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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經濟基礎、政府形態及其政治分工與分權

在國家治理中,公共權力的配置與國家治理的環境之間存在適應性問題,不同的環境會形塑相異的國家治理體制。經濟基礎是國家治理環境的核心構件之一,在根本上影響著國家治理體制的整體構建。那么,應當構建何種政府形態與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相適應?這一政府形態對公共權力配置的要求是什么?在這一政府形態中政黨與國家系統的關系如何處理?如何理解其中的政治分工?對這些問題的探索有利于深入理解經濟基礎對政府形態形塑作用的一般性邏輯,推進政府形態及其內部權力配置理論的研究,如政黨與國家關系、政治分工理論等。

一 公有制經濟與有為政府建設

對于理想政制的建設,是歷代中西方政治學者和實踐家的切實追求。在這其中,不乏對理想政制現實基礎的討論,如歷史的、社會的、文化的,等等。馬克思主義理論是從經濟基礎的角度來探討上層建筑問題的。在歷史唯物主義看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由政治上層建筑和觀念上層建筑兩部分構成。[91]實際上,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呈現出一種動態適應的關系,當經濟基礎發生變化時,上層建筑也會隨之發生變化。經濟基礎之于政治上層建筑的主要作用在于經濟發展核心主體的差異會對上層建筑的價值系統、組織系統和制度系統帶來影響。生產資料所有制是經濟基礎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政治上層建筑的建設要與生產資料的所有制基礎相適應。[92]

概而言之,從所有制的角度出發,經濟基礎可以分為以私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和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以私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意味著更多的生產資料散布于市場和社會中,經濟發展的活力主要在于市場主體和社會主體。因此,保障市場和社會的有效性和自主性,充分發揮“看不見的手”的功能就至關重要。相應地,政府(抑或是公權力)的價值定位就在于為市場和社會的發展提供基本的公共服務、維護良好的公共秩序。換言之,以私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需要一個消極權力觀念的價值形態,減少政府對市場和社會的干預,其直接參與經濟建設的動機較小、條件較為欠缺。與此價值形態相一致,在組織系統建設方面,以私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就需要一個有限政府與之相適應。這種“有限”在組織建設中體現為“權力有限”和“規模有限”兩個方面,“權力有限”是指在公權力之間構建多重制約機制,從而實現對公權力的約束,“規模有限”是指將公權力的規模限定在特定范圍,從而縮小公權力對市場和社會干預的力度與空間。當然,有限政府的組織建設就應聚焦在基礎的“服務型制度(政策)”,而非進行過多的干預。總體而言,從理想政制建設的角度來看,以私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需要一個消極權力的價值形態、有限政府的組織形態以及服務型的制度形態與之相適應。

與之不同,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意味著公共資產在社會總資產中占主導地位。公共資產通常體現為全民所有或集體所有,全民所有之下的全民經營在實踐中無法操作,所以全民經營通常由政府(抑或是公權力)代為行使;集體經營則由集體組織(集體公權力)行使。那么,這就說明經濟發展的活力不僅在于市場和社會主體,更重要的在于政府,因為政府需要對掌握在手中的公共資產進行經營。在此條件下,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也會對政府(公權力)的價值系統、組織系統與制度系統帶來形塑作用。具體來說,政府的價值定位不僅在于提供服務,還在于有效經營公共資產,使其得以保值增值。與此相對應,組織系統層面就需要更好地發揮“看得見的手”的功能,政府積極作為,建設“有為政府”。[93]“有為政府”意即權力有較大的行為空間,從而保障權力運行效率。在制度系統層面,就需要配之以更為積極的制度介入公共資產的整體經營過程,通過系統地政策引導等方式提高對公共資產經營的效率。總體而言,從理想政制建設的角度來看,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需要一個積極權力的價值形態、有為政府的組織形態以及積極作為的制度形態,有能力、有責任、有條件使公共資產保值增值。

需要注意的是,“為主”預示著傾向性,而非絕對性。更進一步,有為政府的建設并非舍棄政府的有限性,而是要在有限的條件下建設有為政府,即既保障權力運行效率又防止權力濫用專斷。總之,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決定了有為政府的政府形態,而有為政府的功能發揮又需要特定的權力結構予以保證。

