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保安縱隊智殺鬼子 韓叔一家逃到吉安
- 愁心寄明月
- 南飛云雁
- 6616字
- 2021-10-01 18:24:26
梅嶺山腳下的一間民房里,南昌保安縱隊正在此開會。
隊長熊兵道:“雖然我們南昌已經被日本鬼子占領了,但我們抗戰的決心不能變,勝利的信心不能丟,行動的意志要更堅定。這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我們不流血哪個流血?我們不保護父老鄉親,哪個保護父老鄉親?我們雖然是一個沒上過戰場,臨戰組織起來的保安縱隊,沒有受過專門訓練,武器不夠,也不先進,子彈也不多。但我們可以從鬼子手里搶。只要我們團結一心,謀劃得當,就一定能從鬼子的手里搶到武器。
下面,我傳達一下熊主席的三點抗戰主張。
一、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二、移民清物,堅壁清野。
三、避實擊虛,晝伏夜動。
我逐條解釋一下。第一條,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意思就是,不要害怕打敗仗。我們的武器遠不如日本鬼子先進,打敗仗在所難免。但我們跌倒了要趕快爬起來,要想方設法跟日本鬼子打下去,直到把日本鬼子打敗,趕出南昌,趕出江西,趕出中國。當然我們的陣地是在南昌,但如果我們會打仗,打得好,打出了名,國家需要我們走出南昌作戰,我們當然響應國家的號召。那是我們的光榮。
第二條,移民清物,堅壁清野。在鬼子攻進城的前一天,我們已經通知到南昌的各條街道,但還是有些居民,特別是那些老人家,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家,抱著僥幸心理,對日本鬼子的強盜本質沒有清醒的認識,以為躲在家里就沒事。所以,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把他們轉移出去,把吃的轉移出去,留一座空城給鬼子,把鬼子餓死。即使餓不死他們,餓得他們走不動路,開不了車,打不了槍也是好的。對吧?
第三條,避實擊虛,晝伏夜動。就是說,要找鬼子薄弱的地方打,而且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打。白天躲起來休息。
三條都解釋完了,關鍵是要落到實處。各位分隊長回去要傳達到每一個隊員。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這一條,是必須長期堅守的。
‘移民清物,堅壁清野’這一條,明天早上,我們全體再出動一次。這次出動,我們化整為零,一是查看還有多少老百姓沒有撤出去,盡量叫他們往南邊,也就是往吉安方向撤,等打敗了日本鬼子再回來。實在不愿走的,也要勸他們躲到梅嶺山里面來。南昌城里實在是太危險。據我得到的消息,已經有好幾個地方的老百姓被鬼子殺的殺、抓的抓了。我們出動的第二個目的是查看鬼子進城后的動向,看有沒有打他們一下的機會。要是有,我們就按第三條,‘避實擊虛,晝伏夜動’來操作。
后天,老時間,我們還是在這里集合,交流一下明天各組收集到的情況。我就說到這里。有問題,提出來。”
眾人紛紛道:“沒有問題。”
熊隊長道:“各分隊查訪的街道不變。但不能再敲鑼喊話了哈。”
隊員們聽到熊隊長后面一句話都“呵呵呵”笑起來。
一個隊員笑道:“隊長,你當我們都是傻瓜啊?”
另一個隊員道:“那不是找死。”
熊隊長笑道:“我擔心有人習慣成自然。你們回去也要這樣通知大家。沒有問題就散會。大家各自回去準備。”?
