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行時,張道陵一抬頭,猛然間看到前面有一堵白色高墻,迎面而來,那兩只大蝦,一左一右,繞了過去,但小舟卻那里躲得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張道陵反應(yīng)過來,小舟已撞了上去,張道陵人也剛剛躍起,但隨著慣性,也狠狠地撞上了那堵白色高墻。他身一撞墻,才知那墻原來是一道水墻,只是自河床底向上急速沖出的一股急流形成。
張道陵的眼睛和嘴里一下子灌滿了水,他眼前一片白茫茫,只得屏住呼吸,雙手抱頭,身體借著急流的沖勁向斜上方飛了出去,在急流中又翻轉(zhuǎn)了兩個跟頭,然后又感覺到自己被水托碰上,仿佛身輕如羽的滑落下去,最后竟然毫發(fā)無傷的落在堅硬的地面上。
他人一落地,忙用手拭去臉上水,睜目打量,只見自己身處在一座玲瓏剔透的牌樓之內(nèi),牌樓里面一滴水都沒有。牌樓外面魚蝦一群群地悠然游戲,可當自己走近時,它們卻四散而去,倏忽不見。
再看牌樓前方,但見遠遠地有一座紅朱宮闕,甚是奇特,與那大漢宮殿完全不同。走近一看,卻是珍珠鋪就的臺階、黃金制的屋瓦、白玉作門、玳瑁作窗,就連那門檻,也是由那珊瑚砌成。
中間大門兩旁邊蹲著兩個似龍似虎的大石獸,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龍狀,其肩長有一對羽翼且頭生一角并后仰,正門上面一道瀑布直流而下,瀑布水流落下,正好落入兩只石獸大張的嘴中,一滴也不外濺,卻不知水又流到那里去了。
瀑布遮住了正門,絲毫看不見里面情景,東西角門卻無水,可以直接進去,張道陵打量一番,見西角門微有開啟,心想既來之,則安之,當下整了整衣裳,輕敲西角門,朗聲說道:“小道張道陵,求見河伯。”
他話音剛落,就聽里面有一女子聲音笑道:“道長請進。”說著角門便開,里面仍是空無一人。
張道陵走進角門,見里面畫棟雕檐,迎面是一間正殿。殿內(nèi)仍是有女子聲音傳出,“道長請進此殿,因小女子不便親自接見,道長莫怪。”
張道微微一笑,道:“貧道不請自來,擅闖寶地,還請主人莫怪才是。”說著走入殿內(nèi)。
只見里面珠簾繡幕、仙花馥郁,異草芬芳,仙幾玉案,均是一塵不染,上面一盞香茗,正散發(fā)出脈脈的茶香。一座兩人高的碧綠水晶屏風擋在堂中間,發(fā)出五彩之光,卻看不到屏風后面景象。
只聽那女子聲音自屏風后面?zhèn)鱽恚瑔柕溃骸皬埖篱L莫怪,只因上天天規(guī)所限,我等水族,只要修得仙行,就不得私自與凡人相見,所以得道長擲石傳令后,還得請道長過這洗仙墻。如今道長過此墻而無恙,是以小女子這才敢邀道長至此,請先用茶再敘。”
張道陵到此,見里面那女子說話中言語中甚是客氣,與他之前所遇迥然不同,心想這是什么待客之道,若自己不是穿了這寶衣,撞在那墻上,不喪命也會受作。
當下點點頭,默然在客座坐下,這兩天來,他只是尋了些野果吃了,腹中甚是饑渴,見茶香水熱,便端起來一飲而盡。
他才喝完,便聽得屏風后面那女子噗嗤一笑,問道:“不知道長師承哪位上仙,仙齡高壽。”
張道陵心想自己那里有什么仙人師父,自己能過那什么洗仙墻而沒事,想來是穿了濟水神怕贈的道袍。若是凡人來此,沒有寶衣所護,豈不是撞墻傷亡,當下心里略有不快,并未馬上回答。
可他生性豪邁,一想我既不是仙人,還是趕緊和人家說清了,免得害人家受牽連。于是朗聲說道:“小道雖是到處尋仙問道,奈何仙緣淺薄,至今未得入門,只是一名年近百歲的凡人而已!”