二 有為政府與政黨國家關系的整體化建設

從理論上講,有為政府建設不是任何單一路徑可以達致的,需要多條路徑的協同,如通過提高公職人員的素質來提高政府的有為、通過培育責任意識來提高政府的有為、通過培育公共企業家精神來提高政府的有為等。當前,政黨是現代國家的普遍現象,政黨與國家系統的關系也已普遍存在。基于此,從政黨與國家關系的角度來考察政府[94]的建設有其必要性。有為政府本質上意味著政府積極作為,是一種效率導向的政府。效率導向要求在政府內部協調優于制約,這是因為協調可以通過權力之間的合作以保障權力運行效率,而制約的首要目的則是對權力進行約束從而防止其濫用專斷。因此,從政黨與國家關系的角度出發,有為政府建設實際上是以效率優先來審視政黨與國家關系,其核心要義是保障權力運行效率。

在以美國、英國為代表的西方國家,[95]政黨在發揮代表與表達功能的同時,[96]在本質上發揮了“制約”公權力運行的功能,因為西方國家的政黨是與選舉和競爭緊密聯系在一起的。政黨的選舉屬性雖然發揮了其西方民主的特質,但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公共利益,分散的公共利益實際上會在一定程度上分散整體效率;此外,通過選舉的方式政黨得以進入國家系統(如議會等),但議會黨團與議會外黨組織經常會發生意見沖突,因為議會黨團代表的是“全民利益”,而議會外黨組織代表的是“群體利益”,這種沖突又會降低整個權力體系的運行效率。在西方國家治理的過程中,政黨間很多時候會陷入無序的惡性競爭。比如,2019年初創紀錄的美國政府的部分關門就是兩黨爭斗極化的表現。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把美國的這種體制稱為“否決體制”(Veto System),[97]兩黨利用自己的政治資源互相否決對方的方案,只為了使對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98]如上所述,這種分離的政黨與國家關系的首要目的和作用是制約公權力的運行,防止公權力的濫用專斷,但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權力體系效率功能的發揮。因此,這種政黨與國家的分離模式在發揮制約功能的同時會增大權力間距、增加運行程序、提高體制運行負荷,本質上是“有限政府”,無法與有為政府效率的導向要求相適應。

那么,何種政黨國家關系可以適應有為政府效率優先的目標呢?實際上,效率的發揮需要權力間的協調予以保障,而整體性的政黨與國家關系是將政黨與國家看作一個系統,在系統內部進行協調。所謂整體性的政黨與國家關系,是指政黨與國家在同一權力結構與權力過程中進行統一的權責分工,如將國家治理的整體任務在政黨與國家之間進行職責劃分。[99]當然,政黨與國家關系的整體化建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這種整體化的建設通常會發生在一黨長期執政的國家中,而這受到體制與歷史等因素的影響。在社會主義國家,政黨政治的核心問題是治理問題,而不是選舉問題。因此,整體性的政黨和國家關系可以在增強政黨與國家系統協調性的基礎上,提高政府治理的有為空間和能力。具體來說,政黨和國家的整體性意味著黨和國家形成了整合的系統,通過系統內部的協調關系提高權力體系的整體效率。從系統論的視角出發,隨著現代生產的發展,職能分工越來越細,通過將多個主體進行系統整合,可以在統一協調的基礎上提高效率。系統論是相對于機械論提出來的,在機械論看來,整體等于多個個體的加總,即1+1=2。而系統論則更加注重整體性,力圖通過系統整合與協調,實現1+1 >2,實現整體效率的提升。一般系統論的創立者貝塔朗菲曾指出:“系統是出于一定相互聯系中的、與環境發生關系的各組成成分的總體。”[100]王雨田認為:“系統是由具有相互聯系、相互制約的若干組成部分結合在一起的有機整體。”[101]基于此,系統論啟示我們以下四點:第一,要將系統當作一個有機整體,挖掘系統的整體功能,而非個體功能;第二,要注重系統內要素的關聯性;第三,要注重構建與發揮系統內部的要素協調機制;第四,要合理布局系統內要素,使其有序。

