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狂在枯桑山中晃蕩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才遇到伏龍丘趕來的弟子,這期間他還遇到了幾波不同修行的妖怪,甚至還有一尊修行萬年的首烏精。不過他們都沒有戀戰的意思,只是在匆匆趕路,更加堅定了左狂心中的猜疑。
當下同擎蒼說及從三尊大妖口中聽到的消息,擎蒼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雖然沒有遇到其他大境的修士,但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此間的消息。畢竟枯桑山坐落殘垣之境的邊陲,接壤承澤之境,他們有著距離上的優勢。其他人來,恐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不過他們不能自亂了陣腳,大妖口中的實境畢竟才剛剛鑄靈,就算孕育而成,至少還有十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他們首先要找到門下的弟子,然后還得提防著云岡宗的動靜,必要的時候可以嫁禍給他們,對大宗而言也是一種說辭。
其間他們也曾到過固安頂下的劈麻村,但是并未在意劈麻村的村民。他們只是感覺那方天地有熟悉之處,隱約覺得門下的弟子應該就是在這里失去消息的,但是動用搜魂之術,也沒有任何發現,只好暫時作罷。
不過讓他們稍稍安心的的是,近日趕過來的魔道之眾,都圍著劈麻村棲居而下,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不需要探查,擎蒼和左狂心里都明白,恐怕大妖所說的實境,多半是誕生在這個小村莊里。
云岡宗的修士自然也到了枯桑山,但是他們不知道虛實之境的傳言,而且就算知道也無意趟這渾水。他們此來只是為了印證掌教玄嵐真人的猜測,探查枯木之下不為人知的變故。所以在羅騰的帶領下,常懷長老帶領眾弟子直接到了鹓鶵筑巢之地。
“這,不大對勁啊”,常懷止住眾人,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對羅騰說到:“之前你們初臨之時,此地便是這般景象么?”
羅騰不知道常懷長老所言者何,不過還是老實地答到:“稟長老,除了被我門移走的枯桐,其他倒是沒有什么變化”,說罷趕緊解釋了一句:“我們用蒼莽仿印,極其小心,并未造成其他破壞”。
常懷點了點頭,但是沒有任何言語,只是探出神識,向著周圍探查了一番,然后搖搖頭說到:“不對勁啊,為什么周圍幾十里全都是桑樹,唯獨在此處有一棵桐木呢,而且鹓鶵是如何找尋到此地的”。
一時無解,常懷沒有讓門下弟子妄動,而是稍事休息后,帶著眾人在周邊逡巡了一圈。不過他們卻遠遠躲著那些趕來的魔道之人,也沒有驚擾到伏龍丘的修士,只是對于殘垣之境出現這么多的修行之眾也是心有所疑。
三日之后,常懷下定了決心,對眾弟子吩咐了一番,決定按照掌教的囑咐植桐探疑。如果此地有所異變,他們也得以蒼莽仿印保命,因此并不需要過分擔心。唯一需要提防的,是這邊動靜過大,會吸引來其他的人。
只是現在卻顧得這么多了,殘垣之境內的情況明顯超出了預期,他們必須早做決斷,然后回宗門復命。不然夜長夢多,恐怕損失更大。是他們的機緣他們自然會得到,如果不是,那也無可奈何。
“門下弟子聽令,”常懷深吸了一口氣,“我做法暫時封閉方圓十里的氣機,然后你們合力寄出蒼莽仿印”。語罷,沒有過多解釋,常懷雙手掐印,從額上引出一片茫茫霧氣,遮蔽了這方天地。
見此,羅騰在云岡宗其他弟子的護持之下,疾速祭出蒼莽仿印,一棵巨大的枯木瞬時浮現出來,然后向著地上的大坑落去,一時之間,連根系都毫無差錯的植入土壤之中。
一聲啼哭傳來,常懷禁不住吐了一口鮮血,接著他做法布下的漫天霧氣逐漸向外散去,嬰兒的啼哭聲也隨之向著遠方傳去。臨耳是附近不斷響起的破空之聲,常懷心里明白,其他人被驚動了。
“弟子聽令,全身隱于蒼莽仿印之中,隨我沿枯樹根系潛行”。常懷說了一聲,一手接過蒼莽仿印,將弟子籠罩于下,消失在了枯樹的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