“噢。”那女子聽了,沉默了一會,又似與人低聲商量,又笑道:“道長雖是未得仙籍,但能有百歲高齡,又能穿此墻,想來仙遇不少,將來必能得道升仙。但不知道長扔石傳迅,是受何人所托,到此何事?為何要見我家河伯大人?”
“這個……”張道陵聽這女子如此相問,心下頗是躊躇,他心中深記得濟水神所說,此事此釵均不可讓外人得知,但又不愿說謊,只得說道:“在下受人之托,只求見上河伯大人一面,至于何事,見了河伯后,姑娘便知了。還請姑娘為在下向河伯大人通告一下。”
“哈哈,本姑娘是本水府總管,受職責所限,張道長既然不說何事,我可不敢通報給河伯大人。”
張道陵聽了,面露難色,忙解釋道:“貧道只是受人之托,否則焉能知道到此傳信,還請姑娘為在下通稟一下,在下與河伯大人說幾句話就走。”
那女子聲音忽冷笑道:“受人之托。這擲石傳信之法,本水府已五百年不用了,所托你之人,想來也必是五百年前離開這里的吧。哼,你不肯說,我也猜到是誰了,你不說何事,休想見到河伯。”
張道陵聽了,站起身來,朗聲道:“既然如此,貧道告退。”
“且慢。”就在這里,只聽另一個女子聲音出聲想阻,只聽更冷冰冰地聲音道:“寶琴,招此人到水晶宮凌虛殿,我要與他見見。”
那名喚寶琴的女子似乎吃了一驚,低聲道:“夫人,此道人尚未入道,若是被上天察覺,怕是給您添麻煩。”
“哼,明日你與我送二斤河心玉與那日夜游神就是了,諒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是。”那寶琴應(yīng)到,隨即出了屏風,張道陵只覺香風襲來,抬頭一看,只見眼前俏生生站著一位小姑娘,年紀也就是十四五歲左右,長得面如桃花、體如細柳,模樣甚是嬌俏,只是膚色微黑。只見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張道陵一眼,道:“小道長請與我到里面來。”
張道陵歲已近百,雖是吃了仙棗后返老還童,常被人喚作小道長,也已習慣了,但被眼前這位小姑娘喚作小道長,卻是有些啼笑皆非,當下點點頭,起身與那女子一同出了此屋。
二人從一側(cè)的抄手游廊中穿過,又來到一扇門前,依舊是有兩個似龍似虎的大石獸擋在門前,仰頭張口地吞著正門上面一道直流而下的瀑布。
寶琴將手中錦帕一揮,只見那如門簾的瀑布在頭頂一下子止住,就如同凍住了一般,那兩只仰頭張口的石獸,此時竟然動了,先是合上了嘴,然后挪動身形,讓開了大門。
張道陵見此情景,不由地止步打量這兩個怪獸,這時聽那寶琴笑道:“小道長莫驚,此乃看門的神獸,有我在,它可不敢造次。”
張道陵道:“我嘗聽人說,龍生九子,有子吞萬物而不瀉,可招財聚寶,神通特異。莫非就是此物?”
“不錯,它叫貔貅,是個只進不出的主。”寶琴說著,推開正門,抬步進了去。回身請道:“來,小道長請隨我來。”
張道陵隨她進入正門,回看四周,只見身處有如一個水晶世界,樓堂殿宇,就連正門外墻,皆是水晶般晶瑩剔透,仿佛有如是夢中,諸物真難分辨,讓人目迷五色,瞠然不知所措。
寶琴見張道陵模樣,掩嘴一笑,伸手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與自己在道旁稍候。
張道陵見寶琴此時態(tài)度很好,忙代聲問道:“姑娘,這位夫人如何稱呼,不知是貴府何人?”
