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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相關文獻綜述

(一)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增長和貿易結構改善

長期以來,國際貿易與對外直接投資的關系一直沒有定論,是理論界研究的焦點問題之一。對于二者關系的理論研究始于蒙代爾(Mundell, 1957),并逐步形成了三種理論觀點:替代關系理論、互補關系理論和介于二者之間的不確定關系理論。漢姆伯格和施米茨(Helmberger and Schmitz, 1970)指出,對外直接投資與國際商品貿易之間是互相替代還是互相補充,本質上是一個實證問題。此后的研究,大多關注于實證。

1.關于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增長拉動的研究

國外對不同國家的實證研究的結論不一致。帕因和克林(Pain and Wakelin, 1998)用11個OECD成員1971—1992年的數據進行時間序列分析,結論是對外直接投資減少了法國、德國、瑞典的出口額,卻增加了日本、英國、美國的貿易額。馬里亞姆和塞西利奧(Mariam and Cecilio, 2004)運用面板數據模型分析了歐盟和日本、美國的工業品進出口貿易,證實了貿易與投資之間存在互補關系。利普西和韋斯(Lipsey and Weiss, 1981)的研究表明,美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正的出口效應,尤其是當東道國為發展中國家時,這種正的出口效應更加明顯。

國內的研究結論則相對一致。陳石清(2006)的研究表明對外直接投資對于中國貿易的影響相對較不顯著。根據鄧寧的“對外直接投資發展階段論”,人均GDP超過1000美元的經濟體即進入對外直接投資起步階段,顯然中國早已跨越這一階段。未來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貿易的影響會進一步凸顯。陳立敏等(2010)采用2003年以來中國對26個主要國家的進出口和直接投資數據進行分析,結果表明隨著“走出去”規模的不斷擴大,中國企業的海外投資對出口貿易產生了明顯的促進作用。聶左玲(2010)利用山東省1990—2007年的出口與對外直接投資數據進行協整分析,驗證了山東省對外直接投資與出口之間存在互補關系。

簡要評述如下。關于對外直接投資對出口貿易是具有拉動作用還是阻礙作用,國外研究得出不一致的結論既有數據選取方面的原因,又與這些國家處于不同的發展階段、具有不同的對外直接投資結構和國際商品貿易特點有關。對中國的研究結論表明,當前中國的發展階段、對外直接投資以及出口貿易的特點都適合用對外直接投資來拉動出口增長。所以,未來研究的重點不是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是否對出口增長有拉動作用,而是如何利用對外直接投資來拉動出口增長,尤其是政府在這方面可有何作為?如何通過制定相關政策實現這些作為目標?這是目前研究中所欠缺的,也是本書要解決的問題。

2.關于對外直接投資優化出口貿易結構的研究

國外在這一領域的研究主要是針對發達國家的。小川和李(Kazuo and Lee, 1995)研究了日本失去相對優勢的產業的資本回報率與這些產業對外直接投資之間的關系,認為此類產業會在境外相同產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從而優化國內的產業結構。布勞恩斯卓姆、科南和利普西(Blomstrom, Konan and Lipsey, 2000)也認為對外直接投資對日本產業結構的調整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圖恩和恩格(Tuan and Ng, 2004)認為,對外直接投資調整了中國香港制造業的結構,并通過集聚效應間接影響了生產力。巴里奧斯、戈格和斯卓柏(Barrios, Gorg and Strob, 2000)通過研究愛爾蘭的數據也發現,跨國公司會從母國國內市場上獲得一些中間投入品,導致國內產業結構的改變,促進當地企業的發展。在多數研究指出對外直接投資可以促進母國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同時,恩格(Ng)、斯勞特(Slaughter)等學者卻對此提出了質疑,他們認為對外直接投資不一定優化母國的產業結構,甚至會有不利的影響。

國內早期的研究以理論總結為主。李優樹、楊環(2003)從競爭力角度進行研究發現,發展對外直接投資有助于利用比較優勢實現國內產業的優化與升級。而汪琦(2004)認為,對外直接投資對投資國的產業結構調整有明顯的正負兩方面效應。胡曼(2005)提出,應將我國對外直接投資和國家產業政策結合起來,并通過對外直接投資來促進產業結構的重組和優化。此后,也出現了一些關于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產業升級效應方面的實證研究。范歡歡、王相寧(2006)發現,對外直接投資與第二產業結構正相關,與第一、第三產業無關,并得出我國對外直接投資不能提升產業結構的結論。董佺、楊清、曹宗平(2008)指出,對外直接投資對于服務業產業結構的提升起到了積極的作用。馮春曉(2009)的研究結果發現,我國制造業對外直接投資與產業結構優化存在正相關關系,其中與高度化相關性較強。最近,也有實證研究涉及對外直接投資與貿易結構之間的關系。唐心智(2009)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對貿易的影響進行實證分析,表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能產生較顯著的貿易創造效應,同時對出口商品結構也具有改善作用。陳愉瑜(2012)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結構效應進行分析,發現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滯后二期對貨物出口貿易結構變化有積極影響。張春萍(2012)的研究表明,中國對資源豐裕類國家的直接投資具有最強的出口創造與進口創造效應,對發達經濟體的直接投資具有較強的出口創造與進口創造效應,對新興經濟體及其他發展中國家的直接投資具有較強的出口創造效應與較弱的進口創造效應。