具體到政黨和國家關系,在追求有為政府建設的過程中,政黨國家關系的系統整合建設是可行路徑。具體來說,第一,在國家治理層面,[102]要增強政黨與國家的整體性,使其在同一政治結構與政治過程中發揮治理作用,政黨推動的決策創議能夠在國家系統內得到快速的響應,進行后續的決策審議與決策執行等。換言之,要統籌考慮國家治理中的政黨與國家關系,而不能單從政黨維度或國家維度來考慮。第二,構建多種機制增強政黨與國家在國家治理中的有機關聯性,如信息溝通與分享機制、機構合作與協調機制等,以降低權力體系的運行成本、增強其運行效率。第三,構建整體性的黨和國家內部的有序結構,如整體性之下的職責分工與合作結構、權力約束結構等,使其可以在保障權力運行效率的同時,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權力濫用專斷。第四,要統籌設置整體性之下的政黨與國家機構,盡可能減少機構重復設置、減少權力間的推諉扯皮等。總之,從政黨與國家關系的視角出發,有為政府需要一個整體性的黨和國家關系予以保障。

三 政黨和國家整體化建設下的政治分工與分權

分工是提高效率的重要方式之一,黨和國家的整體性不排斥分工。此外,借助分工的結構,便于建立權力間的分權制約機制,以防止權力的濫用專斷,從而更好地保障有為政府功能的發揮。

(一)復雜性治理條件下政治分工與分權的必然性

分工在經濟學與社會學中已有廣泛研究。亞當·斯密所建立的古典經濟學體系的邏輯起點就是分工。在他看來,“勞動生產力最大的增進,以及運用勞動時所表現的更大的熟練、技巧和判斷力,似乎都是分工的結果”[103]。分工之所以能夠提高效率與勞動生產力水平,從而促進國家富裕,主要在于三個原因:第一,分工后的勞動者可以通過提高熟練程度從而提高效率;第二,分工免除了勞動者從一種工作轉入另一種工作的時間成本與效率損失;第三,分工會形成專業性,以分工促進創新的發展。[104]總之,在斯密看來,分工可通過勞動專門化、節省時間以及改良工具的方式提高效率、勞動生產力和增進國民財富。[105]在斯密之后,經濟學界又在其分工理論的基礎上發展出了區域分工理論、國際分工理論和產業分工理論等,總體上都是圍繞分工與效率的關系展開的。然而,分工并不是純粹的經濟現象。孔德從分工中看到了“社會生活最本質的條件”[106],分工廣泛分布于社會生活中。涂爾干早在1893年出版的《社會分工論》一書中就提到政治、行政、司法領域的職能越來越呈現出專業化的趨勢,[107]這實際上就是政治分工。分工無疑具有普遍性,經濟領域有勞動分工、產業分工等,社會領域有性別分工、家庭分工等,同樣,在政治領域也存在政治分工。當前,國內已有一些學者認識到了中國政治中的政治分工,唐亞林教授指出中國存在一個說“不”的權力分工制度,即在集體領導與分工負責制基礎上的“副職分管、正職監管、集體領導、民主決策”的新型權力運行機制。[108]鄢一龍則將中國政治體制概括為“六權分工”,指出黨中央的領導權、全國人大的立法權、國務院的行政權、人民政協的協商權、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的司法權、中央軍委的軍事權六項國家權力之間是職能的分工關系,而非權力的分立關系。[109]這些研究雖然從中國政治體制的角度認識到了政治分工現象,卻沒有從一般理論意義上探索政治分工的邏輯。

與經濟和社會領域的分工相似,政治分工也源于對復雜事務的應對,即政治分工是復雜治理條件下的產物。公權力需要適應社會的快速發展,為新出現的社會事物和社會現象提供必要的秩序和服務,就需要新的政治分工分支予以支持。與此同時,社會復雜性的與日俱增意味著公共治理的專業研判、執行以及監督的難度也逐步增大,對公共事務決策、執行與監督的功能性分工也就成為必然。因此,政治分工可以分為兩種:具體政務分工與抽象政務分工。所謂具體政務分工,是指組織化的分工,如組織部、宣傳部、教育局、衛生局、財政局等之間的分工。所謂抽象政務分工,即政務活動中決策、執行、監督的功能性分工。不同的抽象政務分工功能意味著行為邏輯的差異性,決策需要靈活的思維和平衡的藝術,而執行的關鍵在于準確落實決策,監督則在于為決策與執行提供質量保障機制。就二者關系而言,具體政務分工與抽象政務分工并非完全獨立的關系,而是相互交叉的關系。換言之,任何具體政務管理中都存在決策、執行、監督的抽象政務分工,反之亦然。

