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之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存在,估計來看他們在隱域中的可能極大,這里的前輩布置隱域是為了保證道統(tǒng)的延續(xù),初心不差,但是在天地的分合中,一定會有前輩們始料未及的隱患,激發(fā)出另外一種心思”。安得竹打破沉默,向會來與常懷解釋到。
聞言,常懷一愣,不過很快釋然地說到:“我想大概也是與我有關(guān)的吧,不過我反復內(nèi)省,并沒有過分的東西,應該不會有什么惡念”。常懷看了一眼安得竹,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是陰陽衍化的其中一面,大抵也是為了與這里的前輩一樣的心思吧。
“大叔不必多想,所謂見機行事,怕是有打破代代傳續(xù)的危機,所以才會有人思慮其他辦法,甚至正是這里的某些前輩也說不定”。安得竹生怕常懷多想,趕緊勸慰到。
“誠然,我們之前不也是一直在打破所謂神魔的布置嗎?因時制宜,無可厚非”。會來補充了一句,“只是不確定九域的生靈是循環(huán)而生,還是承前啟后的”。
“道統(tǒng)在循環(huán),是因為沒有找到堪破危局的辦法,如果整個九域大道是在逐漸衰竭的狀態(tài),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但生靈不會,畢竟靈與肉在轉(zhuǎn)承中是要消磨大道之力的”。安得竹沉吟片刻,篤定的說到。
“這里的布置是為了抵擋外域的勢力入侵,也是為了保證封絕的大道之力不會外泄,而猜測中的另一方,可能是為了保證大道之力不在內(nèi)耗中衰減,同時是為了蓄力”。安得竹指了指自己,沒有多說。
常懷與會來齊齊點了點頭,從長空的意思中可以明白,整個九方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后繼的脫出之人了,甚至不能排除整個大道之力已經(jīng)不能再攢出這么一個人來。而另一方的布置,可能正是安得竹現(xiàn)世的原因。
畢竟每一個脫出九域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責任,在查找大道之力衰減原因的同時,激發(fā)起此地隱伏的歷代前輩的最后一絲感悟,以穩(wěn)定九域眾生開始徘徊的心思。
如果遲遲沒有那么一個人出現(xiàn),只能說明九域的大道之力已經(jīng)降下上一代的水平了,所以才不能脫出去。所謂的限制,又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還是要找找汪澤宇和竹得安,這里有我們五個人,定五行之位,想來尋到他們兩個后,一切就可以有個眉目了”。安得竹岔開話題,對九方域的一切不再做過多猜測。
“這應該是不難了,按照之前的規(guī)律,汪澤宇怕是與水有關(guān),而竹得安本就是一株竹子,我等憑此行事就可以了”。常懷心里有種莫名的情緒,但還是暫時按捺住了。
“竹得安與汪澤宇不同,他的存在猶在神魔降世之前,說明他極有可能是九域大道昌明階段的生靈,所以未見有人脫出而去尋找原因”。安得竹搖了搖頭,竹得安可以直接融安自己的道,那說明他本身經(jīng)歷過一段大道齊全的環(huán)境,甚至自己的很多感悟還是受到他的指引。
“本體是一棵竹子,倒是與此間的九域相似,一圈壁壘,一個空心”。會來不經(jīng)意地說了一句,語氣中有很多感慨。
“對,我也有所考慮,看來還是先找到汪澤宇,竹得安怕是會在最后一層了。”安得竹看了一眼腳下由落葉堆積成的樹,不能確定竹得安是不是也會像其他人一樣,有一處空間可以容納。
“大叔,汪澤宇只不過立足于承坎之境,以水為根基,但是他必定是與水無關(guān)的”。安得竹向常懷提醒了一句,認為汪澤宇所處在的不可能是水域,而且這也與會來所在重合。
“那他可有什么特殊之處?就像......”常懷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會來,突然覺得不妥,止住了。
會來倒是沒有在意,接著常懷的話說到:“他本是云岡宗的掌教,莫不是與山石有關(guān)?”