簡要述評如下。關于對外直接投資與優化出口貿易結構的關系,已有的研究大都將對外直接投資對國內產業結構改善情況作為中介變量,進而分析國內產業結構對出口結構的影響方向及大小,而關于政府如何通過制定政策來利用對外直接投資優化出口貿易結構鮮有研究,也沒有考慮對外投資目的及投資區域的差異對對外直接投資的貿易效應的影響。同時,除了通過對外直接投資影響國內產業結構進而影響出口結構這一間接渠道,對外直接投資也可以通過資源補缺機制、投資收益回饋機制等直接作用于出口結構改善,對這一方面的研究也尚屬空白。本書正是在考慮了對外直接投資異質性的基礎上,立足政府政策設計的角度,研究對外直接投資優化出口貿易結構的機制及實現這一作用的政策路徑。

(二)國際技術擴散的主要途徑與效用機制

國際技術擴散的途徑既包括國際貿易(含國際服務貿易)、FDI等物化的渠道,也包括技術許可以及國際勞務輸出、人口遷徙和信息交流(如國際會議)等非物化的渠道。本書研究的重點是商品貿易、FDI、國際技術轉移(專利)帶來的國際技術擴散。總體來看,國內外學者對FDI和國際貿易對國際技術擴散進行研究的文獻比較多,而通過專利申請研究國際技術擴散的文獻相對較少。

1.國際貿易促進技術擴散及產業結構調整的效應機制

關于國際貿易是否能夠加快國際技術擴散,進而推動制造業技術進步與產業結構升級,至今一直是經濟學界的熱點,但是由于研究方法、研究對象及數據采集存在的差別,對這一問題尚無統一定論。

開放經濟中,受國際環境影響最大的是半工業化國家的技術進步,其中國際貿易被認為是主要的影響渠道(Ernst, 2005;UNCTAD, 2005; Von Zedtwitz, 2005)。進口貿易具有顯著的技術溢出效應已經為大量的研究所證實。科和赫爾普曼(Coe and Helpman, 1995)針對21個OECD成員的實證研究表明,進口貿易通過傳導貿易伙伴的研發成果,推動了自身的技術進步,并且其影響程度隨著本國貿易開放度的提高而加強。伊頓和考洛姆(Eaton and Kortum, 1996)通過對OECD成員數據的研究發現,一些OECD成員中有超過50%的經濟增長來自美國、德國、日本的技術革新。巴爾·那瓦勒和索拉格(Barba Navarett and Soloaga, 2002)的研究認為,發展中國家可以從與發達國家的進口貿易中獲得技術外溢。希夫、王和奧拉瑞格(Schiff, Wang and Olarreaga, 2002)認為,1976—1998年南北貿易模式中的R&D外溢效應極大地提高了發展中國家知識密集型產業的全要素生產率,而南南貿易中的知識外溢則帶來了知識密集程度較低產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提高。當然,也有一些學者對國際貿易不一定能推動本國的技術進步,其作用會受到一些因素的限制,技術接受國本身的技術基礎和消化吸收能力是所有影響因素中最重要的。亞薩爾(Yasar, 2007)在對土耳其服裝業、紡織業、汽車制造業等行業的考察中發現,進口對土耳其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并不明顯。錢尼和奧薩(Chaney and Ossa, 2012)運用克魯格曼的新貿易理論模型進行研究,認為大市場背景下形成的高級技術不適合小市場國家,從而限制國家市場間的技術轉移。因此,一般而言,國家間在人力資本存量、內外資企業的技術差距等技術吸收能力方面所存在的差異在一定程度上能夠解釋前述研究結論的不一致問題。

這一領域的研究受到了海外學術界的關注,2000年以來針對中國的研究也大量涌現。例如,李平(2006)使用LP方法替代CH方法對國際技術擴散溢出的國外研發存量進行度量,實證結果表明,進口貿易對中國東、中、西部技術進步發揮著重要作用。黃凌云、范艷霞、劉夏明(2007)則認為,出口對中國的全要素生產率有促進作用,進口則有負效應。楚明欽、丁平(2012)通過對中國全要素生產率數據進行分析,對中國從9個代表性國家進口中間品、資本品得到的研發資本存量溢出數據進行處理分析,得出中間品進口(主要指零部件)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資本品(主要指機器設備)則有負向影響。

