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進了北宮,正行進間,見鄭眾帶著人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見到人公真人,急道:“國師,您來了,太后又發(fā)病了。”
人公真人聽了大奇,心道大師兄曾與我說,只要將貓鬼之魂附到太后身上,挺個一年半載是不成問題的,何以這么幾天就發(fā)病了呢。難道是大師兄祛除身上的貓鬼慘魂所致嗎?對了,這一天只顧忙這些事情,不知師兄可否將身上的貓鬼慘魂祛除干凈,怎么也未得到他的消息呢?明一早我得去道觀處看下。
太后突然間醒來,就嘔吐不止,將前些天所吃的都吐出來,吐得屋中盡是腥臭味道。玉蘭已是被吐得滿身污穢,然而她那里顧得了那么多,一邊幫著為太后敲打后背,一邊擦拭太后嘴角。
玉蘭自打張道陵走后,就一直目不轉睛地坐在太后床前,靜靜看著太后,心想此番經(jīng)過張道陵之術后,等太后醒來,就給她多喝點小米粥。
張道陵叮囑三日內(nèi)千萬不要讓她吃到葷腥,自己可要看守好。那皇帝自從被龍兒嚇過后,這些天是不會再過來了,太后宮中有自己照顧,其他人是不敢不從的,等太后病好了,就告訴她金蟬就是她的兒子,好讓她們母子相見,經(jīng)過這么多磨難,他們母子能守得云開見月來,也算是佛祖保佑,菩薩慈悲了。
想到這里,玉蘭不由地輕聲念了聲“阿彌陀佛!”。玉蘭臉上的笑意還在臉上,太后就醒了過來,突然間嘔吐不止,將前些天所吃的都吐了出來。
玉蘭大驚,忙起身觀看,但見太后雙眼緊閉,面色金黃,只是張口狂嘔,身子也不停地抽搐。
玉蘭此時全沒了主意,她一邊命人快請鄭眾,自己則趕緊回到自己屋中去看小黑可否回來了。
她等了片刻,不見小黑蹤跡,心中掛念太后,又跑回太后寢宮,見太后仍是嘔吐,雖已吐不出任何吃過的東西,可從口中仍向外吐出黏液。玉蘭顧不得許多,忙和眾宮女為太后擦拭。就在此時,鄭眾已將人公真人請來。
人公真人一看太后這種狀況,也吃了一驚。他伸手與太后把脈,卻覺得她脈搏急促而無力地跳動,而且一時如波濤洶涌,一時又渺無蹤跡,脈象呈現(xiàn)一陣一陣不規(guī)則的間歇狀,可見一會為陽盛陰虛,一會為陰陽俱虛,著實讓人不解。
人公真人抬眼向玉蘭望去,見玉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道怪不得皇帝對她朝思暮想,果然是國色天香。當下問道:“玉蘭姑娘,太后昨夜到今晨可有何異樣?”
玉蘭在人公真人如光炬般的目光注視下,不由地有些膽怯地道:“昨夜太后一直在睡覺,并無異狀,早起時我吩咐人做了一碗小米粥,讓那兩位童男去喂太后,太后卻不肯張口,我只得接過來,親手喂她,她卻順從地將粥一點點地吃了進去。吃完飯,還對我笑了一笑,便閉上目養(yǎng)神去了。那成想過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成這樣子了。國師,難道是、是回、回……”
說到這里,玉蘭已是泣不成聲,她也知說出回光返照仍是大忌,可是按張道陵之說,不應出此現(xiàn)象,如今出了這種狀況,讓她一時也沒了信心,自己心中百味橫陳,再也控制不到自己,說話也沒了分寸。
這時大將軍業(yè)已得報,進得宮來,見太后如此情況,也是大驚,忙上前探視。待人公真人問完玉蘭話后,忙問國師太后病情如何。
人公真人道:“太后之脈忽而急促、忽而無力,脈象呈現(xiàn)為一會陽盛陰虛,一會陰陽俱虛,著實讓人不解。”待我先用金針助她安神再說。說完,自懷中掏出一盒金針,對著太后各相關穴道刺了進去。
他這針炙之術果然神奇,盒中十來枚金針刺完,太后果然不再嘔吐,閉上了眼,如人脫了水一般,倒在床上喘息。
“太后可沒事了?”大將軍在旁問道。
人公真人搖了搖頭,道:“這金針刺穴,只能管一時,要想保住太后鳳體,還得查出這病因的來龍去脈?!?
