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擎蒼,拜見師兄師姐,”擎蒼認得五人,他畢竟是未央宮的弟子,雖然不受重視,但好歹比左狂等人熟絡一些。但是五人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理會。
在枯樹周圍探查了一番,五人中的一個老者面有慍色地問到:“此事干系重大,為何爾等此時才做匯報?”不是他故意為難下階宗門,只是來的路上聽說云岡宗常懷在此處,而且到此處后見到常懷施法的痕跡,因此他們才心生不滿。
常懷雖說只是云岡宗的長老,論起名頭來也根本不值得未央宮的關注,但是這個老者心里非常清楚,常懷根本不是承澤之境中人。他三百年前從海外云游來此,也曾經去過未央宮,但短暫逗留后竟私自離去,當時宮中四十弟子結成困仙陣都沒能將他留下,可見手段并不一般。
其后常懷入清源山,一待就是三年,然后又自動請命到了云岡宗做長老。這數百年來他從未離開過云岡宗,即使有其他宗門發函挑釁,他也從不露面,時間一久大家倒是把他淡忘了。
不過未央宮十分清楚,常懷修為不過合道之境,但是幾百年前他就到了這個境界,卻一直不曾精進,怕是在一直隱忍。而且他逃生的功法了得,據說咫尺之地,連汪澤宇那等修行的人也無法將其尋出。
此番常懷親自下山,怕不是云岡宗的安排,而是他發現了什么,所以才主動請纓,親來此地。如此說來,殘垣之境內的情況并不完全如左狂等人匯報的那樣,除了魔道之人的算計,恐怕云岡宗此番也有所變數。
而在未央宮之人達到枯桑山的同一時間,常懷剛剛攜帶蒼莽仿印,以及已經隱入仿印中的弟子破除了枯樹的根系。他們在地下行至不遠,枯樹根系匯聚成的通道直達一處虛無之地,那里沒有任何規則,連來路都被斷絕了。
起初常懷并未在意,以為是什么人設下的結界,但是在其間穿行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發現可行的方向。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他們遁入了一處不存在空間規則的空間,或者根本不能叫做空間,只是一片虛無。
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常懷試探了很久才想出主意。他不但自身專精遁術,而且具有看一遍便能夠窺探他人功法的本事。萬象尋蹤之術或許他不如玄嵐真人高深,但是根據自己的領悟,目前也頗得要領。
當下他便運用蒼莽仿印內的陰陽規則,結合自己功法,將自己與眾弟子的氣機完全相合于這片虛無,于是周遭的一切都明晰起來,這片虛無再也不是實質的障礙了。
“小把戲,”常懷自言自語,覺得有些可笑。這種布置或許擋得住一般人,但是只要功法稍微高一點,便可一眼看穿,倒不如設計一些殺傷的機關更難纏。到底是他修為還低,如若是玄關以上的修士,怕是會直接撕裂虛空沖出去,根本不會耽誤這么許久。
只是他并沒有得意許久。破除虛無后再無枯樹根系可依,他只得感應著嬰兒啼哭聲傳來的方向潛行,但是奮力前行了許久,還是沒有發現任何驚異之處。如果不是嬰兒的啼哭聲還在遠方傳來,他都感覺這是專門戲弄人的布置了。
但是變化還在發生著,常懷慢慢感覺到自己修為在體內開辟出了一片湖澤,接著向浩瀚的海洋轉化,然后一切又逐漸枯竭下去,周而復始,不過卻始終沒有突破的跡象。
雖然這些年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修為,但更重要的還是他修行的法門有所偏歧,大量的修為被自己轉化為逃遁之術的修行,浪費了許多的精力。不過按照此地的變化,突破應該是很早的事了。
“剛才的虛無是空間,難道此處是時間規則的布置,或者這里根本就沒有時間?”常懷心中一凌,感到有些棘手。空間規則他靠著蒼莽仿印還能強行突破,但是時間他卻沒有主意,難道要永久地困在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