與經濟分工和社會分工不同,政治分工的本質在于權力的分配,即“分工—分權”的邏輯,無論具體政務分工還是抽象政務分工,本質上都是分權。這里的分權是指權力的劃分,而非制約意義上的分權。政治分工源于對公共事務的分工,不同的公共事務需要化為公共職能,即分工→分職;職能需要通過責任的履行保障其實現,即分職→分責;權力是履責的工具,責任的履行離不開權力的行使,因此分責就必然需要分權,即分責→分權。至此,就形成了“分工→分職→分責→分權”的邏輯。至于政治分工的目的,也需要從兩個角度予以考慮,即提高效率和防止權力濫用。提高效率的邏輯與經濟學和社會學中的分工邏輯相似,即通過專業化的方式提高效率。防止權力濫用的邏輯則與政治學傳統研究中分權制約的邏輯相似,即通過在分離權力之間建立權力約束機制從而實現控權的目的,在有為政府建設中要尤其關注政治分工的制約效應,因為有為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意味著強政府,有可能會對市場和社會的利益造成侵害。然而,這兩種政治分工的目的隨政治發展的要求而有所偏重,具有階段適應性的特征。具體來說,當社會處于經濟趕超型社會時,政治分工的效率目標將會成為主導;當社會處于穩定的發展階段,政治分工的制約目標則可能成為主導,但在任何一種導向下,二者都應該發揮相應的作用。

(二)具體政務分工及其協調:分工與分權的組織化

作為政治分工兩種類型中的一種,具體政務分工具有普遍性,在任何現代國家中都廣泛存在。實際上,現代科層制所強調的專業分工、規章制度、權力等級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具體政務分工。

具體政務分工通常根據職能的設定進行組織化的劃分,即針對某一具體職能,設定特定組織、安排專門人員。例如,與國防相關的職能就設立國防部門;與教育相關的職能就設立教育部門;與稅收相關的職能就設立稅收部門;與衛生相關的職能就設立衛生部門;等等。這些部門之間是職責劃分的關系,其目的在于完成各項專業化職能。當然,具體政務分工會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而改變,如重新分工、拆分或合并等。通過具體政務分工,可以通過專業化的方式提升公權力的運行效率。然而,專業化分工的基本前提是工作必須可分且可在相對分離的基礎上保持有效的溝通與協調,以保持整體性和統一性。[110]換言之,單一的具體政務分工顯然無法應對復雜的治理環境,因此需要在分工之間建立協調機制,以促進復雜性公共事務的治理。具體來說,一類協調是將涉及復雜性事務的相關部門合并為一個部門,將外部治理矛盾內部化,在合并后的部門內部通過協調的方式來解決復雜性問題,部門內部的協調與部門間的協調相比成本會降低,協調效率會更高。不過這種組織合并式的協調會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另一個問題,即組織臃腫、人員龐雜龐大,長此以往又會降低運行效率。第二類協調是建立臨時性的協調機制,如聯席會議等。這種協調方式一方面可以解決部門分離的問題,另一方面又不會在組織上增加負擔,但這種協調的效力具有不確定性,即各職能部門在多大程度上形成協作關系,這可能需要進一步構建協作關系中的責任分擔機制。最后,在線協作式的協調。在線協作是數字時代協作方式的新形式,具體是將需要多個部門共同協作完成的事務通過流程重塑的方式直接在部門間形成在線流轉,這種協作方式可以在避免組織合并與人員臃腫的同時提高權力運行效能。信息技術支持下的在線協作為整體性的黨和國家之下的各部門,在不改變原有專業分工的跨部門協作中提供了便利,可以有效地降低跨部門協作的成本,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整體的工作效能。同時,數據共享的推行使數據得以在部門間流動,也可進一步助推部門間的協調與線上融合,[111]但這種協作方式的運用范疇還暫為有限,且需要線下的分工重塑作為其保障措施。