大將軍聞言拱手道:“國師請多費心了,我等俗人,只能供國師驅(qū)策了?!?
“大將軍言重了”。人公真人聽了,臉有得色,卻又謙道,“哎!太后服了金丹后,本已無事,不過自從昨夜皇帝宮中鬧妖之后,我被調(diào)到南宮,難道是中了妖邪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竟來乘我不在,加害太后。”
玉蘭聽了不由分辯道:“國師,你去后,我一直守在這里,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
人公真人笑道:“姑娘縱是日夜不離太后,也察覺不到妖邪是否來過。適才我在南宮作法時,就逮住一個前去作亂的妖鼠,這妖鼠竟然能隱身前去陷害皇帝,若不是我在,還真讓它得逞了?!?
“什么?”大將軍和玉蘭聽了,全是無比震驚。玉蘭更是嚇得面無血色。
人公真人將適才南宮之事與大將軍說了一遍,望了眼太后,道:“太后之病,或許從這個妖鼠身上能查出原因來?!闭f著,吩咐一聲,將這妖鼠帶上來。
玉蘭在一旁聽完,心一下子如墜入冰窟一般,人公真人看了看玉蘭,笑道:“玉蘭姑娘莫怕,這妖鼠已被我用符制住了?!?
大將軍見玉蘭臉色極是不好,也道:“蘭兒,你若是害怕,就先回去休息吧?!?
玉蘭勉強笑了笑,道:“我沒事,我還要伺候太后呢。”
人公真人此時接過那個鳥籠,將黑布打開,宮中圍觀諸人,除了玉蘭,全都嚇得向后退了幾步,待定睛看時,卻見籠子里臥著個小白鼠,卻只是倒在那里,一動不動。眾人見了,無不好奇,又前行近看。
人公真人用手一提那根銀絲,只痛得小黑“吱”地叫了一聲,便聽得人公真人喝道:“給我隱身。”
小黑無奈,只得隱了身,眾人見了,又一齊退后。人公真人又道:“現(xiàn)身?!毙『诒阌脂F(xiàn)了身。她睜開眼睛,有意無意地望了玉蘭一眼,將眼一閉,便不再睜開。
眾人見了,無不驚異無比。人公真人見了,心下得意,又用黑布將鳥籠罩住,對大將軍道:“大將軍,今夜我要在此設陣,以此為誘餌,引妖邪來救,好將妖邪除去,想來到時候太后之病也能有所好轉?!?
大將軍聽了,連聲道好,又問道:“國師如何安排,我們好照做就是?!?
