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連續刷了幾個視頻都是這些評論，看起來，源頭就是那個注銷的評論了。

許諾點了贊，然后把那條評論截了圖。

抬頭一看，時間是時候了，收起手機，干凈利落地鎖了屏幕。

“不是，你去哪？文件看完了嗎？”沈悅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問。

“下班了。”許諾指了指掛在墻上的時鐘，八點整，他一點都不拖拉。

沈悅：……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警員。

許諾在這里臨時租了一個房子，他也不管什么，直覺告訴他往貴的挑，條件肯定行。

然后，他的居住地就是案發現場的那個安陽樓。

許諾任命地嘆了一口氣，拿出門禁卡，對著大門刷了一下。

安陽樓在晚上露出了為何如此貴的原因。

每家每戶展著燈，路邊綠化帶里的小夜燈發著五顏六色的光，大人小孩手牽著手，一派祥和，完全不像是有命案的地方。

許諾觀察著四周。

“快讓讓，快讓讓?！币坏琅暟言S諾的意識拉了回來。

就算這樣，身體反應還是慢了一步，一個充滿溫度，帶著香氣的女孩撲進了自己的懷抱里。

女孩吃痛地“嘶”了一聲。

“沒事吧?！迸⑼撕笠徊?，捂住鼻子，眼眶周圍還微微泛紅，眼睛好像都濕漉漉的。

“沒事?！痹S諾看著眼前的女孩，輕柔道。

“哎，你是新來的嗎？”女孩看著許諾，然后眉眼彎彎，道：“我叫江歲，歲歲平安的歲?！?

“嗯，許諾，承諾的諾。”

“好哦，那晚安，再見?！苯瓪q和許諾揮手告別。

沒有想到，他們兩個人又走進了同一個電梯，樓層也一樣。

要不是許諾把江歲對面的門打開，他相信江歲一定會悄咪咪報警。

跟外人自我介紹的是她，現在才提防的也是她，許諾無奈的搖了搖手中的鑰匙，江歲有點羞愧，耳朵攀上了溫意。

她點了點頭，在屋內，許諾才完全看清楚江歲，她扎著馬尾，烏黑順滑的頭發落在她的肩膀上和背后。

許諾看著人家小姑娘走進門，然后才自己進門。

這間公寓就是黑白灰三色所組成的，里面還有一臺跑步機。

許諾還沒有把什么行李都拿過來，所以衣柜里也僅僅這有一些便服。

許諾隨手拿了衣服和褲子，就走向衛生間。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兩次，許諾不緊不慢地走出衛生間，里面的熱氣還翻涌著。

帶著水珠的頭發濕噠噠地趴在許諾的額前，許諾隨意的拿白色毛巾在頭上擦拭了一下，然后蓋在頭上。

許諾打開門，門前站著江歲，她穿著拖鞋和睡衣，手上拿著一袋小零食，聽見許諾開門，整個腦袋抬起來。

“那個……”江歲躊躇，“這個是新鄰居的禮物?！?

猶豫緊張，江歲圓潤的腳趾都往里縮了縮，半天沒有聽見許諾的反應，抬頭看，看見了沒有穿上衣服的上半身，又羞恥地低下頭。

當江歲想要把手收回來的時候，許諾開口了：“行啊，小姑娘，謝謝了?！?

“不……不用謝?！苯瓪q感受到手上的重物沒有了之后，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跑了。

許諾看著某位逃跑的身影，笑了一下。

看起來，他那個意外的選擇也是沒有那么壞嘛。

……

“鈴鈴鈴，鈴鈴鈴。”

手機鬧鈴響破空氣中的安靜，晨光也破云而來。

“……”

“……”

電話接通，兩邊都相繼無聲。

“許隊……”宋志平開口。

“講。”許諾起床，拿起枕邊的衣服就套在身上。

“隊內臨時開了一場會議，還有二十分就要開始了?！彼沃酒阶跁h室里看著早已經到齊的人說，電腦里面的資料也整理好了，也按照重要到不重要分類好。

“等著?！痹S諾洗漱很快，沒一會就可以出門了。

地下車庫里還停著許諾的車——超級plus版本自行車。

兩個長腿踏出火花，終于在二十分鐘的期限內趕到了警局。

許諾丟下自行車，氣喘吁吁地走進警局。

沈悅在門口等著。

“許隊，你看起來有點累。”

“狂飆二十分鐘的自行車，希望你可以試試?！痹S諾接了一杯溫水，喝下去潤了潤嗓子。

——到了沒有。

消息彈出。

許諾把杯子隨手投入距離自己有兩米的垃圾桶內。

門被打開，許諾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各位，可以開始了?！痹S諾嘴角邊上掛著笑。

……

“對此，許諾許隊長有什么看法?！?