(三)抽象政務分工及其協調:功能性分工與分權

分工是現代生產生活的產物,在政治實踐中衍生出了政治分工。從管理活動的實踐出發,決策、執行、監督的分工具有普遍意義。實際上,在任何一項具體政務活動中都存在著決策、執行、監督的抽象政務分工,一項具體政務的完成,需要做出決策、執行決策以及保證決策和執行的質量。從另一層面來看,決策、執行、監督的功能性分工與分權又脫離于具體政務分工,體現在整個國家治理體系中,如國家治理主體之間的權力配置等。抽象政務分工意味著同一權力主體可能承擔多種功能,在不同的權力運行環節發揮著不同的功能,或決策或執行或監督,權力主體之間在橫向上和縱向上都存在這種相對性和嵌套性的特征。[112]從決策、執行、監督三種分工與分權來看,決策與執行的分工與分權可能更多地基于效率原則,而監督更多地基于權力控制與約束的原則。

從理想狀態來看,決策、執行、監督的抽象政務分工,即功能性分工與分權可以有以下五種分類:第一,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相互獨立與制約,如圖1-1所示,形成閉環式約束關系,這種權力關系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以美國為代表的三權分立的體制。第二,決策權凌駕于執行權和監督權之上,監督權代表決策權對執行權進行監督,執行權與監督權處于同等地位,如圖1-2所示。第三,決策權與監督權處于同等地位,監督權與決策權之間形成相互約束的關系,執行權在其下設置,如圖1-3所示。第四,決策權、監督權、執行權的地位分別是高、中、低,這種模式是為了便于對執行權的強有力的監督,如圖1-4所示。第五,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的地位分別是高、中、低,此模式更有利于決策的執行,如圖1-5所示。以上五種模式在世界政治體系中都有其影子,但各種模式都有其適應性條件。總的來說,這五種功能性分工與分權通過決策權、執行權、監督權之間權力的合理配置也許可以在實現權力運行效率提升的同時構建起權力約束的框架,從而防止權力的濫用專斷。

圖1-1

圖1-2

圖1-3

圖1-4

圖1-5

綜上所述,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會形塑有為政府的政府形態,有為政府的本質是追求效率的政府,要協調優于制約。因此,從政黨和國家關系的視角出發,有為政府需要政黨和國家關系的整體化建設。在整體化之下,政黨和國家之間建立起職責分工與協調的結構關系。

總之,政治理念、政治體制以及政治行為要適應特定的經濟基礎。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意味著公共資產在社會總資產中占主導地位,那么,要想推動社會的快速發展,就不能忽視對規模龐大的公共資產進行有效的經營。對公共資產的經營客觀上要求一個積極作為的有為政府,這是因為公共資產雖然為公共所有,但通常由政府(抑或是公權力)代為行使經營權。誠然,有為政府的建設受多種因素的影響,但在當前政黨政治的既定體制下,從政黨與國家關系的角度考慮有為政府的建設有其必要性。相對于分離的政黨與國家關系而言,整體性的政黨與國家關系更有利于在其內部構建協調機制、開展協調活動,這與有為政府效率優先、協調優先的需求相適應。但整體性的政黨與國家關系并不意味著對政治分工的排斥,政治分工及其分工后的協調可以更大限度地保障權力體系效率的實現。與此同時,政治分工還為權力約束提供了可行的框架。