人公真人道:“現(xiàn)在太后只能先臥床休息,一時也不能吃東西。這里就不需要人照顧。我在外殿作法,只留下鄭公公和李公公在一旁照應就行。”
大將軍聽了,當下吩咐照辦,他又惦著安帝,見此地一時也只能如此,便要蔡倫陪他去見安帝。
玉蘭在一旁見狀,忙對大將軍道:“義父,我衣裳有些臟了,我想回府換一下。”
大將軍見玉蘭渾身污濁,臉色又極差,便道:“眼下這里用不著你,你先回府休息吧。”
玉蘭謝了大將軍,也來不及收拾,出了宮,在大將軍屬下的護送下,回到大將軍府。她心中有事,在府中換了衣裳,與夫人見了一面。
大將軍夫人聞聽太后病情再次不穩(wěn),且宮中有諸多怪事。本想與玉蘭細問,可玉蘭為了早點找到張道陵,只得與夫人道,昨夜她小睡時曾夢到觀音菩薩,菩薩光輝照到洛陽城中一個地方,她想借此機會到那里去看看,好為太后祛福,然后早點趕回宮中。
夫人事佛最誠,聞聽此言,于是便命鄧福帶著幾個家丁保護小姐出去,又告訴玉蘭,自那夜有妖怪扮作玉蘭樣子,去害皇帝后,大將軍憂愁玉蘭自己一人在宮中,已和自己商量,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春兒一同陪玉蘭進宮,幫助玉蘭,而且也與宮中蔡倫等人打好了招呼,這次玉蘭回來,就帶著春兒走就是了。
玉蘭謝過夫人,收拾好衣物后,出了將軍府,她與春兒乘上一頂小轎,她記得小黑說過的客店,告訴了鄧福位置,向張道陵他們歇腳的客店而去。玉蘭心想此時事態(tài)緊急,先找到張道長再說,至于別的事,等有空再與大將軍解釋吧。
等她們一行人來到客店。玉蘭命鄧福道:“小福哥,你到店中去,就先問問這里人夜間可有看到菩薩顯圣的沒有。匆必與我問清楚了這里的每一個人,包括住店的?!闭f完又遞與鄧福五兩銀子,道,“你不要弄動靜太大,給店小二,讓他暗中打聽就是了?!?
“是,大小姐?!编嚫nI命而去。等他進了店中,店小二便迎了上來,看鄧福雖是家丁打掃,但衣著氣態(tài)甚有架勢,不由地上前笑迎道:“客官,您是住店還是吃鈑。我家這有上好的手扯雞,洛陽城這一帶可有名了。”
鄧福白了他一眼,道:“我與你說,我仍是奉上頭之命而來,你趕緊給我打聽清楚了,昨夜這里可有人看見過觀音菩薩顯靈?!闭f著自懷中掏出一兩銀子,扔給店小二。
店小二沒成想竟有這等好事,回頭看了眼賬房先生,知他眼神不好,見沒向這邊望,忙放入懷中,沒臉堆笑道:“好,好,這位爺,請您稍坐,我這就去問。”說著將一明處凳子擦拭一番,端上茶來,便趕緊去打聽。
店里掌柜聞聽來人打聽這事,心中雖是奇怪,忙出來迎接。他看到外面停著一面轎子,還有除了轎夫外,還有六個家丁在旁伺候,心知這里面果然有事。當下不敢怠慢,一面陪著鄧福說話,一面將伙計們傳來,一一問話。
眾人卻是全都說沒有看見。鄧福心想大小姐吩咐的事,自己可得辦好。當下又讓店小二帶著,自己親自到店后的客店中打探。
這店中住得客人并不多,里面的住得幾家一一打聽完后,就剩下張道陵他們租住的里面最偏僻的一間。
張道陵此時正在打坐。龍兒等小黑不來,張道陵又不讓自己出去找,心中無聊,正在窗邊向外張望。見來了一些人,正向自己這邊走了。招呼張道陵一聲,自己變成小魚,還是隱入那水桶當中。
張道陵起身觀看,卻認得為首之人正是鄧福,心道他來干什么呢?怎么尋到這里來了。當下推門拎著桶出去。鄧福一見,想了想道:“咦,你不是那個賣魚的啞巴嗎?”
張道陵住在此店,一切安排都是由王長、趙升二人辦理,從未與店中人說過話。店小二一聽,這人竟然認得張道陵,在一旁笑道:“客官認得他啊,原來是個啞巴,我說一直沒和我說過話呢。那估計他也聽不明白,房中住的那兩個人早上就出去了,也沒法打聽了?!?
鄧福一想也是,本想轉身走,可見張道陵拎著木桶,想起那天安客家曾在他手中買了條好魚,被夫人好一陣夸獎。當下擺手讓張道陵過來,見桶中果然有一條小魚,與上次的一模一樣,心道今我可是遇到菩薩顯靈了,能發(fā)筆小財。當下笑道:“小子,你這魚賣給我吧?!?