三更半夜,金家大院東邊菜地院墻外忽然傳來幾聲貓叫。然后,南邊的大門外,西邊的墻外,北邊的后院墻外都有野貓呼應。
貓聲此起彼伏之后,東邊、南邊同時響起槍聲,西邊、北邊同時飛出幾支火箭。
菜地和院門外站崗的幾個鬼子應聲倒地。金家大宅瞬間火起。
鬼子班長大喊:“有襲擊。臥倒。快!全體迎戰。”
除了金家大院,四周一片漆黑。外面的槍聲停止。院里的鬼子趴在地上,胡亂朝著黑暗處開槍。
鬼子班長跑進堂屋,搖晃著鬼子隊長道:“隊長,醒醒。我們被襲擊了,起火了,快醒醒。”
他又去搖大佐。可倆人卻怎么也叫不醒。鬼子班長情急之下,跑到廚房提來一桶冷水分別朝兩個人的臉上澆去。鬼子隊長與大佐這才悠悠醒來。
鬼子班長道:“隊長,我們被襲擊了。起火了。”
鬼子隊長聞言,立即對鬼子班長喊道:“快派人把箱子搬到院子里去。”
鬼子班長應聲向屋后跑去。大佐也跟著跑了過去。
鬼子隊長走向堂屋門口,才跨出一步,他的右臂便中了一槍。他撲倒于地,匍匐著來到院中。火光映紅了夜空。
住在金家大院一樓的鬼子們被大火驚醒,紛紛奔出房門,沖向堂屋,可是,被鬼子班長截住。
鬼子班長命令他們全部退回去,抬碼在回廊處的那十個大箱子。
忽然,一個小火塊流星般飛向龔嫻墳墓上方的遮雨棚。遮雨棚瞬間燃燒起來。火星瀑布般落到墳上,墳墓燃燒起來。趴在菜地正朝外面射擊的鬼子見此情景,驚訝得目瞪口呆。土堆怎么可以燃燒?
一會兒,他們聞到墳墓那邊飄過來的米香、肉香,一個個嚇得從地上爬起來,往院中跑,可沒有一個跑脫,全被子彈擊倒在地。
鬼子隊長不停地喊道:“臥倒。射擊。四人組四個方向,瞄準,射擊。”
鬼子班長與大佐指揮著二十來個鬼子將十個大木箱很快抬到了堂屋。
見火即將燒到堂屋來了,大佐又指揮鬼子將大木箱抬到院門邊的門房里去。
那門房離火場遠,且是磚砌的。寶物放那里面安全。
鬼子每兩個人抬著一個箱子,排著隊往外走,可是,邁出堂屋門的鬼子成了襲擊者的活靶子。
他們在跨出堂屋門的那一刻紛紛倒地,或傷,或亡。眼見前面的鬼子一跨出堂屋門,便被打死或打傷,后面抬箱子的鬼子兵有些遲疑起來。
大佐道:“把箱子豎起來,擋住子彈。不想被燒死就快走。”說完,他推開站在門口不敢出門的一個鬼子,自己將木箱豎起與另一個鬼子抬出門外。
兩人躲在木箱后面,推著木箱前進。子彈打在木箱上“乒乓”作響,人卻沒事。
后面的鬼子紛紛效仿,一對接一對地擁出了堂屋門。大火已經燒過來了。
“轟轟轟”!一個個手榴彈飛向他們,箱子倒地,推著箱子的鬼子也跟著倒地。古玩器物散落一地。
鬼子隊長急了,喊道:“摩托車,機槍,沖出去。”
墻里墻外槍聲不斷。鬼子在明,襲擊者在暗。趴著的鬼子除了朝他看準的方向射擊外便不挪窩。襲擊者卻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
北邊,金家大院狗洞鴨道的門板被砍破,頂住門板的水缸被砸破,缸里的水流得差不多后,破缸被推開,一個個襲擊者鉆了進去。
戴著黑面巾,穿著一身黑衣的他們影子般閃到院中。其中一個人對著喊叫的鬼子隊長“叭叭”打了兩槍,鬼子隊長的頭立即栽向地面,渾身不再動彈。
三個躥向院門邊摩托車的鬼子也被射死。一聲貓叫,院門外的襲擊者閃進了院內。
一些襲擊者開始揀鬼子身上的、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槍。一個襲擊者看到前面一挺機槍,興奮地跑上去,雙手抱起,然后摟在懷里。另一些人逐個查看有沒有沒死的鬼子。
他們看到了身著便服的大佐。他居然未中一槍。眼看鬼子一個個倒下,他自知在劫難逃,自己無槍,也不會開槍,無能為力,索性閉上眼睛躺在地上等死。
忽然有人在他身上摸索。他睜開眼。看到兩三個黑影圍住他。
一個黑影問他道:“你是什么人?”
大佐用流利的中文答道:“我是被鬼子抓來的。”
聽大佐說,他是被鬼子抓來的,其他黑影走開了。
那個黑影繼續問道:“鬼子抓你干嗎?”