“我家夫人名喚九曲夫人,你想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一會問就是了。”寶琴笑著道。
這時聽得金鐘玉鼓之聲響徹云霄,又聞陣陣仙樂自遠而近。只見門外有一隊人馬走見,前面走的正是蝦兵蟹將,蝦兵擊金鐘,蟹將敲玉鼓,奏起八音、排列仙仗。再后面,是兩隊人身魚尾的美女,個個身著彩黛,光華奪目,手中拿著蕭笛琴瑟,合著節(jié)奏吹奏。隨后又有一群中仙女模樣的侍女列隊擁一個面罩輕紗雍容華貴,珠寶滿身的夫人進了正門,款款而行,直奔殿中。
寶琴低聲對張道陵說了聲“稍等”,便緊隨于側(cè),進了殿中。
過了片刻功夫,一個身著紅袍,頭帶官帽的**人身模樣的人走了出來,對張道陵道:“貴客快來參見夫人。”
張道陵聞聽,上步進得殿來,見殿中四角各有一個夜明珠,發(fā)出柔和的光線,將四下里面照得甚是明亮。但殿中擺設(shè)甚是簡單,與此前的捧場大不相同,殿里面只放了一個香案。一白衣女子在案前一個椅子上端坐。
案上擺放著一個小香爐,爐上香煙裊裊而上,將那女子籠罩,看不清模樣。張道陵雖是眼力極好,但也只看了那個女子大概模樣,依稀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美貌女子。寶琴在她身后站立,那些一同進來的侍女,卻全都退了下去。
張道陵忙上前見禮。只聽那夫人道:“貴客免禮,請坐。”言語中雖是客氣,但聲調(diào)卻甚是冷淡。
張道陵也不客氣,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便開門見山道:“謝夫人。請問夫人,河伯大人何在?”
只聽得那夫人冷冷問道:“張道長,你找河伯何事?”
“這個。”張道陵躊躇道:“貧道受人之托,有一事要稟告河伯大人。”
“呵呵,你既是受人之托,尋至水府,那所托之人想來也對你說了,只能見河伯,莫要與他人說,對不?”
張道陵沒想到她一上來就是直接質(zhì)問,而且一語中的。不由地遲疑了一下,回道:“夫人請恕貧道無禮,不便回答夫人問話,貧道只是受人之托,好不容易才尋到貴寶地,可否為貧道通稟一下,貧道不勝感激。”
“不必了,河伯仍是家夫,他現(xiàn)在靜修,沒個三五百年的是出不了關(guān)了。此地由我作主,你有何求,直接對我說就是了。”那夫人冷冷的道。
張道陵聞聽心中一驚,他心想濟水神才是河伯之妻,怎么這個夫人也自稱是河伯之妻呢。難道是濟水神走后河伯續(xù)娶的。不過看眼前這陣勢,這九曲夫人所說應(yīng)是不假。
他腦中忽又想起濟水神托他之時,曾說過須得他悟得仙道,學成仙術(shù)后才可為她辦此事,難道要防的就是眼前這女子,看來自己此番前來,未按濟水神所囑行事,當真是莽撞,如今進了龍?zhí)痘⒀ǎ齻兛礃幼臃鞘巧祁悾约涸趺茨芘c之相處,看來想請教如何醫(yī)治虛癥也得罷了。想到這里,不由地低聲道:“夫人,貧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河伯不便見我,那貧道還待有緣再說吧,還請夫人見諒。”
“這么說,你是寧死也不想說了。”九曲夫人冷冰冰地問道。
張道陵最受不得別人威脅,見那九曲夫人竟然如此說話,當下劍眉一振,也冷聲道:“無可奉告。”
他話語剛落,只覺屋中光線一亮,煙霧頓無,張道陵抬頭一看,只見那座中九曲夫人,艷如桃李、冷若冰霜,身著一身白衣,一塵不染,有如九天玄女,降臨于自己身前,正亮著一雙美目冷冷地盯著自己,射出讓人心寒的光芒。
張道陵心中一驚,暗道這九曲夫人長得竟是如此之好,自己在世間活了百歲,竟從沒有見到過如此美貌女子,他竟然不敢直視,當下又一抱拳,轉(zhuǎn)身便走。
那知他剛轉(zhuǎn)身,在一旁邊的玉琴將身一晃,紅光一閃,張道陵只覺得自己瞬間竟被一物從手到腳纏困住,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巨大的黑色如蛇,卻又頭上長有一只角的怪蛇將他纏住,現(xiàn)在正張開血盆大口,對著他的臉,一條紅信不住在他面前晃動,只聽那大怪蛇開口問道:“你現(xiàn)在可有說的了嗎?”
