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仕文喜出望外地喊了聲,可懷里的人一直抱著他,他也不好動彈,只尷尬點頭示意說,“董姐姐?姐夫?剛剛是你們?”
董穆青帶著看透什么的眼神看著魏仕文,指了指在一旁套車的陸云,“嚴格來說是陸云,你也知道他懂一些兵器方面的知識,你這雙劍還是他給你做的不是!”
魏仕文順著方向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姐姐,能否借你家的牛車送我們一程,我的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送我們到府門外就成!”
“她...”董穆青看了看躲在魏仕文身后的蒙著面紗的女子,魏仕文拉著人說,“她受了些驚嚇,我也沒想到他們居然如此卑鄙!居然暗中使計!”
他握著那人的手介紹董穆青給她說,“韻賢,這是我同你說過得在禹州城外救我的性命的干姐姐董穆青,那邊是她的夫君陸云陸大哥!他們就在南巷開了家小店,記得嘛,上次給你帶的米線就是姐姐教我做的!”
公主整理了下儀容,向董穆青微微點頭喊了聲,“姐姐!”她的眼神本能落在董穆青的臉上,好像這人長得很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依舊模糊。
這五公主不愧是傾國之色,就算是帶著面紗,一雙眸子也好看的緊,連自己看的都目不轉睛的,看了半天才稍顯遲疑地說,“你這小子,出來也不帶些人,若是有事該怎么辦?這位妹妹不要嫌棄,這車里我熏過香沒有味道的!就是牛車走的慢了些!”
魏仕文倒是覺得無事,將她扶上牛車安置好才說,“沒事的,姐姐,她也是第一次坐牛車,也算是新體驗!剛剛說你們在找錢袋?怎么丟了東西?”
“害,破財免災吧!剛剛我們從南山寺回來,在前面河邊救了人,誰知道把人送回城里,錢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這不就返回來找了,這才碰到你們!也算是緣分!如不介意,咱就慢些回去,看看這路上的風景?”董穆青提到錢袋一臉失落,但隨即換了笑臉,坐到前面側著身子對車里面說道。
“那就麻煩姐姐了!”
公主府
“大膽,公主府是你們這些宵小說進就進的?”那年長的侍女帶著護衛擋在府門口。
幾個侍衛打扮的人偏要往里闖,叫囂著,“陛下下旨讓駙馬閉門思過,怎么有人舉報說在郊外見到了駙馬和公主!膽敢違背陛下旨意出門,我們自當是來帶駙馬去受罰的!”
就是有人這么無聊,別個禁足在府里,跟你有個屁關系,他們也是得知駙馬公主被困在郊外才抓緊去順天府告狀,要治駙馬大不敬之罪,這順天府才帶人過來抓空。
多虧的那個年長的侍女盡力攔著,魏仕文眼疾手快地將凳子踢起砸上了院門才差點沒讓公主落在眾人眼前,公主衣衫單薄被魏仕文拿著袍子罩住,送回到屋里,魏仕文才站到屋外惡狠狠地看著眾人,只見他脖頸間掛著絲帕,穿著青色長衫、發須也有些凌亂,站在院門前怒斥道,“你們是何人?哪里來的豹子膽擅闖公主府!”
“駙馬,他們是順天府的,說您違抗皇命私自出府,來抓您治罪!”那侍女向魏仕文微微俯身回道。
魏仕文怒指那打頭的,“那也不能擅闖公主府,你們有手令還是有皇命?辱我太甚!是要打天子的臉嗎?”
帶頭的卻也不怕,絲毫不把魏仕文放在眼里,只是聲音稍稍弱了些,“臣也是得人檢舉,迫不得已!不知剛才駙馬在做什么?”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就算治不了你,你私藏女子也能參你一本。
魏仕文一把扯下脖頸上的絲帕塞到懷里,無語道,“本駙馬和公主夫妻情趣,撲蝶逗樂,怎么你也有興趣?這順天府什么時候還打聽起了皇家閨房里的事?”