張道陵不知鄧福來此何事,當下只是擺手。鄧福身上只帶了一兩銀子給了店小二,又不想將學安管家那樣將那五兩銀子給他,當下對張道陵道:“你別走啊,我去取錢?!币煌隽说辏瑏硪娪裉m。
玉蘭得鄧福稟報,說并未找到遇見菩薩顯圣的人,不過卻看見前天來府前賣魚的那個小啞巴樵夫,他手中還有一條與上次一樣的鯉魚,問玉蘭可否還買。
玉蘭聽了,知是張道陵,當下以紗擋面,吩咐鄧福帶路,進了客店,等到了張道陵住的店房前,玉蘭讓眾人在外面等候,沒她的命令,誰都不得近前。她囑咐完畢,來到房前,輕輕敲了下門,便推門而進。
張道陵此時與龍兒在房中想以不變應成變,卻不成想進來的并不是鄧福,而是玉蘭。
玉蘭一見張道陵,愁苦的面上露出一絲喜色,她以手示意莫要出聲,來到張道陵近前,低聲道:“張道長,小黑被人公真人抓到了”。
張道陵聞聽大驚,龍兒在桶中聽見,登時從水中躍起,落在張道陵手中,二人同時問道:“什么?小黑被抓了?”
玉蘭點點頭道:“張道長,你快想想法子,救小黑和太后吧?!?
張道陵擺手道:“玉蘭,你莫著急,將事情經(jīng)過,與我好好說一下?!?
玉蘭當下道:“張道長,昨晚小黑與我說起,她要到南宮看看那皇帝怎么樣子,就走了。我等了一晚上,也沒見她出來。一開始我還以她找你們?nèi)チ四兀≡缙饡r我吩咐人做了一碗小米粥,讓那兩位童男去喂太后,太后卻不肯張口,我只得接過來,親手喂她,她卻順從地將粥一點點地吃了進去。吃完飯,還對我笑了一笑,便閉上目養(yǎng)神去了。那成想過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我陪著她時,只是念了聲阿彌陀佛,她就開始狂吐不已,將前些天所吃的都吐了出來。而且據(jù)人公真人道,太后之脈忽而急促、忽而無力,脈象呈現(xiàn)為一會陽盛陰虛,一會陰陽俱虛,現(xiàn)在被人公真人用金針助她安了神,但他道他這金針刺穴之術,只能管一時,要想保住太后玉體,還得查出這病因的來龍去脈。說完他又道,太后今天這樣子,有可能是中了妖邪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有人乘他前往南宮之際,為太后施了妖法。我分辯說我一直在太后左右,沒看到有妖邪出來,他便拿出關在籠子里的小黑,說這鼠會隱身,便是佐證。他還說今晚要在北宮設陣,以小黑為誘餌,引妖邪來救,好將妖邪除去。”
龍兒氣得一甩尾巴,怒道:“好,今晚我就夜闖皇宮,斗一斗這人公真人?!?
張道陵低聲斥道:“你急什么,你今晚去逞匹夫之勇,豈不正中他們的圈套。”說完轉頭問向玉蘭道:“現(xiàn)在太后怎么樣?”
“現(xiàn)在太后經(jīng)人公真人用金針刺穴后,已經(jīng)不再嘔吐,只是如人脫了水一般,倒在床上喘息。張道長,咱們怎么才能救太后和小黑啊!”
龍兒此時已化作人形,跺腳道:“張大哥,要不我現(xiàn)在就去,直接闖進去,將小黑救出來。”
張道陵示意龍兒小點聲,低聲道:“龍兒,現(xiàn)在還不是來硬的時候。否則引來天庭干涉,將你我抓走,剩下他們怎么辦?我記得金蟬兄弟曾有那神秘的黑衣道人留下的一粒金丹,還說過關于太后之病的事情,看來或許如他所說,如此的話,得想法子讓金蟬憑變形術混進去看可否能救太后,我們則在暗中擇機相救小黑?!?