張道陵被大怪蛇纏得動彈不得氣都喘不出來,只得是喘著氣。那大怪蛇見狀,微微松了下身子,滿布黑紅鱗的身子在張道陵身子上輕輕地向下滑動。
張道陵只覺得胸部一松,大口地喘了幾口氣,這才能說話,但他向來不畏威脅,仍是掙扎著道:“無可奉告。”然后閉目不語,坦然等死。
這時卻聽那九曲夫人一聲喝道:“寶琴,不要胡鬧。”
那寶琴一聲嬌笑,撤了變化,張道陵只覺身上一松,渾身骨頭節(jié)如要碎了一般,一下子倒在地上,掙扎也兩下,還是難以站起,他知道今日之事難以善了,只得倒在地上,對那寶琴怒目而視。
那寶琴卻毫不生氣,只是笑呤呤地看著張道陵,一雙妙目上下打量著他,又對他吐了吐舌頭,笑道:“小老道好久不洗澡了吧,這么臟,我可真吃不進去。”說著轉(zhuǎn)身來到案前,手向上呈,道:“夫人請看。”
張道陵見她手中呈上的物件,心中大驚,努力伸手入懷,只覺得萬念俱灰,站在那里發(fā)呆,原來他懷中,濟水神所贈道袍內(nèi)的褡褳中,卻是空空如也。
九曲夫人接過寶琴遞上的物品,一眼看到那枚金釵,目中喜色一閃,拿到手中細細把玩一會,這才將它插在自己頭上,又伸手接過兩塊老虎參,看了一眼,也放在一邊,這才拿起金蟬所寫事情的那張白布,看了起來,等她看完,沉如秋水般的俏面上竟然面露喜色。
寶琴在旁察言觀色,小心陪笑道:“恭喜夫人得到金釵,這才叫物歸原主。”
九曲夫人微一點頭,對寶琴道:“寶琴,這張道長是千里迢迢,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取些寶物,得重重地酬謝人家,免得讓外人笑咱們無禮。”
寶琴笑道:“是,夫人。”應(yīng)聲退下,九曲夫人又看了白布上面的字一遍,這才拿起那塊白布,包上兩個虎頭參,站起身來,如風吹楊柳般,走到張道陵面前,將手一揮,一陣香風送過,張道陵只覺得身上暖洋洋的,身上也一下子不痛了。
他有了力氣,一下子站起身來,伸手便想將東西搶回來,可一看到九曲夫人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又不好意思上前硬搶,只是喝道:“把東西還給我。”
九曲夫人見張道陵這個樣子,不由地抿嘴一笑,她不笑則已,一笑則是百媚叢生,有如萬朵鮮花在眼前盛開,讓人目眩神馳。
九曲夫人笑后,伸出如筍般的玉手,將白布等遞與張道陵。張道陵忙伸手接過,送入自己懷中,他想起那金釵尚在她手中,又道:“還請夫人將那金釵還與我。”
九曲夫人笑呤呤地道:“那金釵本就是我河府之物,現(xiàn)在已物歸原主,張道長憑什么還要索求我家之物。不過,我也不能讓張道長白白辛苦一趟。”說著,對外道,“呈上來。”
只聽外面應(yīng)了一聲“是”,那寶琴帶著一群侍女上來,個個手中用一白盛捧著金銀、明珠、珊瑚等寶物,在盤中發(fā)出誘人的光澤。
九曲夫人指著這些寶物道:“這些物件在人世間個個價值連城,張道長有了這些,自可找一清靜處安心修道,或大修道觀,造金身神像孝敬上天,或廣收門眾,弘揚道法,只要你為天庭結(jié)善緣、收香火,我再為你活動一番,等你壽終正寢之日,自有神位相封,遠勝過你這般清修苦練,到頭來也不見得修成散仙,更別說逃卻三災(zāi)之難了。”
張道陵見這九曲夫人前據(jù)后禮,此時言詞所說,竟帶有幾份誠意。他心中暗想自己忘了濟水神的叮囑,未學成本領(lǐng)就擅闖河宮,結(jié)果不但未完成濟水神之托,還將金釵失了,當真是太魯莽了。但他向來是豁達之人,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眼下莫說搶回金釵,就是人家手下一個小丫頭,就能置自己于死地,當下之計,還是先離開此地,再圖良策,否則自己性命不保小事,可金蟬小白、小黑還等自己想法子去救呢!