“駙馬,外頭是什么人?”公主的聲音擱著院門響起。
魏仕文輕聲解釋道,“一群可笑之人!擾了興致!臣這就將人打發走!”
隨即挺直腰板看了看來人,“如今我遵圣命在府中禁足,怎么還管起了院子里的事?請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侍女帶人將那群人正大光明地轟了出去。
怒氣沖沖的領隊轉角站住,揪住一人的領子就賞了兩個巴掌,指著他的鼻子說,“你去告訴孫尚顯,這種惡心人的事少做,老子丟不起這人!萬一讓五公主參一本,老子這官還做不做了!再說一句,人家兩口子事少摻和,嫌被打的不夠是不是。滾!”
魏仕文見人走遠了,才偷跑了回去,敲了敲公主的門,悄悄地說,“公主,收拾好了嗎?”
就見得門悄悄打開,公主換了身男裝,點了點頭,跟著魏仕文又溜出府去,跑到南巷董家去吃菜去了。
幸虧他們走到城門外就看見順天府的人和孫家人在一起往公主府方向去,加快了速度趕回去,又飛快的稍加修飾,才不至于漏了陷。
易府
易家老爺下朝之后匆匆趕到老夫人的房里請安,卻擺擺手說老夫人已經歇下了,讓他不必著急請安。
白日她們照例去南山寺上香祈福,回來路上馬受了驚嚇撞上石頭翻車,自己兒子差點淹死,母親也差點出事,下朝才得了消息的易府大老爺易泓棄轎騎馬匆匆往回趕,好在是得貴人相助安然無恙,才放心換下朝服,叫兒子來問話。
“老爺,這是在現場撿到的錢袋,上面有南山寺的標,許是寺里的!”主母柳氏招手喚來丫鬟指了指那托盤里的東西。
易泓拿起錢袋左右看了看,打開將里面銅板碎銀倒在盤子里,掉出來一個小條,攤開一看,“董氏齋費共計二兩八錢!”
易泓點了點頭,將錢袋擱在一旁揮手讓人下去,“既不是咱家的,那許是那路上女子掉的,今個是南山寺的齋節,每月主持都會請附近餐館的師傅上門去做齋飯,這是準備的齋錢!那救母親和柏兒的應當姓董!將東西收好!”
“拜見父親、母親!”易云柏腦袋上纏著紗布,恭敬的給面前二人行禮。
“我兒辛苦!”柳氏心疼地看著自家被包著腦袋的兒子。
“夫人你先下去,我有話問柏兒!”易泓看了她一眼,輕嘆口氣說道。
“是!”柳氏拿著帕子擦著眼睛躲到后堂去。
易泓喝了杯茶,抬眼看著自己兒子問,“今日之事,是意外還是事出有因?”
“兒子不知父親在問什么?”易云柏搖了搖頭。
易泓克制的擱下茶杯,手指點了點椅子說,“你平日里不都在書院念書,今個怎么想起陪你祖母去南山寺?聽說姍姍也去了?”
易云柏聽見姍姍的名字有點躲閃,他確實是想借著上香的機會和表姐多呆呆,誰知道返程遇到這要命的事情,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回答,“此事確實是意外,我們正好端端走著,忽然馬受驚倒在一旁,兒子也被甩出馬車掉進河里,虧得貴人相助!”
“祖母帶孩兒去,是讓我代父親去給小叔點長明燈!”
易泓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我都忘了今個也是你小叔點燈的日子!你做的好,但要記得咱們易家不參與黨爭!”
