼此彼此。”
隨后二人便倒在地上開始大口的呼吸起來,一動也不想動,兩人可是都用了全力的,此刻哪里還想動彈。
“鄭晨!!!!!”
李繁星驚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此時她頭發濕漉漉的,穿著一身紫衣。
她昨日其實也堅持了很長的時間,但是早上的時候,在熱水里又睡過去了,直到剛剛才醒了過來。
便趕忙穿上衣服,想著過來看看鄭晨的情況,誰知一進門便看到他和孔向秋二人赤裸著上身,臉部腫脹,渾身傷的躺在地上。
趕忙沖到鄭晨的身前,將他護在身后,雙手一抖將飛鏢攥在手中,一臉警惕的看著孔向秋,“孔師兄,試煉都過去了,現在來尋仇也太沒意思了吧。”
“繁星,你搞錯了,我和孔師兄只是在進行對練罷了。”哭笑不得的聲音從李繁星的身后傳來。
“是啊,沒想到我在李師妹的眼里竟然是那如此不堪的形象。”孔向秋略帶受傷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李繁星愣了一愣,便紅著臉將飛鏢收了回去。
“不怪我,你們這樣我還以為是來尋仇的。。”李繁星的聲音越說越小,隨即便返回自己的屋子取出了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粉開始給二人細細的涂抹了起來。
“鄭晨,不是我說你,你們兩個人打的也太狠了,又沒有什么仇。”一邊喋喋不休的數落著鄭晨,一邊用細嫩的手指慢慢的涂抹著藥粉。
“我們以后會注意力度的,這次多謝繁星你給我們涂藥啦。”說著舉起雙手比了一個愛心的動作,讓李繁星翻了一個白眼,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就你貧是吧。”
隨后又將孔向秋的身上細心的涂上了藥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