大佐道:“鬼子在這里發現了很多書,要我幫他們找《皇帝內經》。”
那個黑影道:“找到了啵?”
大佐道:“沒有。”
那個黑影道:“這里好危險,你快離開。”
大佐道:“好。謝謝!”說完,他爬起來往院門口走去。
遠處傳來一陣貓打架的聲音。一些掛滿槍支的黑影迅速從狗洞鴨道撤離。另外幾個黑影則閃向院大門,分別躍上兩輛停在院門口的馬車。
南北各一聲貓叫后,院門口的兩輛馬車一東一西,分道飛馳而去。
西行的馬車從大佐身邊飛過,大佐停下來。他回轉身,向后看了看,看到另一輛馬車正消失在街道另一頭的黑暗里。他立即折回金家大院。
金家大宅仍在“呼呼”燃燒。望著滿地橫七豎八的鬼子的尸體,大佐“簌簌”地流下眼淚。
他找到鬼子隊長,將他的身體翻正過來。沒想到,鬼子隊長居然還有一口氣。
他睜眼看到大佐,輕聲道:“大佐君,對不起!”
大佐啜泣道:“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說著,他伸出手去抱鬼子隊長。
鬼子隊長搖搖頭,氣若游絲道:“沒用了,別浪費時間。快去看看那些古董還有沒有剩下的,如果有,趕緊收起來,先藏匿到對面的屋子里。明天天一亮立即離開南昌,回東京。快去。馬上師團的人就到了,他們一來,就什么也沒有了。告訴智子,我對不起她!不能陪她到老。”說完,鬼子隊長閉上眼睛。
大佐哭道:“隊長,你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說著,大佐將鬼子隊長抱進懷里。
鬼子隊長睜開眼睛,斷斷續續道:“別,管,我,快,去。”說完,鬼子隊長頭一歪,沒了氣息。
大佐默默放下鬼子隊長,站起身,迅速走向那些大箱子。他將一個未散開的木箱咬牙扛上肩后,跑向對面的一座空宅,再返身扛第二箱,第三箱,剛放下第三個箱子,就聽到卡車開過來的聲音。再扛一箱已經來不及了。
要不要去金家大院等待來救援的皇軍,告訴他們襲擊者已分乘兩輛馬車,分別向東、西兩個方向逃跑了?大佐思忖著。如果這樣做,皇軍勢必要查問我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其他人都死了,我卻毫發未傷。說不定還要將我帶走,關起來嚴查。
隊長已經死了,此處沒有人知道我是誰。等皇軍終于查出我是誰,我重新獲得自由,這些寶物很可能早就被別人拿走了。
還是躲起來比較好。先把這三箱東XZ好。我再躲遠點,等天亮立即想辦法回國。
想到這里,大佐將從金家扛出來的三箱寶貝一箱箱扛進里屋藏好,自己從屋后悄悄離開。
半車日本鬼子沖進金家大院。看到滿院的鬼子尸體,他們默默站立,然后一具具抬上卡車。
看到幾個敞開的大木箱里全是古董、寶物,鬼子們趕緊將木箱重新釘好,再將散落于地上的玉器、奇石、古玩字畫撿進其它幾個底板被子彈打出好幾個眼的大木箱,然后將木箱一一抬上卡車。見地上再無可撿的寶物后,鬼子匆匆離去。
躲在遠處的大佐目睹鬼子的卡車離去后,悄悄回到藏匿三箱寶貝的屋子,坐等天亮。他思考著怎么才能將這些寶貝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回日本。
大佐想,我應該先坐火車到上海,再從上海坐飛機到東京。可是我一個人怎么拿得動這三箱東西呢?
本來隊長已聯系好了,用軍車將自己及十箱寶物送到火車站。
火車站、飛機場都安排好了人接送自己,現在,隊長已死,還會有軍車來接自己嗎?就是有,自己也不敢坐。萬一被人發現箱子里全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說不定,寶物保不住,自己的命也得丟。
怎么辦?大佐思來想去。
天漸漸亮了。大佐又悄悄走進金家大院,看到院墻邊的那輛摩托車還在。他坐上去試著發動,居然完好無損!
大佐欣喜若狂,將摩托車開出金家大院,來到他的藏寶屋,翻箱倒柜找出幾條大被單,將三個大木箱包好,放上摩托車,又找來繩子捆牢,呼嘯著駛向火車站。?