“那今天晚上咱們?nèi)ゲ蝗グ。 ?
“當然得去,那國師當著玉蘭的面說今夜在此宮中設陣,以小黑為誘餌,引咱們來救,如果咱們不去的話,他一定會懷疑到玉蘭身上。去是去,可是咱們得商量好如何去。我看這樣子吧,咱們?nèi)齻€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了,時不宜遲,咱們馬上就到老婆婆家去,與金蟬小白一起商量?!?
玉蘭和龍兒也沒別的主意,都唯張道陵為首,聽了他的建議,俱點頭同意。玉蘭當下出來,對鄧福道:“這位小哥家中還有好魚,你們與我隨他去取。我還要回宮,一切要快?!?
鄧福等人聽了,不敢怠慢,張道陵拎著桶前行,鄧福等人護著玉蘭的轎子,在后面跟隨。
張道陵心中著急,步下加快,一路疾行,可苦了鄧福等人,只跟的氣喘吁吁,在后面不停叫張道陵慢點,可又想到他是個聾啞人,說也沒用。只能在心中自認倒霉。
等出了洛陽城,鄧福心中怕出意外,想阻止玉蘭前去,派二人跟著去就算了。但玉蘭道:“要得菩薩保佑,必須心誠,此事非她親到不可?!?
鄧福無奈,只得跟著一路小跑,等到了耿安氏家,眾人已累得筋疲力盡。此時張道陵進了門,提前囑咐了耿安氏后,便由她出來迎接玉蘭。
鄧福一看竟是賣豆腐的那個老太婆,不由地驚詫道:“你不是那個賣豆腐的嗎?”
耿安氏滿臉堆笑,道:“正是,正是,你是那位小哥,怎么跑到來了,是要買豆腐嗎?”
鄧福一擺手道:“不是。”
此時玉蘭已下了轎,低聲對鄧福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有事我會招呼你們的。”
鄧福聽了遲疑道:“這個,姑娘,要不讓春兒陪著你進去?!?
玉蘭搖頭道:“不必了,你們等著就是。我去去就回來?!闭f著在耿安氏陪伴下進了金蟬他們休息的西屋中。
王長、趙升二人和耿安氏則到外面放風,玉蘭到了屋中,見金蟬、張道陵和龍兒以及小白全都聚在一起,于是取下面紗,與眾人商談。
眾人聞聽小黑有難,太后病危,全都要去,小白更是急得上竄下跳,當時便想到宮中去,卻被龍兒一下子抱住。
張道陵示意眾人冷靜,低聲道:“小白勿急,小黑便是在那怪道人手中,還能逃得性命,此次雖是被抓,但人公真人將它作誘餌引我們上當,一時不會將它怎樣。咱們先想法子智取,實在不行,我和龍兒縱是與他們拼了,也要救得小黑?!?
龍兒聽了,眼神一亮,望向張道陵的目光中,充滿了贊許。
玉蘭聽了,憂心忡忡地道:“那國師法術高強,我看不成要不由我向大將軍進言,求他作主,放了小黑,再請張道長救治太后?!?
張道陵搖了搖頭道:“那天在白馬寺中我看大將軍對人公真人甚是信任,你縱是與他說,他還是不相信我的。何況我看這人公真人與那黑衣道人一同行事,他們此行不見得是為了救太后,你若出面,就暴露了自己,還時暫時暗中行事為妙?!?
張道陵又一指已坐在地上求佛保佑小黑和太后的金蟬,繼續(xù)道:“不過,眼下要想將金蟬兄弟混帶進去,卻是個難事。”
玉蘭奇道:“為何要帶金蟬小師父進宮,難道他也會醫(yī)術嗎?”