他想到這里,于是長嘆一聲,“多謝夫人,小道生性執(zhí)拗,認準道路,是寧撞墻也不悔,既然小道無緣得見河伯大人,那就有煩夫人將此物轉(zhuǎn)給河伯大人。小道就此別過。”說完再不看那白衣女子一眼,轉(zhuǎn)身就想出宮。
可眼前紅影一閃,那寶琴卻擋在自己身前,嬌笑道:“張道長,夫人賞了你這么多寶貝,你得拿著啊,否則我可交不了差的。”
張道陵搖頭道:“貧道是出家之人,金銀仍是身外之物,夫人美意,貧道多謝了。”
寶琴道:“你不要可不成,傳出去說我家貪你便宜,有損我龍府聲譽。再說了,我已安排好飯菜,你吃完再走,到時若是不方便拿,告訴我你修行地點,我保管一文不差地給你送去。”
張道陵搖頭道:“多謝姑娘美意,但貧道四海為家,居無定所,就不勞姑娘費用心了,貧道這就告辭了。”
“張道長慢走,我還有一事要問。”那九曲夫人見張道陵看也不看這些金銀珠寶,還是執(zhí)意要走,只得出言相阻。
張道陵聽九曲夫人出言相問,只得回過身來,一言不發(fā)地望著她。
九曲夫人又是一笑,用手輕挽了一下頭上的金釵,這一舉一動,說不盡的萬種風情,只聽她問道:“張道長,你手中這白布上所寫,看樣子是有人遇到妖邪了,還要讓你去求觀音菩薩、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那三位菩薩向來獨居靈山,尋常神仙,也難求見上一面,你等凡人,又怎能求見得了。不過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想來那各路神仙,都得給我一些薄面的。”
張道陵心想她手下那個名喚寶琴的丫頭既然是個蛇精,那這個白衣女子也不知道是個什么妖精,更是不可大意,自己已經(jīng)錯了一回,怎么可再錯。當下?lián)u頭道:“多謝夫人,此事貧道自有辦法,不勞夫人費心了。”
九曲夫人聽了,臉色發(fā)沉,道:“那我問你,這白布上血書是何人所寫,此人現(xiàn)在何處?”
張道陵見她問此,心里一沉,感覺事情不妙,但也只得硬著頭皮道:“這個請恕貧道無法回答。”
九曲夫人見張道陵再次拒絕,臉色一沉,面上有如凍上了一層冰霜,喝道:“小老道,我好意相幫,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說完對寶琴使個眼色,道:“你與我將他關(guān)到心牢中去,什么時候他想明白了,愿意說了,再帶他來見我。”
寶琴應(yīng)了一聲,回過頭來,對著張道陵哈了一口,一股紅煙便撲面而來,張道陵躲避不及,只吸進去一口,便感覺天眩地暗,昏了過去。
等張道陵悠悠醒來,發(fā)覺自己身處一明亮之地,忙起身欲行,卻一下子碰了壁,再細看時,原來自己身處于一水晶做的房屋之中,房內(nèi)除了一桌一椅,是木頭所制,屋頂墻壁地面,都是透明的水晶制成,擦得一塵不染,自己一時沒看清碰了頭。再看這個房間,整體懸空在水中,只有地面下方,由四根石柱撐起。張道陵由里向外看去,見外面有幾只蝦兵拿槍帶棒,在外面游弋著,這才明白自己被關(guān)在這水晶牢房內(nèi),成了囚徒。
他情急之下,雙手拍墻,對著那些蝦兵喊道:“放我出去,我要見河伯。放我出去,我要見你們家河伯。”
可縱是他喊破了嗓子,那群蝦兵也不理會他,到后來,竟有個拿著槍在外面對著張道陵比劃,示意要他禁聲。
張道陵見此情景,知道自己是一時情急,失了方寸,只得頹然倒地,心想自己如此行事,自己失去了自由不說,可那金蟬兄弟與小白小黑二鼠還再等自己去救啊!如果自己不與那九曲夫人妥協(xié)讓步,此番被囚,恐怕終生出去無望。金蟬兄弟寧愿自己被囚,甚至喪了性命,也不肯將那矮道人一事說與別人知,可見他深知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下。自己此時身處險地,須得想個解決之道,可不能誤了大事。
他思來想去,也無一良策,心想若是有小白在旁,倒是有個可通風報信的,可又一想,莫說小白不在此地,就是她在,又能給誰通風報信呢?張道陵百思也無一計,只得倒在床上,望著上面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