東京,智子請來工人搬家。僅三個裝滿衣物的箱子。車子來到東京另一條街的另一所房子前,工人將箱子搬下車后走了。
一會兒,另一邊來了另一輛卡車,將大大小小五個箱子搬上車后,駛向偏遠的廣島。
智子第二次搬家的車子才開走半小時左右,又來了一輛搬家的卡車,工人們七手八腳地將六七個或重或輕的箱子搬上車后,招呼搬家的主人坐駕駛室。
大佐卻爬上了后車箱。卡車向偏遠的長崎駛去。
韓叔、韓姨帶著玉林、玉卿駕著馬車,隨著逃難的人群急匆匆離開南昌,出晉賢、過德興、離鄱陽、進臨川,曉行夜住,一路顛簸,終于到達了吉安老家羅漢嶺。
太陽尚未西沉之時,馬車在兩間破敗的茅屋前停下,老少四口從馬車上下來時,坐在大樟樹下的幾個老頭老太圍了上來。
一老太太道:“請問你們找誰?”
韓叔指著面前兩間破敗的茅屋道:“我不找誰。這是我家。我回來了。”
老太太道:“這是你家?你是誰?我怎么不認得你?”
韓叔道。“我是韓桐。我父親叫韓老三。”
一白發蒼蒼的老大爺上前一步道:“你是韓桐?那你曉得我是誰啵?”
韓叔仔細凝望他幾秒鐘后,驚喜道:“夏棋。”
老大爺滿面笑容道:“對。我是夏棋。我們幾十年沒見面了。你怎么回來了?”
韓叔道:“南昌在跟日本鬼子打仗,我帶我家里人到老家來逃難。”
夏棋看一眼玉林、玉卿道:“這兩個是你孫子?”
韓叔道:“對。”說完,他低下頭對玉林、玉卿道:“叫夏公公。”
玉林、玉卿兩人齊聲道:“夏公公好!”
夏棋沖玉林、玉卿笑道:“哎。真乖!”說完,他又對韓叔道:“這屋已經壞了,不能住人了。你大哥大嫂幾年前住到你侄子家里去了,這屋沒有人住,爛得特別快。”
韓叔道:“不要緊,我修一下。”
夏棋道:“一下子修不好的。要不先到我家去擠一下。”
韓叔看韓姨一眼道:“不麻煩了。我現在就開始修。”
韓姨道:“夏大哥,這里有旅社啵?”
夏棋道:“沒有。”
韓姨道:“那誰家有空房子賣啵?”
一老太太道:“沒有誰家會賣房子。我家有一間空房子,可以先借給你們住。”
韓叔、韓姨道:“多謝!”
夏棋道:“對,去她家。她現在一個人住著一個大屋子,可以去她家打擾幾天。”
韓叔道:“她是?”
夏棋道:“她是,忘記她本名了。你叫她洪嫂就行。我們都這樣叫她。她是我們這里有名的熱心人。”
韓叔道:“那就謝謝洪嫂了。”
洪嫂道:“客氣什么。我們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跟我走。”說完,洪嫂邁步往前走。
韓叔催動馬車跟隨。在場的眾人也邊說著話,邊朝洪嫂家走去。
洪嫂兒女都在離羅漢嶺十里之外的縣城安了家。洪嫂的丈夫前幾年已過世,兒女都接她去縣城同住,她卻住不慣,總是住一、兩個禮拜后便回老家。
她說,還是這山里住著舒服。
眾人走了不到十分鐘,便到了洪嫂家。洪嫂家有一大兩小三間房,右邊是一個大間,左邊是兩個小間,中間一個堂屋,后面有個廚房。
洪嫂家房前屋后都種著植物。黃的菜花,綠的樹、竹、菜,分外養眼。庭外屋內看上去干凈、明亮。
洪嫂道:“你們一家人住那個大房間,我搬到那個小房間去住。”
韓姨道:“不用麻煩,我們住那個小房間。”
韓叔道:“我們只住幾天,等我家那個房子修好后,我們就搬走,不麻煩洪嫂搬來搬去。”
洪嫂道:“不麻煩。搬起來好快的。”說著,她就要進大房間搬東西。
