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車站
- 月中無影
- 西林無風
- 3148字
- 2021-09-18 19:31:25
七月來臨,各自散去,三年的學校生活結束了。不管是一地的雞毛,還是曾經的豪言壯語,都是下一個階段的開始了。背上行囊,各自尋找,有的是三兩好友共聚于一個城市。有的是獨自一人開啟一段全新的旅程。終是離開了無擾的年代,少年開始了獨立的生活。在江南的水鄉里,渴望尋找自己的夢想,說是沒有一絲的迷茫,那是不可能的。曾經那小橋流水,綿綿細雨的青石板路,還有那夢里的水鄉。無不縈繞在心頭,踏上那片土地開始,也是為了完成少年時心中的那個夢想。內心有些忐忑,還有一些渴望,住在十個平方左右的小房間里。在一個沒有床的房間里,地上只是鋪了一個席子,沒有窗戶,沒有一絲的陽光可以停留在這里。每天帶著昂揚的激情,坐在城際公交車上,往來于城市的兩邊。沒有人去注意,邊上的行人是否跟自己一樣,各自玩著手中的手機沉浸在自己的那個小小的世界里。有時候,公交車安靜的讓人有些不習慣,那一聲聲從后門活出,提醒著車上的行人,到站了,該重新出發了。
每天的工作,在一個三十平左右的便利店里,每天忙著銷售和擺著貨物。不論是早班還是晚班,總是充滿著激情,年輕人的身上充滿了就是使不完的力氣。每每工作十幾個小時后,就又坐上城際公交又開始回到出發的原點。無論是經歷了夜晚的多么的煎熬,多么的想去閉上眼,找個溫暖的地方去躺一下。只要下班了,睡意早就沒有了。少的是一絲的疲憊,多的是內心那份的期盼。最近我們開始有了一些溝通,她無意間總是會說起她和他男友的最近情況,什么時候吵架了,什么時候又和好了,總是這些悲歡情仇。我能做的只是藏起那內心的竊喜,迎合著她,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而已。工作了一段時間后,我早已對周邊的環境有所了解了,畢竟還保留著那個沒事就沿著馬路走上那么幾圈,看看這個腳下的土地有多少的溫度。住處距離車站很近,每天都會經過那里,然后從那里坐上車去向工作的地方,回來的時候,又要回到這個地方。它就是一個周轉站,載著很多人開啟一天的希望然后于傍晚時分又將滿懷疲憊的他們迎回到這里。有時,一個有風的清晨,或者是一個月亮高懸的夜晚。當我回到這里的時候,我會站在這里,吹一吹秋天的風,或者點起一支煙,在廣場上來回的走幾圈。習慣了離別和相聚的時刻,人的內心能有多久的不舍呢?回個頭,可能昨天的晚飯前是幾點都忘記了吧!看著那些奔跑的人,或者那些悠閑的在等待著的人。站臺成為了一個連接點,它送走那些離別的人之后,卻又迎來重新相聚的人。失望和希望總在天平的兩邊來回的掙扎著,總有打破這個平衡的時候。
一個夏日的清晨,微風漸起,讓炎熱的夏日多了一絲的清涼。她說她將要踏上這片土地,不知道所謂何事,只知道在他男友的安排下,來到這做城市,好似是尋求一份暑假的工作。會在這個車站稍作停留,具體的我卻不知曉了,至少在這個夏天,這個經歷了數千萬的離別和聚散的車站,她將到于此。余下的幾日,每天我都在數著日子,計算著她到來的日子。幾年都沒有見過她了,不知道此刻的到底是什么樣子了,是不是多了幾分女人的味道了,畢竟成長的瞬間讓人容易長大的。在某些在車站散步的日子里,也曾希望在某個瞬間,我可以在人群中看到久違的她,哪怕是一個瞬間呢?心懷希望才能滿懷期待吧!苦悶的生活里才會多些等待的快樂吧!這一天,沒有想到真的會來到,她帶著她的男友來了,和她一起三年多的男友,開心之余,也許還有一絲的不甘吧!她到底選擇了什么樣的男友呢?那些年,她從未說過她選擇男友的標準,不知道她的男友是何等的出類拔萃?誰讓當時年少的我們總是缺少了那么幾分勇氣呢?也許勇敢一點,也許在努力一點呢?如今,進入社會之后,點點的摧殘,點點的現實之后,環看之后,一副屌絲之像,黝黑的皮膚,一副黑色眼睛看在了一雙不大的小眼睛之上,其中還停留著幾分傲氣,略胖的身形,走起來一晃一晃的。略讀了基本書,胸中沒有千軍萬馬,總是直來直去,不高的個頭,滿臉的胡須。可憐的小二郎,能有多少希望呢?希望只是停留在嘴邊而已,行動總是趕不上現實的藩籬。細細想來,還不是滿懷著一點的希望,卻也清楚,現實的世界里,又有多少的奇跡呢?奇跡恐怕只是停留于通話故事里吧?那通話故事里的事,早就知道是騙人的話而已。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童話故事,數著日子,看著掛鐘,在那墻上滴答滴答的走完一圈又周而復始的重新接著走,總是不停息。