(1)進口與國際技術擴散。

進口是否會帶來國際技術擴散?問題的焦點在進口中間產品所包含的技術信息上。伊頓和考洛姆(Eaton and Korum, 2002)利用他們建立的一般均衡模型,實證得出進口存在著較大的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科和赫爾普曼(Coe and Helpman, 1995)利用進口份額作比重測度國外的R&D存量對于國內全要素生產率(TFP)的影響,結論支持進口是國際技術擴散的渠道的說法。沙克拉和朱默特(Hakura and Jaumotte, 1999)通過分析87個國家的數據,發現對發展中國家來說,進口確實是國際技術擴散的一個渠道,且部門間貿易在技術擴散中扮演的角色要強于部門內貿易。弗爾維等(Falvep et al., 2004)引入進口滲透率變量,用進口份額對貿易伙伴國進行加權,結果顯示進口貿易具有正向技術溢出效應。斯凱勒(Skeller, 2002)通過研究1970—1991年加拿大、法國、德國、意大利、日本、瑞典、英國、美國8個國家的13個制造業部門,發現在研發(R&D)活動對一個產業生產力增長的貢獻中,本產業內部的R&D占50%,國內其他產業和國外的R&D分別占30%和20%。陳剛、潘楊和冉幕娟(2006)在《進口貿易、技術外溢與內生經濟增長》一文中采用1992—2003年的省級面板數據,發現進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存在人力資本的“門檻”。鄧海濱、廖進中(2006)的研究表明,中國的進口貿易存在技術溢出效應,其效應大小受技術吸引能力的影響。總之,實證測度的結果大都證明了進口是國際技術擴散的重要渠道。但這些研究大部分基于總量數據,在企業和行業層面的研究較少,而且,對于進口產品和行業(企業)的異質性的影響考慮不夠。

(2)出口與國際技術擴散。

微觀層面案例研究的結論支持“邊出口邊學習”,實證測度卻與此差距不小。伯納德和延森(Bernard and Jensen, 1999)使用美國企業的數據得出的結論是,出口企業和非出口企業的勞動生產率之差只有0.8%,小到幾乎可以忽略。希夫和王(Schiff and Wang, 2003)研究發現,墨西哥與美國和加拿大間的貿易推動了墨西哥制造業部門TFP的持續增長,增長率為5.5%—7.5%;而與其他經濟合作組織(OECD)成員間的貿易帶來的影響不大。秀金二等(Soo-Ⅱ Kim et al., 2009)用韓國制造業中8個行業1335個企業的數據研究表明, 5/8的行業是高生產率的企業選擇出口,而不是出口帶來生產率的提高,即出口并不存在國際技術擴散效應。到目前為止,實證測度的結論大都不顯著支持出口中的技術擴散效應,但為什么案例研究卻得到不同的結論呢?這是否與測度使用的方法或選擇的數據不恰當有關?這值得進一步的探討和深思。

2.FDI促進技術擴散及產業結構調整的效應機制

理論界普遍認可,FDI是國際技術擴散的重要渠道。

(1)國外關于FDI的技術溢出效應的研究。

關于FDI與技術溢出效應之間關系的研究早在20世紀80年代甚至更早就已經開始了。取得所有者優勢被認為是企業進行FDI的重要動機,而技術創新同樣有助于取得所有者優勢。一個擁有產權優勢的企業為了保持自己的優勢進行海外直接投資(OFDI)。許多企業選擇OFDI,在東道國建立分公司,通過具有優勢的無形資產或規模經濟控制東道國的企業,使 FDI 所獲得的利潤遠遠多于出口(Buckley and Casson,1976; Dunning, 1979, 1988, 1993)。同時,坎特韋爾(Cantwell, 1995)發現,在20世紀30年代歐洲和美國的大型公司在海外的研究開發費占總費用的7%,但到了80年代,此比例上升到19%,這表明上述的所有權優勢多是通過技術創新產生的(Cantwell, 1989, 1991; Pearce, 1999)。同樣地,格里菲思(Griffith, 1999)、格里菲思和辛普森(Griffith and Simpson, 2001)、奧頓(Oulton, 2001)、克里斯庫奧洛和馬丁(Criscuolo and Martin, 2004)的文獻都用新技術以及資本存量的質量作為變量對 FDI的所有權優勢進行研究,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技術研發促進了FDI的進行,那么FDI和技術溢出存在怎樣的關系呢?國外學者針對這一問題主要從兩個方面進行研究。一是關于對外直接投資與逆向技術溢出的關系。科格特和常(Kogut and Chang, 1991)將日本企業對美國的海外投資作為研究對象,提出了逆向技術溢出的猜想。杰斐(Jaffe, 1993)等針對逆向技術溢出問題進行研究,結論表明,沒有競爭優勢的跨國公司可以通過在技術高端的國家進行投資來直接獲取技術或間接吸收技術。尼爾斯(Niosi, 1999)和皮爾斯(Pearce, 1999)同時證明了企業在進行對外直接投資時趨于將跨國公司建立在目的國的研發中心旁,這樣有利于跨國公司獲取東道國的先進技術。柯莫爾(Kuemmerle, 1999)的研究發現,如果東道國擁有高新技術或專有技術等,那么對于跨國公司的母國來說無疑是獲取技術的最佳途徑。布蘭施泰特(Bransstetter, 2000)同樣用日本企業對美國的海外投資數據證明在美國投資的日本企業技術水平明顯提高。布拉科尼耶(Braconier, 2001)等用瑞典 OFDI 面板數據,認為OFDI與母國獲得技術外溢效應呈正相關關系。二是關于引進外資與技術溢出效應的關系。凱夫斯(Caves, 1974)對澳大利亞產業數據進行實證分析,認為 FDI可以提升該國的技術水平。格洛伯曼(Globerman, 1979)使用加拿大制造業數據進行研究,結果發現FDI與東道國企業的技術創新能力呈正相關關系。艾特肯和哈里森(Ait ken and Harrison, 1991)對委內瑞拉1976—1989年引進外資與其全要素生產率的增長關系的研究表明,外資份額高的企業,其勞動生產率也高。伯仁茨特恩和格雷戈里奧(Borensztein and De Gregorio, 1998)對OECD成員對發展中國家的投資數據的分析得出,如果發展中國家有足夠的人力資本,那么FDI對發展中國家有技術溢出效應。此結論在幾年后也得到證實(Hu and Jefferson, 2001)。凱勒和耶普爾(Keller and Yeaple, 2003)對美國1987—1996年制造業數據進行的分析發現,在此期間內,企業勞動生產率的增長有14%可由FDI技術溢出效應解釋。