當前,中國長期堅持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經濟基礎,從這種經濟基礎出發來理解中國政治體制有其必要性,這會進一步涉及對理論研究的反思。對中國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的學科反思,近年來已經提上了日程。景躍進教授提出中國政治學研究應由模式套嵌轉向本土研究、由病理分析轉向生理分析、從西方話語的搬運工轉向理論建構的探索者。[113]何艷玲教授等也警醒地從本體論的角度提出:“如果一類知識并不真實存在,研究它的方法將成為無稽之談……排斥已有公共行政學知識,片面強調中國表層的特殊形式,實際上將切斷整個理論的知識脈絡,使得這類公共行政研究成為無源之水。”[114]總之,中國特色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的“特色”不應是被建構出來的,而應是基于中國的現實被發現和發展出來的。換言之,要努力尋找中國的實踐對于一般性理論的推進,而非在研究之初就以意識形態標榜特色,那樣會越來越偏離一般性理論的構建軌道。在此基礎上,有學者建議要發掘中華傳統行政管理思想的價值,融入構建公共管理知識體系的中國話語。[115]本書認為,中國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重建于改革開放之后,隨著市場化的推進,學科的發展多借鑒了西方市場經濟體制國家的公共管理理論與經驗,而忽視了中國獨特的經濟基礎,即以公有制為主導,而這個基礎對于政府理念、體制與行為的形塑作用又是極為重要的。不同的經濟基礎意味著政府角色和職能的不同定位,而政府的角色和職能又恰巧是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的研究對象。因此,充分認識到這一關鍵的中國特色的“變量”,會重塑中國的管理基礎、管理思想、管理體制、管理職能、管理形態、管理過程、管理運作、管理組織、管理技術、內部管理等,[116]這也許是建立政治與公共管理學中國學派可行的突破口。另外,對于政治分工的挖掘也應該成為政治學研究的重點內容。這是因為,政治分工在實踐中具有普遍性,但在理論界卻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概而言之,在體制層面,政治分工可以分為基于制約的政治分工和基于效率的政治分工,這兩種分類在當今世界國家體系中都有所存在。例如,美國立法權、行政權、司法權之間實際上是典型的基于制約的政治分工,換言之,美國立法權、行政權和司法權的分開是為了限制和約束公共權力。而在當下中國,無論是具體政務分工還是抽象政務分工實際上都是以保障權力運行效率為主要目的的分工。當然,無論哪種分工,其目的一定都是綜合性的,并非非此即彼的關系。總之,對政治分工的分類、制度基礎、影響因素、發展趨勢等的討論對于政治學與公共管理學的發展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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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公婷、吳木鑾:《我國2000—2009年腐敗案例研究報告——基于2800余個報道案例的分析》,《社會學研究》201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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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閻德民:《新中國的權力制約和監督:歷史嬗變與經驗啟示》,《中共福建省委黨校學報》2011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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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孫笑俠、馮建鵬:《監督,能否與法治兼容——從法治立場來反思監督制度》,《中國法學》2005年第4期。

[69]何增科:《試析我國現行權力監督存在的問題及原因》,《學習與探索》2008年第4期。

[70]湛中樂:《論對行政立法的監督與控制》,《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04年第3期。

[71]李紅勃:《邁向監察委員會:權力監督中國模式的法治化轉型》,《法學評論》2017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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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陳國權:《論權力制衡與行政監督》,《中國行政管理》2000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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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高雄飛:《權力監督視野中的中國民主黨派——社會主義政治文明建設的一個重要話題》,《暨南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2年第5期;陸亞娜:《我國社會監督存在的問題及其原因分析》,《江蘇社會科學》2007年第2期。

[76]李濤、劉雪煥:《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完善權力監督制約機制》,《政治學研究》2008年第3期。

[77]周安平:《社會自治與國家公權》,《法學》2002年第10期。

[78]王麗萍:《社會制約:一種治理行政權力腐敗的途徑分析》,《求索》2006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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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蔡寶剛:《邁向權利反腐:認真對待微博反腐的法理言說》,《法學》2013年第5期。

[81]王邦佐、羅峰:《人民政協民主監督的理論支撐、現實意義和制度設計》,《政治與法律》2007年第5期。

[82]虞崇勝:《論人民政協民主監督的性質、特點和優勢》,《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08年第1期。

[83]魯籬:《論社會對權力的制約——以行業協會為中心展開的研究》,《社會科學研究》2002年第5期。

[84]譚勁松、宋順林:《國家審計與國家治理:理論基礎和實現路徑》,《審計研究》2012年第2期。

[85]王會金、王素梅:《建立健全政府審計問責機制研究》,《財經科學》2009年第1期。

[86]安徽省審計學會課題組、劉春華、王羚、程敏、周仕東、王彭生:《國家審計與反腐倡廉》,《審計研究》2012年第2期。

[87]劉同君、李晶晶:《法治政府視野下的權力清單制度分析》,《法學雜志》2015年第10期。

[88]麻寶斌、賈茹:《權力清單制度的理論分析與現實檢視》,《探索》2016年第3期。

[89]張國慶、楊建成:《信息公開與權力平衡:新時期中國政府有效監督的現實路徑》,《天津社會科學》2009年第3期;李衛東、徐曉林:《電子政務:治理腐敗的有效手段》,《科技進步與對策》2004年第11期。

[90]李衛東、徐曉林:《電子政務:治理腐敗的有效手段》,《科技進步與對策》2004年第11期。

[91]參見《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神圣家族》《德意志意識形態》《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政治經濟學批判〉 序言》《反杜林論》《古代社會史筆記》《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等著作。