在上面講出自己想法的人問。

許諾站起來，拿過他手里的記號筆，把板面翻了個面，在全空白的地方寫上了一個大大“夕”。

然后分別把被害者寫上去。

安陽樓的張慶、高凱、覃安福。

幸福樓的丁曉良、王鵬飛、董久平。

永輝樓的……

這些樓都有一個特點。

許諾把這些樓按照地圖上的位置畫出來，然后拿了一只紅色的記號筆，那些樓都用線往中間連，這些線都匯集到一個點上。

許諾在這個點畫了個大圈。

對應著現實地圖——武昌高中。

許諾把武昌寫在那個圈的邊上，飄逸的字體印入人們眼簾。

“這不對，我們查過了，他們沒有任何聯系，和武昌高中也一樣?！币晃蝗鄽q的人說。

“你們沒查到不代表沒有?！痹S諾瞥了他一眼。

“你這是沒有證據直接懷疑，你知道要檢索整個學校是多麻煩的事情嗎？”

“徐昌裕，你說話別那么沖嘛，我就是給個提醒?！痹S諾把筆蓋關上，對著昨天自己寫的小白板發呆。然后把夕寫的字用吸鐵石吸了上去。

鬼使神差，在其中一條線上寫了：字寫得很好看。

武昌高中，許諾感覺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當他慢慢回想的時候，發現昨天的那個小姑娘就是武昌高中的學生。

外面的人各忙各的，許諾也仔仔細細地把宋志平給的資料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

被害者的身份確實干凈，街坊鄰居的人評也是非常好，幾乎都：“他啊，他是一個好人，對人熱情?！?

“他啊，我經常看到他，他經常在小區路上散步呢，時不時還打招呼。”

“他啊，人挺好的，還資助一些平困學生讀書呢?！?

……

想這些評論，是出現在電子文件里看最多的一句話。

要是他們沒有死，那么估計就是放在身邊的一個慈祥叔叔或者是一個爛好人吧。

許諾眉頭緊鎖，不自覺對著這些人評深究。

“快遞。”沈悅把一個快遞箱拿過來，很小一個。

“我的？”許諾回神，看著沈悅把快遞箱放在自己桌子上。

“不然呢，收件人寫著許諾。”沈悅放下快遞就走了。

許諾疑惑的拿著快遞，然后用桌上的黑筆頭劃開膠帶。

里面沒有什么東西，只有一張卡片。

換人了啊，許隊長。

——夕。

如同第一次的卡片，ta的字體還是那么的張狂。

許諾看著快遞單，沉思。

也沒有想要去查快遞的來源，畢竟ta敢寄快遞，就有把握不讓警方查到。

許諾把這張用吸鐵石再次吸在白板上。

在一條橫線下寫了：挑釁。

一個從來不愿意透露什么的人，開始挑釁警方，越來越放肆地博人眼球。

這算是什么呢？

審判，除罪，注意力。

瘋子。

許諾在白板上寫了一個又一個的詞語，但這些詞語組成的夕又不是夕。

“宋志平，武昌高中周圍還有什么小區嗎？”

宋志平打開電腦，“有的，許隊，武昌算是藤城一等一的高中，周圍的學區房特別多。”

宋志平羅列出大大小小的就有七個。

七個……

如果夕真的是瘋子，且以武昌為中心的話，那么還有二十一個人要死，如果拿那二十一人來做誘餌的話，也不一定能夠抓住夕，更何況他們根本不知道夕的目標到底是怎么樣的人。

唯一能確定的是里面受害人沒有一個女人，那么夕的審判亦或者復仇對象就是男性了。

“那七個小區的資料我都要，越詳細越好?！痹S諾看了一眼那七個小區。

“可能要后天才能出來。”

“找到什么先發什么，不用一次性全部發給我?！痹S諾收回視線。

“你叫什么名字？”

“江歲，歲歲平安的歲?！?

許諾回頭，昨天的小姑娘在前臺登記信息。

許諾走過去。

雙手環胸看著江歲。

低眉垂眼，白皙的手捏著筆，在文件夾上面寫上了清秀的字，乖乖巧巧的。

等江歲全部寫完，許諾這才出聲：“小朋友，我記得今天星期一，你不應該上學嗎?！?

“我……”江歲回頭，看著許諾神情懶散地看著自己：“我跟老師請假了，而且我高三了，不是小朋友?！?

“哦，不想學習的小朋友出來玩?！痹S諾低頭看江歲登記的消息，發現江歲生日在除夕那一天，過完那一天，也就十八歲成年了。

看著一個不符合她的錢包：“喲，小朋友做好人好事呢?！?

“當然，我可是二十四字遵紀守法好青年。”江歲頗為驕傲地揚了揚頭。

“嗯，真棒。”許諾揉了揉江歲的頭頂，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樣，很軟。

江歲警惕的退后一步，說道：“警察叔叔，不能亂揉女孩子的頭發的哦。”

叔叔。

許諾失笑，看著女孩離開的背影。

宋志平看著許諾的騷操作，默默地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之前一起工作的群里。

宋志平：圖片。

武星：？？？？@宋志平你什么時候學會P圖了？

宋志平：我一直會。

武星：惡搞老大被發現后果很慘的！

宋志平：……

肖守：@武星，不是P的。

武星：！！！！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武星：［震驚JPG.］

肖守：……

武星已被宋志平禁言。

宋志平：下了。

肖守：老大怎么樣？

宋志平：看起來春天可能要來了。

肖守：OK

宋志平鎖屏，看著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