吉爾馬和維葛林(Girma and Wakelin, 2001)與哈斯克爾、佩雷拉、斯勞特(Haskel, Pereira and Slaughter, 2001)對英國的研究,巴特拉和托恩(Batra and Ton, 2002)對馬來西亞的研究,斯莫爾貢斯基(Smarzynska, 2002)對立陶宛的研究,都證明了FDI可以產生正向技術溢出效應。凱勒和耶普爾(Keller and Yeaple, 2003)對美國企業的研究表明,制造業11%的生產率提高可由FDI的溢出效應來解釋。哈米達和古格勒(Hamida and Gugler, 2009)用瑞士制造業、服務業、建筑業的企業層面的數據表明,FDI存在著示范效應的技術溢出。

同時,也有研究得出了相反的結論。利普西(Lipsey, 2002)認為,FDI對東道國當地廠商的技術溢出是不確定的,它取決于東道國的政策、環境和產業水平。塔伊馬茲和倫格(Taymaz and Lenger, 2004)對土耳其制造業的研究表明,跨國公司不僅對土耳其制造業的技術進步不存在正的溢出效應,相反,跨國公司所占份額越大,負的溢出效應越突出。

但總體來看,隨著經濟計量工具(如工具變量的使用)和微觀層面數據的豐富,越來越多的研究結論肯定了FDI對國際技術擴散的重要作用(Blalock and Gertler, 2008)。

(2)國內關于FDI技術溢出效應的研究。

關于FDI與技術溢出的關系問題,國內學者也有大量研究。其中,冼國明(1998)構建了發展中國家對發達國家逆向投資的模型,研究表明OFDI與母國技術進步有正向關系。江小涓(2000)認為,我國企業要“走出去”,從而獲得國外先進資源。趙偉等(2006)通過對OFDI與中國技術進步的四個機制的分析,認為OFDI確實能促進母國的技術升級。姚洋(1998),徐濤(2001),江小涓(2004),王紅領、李稻葵和馮俊新(2006)等各自用了不同的數據進行分析,發現FDI 對我國技術升級有正向影響。王濱(2010)通過對1999—2007年制造業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發現,FDI對制造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橫向及前后向關聯溢出效應都顯著為正。張方華和李守芹(2013)以智力資本為中間變量,構建FDI技術溢出對本土企業創新能力的概念模型,得出FDI的確能夠帶來技術溢出效應的結論。

賴明勇、包群(2003)采用協整分析方法和誤差修正模型,發現FDI對國內技術進步具有較大的技術外溢效應,且存在一定的時滯。仇怡、吳建軍(2006)的研究表明,對外直接投資具有正向技術溢出效應,其效應大小與東道國的人力資本存量相關。持相反觀點的相關研究有:何潔(2000)認為對外直接投資的溢出效應大小與當地的經濟發展特征相關,因此,只考察對外直接投資的數量不能反映該地區接受的技術溢出的情況。余光勝、李煒(1997)對國內對跨國公司的引資實踐進行考察,表明技術傳播效應并不理想。陳炳才(1998)認為,在我國接受的FDI中,大部分投資在技術的先進性、長期性和競爭力水平上是值得懷疑的。

3.國外專利申請促進技術擴散及產業結構調整的效應機制

國際技術轉移是指企業通過支付技術許可費獲得使用專利等技術的權力,是國際技術擴散的渠道之一。這里支付的技術許可費的數據可以很方便地從一國的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獲得,利用這一數據與TFP、企業利潤率等表示技術效應的指標做回歸,即可實現對這一渠道擴散效應的測度。佩里(Peri, 2003)研究發現,那些人力資本水平低、非常貧窮且地處偏遠的發展中國家和地區很難通過外國專利提升自己的創新水平。許和常(Xu and Chiang, 2005)的研究表明,發展中國家和地區生產率的增長與當地國外專利的存量呈正相關。李平(2006, 2007)多次量化考察了國外研發資本對中國區域技術進步的影響,他將國外專利申請與進口貿易、FDI進行組合研究,研究結果表明,從全國層面來看,國外專利申請溢出的研發資本存量與我國全要素生產率增長具有正相關關系;從地區層面來看,專利申請渠道的國際技術溢出對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從東部到西部逐漸遞減。