張道陵長嘆一聲,道:“玉蘭,這些天我們已查清了,金蟬就是太后所生的代父免災的那個皇子。”
玉蘭雖是心中早有準備,可聽了張道陵的敘述,哭著喃喃道:“天可憐見,太后終于找到他的孩子了,可是她卻成現(xiàn)在這樣子了?!?
龍兒上前勸道:“玉蘭姐,你不用傷心,金蟬一生下就遇到那么大的難,還沒有死,太后也一定能救好的?!?
玉蘭聽了,神情大震,拭去眼淚道:“龍兒,你說的對,張大哥一定能將太后病治好的,讓他們母子團圓?!?
張道陵道:“玉蘭,此事事關機密,你先且只是自知,就是大將軍,也不要告訴他?!?
“是?!庇裉m鄭重地點頭稱是。
“那好,咱們還是先研究如何將金蟬兄弟混進宮去?!?
龍兒看了玉蘭一眼有,道:“有了,金蟬小師父不是會變成玉蘭姑娘模樣嗎?何不讓他替玉蘭姑娘呢。”
張道陵搖了搖頭,道:“一來我們還要玉蘭姑娘在旁照應,二來你已變成過玉蘭姑娘了,想來必引起宮中人疑心,若是金蟬變成玉蘭姑娘,有人與他問話,一個應對不及,就會露餡。”
玉蘭聽了奇道:“金蟬小師父會變成我的樣子?”
“哦,就這樣子的。我從他人處學了些變?nèi)葜?,傳給了這些人,龍兒前去嚇皇帝,也是用的此法。金蟬也學會了?!?
“嗯?!庇裉m聽了點點頭,面色卻是有些紅,她心想金蟬為何會變成自己的樣子,而不是龍兒的樣子呢。但她也不好意思問,只是當作不在意的樣子,想了想道:“張道長,此次入宮,將軍夫人讓她的一個丫鬟春兒陪我同去,現(xiàn)在她就在外面,可不知金蟬小師父能變成她的樣子嗎?”
“應該沒問題吧。”張道陵聽了也是眼前一亮。
龍兒在旁,見金蟬仍是喃喃地念經(jīng),不由過去一把將他拉起,惱道:“別念什么佛祖保佑了,現(xiàn)在只有靠咱們自己了?!?
金蟬被龍兒說得滿臉通紅,抬起頭來,見玉蘭一雙秀目如秋水般飄向自己,忙雙手合什,又道了聲“阿彌陀佛。”
龍兒惱道:“金蟬小師父,你除了會變成玉蘭姑娘,一會讓你變成別的姑娘,成不?”
金蟬自他被送到這里后,就是變成了個普通姑娘樣子,留在這里。耿安氏對金蟬極是感激,當下將自己這里的所有好吃的,除了現(xiàn)有的豆?jié){,豆花,豆片,又用白菜蘿卜做了幾樣素菜,又煮了小米粥,一齊送上來,非讓金蟬多吃點,好補身子。
金蟬在她的熱情招待下,和一起吃了出獄以來第一頓香噴噴的午飯,還未吃完,王長、趙升帶著小白也找來了,他又陪二人吃飯。也就一會,張道陵他們又到了。
金蟬見玉蘭來了,心中不由地如小鹿般亂撞,他此時身穿女裝,不好意思與玉蘭上前相見,可又聽到小黑被抓,太后病危,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只有跪倒求佛了。如今被龍兒一問,遲疑道:“我得先看了長什么樣,才能照著變的?!?
張道陵聽了,想出一計,對玉蘭姑娘道:“玉蘭姑娘,你看如此可好,我在豆?jié){中放些酣睡藥,你將那春兒叫進來,讓她喝了,在這里睡上一天一夜。然后讓金蟬變成她的樣子,由你帶進宮中,我和龍兒小白則在暗中相隨,前去救人。”
玉蘭依言,在門口將春兒叫了進去,卻仍叫鄧福等人在外等候。她出來時,雖然只露了出一個側臉,可在外面的耿安氏一眼瞧見后,登時身子如泥像般僵住,呆呆地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