韓叔、韓姨趕緊拉住她。韓姨道:“你讓我們在這里住幾天,我們已經很感激了。再麻煩你搬來搬去,我們就不住這里了。”
夏棋對洪嫂道:“就依韓桐,我們幫他把東西搬進去。”
一行人抬箱子的抬箱子,拎包袱的拎包袱,一會兒,馬車就被搬空了。
韓叔朝眾人拱拱手道:“多謝各位鄉鄰!明天中午我在這里請大家吃飯。大家一定要來喲。”
眾人拱拱手道:“一定到。”說完,眾人一一離開。
洪嫂打來一桶水,又拿來一個木盆,兩塊抹布,和韓姨一起擦床、擦桌子、擦剛搬進屋的箱子。
韓叔打開包袱,將里面的衣物放進屋子空的柜子里。
小屋終于收拾好了,韓叔、韓姨再次對洪嫂表示感謝。
洪嫂道:“誰家沒有急難的時候。我們是羅漢嶺的老鄰居。不要客氣!你們老老少少的趕路,走累了,歇會兒,我去弄晚飯。”洪嫂說完拿起木桶、抹布和盆就要出門。
韓姨伸手拿過木桶,對洪嫂道:“我去弄飯,你歇著。”
洪嫂道:“你不熟悉,還是我去弄。”
韓姨道:“那我們一起去弄,今天我熟悉一下廚房,明天好做酒。”
洪嫂道:“說得對。走,我們到廚房去。”
韓姨一手提著木桶,一手著挽著洪嫂的胳膊走出房門,走向后面的廚房。
韓叔對玉林、玉卿叮嚀道:“我去打水,你們倆個人就在屋里看書、寫字,我或者婆婆不來叫你們,你們就哪里都不要去。曉得啵?”
玉林、玉卿點頭道:“曉得了。”
韓叔對大黃道:“走,跟我到井邊洗澡去。”
大黃搖著尾巴跟著韓叔來到廚房。
韓叔對洪嫂道:“洪嫂,還是在老井臺那里打水啵?”
洪嫂道:“不用去那么遠了。我家里打了壓水井,就在那里。”
洪嫂走出廚房門,將不遠處的壓水井指給韓叔看。
韓叔看一眼,笑道:“真是老了,近在眼前都沒有看到。”
洪嫂笑道:“是你一心想老井臺。”
韓叔道:“你說得對。在我心里,羅漢嶺還是我當年離開時候的老樣子。我先去給大黃、老馬洗澡,再打水燒熱后,幫我孫子洗澡。”
洪嫂道:“你去給大黃、老馬洗澡,我打水過來燒。”
韓叔道:“不麻煩洪嫂。提水要力氣,還是我去。”
洪嫂道:“你們不來,我就不用水嗎?我先提兩桶水來燒,省點時間。”
韓叔道:“洪嫂說得對。我先提兩桶洗澡水過來燒,再跟大黃、老馬洗澡。”
洪嫂道:“那你去提水,我來開小灶。”
洪嫂家有一大一小兩個灶臺,一般大灶煮飯燒菜,小灶燒水。逢年過節,家人、客人多,便兩個灶一起同時燒菜。
韓叔道:“那邊兩個小房子,哪個是洗澡的?”
洪嫂道:“左邊是廁所,右邊是洗澡的。”
韓叔道:“哦。我去提水。”說完,他拎著兩個木桶向壓水井走去。大黃跟在后面。
吃過晚飯,韓叔對洪嫂道:“我得再一家一家走一趟。”
洪嫂道:“去做什么?”
韓叔道:“一是請他們明天中午來吃飯,二是看明天有多少人會來吃飯,好確定明天買多少菜。三是問一下夏棋,我家修房子的材料要去哪里買。”
洪嫂道:“明天蔬菜不用買,每家都會帶一兩樣來。我家菜地里也有一些。你不熟悉這些人家,我帶你去。”
韓叔道:“那太好了。”
洪嫂邊收拾桌上的碗盤邊道:“等我洗了碗就帶你去。”
韓姨拉住洪嫂的手道:“我來洗碗。你現在就帶老韓去。”
洪嫂道:“那就辛苦妹子了。”
韓姨道:“洪嫂太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了。”
韓叔對洪嫂道:“我們快走。一家一家請,要花好多時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