但是,也有不少經濟學家認為,國際技術轉移并不是國際技術擴散的主要渠道。艾西爾(Ethier, 1986)認為,這主要是由兩方面的原因造成的:一是技術并不全是顯性的(Codified Technology),沉默技術(Non-Codified Technology)不能通過技術轉移的方式擴散;二是國際技術轉移雙方存在著信息不對稱,大部分的國際技術轉移發生在跨國公司內部(母子公司之間)。

總體來說,在關于國際技術擴散的研究中,對擴散途徑的研究成果是最多的,單純就上述三個途徑的國際技術擴散是否存在也基本達成共識,不同的只是國際技術擴散的效應程度而已。但是,將國際技術擴散專門與制造業技術進步聯系起來,以及將國際技術擴散與產業結構升級聯系起來進行研究的還比較少,本書將對此進行研究。

(三)影響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發揮的因素

影響一國獲得國際技術擴散的因素很多,既包括技術本身的特征,也包括兩國之間的空間距離、經濟距離(經濟發展程度)以及技術吸收國的吸收能力,如國民的受教育水平、R&D 投入、研發人員數量和相關政策等。

1.貿易結構對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

在新貿易理論框架下,技術可以通過中間產品的國際貿易得到擴散,其前提是一國進口的中間產品與本國現有的中間產品不同(水平差異產品),或者比本國現有的中間產品技術更高(垂直差異產品)。當一國進口這些中間產品時,出口國先進的生產技術就會通過“逆向工程”“競爭效應”“示范效應”“模仿學習”等在進口國逐步得到擴散。因此,擴散量的多少與進口的是什么樣的商品直接相關,換言之,進口結構直接決定著國際技術擴散的多少。

沃茲(Worz, 2004)的研究則更進了一步。根據技術密集程度的不同,沃茲將貿易品分成了高技術產品、中技術產品和低技術產品三類,并從技術擴散的角度強調不同類的商品對技術擴散以及經濟增長的影響是不同的:高技術產品的技術擴散效應更明顯,對經濟的影響也更大。因此,進口結構中高技術產品所占比重增加,將有利于國外技術在本國的擴散,有利于推動本國的經濟增長。

在中國,孫睿(2006)用進口產品中初級產品和制成品之比作為衡量貿易結構的指標,并利用中國1978—2003年省級層面的面板數據對貿易結構與技術進步的關系進行了分析。許培源(2008)參考科和赫爾普曼(Coe and Helpman)以及沃茲(Worz)對貿易品的分類方法,研究了貿易結構與國際技術擴散的關系。他將資本品與消費品之比、高技術產品與中低技術產品之比作為表征貿易結構的指標,并考慮人力資本對國際技術擴散的影響,證實了進口會產生國際技術擴散,并且擴散量與進口結構密切相關;對發展中國家而言,資本品進口比消費品進口帶來的國際技術擴散的作用更明顯;高技術產品進口帶來的國際技術擴散比中低技術產品更多。

綜觀這些研究,可以發現,對進口結構對國際技術擴散影響的研究,經歷了一個由粗到細逐步深化的過程,尤其是對進口結構本身的衡量,一直在不斷深入和細化。

對于進口結構的衡量,大部分的實證研究采用的是聯合國 UN Comtrade數據庫中的數據。最初的研究只粗略地根據SITC 標準一分位數將進口產品分為初級品(0—4類的產品)和加工制成品(5—8類的產品),或籠統地將其中某類作為一種類型的產品,比如,將SITC一分位中的化學品及有關產品(第5類)、機械及運輸設備(第7類)歸為資本或技術密集型,第6類和第8類則歸為勞動密集型,再將二者之比作為衡量貿易結構的指標。其后的研究不斷深化,如許培源(2008)就將SITC分類與BEC分類以及ISIC分類進行了轉換,在更詳細產品層面的基礎上計算了以資本品與消費品之比、高技術產品與中低技術產品之比作為表征貿易結構的指標。

2.技術差距對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

理論模型(如Barro and Sala-I-Martin, 1997)已表明技術差距在國際技術擴散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只有在存在技術差距的情況下,兩國的貿易才會給技術落后國帶去技術擴散。但技術差距與技術擴散的關系卻是不確定的。