如今四皇子和六皇子處處爭先,想著坐上太子寶座,正四處拉攏大臣,易家作為世家大族,易泓作為禮部尚書,也是拉攏的對象,好在背靠皇帝才在朝堂中保持中立,更是時常教育自家兒子要謹言慎行。
“父親,有一事孩兒不明?”易云柏從懷里掏出一卷宣紙遞給父親。
“何事不明?”邊說邊接過紙,透著燭光看去,愣了愣,又叫人把蠟燭拿近些,細細看著。
“這圖你畫的?上面的東西從哪里看到的?”說完又細細的看了一遍那畫紙上的圖案。
“這個玉墜在救孩兒那個男子身上掛著!就如這紙上畫著這般,不過更舊磨損的也很嚴重!救孩兒時玉墜的繩子被石頭割開,男子的夫人還說回去找個更結實的繩子換上,父親,這玉墜是不是很像?”易云柏指了指那畫紙上的字,有些疑惑地問。
“他已成親?”易泓更加疑惑。
“是,那婦人挽著發髻,又和男子一道,見他們配合默契又舉止親密,想來是一家人!他們將兒子和祖母送到拐角放下東西就走了,未來得及問名字!可今日這個節點,這對夫婦,還有這個玉墜,孩兒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相信什么?”易泓捻著胡須問。
“那個男子會不會是失蹤已久的小叔?”易云柏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事...先不讓你祖母知道,明日讓管家帶著錢袋去南山寺問問,找到那戶人家探探情況再說!你今日受驚了,好好回去歇著,這事交給為父!”易泓滿意地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肩膀,待人走后拿著畫紙發愣。
“對了,你祖母可有看見那人的樣子?”
“應當是沒有,那男子脫了衣服救得孩兒,披頭散發的也看不清,何況那時祖母注意力全在孩兒身上,后面也是那男子一直帶著斗笠看不清臉!”
“你下去吧!”
“來人,去把吳叔找來!”
不多時一頭發稍白的中年人向易泓行禮,“大少爺您找我?”這么多年他還是依舊喊易泓的舊稱,易泓也就隨他去了。
易泓示意他免禮,將他叫到跟前把手里的畫紙遞給他,“吳叔,你還記得當年小旭的那個玉墜長得什么模樣嗎?你看看這個!”
吳叔原名吳通,自易泓父親易老太爺在京都立府便在易家做管家,對于當年的事情是了如指掌,這事鬧的沸沸揚揚但卻不了了之,老太爺老年得子,誰知才一個多月便被人偷了去,老太爺到死都沒見到這失蹤的幼子,含恨而終,老夫人自那時起便落下心疾,日日以淚洗面,后在又常年禮佛不問府中大小事務,實話說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年容氏謀反,場面那么亂,孩子活下來的幾率很小,可老夫人堅信他活著,隔三差五施粥贈藥,捐獻香火,還在南山寺給供了一盞長明燈,可見執念。易泓也是孝子便隨她去,只要母親寬心就好。
“這...這不是...小少爺的玉墜?沒錯!”吳叔顫抖著手,又細看幾遍連連點頭,“當年是老爺挑的玉料,定的圖案,我親自去盯工打造的,這圖案我這輩子不會忘!怎么,老夫人最近又想起小少爺的事了?”
易泓拉著吳叔的手腕,誠懇地說,“我正要與你說這事,今日救柏兒一男子脖頸上就掛著這個玉墜,剛剛柏兒畫給我瞧的,他小時候我曾給他看過這個玉墜的圖,這玉墜的事情除了咱們幾個沒多少人知道,就是當年也只是說孩子身上有胎記還有證明身份的玉墜!圖案則是模糊的!吳叔你也知道如今易家樹大招風,這人究竟是真是假,還要勞煩您替易家走這一趟,試一試那人!”
“好,既然這事有苗頭我便去瞧瞧,萬一真是小少爺如何?告訴老夫人?那其他三房如何看待?”
“如若真是,這事我自會處理!眼前的事還要拜托吳叔明察秋毫!”
“老奴自當盡心竭力,查明真相!”
兩日后試器賽比試現場
“四殿下,那大晟來的盛箜他不知拿的什么兵器,長得像锏,將咱們準備的兵器都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