“或許吧,但是我覺得他一定是與蒼莽印有關(guān)的,而且他持掌的蒼莽仿印本是印核,一定是有所指的”。安得竹凝眉思索,不確定汪澤宇與蒼茫印的聯(lián)系是什么,畢竟那是一處無時無空的地方。
“蒼茫印確實是一方奇物,如果正好與汪澤宇形成對照,那應該是不生不長的所在。”會來推測了一番,把自己能夠想到的解釋出來。
“初時為木,繼之為水,看來相融的空間并不是我們自身,而是承載我們的存在”。常懷反應過來,長空所在憑著對葉子的感悟入內(nèi),而承載葉子的是樹木;會來入處,思慮為魚,承載者為水。而汪澤宇雖不應水,但其承載也必定在五行之內(nèi)。
“大叔,還記得長空前輩說的話嗎?”聞言,安得竹反問,不過未等常懷回答,安得竹自行說到:“我們五人正好應五行,但是你們所在我皆能入,說明我是應土的,而您與會來前輩各應木水,汪澤宇只能在金火之中”。
“莫不成是火?”會來看了一眼腳下的葉片,有些猶豫地解釋到:“竹得安既然為草木,總不能在火種吧?”
“五行生克,雖有具體對照,但是在道理上是貫通的,竹得安應火才是自然,畢竟竹為草,草只有歷火才能夠重生,而汪澤宇有蒼莽仿印,其間無時無空,那恰恰說明其所在不為時空所擾,所以當為金石”。安得竹說出自己的推斷,會來與常懷并無異議。
三人在安得竹的調(diào)息下陷入變幻,直把自己想象為一方金石,瞬間出現(xiàn)在一處空間之中。
不遠處,汪澤宇兀自站定,仰首望向高天,不言不語。
“這里是一處看不見方圓的山,我們幾個只是山中的一塊石頭,倒是與樹之葉,海之魚相合”。安得竹回身向會來與常懷解釋,囑咐二人不必多疑。
二人自然明白安得竹所言為何,況且其二人本就是憑著安得竹的作為到此,一切聽他安排就好了。
“玄嵐真人可曾見過其他人?”安得竹三人走近汪澤宇,向四下巡視了一番,并沒有見到其他的存在,當下覺得有些奇怪。
“哎?”汪澤宇聽到有人呼喊猛地回頭,卻見是安得竹三人,旋即搖了搖頭。
“神不知鬼不覺就掉在了這里,我在想是不是需要攀至山頂才能夠出去,卻不想你們幾個也進來了”。話雖如此,但是汪澤宇的神色并沒有什么焦躁,想來也只是自己的思路錯了,并不是在什么絕地。
“是從哪里掉進來的呢?”安得竹不解,突然想起來自己并未問過常懷和安得竹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經(jīng)歷了鏡像的考驗后才到此。果如是的話,汪澤宇與會來應該在一塊才是。
“入隱域后便不得自由,曾路經(jīng)帝境被縛之地,但是只感覺帝境在那里,其實并不清楚具體在哪里,似有時空相隔之感”。會來替汪澤宇解釋了一句,他倆在進入隱域后根本誰都沒見到誰。
“嗯,看來確實有一些前輩背離了賡續(xù)的道路,轉(zhuǎn)而考慮以其他方法周全大道了”。聽完會來的解釋,安得竹微微點了點頭。
可能不只是這一片葉子,畢竟是無數(shù)前輩的魂靈,在看不到指望的時候?qū)で笃渌霓k法也是正常的。
安得竹盯著汪澤宇看了一會兒,直到汪澤宇滿臉詫異,才不好意思的尷尬笑了笑。他覺得,既然汪澤宇能夠成為歷代前輩為封絕大道衍化留下的后手,那么他們也有可能成為激進的一方。現(xiàn)在不正是這個樣子嗎?怪不得自己與他一拍即合,原來根處在這里。
看來那個傳說中的上古宗門不是因神魔的打擊而消寂了。既然他們本身就是九域的生靈的一員,那么將自己的打算落實之后,自然也就在眾生之間了,確實沒有必要再另類行事。
“根死葉落,滄海揚塵,都是前輩們看到的危機,可能就是九方域的大道衍化正在進行的狀態(tài),這里雖然沒有前輩駐守,但是其能夠留下如此一處空間,說明與其他前輩的打算并無不同,只是做了其他嘗試吧”。安得竹向汪澤宇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思慮登高而出。
“樹在林中,魚在水內(nèi),而石聚成山,都是九方域大道的具相,但道本無相,這一切都是前輩們推斷危機的方式,想來此處的絕境無非是高山作礪,石崩為沙”。安得竹向前邁出一步,散為漫天砂礫又如何,畢竟天地猶在。
“以其變而看自己,則不變亦變;以其不變而看自己,則變亦不變,大道無論如何衍化,總有不變的規(guī)律,這規(guī)律就是變,但是變有兩面,應之者莫不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不過是以一時之態(tài),化永動之姿罷了”。安得竹開口,像是對自己說的,更像是說給這片空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