一些學者認為,技術差距與國際技術擴散存在著線性正相關關系,即兩個貿易國之間的技術差距越大,貿易給技術落后國帶來的技術擴散效應就越大。哈達德和哈里森(Haddad and Harrison, 1993)、科科(Kokko, 1996)分別對摩洛哥和烏拉圭的研究就證實了這一點。法爾維(Falvey, 2007)的研究認為,較小的技術差距帶來的國際技術擴散效應同樣較小,較大的技術差距使低技術國家存在著較大的技術選擇空間,因而技術擴散率也較大。巴羅和薩拉-伊-馬丁(Barro and Sala-I-Martin, 1997)的研究同樣證實了這一觀點,他們認為國際技術擴散的效果與技術差距成正比,尤其與初始的技術差距成正比。

另外一些學者認為,技術差距與國際技術擴散存在著線性負相關關系,即兩個貿易國之間的技術差距越大,貿易帶來的技術擴散效應越小。陳濤濤(2003)對中國的研究表明,技術差距越大,技術擴散越小。木下(Kinoshita, 2000)對歐盟五國的實證結果也是技術擴散與技術差距成反比。

還有一些學者(如Blomstrom and Sjoholm, 1999; Bin Xu, 2000;Wofgang Keller, 2003;張國強,2008)的研究則表明,技術差距和國際技術擴散是非線性的關系。康諾利(Connolly, 2001)指出:一方面,技術越復雜,技術差距越大,越難以被模仿和復制,因而技術擴散率越低。但另一方面,技術差距越大,低技術國家對此類產品越依賴于從高技術國家進口,因而進口量越大;更大量的進口使低技術國家有更多的機會接觸到該產品和產品中蘊含的技術,這又提高了該產品在進口國的技術擴散率。

這種非線性關系也可以從技術吸收的角度理解。兩國間的技術差距越小,低技術國家的工人越容易學習和掌握產品中包含的技術,因而逆向工程帶來的國際技術擴散越多;但事情的另一面是:兩國間的技術差距越小,低技術國家從貿易產品中可模仿的技術越少,貿易給低技術國家帶來的技術擴散也就越少。因此,技術差距與國際技術擴散的關系不是線性的,而可能存在著門檻(threshold effect)。

支持國際技術擴散與技術差距之間非線性關系的實證研究也不少。佩雷斯(Perez, 1997)的研究結果表明:在臨界值以下,國際技術擴散效應隨著技術差距的增大而增大,當越過臨界值,國際技術擴散效應隨著技術差距的擴大而變小,甚至可能產生負效應。布洛姆斯特羅姆和肖霍姆(Blomstrom and Sjoholm, 1999)則認為,國際技術擴散與技術差距是非線性的,二者之間存在著門限值:初期,在門限值以內,國際技術擴散隨著技術差距的增加而增加,當超過門限值,技術差距擴大到超過了低技術國家的吸收能力時,技術擴散隨著技術差距的增大而減小。利用古諾競爭模型,張國強(2008)證實了技術差距對國際技術擴散的影響存在臨界值。德里菲爾德、洛夫和泰勒(Driffied, Love and Taylor, 2009)對英國的研究,何潔(2000)對中國的研究都持同一觀點。法格伯格(Fagerberg, 1994)調查研究的結論也證實了這一點。

3.技術吸收能力對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

國際技術擴散中的吸收能力問題最早由科恩和利文托(Cohen and Levinthal, 1989)明確提出。實質上,此前和此后的眾多研究,已經包含了吸收能力的因素。

科洛(Kollo, 1996)利用墨西哥工業數據實證檢驗發現,東道國的吸收能力與該國獲得的國際技術擴散正相關。阿布拉莫維茨(Abramomitz, 1986)、科恩和列文托(Cohen and Levinthal, 1990)等的研究發現,國內R&D的投資和存量是影響一國企業獲得國際技術擴散的重要因素。凱勒(Keller, 2004),木下(Kinoshita, 2000),克雷斯波、馬丁和貝拉斯克斯(Crespo, Martin and Velazques, 2002)等的研究都表明,國內研發投入與國際技術擴散密切相關,研發投入越大,對國際技術擴散的吸收能力就越強,國際技術擴散的效應就越明顯。

對于人力資本對國際技術擴散的作用,盧卡斯(Lucas, 1988)將其視為一種生產要素,這種生產要素和其他生產要素一樣,會內生地決定經濟增長。楊(Young, 1991)用經濟增長率作為因變量,伊頓和考洛姆(Eaton and Kortum, 1996)用國際專利作為因變量,證明了人力資本對因變量的增長具有直接的促進作用。符寧(2007)同時考慮了R&D投入和人力資本對進口貿易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結果表明國內現有的吸收能力影響了國際技術擴散的效應。李有(2008)的研究則表明,只有與國內的人力資本相結合、相匹配,進口途徑引致的國際技術擴散才能對TFP的提高具有促進作用。

4.擴散的路徑與空間對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

根據擴散過程中空間區位的變化和技術空間傳遞方式的特點,陳海寧(2002)、曾剛(2002)、孔翔(2003)等認為技術擴散可以分為雙向式、跳躍式和空間梯度式三種類型。而魏心鎮和王緝慈(1993)、康凱(2004)等則劃分為位移擴散、等級擴散和擴展擴散三種類型。但從本質上講,擴展擴散與空間梯度或技術擴散相類似,等級擴散與跳躍式技術擴散相類似。