[92]當然,需要注意的是,這種生產資料所有制必須在相對長的時間內是穩定的,而非短期出現的。只有長期性的經濟基礎,才具有理論分析的價值。

[93]本書所指的有為政府,意在說明政府的積極作為,但積極作為的效果在各種條件的約束下可能各有差異、有好有壞。本書所指的“有為政府”與林毅夫教授等所提出的“有為政府”存在差異:一是角度差異,二是結果差異。在角度差異層面,林毅夫等教授所指的“有為政府”更多是從政府對市場調節失靈的角度展開的,認為“有為政府”是指在經濟發展結構轉型過程中,在軟硬基礎設施的完善出現了市場失靈時,為了使無效的市場變成有效市場而采取的因勢利導行動的政府;而本書所指的“有為政府”是指積極作為的政府,主要體現在政府對于公共資產的積極經營管理。在結果差異層面,林毅夫教授認為“有為政府”的“有為”是和“無為”及“亂為”對應的,只有一個行為主體所為的結果是好的,符合社會預期,才是“有為”;本書所指的“有為政府”無關乎結果,主要是指政府積極作為的價值與行為,但結果受各種條件的影響可能好也可能壞,換言之,本書所指的“有為政府”不是從結果來判斷一個政府是否是“有為政府”。關于“有為政府”的論述,參見林毅夫《為什么是“有為政府”而非“有限政府”?》,http://sike.news.cn/statics/sike/posts/2016/11/219 509136.html。

[94]本書所指的“政府”如無特殊說明皆為“廣義政府”,即黨和國家的統合整體。

[95]誠然,美國與英國以及其他西方國家的政黨都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本書僅是從最為一般的層面來使用“西方國家”一詞的。

[96][意]G.薩托利:《政黨與政黨體制》,王明進譯,商務印書館2004年版,第57頁。

[97]Francis Fukuyama,“American in Decay: The Sources of Politi cal Dysfunction”,Foreign Affairs,2014,Vol.93,No.5,pp.5-8.

[98]張春滿:《21世紀國外政黨政治研究:理論、前沿與情勢》,復旦大學出版社2019年版,第22—23頁。

[99]政黨與國家的整體化建設與“黨政不分”“黨替代政”完全不同。

[100][美]馮·貝塔朗菲:《一般系統論:基礎、發展和應用》,林康義、魏宏森譯,清華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第51頁。

[101]王雨田:《控制論·信息論·系統科學與哲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86年版,第404頁。

[102]本書所指的“國家治理”是與“政權奪取與政治統治”相區分的概念,更多的是指公權力履行經濟調節、市場監管、社會管理和公共服務等職能。

[103]參見[英]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上卷),商務印書館1981年版,第5頁。

[104][英]亞當·斯密:《國民財富的性質和原因的研究》(上卷),商務印書館1981年版,第8—10頁。

[105]參見蔣自強、張旭昆等《經濟思想通史》(第二卷),浙江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18頁。

[106]參見[法]奧古斯特·孔德《實證哲學教程》(第四卷),第425頁,轉引自[法]埃米爾·涂爾干《社會分工論》,渠敬東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0年版,第26頁。

[107][法]埃米爾·涂爾干:《社會分工論》,渠敬東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0年版,第2頁。

[108]唐亞林:《權力分工制度與權力清單制度:當代中國特色權力運行機制的建構》,《理論探索》2015年第3期。

[109]參見鄢一龍《六權分工:中國政治體制概括新探》,《清華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7年第2期。

[110]參見唐亞林等《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決策權、執行權和監督權相互制約與協調》,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194頁。

[111]參見陳國權、皇甫鑫《在線協作、數據共享與整體性政府》,《國家行政學院學報》2018年第3期。

[112]陳國權、皇甫鑫:《功能性分權體系的制約與協調機制——基于“結構—過程”的分析》,《浙江社會科學》2020年第1期。

[113]景躍進:《中國政治學的轉型:分化與定位》,《政治學研究》2019年第2期。

[114]何艷玲、張雪帆:《危機即新紀元:基于本體論反思的公共行政理論重構》,《政治學研究》2019年第5期。

[115]葛荃:《構建公共管理知識體系的中國話語——從中國傳統行政管理思想說起》,《行政論壇》2018年第6期;藍志勇:《也談當代中國公共管理的大問題——一個多視角的思考》,《中國行政管理》2019年第10期。

[116]竺乾威:《變革中的公共管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公共管理的十大變化》,《江蘇行政學院學報》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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