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事，先走了小兄弟。”說完這句話之后，查爾斯就轉身走了，不管背后那個追問著自己的歐羅巴聯邦的年輕學生。為什么能肯定他是歐羅巴的公民？

查爾斯見多識廣，早年間在聯邦各地闖蕩，一耳朵就聽出了那個年輕人說話帶著的法蘭西口音。

現在聯邦大會剛剛舉行完畢，無數的慶典和晚會正在地球進行，現在，溫迪戈和他的“狗腿子”們正在那兒，或者酒池肉林或者同謀大事。但毫無疑問在這一行列中的查爾斯為什么在新紐約州？

實際上，雖然查爾斯沒和溫迪戈等人在一起行動，但他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查爾斯來有要事在身。

如果你受過系統的特工訓練，再多加留意，應該可以發現周圍有三四個人一直跟在查爾斯左右。干一項隱秘而重要的任務怎么能沒有便衣爪牙呢？

這些家伙，可以說只是看起來是個人，經過生物和機械科技改造過的骨骼和肌肉的強度比普通人高出將近十倍，可以在小規模突發情況中保障任務進行。當然遇上身著外骨骼的聯邦警察，那就是以卵擊石了。

有槍有炮有軍隊才能長期執政，不是嗎？

話扯遠了，查爾斯的任務是溫迪戈的“偉大”計劃的其中一小個環節。像溫迪戈這樣的人身邊，總是圍繞著各色各樣的人，其中不乏知名的作家或者新聞編輯之類的。

而這回，溫迪戈找了一位作家朋友，查爾斯的任務就是和他協商合作，以推動計劃的發展。

查爾斯按照談話的慣例，來到事先約定好的咖啡館。

沒出意外，對方已經到了。那個家伙——一個高個子、大胡子，帶有羅斯人的典型特征——正在興高采烈地和店員攀談著，盡管店員好像并不認識他，而且也不知道該怎么應付他。

“大胡子”邊聊邊笑，他的胡子也隨著他的笑聲在嘴巴上亂舞，在安靜的咖啡館讓人聽得格外清楚：“……我剛才和你說過的，我的女兒，在新紐約上軍校的時候，偷偷在幾個囂張跋扈的學生的桌子里放了自制的‘顏料炸彈’！剛坐下就炸了他們一身顏料，哈哈……”

店員隨聲附和著，趁他喝咖啡停嘴的時候悄悄離去了。

“大胡子”仰起頭，一口下去，半杯咖啡順著喉嚨“咕咚”下去了，放下杯子，用手搓一搓粘上幾滴咖啡的胡子，笑呵呵地站起來迎接查爾斯：“查爾斯·布雷克特先生！您好，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不過沒關系，我提前做了充足的功課……”

“大胡子”的嘴一張開就停不下來了，弄的查爾斯都有些不自在，不過外向的人查爾斯不是沒見過，所以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您好，亞歷山大·彼得羅維奇教授，以前只是聽人說起您。今天當面見了一會，才知道這經歷有多么讓人難忘。”

亞歷山大，也就是“大胡子”哈哈笑著，招呼著查爾斯坐下。

查爾斯坐下，沒有直接進入主題，微微笑說：“亞歷山大教授，我的上司溫迪戈托我問候您：最近您的科研項目進展如何。”

亞歷山大再次“咕咚”一聲，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掉，摸著胡子樂呵呵地說：“多謝關心。但可惜那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政府發下經費，我們按部就班工作就好了。幸好我還有寫作的愛好，否則我真的會被逼瘋的。”

“哦，你知道嗎？很多人知道亞歷山大·彼得羅維奇這個名字不是從某個生物技術專利的專利權一欄，而是從他們看的某一本科普作品的署名上。”

“真的令人困惑啊，我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位生物學家呢。”

找到話題之后，亞歷山大教授，或者說作家，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關不上了。就仿佛，是亞歷山大把查爾斯約到這里的一樣。

而查爾斯則在想，怎么合適地把來意挑明，怎么和亞歷山大說想借他知名作家的身份發表一部科普讀物。

查爾斯一邊想著，一邊傾聽亞歷山大表達他對寫作的愛好，不時微笑點頭，讓對話保持流暢和愉快。

抽空，查爾斯晃了晃腦袋，心想，還是直接點吧，和什么人就說什么話。他不緊不慢地繞過亞歷山大的話茬：“亞歷山大先生，您知道我們公司正在實驗中的計算機人工智能嗎？”

亞歷山大一怔，似乎想起了是溫迪戈把他約出來的，心想，那個老狐貍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查爾斯接著說：“我們在前些天的實驗中用它創作了一本科普讀物，但我們認為還需要專業人士予以斧正。”

這回輪到亞歷山大不說話了，什么予以“斧正”，鬼才信呢，他可不覺得自己的知識水平能比得上一臺超級計算機。

“而正巧您，是這方面的專家，于是溫迪戈先生想讓你過目一下，該刪刪該改改，到時可以把您與這個人類歷史上首次具備意識的計算機共同標為著作人。這可是歷史性的一刻。”

亞歷山大心想，這小子圖窮匕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