技術的空間擴散思想出現在20世紀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這一思想淡化了創新發生的空間,著重于研究技術擴散的空間路徑,認為從技術擴散路徑的角度來看,技術在空間上的擴散主要可分為波浪式空間擴散(Darwent, 1969; Morrill, 1970)和等級空間擴散(Casetti and Semple, 1969; Pedersen, 1970; Richardson, 1973)。

波浪式空間擴散理論認為,技術擴散是以新技術的始源地為中心,以均質的同心圓的形式擴散,在擴散過程中表現為嚴格的距離衰減,存在著明顯的近鄰效應(neighborhood effect),空間距離是影響技術擴散最主要的因素。波浪式空間擴散理論在微觀層面上關注了集聚效應(aggregation effect),即由于技術擴散中“示范效應”的存在,同一技術的潛在采用者在空間上會形成集聚。因此,這一理論也是企業空間集聚理論的基礎之一。

與波浪式空間擴散理論認為技術均質性空間擴散不同,等級空間擴散理論認為技術擴散的空間非均質,對技術擴散方向和速度影響最大的不是距離,而是該區域對技術的吸收能力,因此,從空間上看,技術在不同的吸收能力區域間跳躍式有序擴散,等級效應(hierarchy effect)十分明顯。此外,這一理論也強調了技術擴散的軸向效應(axial effect),即地處交通干線的地區對技術擴散有著更強的吸引作用。

5.地理距離對國際技術擴散效應的影響

哈格斯特朗(Haegerstrand, 1952)最早將空間距離因素納入研究視角,開創了對技術擴散理論的空間研究。此后的研究主要從以下方面對地理距離與國際技術擴散的關系進行分析。

一是國際技術擴散是否與地理距離相關?杰斐、圖拉真伯格和亨德森(Jaffe, Trajtenberg and Henderson, 1993),亨德森、杰斐和圖拉真伯格(Henderson, Jaffe and Trajtenberg, 1998),伊頓和考洛姆(Eaton and Kortum, 1999)以及布蘭施泰特(Branstetter, 2001)在這方面進行了有益的探索。通過將專利申請作為技術擴散的指標,杰斐、圖拉真伯格和亨德森(Jaffe, Trajtenberg and Henderson, 1993)發現美國的專利主要來源于本國。布蘭施泰特(Branstetter, 2001)通過對加權國際研發溢出程度的計算發現,跨國研發溢出小于國內企業間的研發溢出。凱勒(Keller, 2002)通過建立衰減模型檢驗空間距離對國家間國際技術擴散的影響,結果表明國際技術擴散對國內生產率影響隨距離而“衰減”,因此,他認為國際技術擴散地理分布產生的原因可能與國際技術擴散渠道受地理位置的影響有關。

二是國際技術擴散會隨著距離的增大而遞減。早在1979年格瑞里茨(Grilliches)在他提出的知識生產函數里,就提出了技術擴散可能會隨著距離增大而遞減的觀點。隨后,這一觀點得到了多位專家的關注,并得到了更深入的研究。通過對美國企業的研發中心進行調查問卷,亞當斯(Adams, 2002)得出公共R&D和企業R&D的影響范圍都約為200英里的結論。凱勒(Keller, 2002)的實證結果表明,技術擴散具有局部性,其隨地理距離遞減的程度約為1200公里遞減一半。莫雷諾等(Moreno et al., 2004)對歐洲175個地區之間的技術聯系進行空間計量分析,發現存在技術聯系的最大距離是250千米。國內,舒元和才國偉(2007)用類似凱勒(Keller)的方式估計了我國省際技術擴散距離,但沒有得出具體的數量結論。符淼(2009)采用擴展的莫雷諾等(Moreno et al., 2004)的方法進行研究,表明在我國一到兩個省的范圍或800公里內為技術的密集擴散區,800公里以上為快速下降區,技術溢出效應強度減半的距離約為1250公里。

國內外學者普遍認為,從空間的角度看,距離是影響技術溢出強度的最主要因素,溢出強度隨距離增大而不斷衰減。魏心鎮和王輯慈(1993)還研究了空間距離、技術溢出與企業空間集聚之間的關系。

(四)國際技術擴散與技術水平提升和產業結構升級

以往的研究表明,國際技術擴散可以提升一國的技術水平。

從國際技術擴散載體的角度看,通過中間品貿易可以實現技術擴散,盡管這是一種相對較弱的技術擴散形式,因為通過這種形式僅僅能獲得這種技術的制造結果而不能獲得技術本身(Keller, 2004)。

經驗研究證實了國外技術引進對于生產率的促進作用。巴桑特和菲克(Basant and Fikkert, 1996)運用印度1974—1982年企業水平的面板數據,檢驗了企業內部研發、國外技術引進和產業內部溢出對生產率的影響。漢桑(Hansan, 2000)運用1977—1987年印度制造業企業面板數據研究了企業內部研發、技術引進、資本品購買對生產率的影響。這些文獻均證實了國際技術擴散對全要素生產率具有顯著影響力。

