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這兒？”

也不怪沈玙疑惑，上節目時這倆人也沒咋說過話，完全看不出來認識。

李硯洲冷臉蹙眉，又問了一句，“你們在一起了？”

“沒有，借住。”

“借住？”他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你在B大旁邊有房子。”

沈玙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后凝眉微慍，“你調查我？”

李硯洲冷酷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僵硬地回道：“沒有。”

沈玙還打算說些什么，門口出現了動靜，程嘉林回來了。

他看到沈玙臉色不太好，也沒問什么原因立馬道歉，“抱歉，沒有提前告訴你有客人在。”

他這話一出，李硯洲便嘲諷勾唇，“客人？程嘉林，你好樣的。”

程嘉林沒理他，接過沈玙手里的行李箱，繼續道：“累不累？你先回房間休息，我去做飯。”

這一番話說的沈玙良心有點痛，她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開口：“是我的問題，手機沒電了，沒來的及告訴你我回來。”

程嘉林彎唇，“沒關系的，你去休息吧。”

等人一走，他就收起了笑，“待會換好藥你就走吧。”

李硯洲什么也不說，往后一靠，意思很明顯。

給程嘉林氣笑了。

“你傷的這么嚴重，我也該給李爺爺打個電話的。”

李硯洲無所謂地擺手，“你要不怕把老爺子氣死，你就打。”

“怎么你才能走？”

“等腰上的線拆了。”

“行。”

也就三天。

程嘉林有心和沈玙增進感情，也隨便想請教下棋藝，吃過飯便提議下個棋。

有人上趕著找虐，沈玙自然不會拒絕。

李硯洲不懂圍棋，看了兩局便覺得索然無味，撈起手機回房了。

半夜沈玙口渴來客廳倒水喝，聽見有開門的聲音下意識看過去，與光著膀子的李硯洲視線相撞。

她撇過眼，點了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后徑直走向自己房間。

午夜夢繞在鼻尖的熟悉馨香撲面而來，李硯洲想也沒想就抓住了身邊人的胳膊。

察覺到她想甩開的意圖，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但先前頭部受到撞擊還沒完全恢復，這會兒頭一暈便帶著人朝后倒去。

慣性下身上的人頭部不受控制地向前，嘴唇擦過他的喉結。

李硯洲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來不及回味，身上一輕，一個帶著清香的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臉上。

然后就是“砰”的關門聲。

他后知后覺渾身尤其是腰腹處疼的要命，掙扎了兩下也沒爬起來。

這時程嘉林出來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聽到她關門的聲音了，你們發生了什么？”

李硯洲沒回答他，伸了手，“拉我起來，線崩了。”

程嘉林這才注意到下午才包好的紗布染了大片紅，只能將人先扶起來重新包扎好。

看著光下明晃晃的巴掌印，程嘉林氣的面色扭曲。她都沒扇過他巴掌，他憑什么？

強壓下怒氣，他再次問道：“你們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

“沒什么？你是不是要說你心血來潮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

“不可以嗎？”

“李硯洲，你最好收起你不該有的心思，這個人我要定了。”

被叫名字的人突然笑了，他眼神掃過程嘉林沒扣好扣子的胸口，輕飄飄一句“他知道嗎？”

預想中的惱羞成怒并沒有出現，對方只是輕蔑地笑了一聲，“知道又怎么樣？不知道又怎么樣？”

“真的喜歡？”

真的喜歡？程嘉林不知道，但他確定的是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有任何接觸他都想發瘋，想把“奸夫”掐死，把她拿鏈子鎖住。

幾秒后，他點頭了。

李硯洲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確實有點興趣，但不至于和兄弟搶人。”

若是他知道后來會因為這句話半夜起來扇自己嘴巴子，此刻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會說。

從那天晚上直至程誠的身體消亡，沈玙都沒再見過李硯洲。

之后的日子程嘉林還是一如既往溫柔體貼，將分寸距離拿捏的剛剛好。

直到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晚。

程嘉林發消息說今晚要跟朋友聚會，晚點回去。沈玙本來都洗漱好準備睡了，卻接到了他的電話。

“程誠，救我…救…”

電話被對面掛掉了。

程嘉林的聲音很恐懼又帶著明顯不太正常的喘息。

沈玙睡衣都沒換，問007要了地址一路飆車過去。

踹開包廂門后，沈玙松了口氣。地上躺著的中年男人被酒瓶開了瓢，胸膛微微起伏還沒死透。

程嘉林雖衣衫凌亂，但好歹還算完整。

不過精神狀態不太好，坐在地上斜靠著沙發劇烈喘息，雙頰泛著紅，下唇被自己咬的稀巴爛。

沈玙每靠近一步，他就顫抖著往后縮一下。

“程嘉林，我來了。”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她，雙眼通紅，里面是濃重的絕望和未消散的恨意。

“滾開！別過來！”

沈玙心口一窒，蹲下來，用盡量溫柔的語氣說，“不怕了，壞人已經被你解決了，你做的很好。你受傷了，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聽到去醫院，他反應很大，抱腿蜷縮起來，表情很害怕。

“不去，不去醫院。”

“好，我們不去。”

“007，能把他的藥解了嗎？”

007：“不能哦宿主，但我可以給你提供解毒的藥材。”

對程嘉林的身體沈玙心里有了定數，但地上的男人她不確定該怎么處理，報警的話肯定是不行的，她只能給程嘉淼打了個電話，把事情交給她。

“我們回家好不好？”她朝他伸出了手。

“滾開！別碰我，不要碰我，我要殺了你，我會殺了你！”

“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叫我來接你回家的，你忘了嗎？”

“我不信，騙子，為什么要騙我？都是騙我的，我竟然會信，哈哈哈…我居然信了。”

他歇斯底里的大笑，笑著笑著又崩潰大哭。

“為什么偏偏是我？我也不想的，我有什么辦法？”

“都怪我，是我的錯，我為什么要信他的話？為什么要跟著他走？我活該，都是我的錯。”

“我拖累了所有人，讓他們都抬不起頭，我該死。”

一滴接一滴的淚珠從他通紅的眼角流落，沈玙最見不得人哭，見他這樣心里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心疼。

“你沒有錯，是他該死。”

“我好臟，真的好臟，我好痛苦，我為什么還活著？”

“臟了洗掉就好了，洗完就干凈了，沒關系的程嘉林。”

“對，我要洗澡…洗澡。”

“我帶你回家洗澡好不好？”她再次伸出手。

這次程嘉林沒有拒絕，他試探著小心翼翼地把手交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