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

只聽“噗通”一聲，小酒館門口倒下一個乞丐。

李二的面皮有些難堪。

畢竟，身份在哪里放著。

一個乞丐倒在了一個帝王面前，這是多么打臉的一件事情。

盡管小李掌柜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作為一個千古一帝看齊的帝王，臉皮子就是臊得慌。

李歡歌聽到動靜，就跑到門口，一看到倒下那個乞丐的面色，心里“咯噔”一下。

李二看到自己的子民流落街頭，昏倒在地，也過來想要彌補一番。

然而……

“別過來！”

李歡歌緊張的喝道。

李二被他如臨大敵的模樣搞蒙了。

左右不過一個乞丐，至于這樣嗎？

李歡歌再次查看了一下乞丐的臉色，后退一步，嘆道：“報京兆府……算了，這玩意兒太不靠譜了。”

李二臉色通紅。

尼瑪！

京兆府剛打了朕的臉。

對于小李掌柜的話，無從反駁。

李歡歌一探乞丐的鼻息，神色更是一凜。

他回頭問李二：“老李，你認識御醫嗎？”

說完，不待李二回答，他就自己一拍腦門兒：“我真是白問！”

李二：……

臥槽！

你怎么不給朕開口的機會？

就在這時，又兩個乞丐經過，看到了倒在酒館門口的乞丐，竟然走了過來。

李歡歌本來想阻止這兩個人靠近，看到他們的面色就沒說話。

兩個乞丐神色悲傷，呼喚起倒地的乞丐。

李歡歌心中不忍，道：“他已經死了。”

兩個乞丐聽了，并沒有驚訝，只是嘆息。

然后，駕著死掉的乞丐就要離開。

李歡歌忽然叫住他們道：“你們安葬他的時候，最好埋的深一點。”

“還有，你們兩個千萬也不要與其他人接觸，安葬好以后再回來我這里。”

兩個乞丐轉身。

其中一個乞丐苦笑道：“我們知道怎么做，你讓我們回來這里，就不我們傳染于你嗎？”

李二聽到傳染二字，眉頭一跳。

李歡歌沉聲道：“我既然讓你們回來，就知道怎么做。”

“不過事先說好，回來以后一切按照我的安排做，最后能不能保住你們的命，我心里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噗通！

兩個乞丐同時跪下，重重磕了兩個響頭。

然后，他們才帶著死去的乞丐離開。

李二這時才心驚肉跳的問道：“怎么……怎么回事？”

李歡歌卻淡然的道：“都說了是瘟疫，剛才那個死去的乞丐就是得了瘟疫死的，另外兩個大概是他的同鄉，兩個人也全部得了瘟疫，還沒到無藥可醫的地步，或許我可以一試。”

李二聽了頭大如斗。

尼瑪！

朕剛剛登基沒多久，瘟疫就來了，當真是老天也要與朕做對嗎？

朕并非真命天子乎？

隨即，他又心急如焚的道：“這么說來，這個瘟疫你能治，那為何不上報朝廷？”

接著，他又想起來必來的目的。

“小李掌柜，我聽說京兆府少尹下了大獄，朝廷已經知道了接種牛痘滅絕天花的方法。”

“你是不是通過什么人，將滅絕天花的方法進獻給朝廷了？”

李二神演技，一絲破綻也無。

李歡歌也沒賣關子，直接道：“認識一個傻姑娘，本來就是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成了。”

李二慫恿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在經這位傻姑娘的手……”

李易歡打斷他的話，指責道：“我說老李，你這話不尊重人啊。”

“要是沒人家這傻姑娘，這接種牛痘之法，就沒辦法進獻給朝廷。”

“如果沒有進獻給朝廷，你知道以后大唐要有多少百姓死于天花嗎？”

“這個傻姑娘，可是立了大功了，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

李二囁嚅著嘴唇，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朕去你大爺的！

就你能張口閉嘴傻姑娘，朕還就一個字不能說了？

果然，你和魏征的女兒有奸情。

朕不稀罕說你，找了魏征的閨女，以后面對這個被你成為鐵頭娃的老丈人，有你痛哭流涕之時。

他一心惦記著新瘟疫，繼續勸解道：“是我錯了，我說話不尊重人。可是，你可以再次通過這個姑娘……”