另外,一些文獻研究了不同技術來源對技術水平提升的貢獻。劉和懷特(Liu and White, 1997)運用1987—1993年中國制造業大中型企業29個行業的面板數據研究了國外技術輸入和國內創新對技術進步的相對貢獻,得出在發展中國家,創新是由研發人員所體現的吸收能力和由國外技術所體現的新知識共同推動的。劉(Liu, 2002)運用1993—1998年深圳特區29個制造業行業數據得出FDI既提升了制造業的生產率水平又提升了增長速度,具有顯著的溢出效應的結論。胡等(Hu et al., 2005)研究了企業內部研發、國內和國際技術轉讓以及它們的交互項對于中國制造業生產率的貢獻,發現企業內部研發和國外技術引進對中國工業企業生產率具有顯著影響,并且國外技術引進的影響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其與企業內部研發的交互作用。

關于FDI引起的技術擴散對產業結構升級是否有積極影響這一問題,國內外學者也有不同的研究結論。一些學者認為FDI能夠促進產業結構升級。江小涓(2000)認為,大型外資公司的投入有利于中國的產業結構升級,隨后其又從實證的角度分析了外資對我國產業結構升級以及企業競爭力的作用。郭克莎(2002)通過考察對外直接投資的產業分布對產業結構的影響,得出 FDI有利于產業結構升級的結論。趙晉平(2002)認為,外商投資促進了我國工業部門的技術進步和生產率的提高,對我國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有直接的推動作用。伯仁茨特恩(Borensztein, 1998)構建了包括FDI在內的內生增長模型,結果證明東道國的技術水平越低,人力資本水平越高,就越容易引進先進技術,從而通過技術進步促進了經濟增長以及國家產業結構的升級。胡尼奧(Hunya, 2002)對羅馬尼亞的投資進行分析,發現 FDI可以促進一國傳統產業發展。劉宇(2007)通過對三種產業的分析研究發現,FDI對我國三種產業的結構升級均有積極影響,但是FDI的產業結構發生嚴重偏斜,這導致我國三種產業的發展嚴重偏斜。黃日福(2007)對中國中部地區進行分析,發現外商獨資對中國中部地區的產業結構升級有積極的促進作用。另外,張帆、鄭京平(1999),傅強、周克紅(2005),王軍(2006)以及劉亞娟(2006)等也通過不同的方法證明FDI與我國產業結構升級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

但是,也有一些學者對兩者的正向關系提出異議,并通過各種方法得出相反的結果。唐艷(2011)通過FDI對中國產業影響的分析,得出兩者有正向關系,但如果將升級主體定位于本土企業或從價值鏈角度分析的升級效應,則 FDI對產業升級效應存在一定程度的虛擬性。宋泓、柴瑜(1998)認為,FDI的進入降低了中國工業結構的總體效應。黃日福、陳曉紅(2007)通過對中西部的實證分析,表明中部地區人力資本存量在外資通過技術外溢效應促進中部地區產業結構升級的過程中并未發揮明顯的作用。另外,還有一些學者將中國的特殊制度考慮在內進行研究。張宇(2009)得出在制度約束下,所有權在國外的外資企業將收入匯入母國,產生收入漏出效應,阻礙了東道國產業內部結構的優化升級。錢雪鋒(2010)通過研究FDI對東道國收入的影響得出,在制度約束下FDI難以提高東道國的經濟水平,也難以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陸長平、聶愛云(2012)研究發現,對外直接投資的正面溢出效應受到抑制,不利于產業增長和產業內部的高級化進程。

簡要述評如下。總體來看,現有的文獻對國際技術擴散對經濟發展的影響研究得比較多,而且主要集中在國際貿易、外國直接投資與國外專利申請這三條主要的國際技術擴散途徑對本國技術的推進上。國外研究大多數關注發達國家,且多采用本國和外國的研發行為對本國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來研究國際技術擴散,用的是時間序列或橫截面數據,或不能刻畫經濟體之間的橫向差異,或不能描述技術溢出效應隨時間變化的趨勢。國內學術界由于數據獲取、樣本選定、研究方法等方面的差異,研究結論也存在較大的分歧,而且,國內的研究同樣大多采用時間序列或橫截面數據,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進行回歸運算,在實證方面存在著和國外研究同樣的不足。

因此,雖然這些研究成果對于研究中國如何利用國際技術擴散以實現中國制造業的技術進步及產業結構升級具有很強的參考意義,但就解決中國的問題而言,還需要針對具體情況,用中國的數據作支撐進行更深入的研究,所以有關國際技術擴散對中國制造業技術進步和產業結構升級的研究還有較大的研究空間。本書將在調研的基礎上,通過建立相關的實證模型,力爭在這些方面有所建樹。


[1] 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商務數據中心網站(http://data.mofcom.gov.cn/channel/includes/list.shtml?channel=mysj&vis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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