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左右無事，決定還是親自去尚書省走一趟。

房玄齡前去通報，各宰相齊聚一堂。

彼時。

尚書省，左仆射乃是蕭瑀。

長孫無忌為吏部尚書，又為右仆射。

高士廉為四侍中。

李二也不賣關子，詢問道：“可有瘟疫奏報？”

長孫無忌最為了解陛下的為人，聽了這話，并沒有著急答復。

蕭瑀搶先一步道：“陛下，如今大唐雖然說不上國泰民安，但瘟疫并未發生，各地并未有瘟疫奏報。”

高士廉也認真想了一下，才道：“臣也未曾聽說瘟疫奏報。”

李二陛下擰眉。

沒道理啊！

小李掌柜能夠知道朕和玄成“鳥死否”之事，興許真的能夠夜觀天象，從中窺得天機。

李二陛下揮揮手，讓幾人退下，在房玄齡陪同下，去了一趟欽天監。

太極宮。

欽天監。

袁天罡道袍飄飄，仙風道骨，掐著手指，裝神弄鬼的上來行禮：“臣只覺得一股龍氣鋪天蓋地而來，原來是陛下駕臨。”

李二也沒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袁天師，最近可有天象警示，大唐境內或有瘟疫發生？”

袁天罡掐算片刻，正義凜然的道：“陛下乃是天子，萬民受到天下庇護，怎么會瘟疫發生？”

李二猶自不敢相信，狐疑的問道：“袁天師，你不會算錯吧？”

袁天罡臉色通紅，像是遭受了莫大的屈辱，淡淡的道：“陛下，臣不敢說算盡天機，但是瘟疫之事，絕不會發生。”

“臣昨夜還夜觀天象，今年我大唐一定風調雨順，百姓豐衣足食，乃是一個好光景。”

李二陛下憂心忡忡的道：“萬一發生了瘟疫呢？”

袁天罡差點就罵娘了。

夜觀天象，老道是專業的。

陛下，你這是瞧不起我的專業能力啊！

這可怎么行！

袁天罡胸脯拍得棒棒響：“陛下，這是臣夜觀天象得出的結論，斷然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李二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李歡歌。

李歡歌之前也說，他是夜觀天象推測出來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本朝國師，一個是小酒館的掌柜，應該相信誰似乎一目了然，不必多想。

然而……

“鳥死否”依舊是李二陛下心里的一根刺，時刻提醒他不要輕視了小李掌柜的話。

袁天罡見陛下還在猶豫，直接又道：“陛下，如果臣夜觀天象不準，真的發生了瘟疫，臣愿意吃屎！”

房玄齡猛然抬頭，盯著憤憤不平的袁天罡。

不至于！

堂堂當朝國師，被逼到什么程度才能說這種話。

也是，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現在被陛下質疑了吃飯能力，保不齊就沒飯吃了。

李二深思片刻，點點頭，算是相信了袁天罡。

袁天罡暗中松了口氣。

可算讓陛下相信了。

瘟疫？

呵呵，這東西雖然可怕，搞不好就是橫尸遍野。

不過，如今天下靖平，哪那么容易有瘟疫發生。

就在這時。

長孫無忌覲見。

李二陛下直接宣他進來。

長孫無忌火急火燎的跑過來，當朝吏部尚書的風采都顧不得了。

他沖到李二陛下面前，就是一個苦極的表情：“陛下，瘟疫奏報！”

尼瑪！

今日實在是倒霉。

陛下剛問了瘟疫奏報，得到沒有的答復，結果陛下前腳剛走，后腳瘟疫奏報就來了。

經過再三確認，確實無誤。

蕭瑀老臉通紅，沒臉說瘟疫奏報的事兒。

于是，長孫無忌就只好親自跑一趟了。

說完，他還把奏報呈了上來。

吧嗒——

袁天罡下巴都掉了。

李二陛下正在看奏報，一張臉越來越黑，基本上處于爆發的邊緣。

袁天罡的臉越來越紅。

臊得慌！

剛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證，順帶吹了一通龍屁，轉眼就被瘟疫奏報打臉了。

擱誰，誰頂得住？

本國師的臉好疼！

李二看完奏報，氣的直哆嗦。

袁天罡心里忐忑。

陛下這么生氣？

不會讓老道真的吃屎吧？

房玄齡丟過來一個同情的眼神兒。

你說說你，袁國師你把話說那么滿干啥？

這不，下不了臺了吧。

若是陛下離開以后，再得知瘟疫奏報也就罷了。

就怕長孫無忌趕著送過來了。

袁天罡吭哧的道：“那個……陛下啊，臣雖算盡天機，但是天機不可測，隨時變化之中，有時候……”

李二陛下就沒聽他說完，扭頭就走了。

長孫無忌緊隨其后。

房玄齡離去之前，又同情的看了袁天罡一眼。

袁天罡：……

嘈！

老道今天太倒霉了！

長孫無忌以為陛下要去三省六部，誰知走在半道上。

李二陛下對他和房玄齡道：“朕要去一個地方，你二人一身朝服，略有不便，不必跟著朕了。”

這時，魏征迎面走來，上前就焦急的道：“陛下，臣聽說有瘟疫奏報？”

李二點點頭，將奏報遞過去。

魏征一看，臉色大變，喃喃自語的道：“他說瘟疫發生，囤點藥材，要發國難財。”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一聽，腦袋都炸了。

瘟疫來了，囤積藥材發國難財？

這是哪個王八蛋說的！

兩人還沒問。

李二陛下對魏征道：“玄成，你與朕一起，找他問個清楚。”

長孫無忌一聽，當即就道：“陛下，此事不必陛下親自前往。魏大人，你說誰要發國難財，我這就將他親自押送大理寺。”

李二陛下卻道：“無忌，這不是國難財的事兒，你與房喬先回去，商議一個應對瘟疫的策略。”

“朕另有要事，玄成咱們走。”

說完，就與魏征兩人一起走了。

長孫無忌與房玄齡對視一眼，彼此都覺得陛下這反應不太對勁兒。

連帶魏征也是如此。

……

小酒館。

李二陛下和魏征一看，竟然關門了。

這時，兩個乞丐去而復返。

一瞧酒館關門，當即就要扭頭離開。

李二陛下知道了這兩個乞丐感染了瘟疫，不敢近距離接觸，隔著一段距離叫道：“二位請留步。”

兩個乞丐轉身。

李二問道：“你們二位來自何處？”

他了解一下瘟疫的具體情況。

兩個乞丐還沒有回答。

吱呀——

小酒館開門。

李歡歌看到李二陛下和魏征，對他們一點頭。

然后就問魏征：“魏老板，你還活著啊。”

魏征：……

你還盼著老夫死了不成？

李歡歌叮囑道：“下次可別隨便亂來了，這次你命大。”

魏征尷尬不已。

接種牛痘這事兒，的確是唐突了。

李歡歌接著就去招呼那兩個乞丐道：“你們兩個隨我去后院。”

李二陛下迫不及待的問道：“小李掌柜，你能治這個瘟疫嗎？”

李歡歌嘆道：“傷寒致死率挺高，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魏征眼前一亮。

小李掌柜既然知道瘟疫名稱，就一定有相應的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