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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別離

  • 月中無影
  • 西林無風
  • 3161字
  • 2021-09-17 20:31:36

北京奧運會的那一年,無意間在公園的另一邊,我看到了她。一如既往的微笑,一水的粉紅色的長裙,裙上略帶點點的小碎花。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半拉直的那一頭的秀發,還有那少了幾許清澈的眼眸。她是那么的意外,當然我也是很奇怪。已經兩年沒有再見的我們,竟然會在這個小公園里,意外的再次遇見了。她和她的同學,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就這樣尷尬的聊了幾句,原來我和她的學校距離是那么的近,一個在公園的南門,另一個就在公園的北門,而我們卻到如今才在這里遇見,那是一個午后的春天,一個很平常的周末,難得的半天的休息時光。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問了一下近況。我們便又各自散去,在公園的那次相遇成為了我們那時從少年到成年的第一次見面。之后我們又是很近沒有再遇見過。

大學的時光總是充滿了很多的歡聲和笑語,沒有了之前的學業的緊張和不安。沒有對于未來的彷徨。一個陌生的城市里,三年的時光,總是在走走停停之間了解和用腳步去丈量這個城市的角落。有時無聊到,沿著學校的四處,每一個方向每一條路都走上一遍,走到已無路至少在心中感覺無法行走時,再回頭走向下一個方向。新的環境,新的城市,也多了些新的朋友。各自帶著一份憧憬來到這個城市,陌生的我們便少了一份生疏和距離,哪怕相聚百余里那也便是老鄉了。一份從未有過的孤獨感,便讓我們多了一份友誼的相伴。這里,沒有熟悉的鄉音,更沒有之前熟悉的你和她。入學沒有多久,我們都是習慣于沉默一段,去觀察一些時間,慢慢的去接觸,慢慢的放開心中的那一種帶有陌生的隔閡感。內心卻又總是充滿著孤獨和寂寞,一個孤獨的靈魂無處安放,一副滿懷青春的皮囊無處排解。

在與昔日好友的聊天中,無意中說起了她。當然身邊的朋友多少都知道當時我對她的幾分情愫。據說,當年的高考,她沒有達到自己理想的學校,便一頭又扎進了高三的學堂,帶著那股勁,便又回到了那個學校,重新開啟了她的夢想。那時很想給她一個電話,詢問一小她最近的情況,但內心卻莫名的沒有按出那幾個數字,不知為何,內心便有了一點的失落感。想想可以寫封信,畢竟,那個年代書信還是可以傳達我們內心的那份問候,那份最真摯的情感。但始終沒有把寫好的信郵寄出去。想想也是幾分可笑,她的消息,我總是于別人的口中聽說,而她從未向我提起過。既然有些勉強,何必又去打擾呢!只是讓好友,在周末的時間,去她的校園里,帶上我的問候,帶上我的些許的祝福。但漸漸他也去的少了。后來聽說,在復讀的她在學校也談起了戀愛,有了另外一個男孩子的陪伴,有了另外的一個人每天的關心和問候。我不知道那個于夕陽下牽起她的手的是誰?畢竟沒有陪伴的成長,沒有了共同的天空,沒有了共同的話題,青春就只能這樣散場了吧!美好的只剩下懷念了。她依偎在誰的懷里,誰又為她拭去眼角的淚。誰又為她買好清晨的早餐,誰又將在雨后撐起一把傘,可惜這個人不會是我。

那晚,當我知道這個消息后,我只能是默默的在那里抽著煙。和邊上的兄弟找了一個角落,我們倆喝了一夜的酒,你一罐我一罐,點點滴滴,沉淪在了過去的懷念里,我的故事配著他的酒,他的故事配著我的酒,共舉杯,一飲而盡的情仇。我們說著說著便只剩下了,天空的星星還在那里眨著眼,天上的月亮,怎么看去都是少了一角,沒有多少光亮。漸漸的我們只剩下沉默,靜靜的喝著酒,抽著煙,吐云吐霧間,游戲人間的那個嫦娥可能在月宮看著我們的笑言。酒傷肝,煙傷肺,多情卻是心碎無了痕。那夜,卻是如此的漫長,指天長嘆,何來的情誼綿綿,為何這么的傷心別離。感傷那過去的時光里的無憂少年,成為了癡情長劍。最后只剩下一地的殘煙,還有一罐又一罐的別離。