“你打住！”

李歡歌決然的道：“老李，虧你還是商人，一點風險意識都沒有。”

“你要知道，那個接種牛痘滅絕天花這事兒，與這次的瘟疫全然不同。”

“記住一句話，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小心稟報給朝廷，朝廷還以為你在妖言惑眾，掉了腦袋，可就得不償失了。”

“瘟疫二字，人人談之色變，還是莫提的好。”

呵呵——

老子就是想給大唐一份禮物，才把接種牛痘搞出來的，還以身試毒，可是冒著生命危險的。

可到好，差點挨了京兆府的板子。

不過，這板子也沒落空，全讓老李代受了。

李二不服氣的道：“你剛才還想讓兩個乞丐回來，救治他們，這又是為何？”

李歡歌面色肅然的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懂否？”

還懂否？

朕懂你大爺！

李二心急如焚，也沒心思再勸這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小李掌柜了。

盧正夕！

你個狗東西！

都是你造的孽！

眨眼之間，李二就走了。

果然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李歡歌對于瘟疫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施施然的走進小酒館，將門關上了。

就在這時。

剛關上的門砰砰作響。

李歡歌還以為忠君替國的老李又回來，一邊開門一邊道：“我說老李啊，看在咱倆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勸你趕緊囤點藥材，妥妥的能夠發筆國難財。”

抬頭一看。

傻眼了。

尼瑪！

怎么是這個傻姑娘？

傻姑娘魏語青還沒看到李歡歌的人，就聽到了他說的話，好像還是想對另外一個人說的。

這話的內容，好沒良心。

發國難財？

你怎么不去死！

魏語青本來從魏征口中得知朝廷即將封賞李歡歌，想過來提醒一下他，到時候接圣旨的時候別出了岔子，丟了腦袋。

誰想……

這個混蛋！

魏語青胸口起伏不定：“本大小姐過來好心提醒你，你進獻滅絕天花的方法朝廷接納了，不日就會有封賞過來。”

“呸！”

“真想讓朝廷取消給你的封賞，你竟然還想著發國難財，根本就對不起朝廷的封賞。”

然后，這位傻姑娘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

李歡歌都懵逼了。

封賞？

對啊！

不說還忘了！

這么大的功勞，為何朝廷的封賞還沒到？

李二不會想賴賬吧？

若是如此，狗系統的任務豈不是無法完成，還要另想辦法。

尼瑪啊！

李歡歌頭頂萬馬奔騰。

想到瘟疫，咱也沒有特效藥，沒法搞定啊。

什么瘟疫防治的建議，也不一定能夠換來朝廷的封賞。

畢竟，接種牛痘預防天花這么牛皮的發明，也沒見朝廷的封賞下來，想獲得封賞也太難了。

另外，李歡歌也有另外一個猜測。

封侯拜相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賞賜的錢帛，指不定就被誰貪墨了。

古往今來，莫不是如此。

他也習慣了，沒什么好氣的。

為了封賞，就想辦法從其他地方入手吧。

另一邊。

李二陛下歸去的途中，剛好撞上了準備去小酒館宣讀圣旨的房玄齡。

這事兒，李二特意交給他來做。

房玄齡為沒想到在這能夠撞上陛下。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

李二陛下直接冷哼一聲：“圣旨拿回去，給那小子的封賞沒了！”

房玄齡：……

無限懵逼中。

這可是圣旨，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這么兒戲吧？

再說了，一個普通民間酒館的少年掌柜，是怎么得罪陛下了？

李二陛下深吸一口氣，憂心忡忡的道：“瘟疫來了，房喬你去中書、門下、尚書三省問一下，有沒有關于瘟疫的奏報。”

房玄齡心里“咯噔”一下。

貞觀初年，果真是多事之秋。

瘟疫，怎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