七月的天空,驕陽早已蓋過了頭頂,炙烤著那些早出晚歸的心靈。我們不是追趕太陽的人,而太陽卻每天催趕著我們要早出晚歸。讓我們不斷的重復著這樣的生活,成為每天奔跑的人。周而復始,往來不息。那個夏天的我們,有太多的關于離別的故事。我在期待了幾日之后,終于將要見到她了。我在那個車站的站臺邊上的一個橋上,穿了一身的球服,一雙運動鞋,全身沒有多少的閃光點,剪掉了那長發,刮掉了滿臉的胡須,擦亮了那陪伴很久的黑色邊框的眼鏡。站于小橋之上,橋下還有溪水緩緩流過。我抽著煙,盡量去平復心中的那份緊張,還有一絲的期待。遠遠的眺望,時不時的關注著來往的人群,盡量的可以一眼可以認出她來。當然也帶著一絲的好奇,想看下那個牽起她的手的男子到底何許人也?多少還是有一絲的敵意存在的。她來了,人群中放眼望去,還是被我一眼認出來了。我沒有去迎向她。只是等待她慢慢的走過來而已。也許是天氣的原因吧!走幾步就讓人出汗的溫度,她看起來有一絲的憔悴,沒有往昔那份散發著的光芒。有幾分的疲憊,也許過多的是旅途的勞累吧!不知道她是從何處而來?她穿著白色的T恤衫,胸前的那時光隨著歲月的增長,也多了幾分的自信。有幾分的像兔子般的可愛。一條紫色的牛仔褲,包裹著她的下半身,略有幾分的充裕。走起來一扭一扭的,白色的運動鞋,顯的是那么的白凈。在如此的陽光下,就顯得更加的耀眼了。閃動著我的眼眸再也沒有離開過她。她的男友拖著她的行李箱,左手還是牽著她的右手,二人走來。她的那個模樣漸漸的在我的眼前清晰起來。白凈的臉龐,嘴角擦了一些口紅,有一些散掉了。燙染的頭發,有黃色的一絲的印跡,卷卷的頭發多了幾分成熟。我的手中也未曾空中,手指間的煙從未停息,他的男友如她一般,情侶娤在人群中一眼便可判斷出,他們的關系。我們就站在這個橋上,聊著天,橋下的溪水還在流淌著,這座橋存在的時間不是很長,但腳下的溪水卻流淌了千年。那份曾經的渴望,我熄滅了手中的煙,幾年的時間里未曾遇見過。他的男友有些白凈,帶著一副金色邊框的眼鏡,他有時也會低頭看我幾眼。我知道他看起來只少在我的心里也是如此的一般。我們隨意的聊著,聊著過去的日子,聊著當下的生活。漸漸的感覺到,其實我們已經沒有多少的話題了。隨著時光的遠去,我們的那份心中的期待早已在那一霎那間消散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執著了。有些感情一旦淡了就再沒有往日的心動的感覺了。相識了十年,十年的尋尋覓覓間,都隨著橋下的流水遠去了。橋上的我們訴說著,他的男友時不時的會說上幾句。我只是附和的聊上那么幾句。他也會在她的口中也曾聽過我,也許在我們共同的交集中,我的故事,有些人還是會帶有一絲的嘆息吧!
半個小時后,我們各自散去了,沒有一頓飯,也沒有一份涼爽的茶水。她來的匆匆離開的也是匆匆。他們坐上了去往他鄉的車。離別時,她沒有回過頭,我只是在橋上靜靜的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還是抽著煙,望著她和他,漸漸的消失在更多的人群之中。我曾在意她的未來是否有我的存在,如今她的身旁已然有了別的依靠。那些拭去的青春不能再回頭了,我們將各自忙著各自的生活了,我的煙也漸漸的熄滅在夏日的微風里。那一聲聲的蟬鳴,那一聲聲的汽笛轟鳴,打擾了此時我的夢。只剩下我獨自的在橋上感嘆!有幾分的傷悲,有幾分的失落。第二天,我沒有去上班,我害怕再進過這個離別的車站,害怕喚起這橋下千年的呼喊。第二天的那個下午,我背上了我的行囊,離開了這座城市,去向了一個叫做油菜花故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