那以后,整整的一年的時光里,我都待在學校的圖書館里,那里是安靜的避難所。每天來來回回的少男和少女。翻開一本書,一坐可以是一整天。她的復讀時光,追尋著她的夢想,全身散發著藝術感的她,拿起了筆,描繪著山山和水水。描繪著她的美麗倩影。她開始沉浸在她的美術課堂里,追尋夢想的道路上,沒有直通車,那邊只有彎道超車了。也許選擇這一條道路,是最好的選擇,畢竟每年爭奪一張大學通知書的是那么多。為了可以跳出這片土地,跳到更高的地方,去向更遙遠的未來。她的消息,后來我聽說的就很少了,復讀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很希望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可以去向自己夢想的地方。

每當回家的時候,我總會經過她家屋后的那條路,畢竟相隔的本來就不是很遠。那時總是不經意的抬頭去望,后者更是在尋找著什么?也許還是想看她一眼,或者是偷偷的看到一個她的背影,這種莫名的念想早已刻在了骨子里了,只要經過,畢然是要抬頭去看幾眼,駐足一會兒。其實,都很明了了,即使,真的看到了又怎么樣呢?有時看見還不如不見,不見還有一點念想,見了傷心的那個只能說是自己。她再也不會想當初那樣了,一雙深邃的眼睛也在某個時刻這樣注視過我。也曾在某些時刻我成為過她的焦點。時間的道理,便是正確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或者事那才是真理。

大學里的很多角落里,都散落著情侶間的手牽手,無論是夕陽下,還是清晨的馬路上。看著這些,曾經也曾幻想過,那個我的左手可以牽著她的右手,走過前面的馬路。一起走過夕陽下的天空。漸漸的回到現實,這樣的想法只能存于心底的某個角落了。她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去向了別的城市。距離早已不是打敗一個人的武器,現實才是夢想的照妖鏡。有些時候,不是不主動,而是拉開了距離。成人的世界,總是幻想很多,希望遠離現實的束縛。曾經那個夢想仗劍走天涯的少年,如今已然成了年。一絲青縷也多了些許的白發。其間又有幾根是屬于那種得不到后的思念呢?也想去努力,即使失敗也不會悔恨,但只剩下默默的思念了。自我的否定后,只有漸漸的放棄了。

隨著畢業季的來臨,她卻還在她的校園里,和她的那個他依偎在一起。每天盡是快樂的時光。畢竟,她追尋著他的腳步,去向了他們的夢想的湖畔。每個黃昏和黎明后,他們的青春早已交織在了一起。瘦西湖的春天,充滿著是他們無限的想象,每個角落,早已在他們相聚的那些日子里,留下了他們的甜言和密語。即使冬天的傍晚,也會留下他們的楓葉贊歌吧!瘦西湖的千年,又留下了多少的美麗的愛情傳說呢?坐落于瘦西湖畔他們的校園,那些美麗的傳說,湖只是那個湖,湖中停泊的小船,船上搖晃的青春。那些徘徊在湖畔的年輕的男女們,誰不是指著夕陽,希望可以于之共白頭的。水浪拍打著岸邊,柳絮隨著湖面漂泊而去。魚兒水中跳躍,偶爾露個頭看向這些青春的少年郎和美少女。這也許就是她和他故事的開頭吧!大學的時光,就是在如此的光景里。也許,她沒有多少的孤獨感,沒有多少的感傷,更沒有多少的距離感吧!畢竟她的右手,始終在他的左手里緊緊的握著。他為著她占著自習時的座位,為她準備著冬天的一壺熱水。一起聽著耳機中的音樂,她的左耳伴著他的右耳,來自同一個地方的聲音,通過一條線,傳遞到他們的心里。像很多的情侶一樣,她收著他圣誕節的賀卡,鮮花,綿綿的情話。還有那情人節。有花,有星辰更有美好的清晨。我只是點起一只煙,也許不是為了那個短暫的深呼吸。也許只是一個小小的停頓,冷風漸漸的吹醒了恍惚間的我,冷風帶不走的思念,三年,我們沒有了聯系。沒有人會永遠活在過去,誰會去想起那個課間的午后,走廊里那個依稀的少年。一個聲音,一個有力的臂彎,一個她的明天。偶爾翻開了當年的一片日記。

09年10月3日

來到新的校園,一個月有余,結識了一些新的朋友。開始習慣于這邊的生活。大學的時光,有時很有趣,從未滿員的課堂上。很多人到現在我都不認識。坐在圖書館里,我翻著那些史書,看著千百年前那些古人的故事。偶爾也會想起她。身邊的情侶太多,而自己始終一個人,有時候也會感到孤獨。不知道現在的她怎么樣了。我為她留下的青春,散落在夢里的各個街角。很不習慣夜的安靜,我渴望的是那些熟悉的聲音。我留存著她泛黃的照片,我看著她的離別贈言。希望可以早點回去,經過她家屋后,看看她是否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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