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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野人山

話說進入二十一世紀正年,我國市場經(jīng)濟已進入嶄新的繁榮景象。隨著新中國建設(shè)發(fā)展迅速,國內(nèi)輕重工業(yè)已然名揚海外。中國制造,早已流通世界的每個角落。又有物美價廉四字,也為諸國百姓青睞且習(xí)以為常。

然而自古黑白與利弊同存,陽光亦有照射不透的黑暗江湖。世界諸國,概莫能外。與我國繁榮并存的,是躲在陰溝角落里的各類黑市作坊。更有一些甚者,足能做到以假亂真,欺民害世。為此國家長久以來,一直嚴令禁止,明查暗訪,以威法嚴刑為戒條利器。然而利欲熏心之輩、鋌而走險之流,不時總有冒頭。國家為此任重而道遠。

話說大西南邊陲有緬國聯(lián)邦,其國北境山林地帶,武裝軍橫行,時有戰(zhàn)亂發(fā)生。其中位于邊境山區(qū)盤踞的武裝頭目沙克,是個新興的毒梟武裝軍閥,一直暗中謀取罪惡暴利。近期又想方設(shè)法滲入到國內(nèi)打聽情況,煽動誘惑一些技術(shù)人才叛投。其中不免有人萌懷異心,經(jīng)過一些秘密渠道,與沙克毒梟集團相互搭線,暗行非法勾當。

中國江南某處制鈔廠內(nèi),有個高級技術(shù)員,名叫劉文平。其人四旬年紀,精通各種復(fù)印與倒模技術(shù)。為求發(fā)橫財,便潛逃出境,與沙克線人接頭合謀,由毒梟集團提供一切設(shè)備需求,共同參與罪惡。

我國是個亞洲大國,愛護世界和平。如不遣派刑警將此罪犯抓回國來審判嚴懲,假制貨幣一旦大量流入黑市場,必會破壞社會金融秩序,后果必不堪設(shè)想。

由于茲事體大,大西南緝毒總部中將方思林,提出一個計劃方案:“派出一隊精銳特警,秘密潛入山林,將其抓捕歸案。”總部將官一致協(xié)同此計,決定以特行方式實施特警行動。

緬國同意聯(lián)合大西南總部派遣特警行動,深知若讓沙克軍閥陰謀得逞,聯(lián)邦將對非法武裝勢力鞭長莫及。是故,在雙方同意之下,由緬方派出部分特警人員在邊境山區(qū)接應(yīng)我方特警,聯(lián)手對沙克軍閥進行施壓打擊。如此排兵布陣后,一場特警跨國追捕行動就此拉開序幕。

大西南總部將此重任交予方思林中將全權(quán)特辦。方中將策劃多時,決定從緝毒總部挑出一名上尉,兩名特警精英。又外聘了三個精銳洋警,組成六人突擊小隊,行動代號秋風,以中外特警戰(zhàn)隊共探虎穴。

總部情報網(wǎng)經(jīng)過一番內(nèi)外海選,擇中三個洋人猛士。一個是美國前綠色貝雷帽特種兵精英約翰·查理爾,現(xiàn)有中國香港戶籍。此人戰(zhàn)技純熟,歷經(jīng)百戰(zhàn)余生。一個是有中國澳門戶籍的意大利青年伊利亞,此人身手敏捷,頭腦聰慧。一個是日本悍將荒木宏文,此人有六年國際獵人生涯,手段高強,膽識過人。三人接受了緝毒總部的聘用雇傭,已經(jīng)來到大西南會面。

其下為六個一線中外特警的不凡簡歷:

王云:大西南緝毒總部特警聯(lián)隊上尉。三十五六年紀,儀表不俗,英勇善戰(zhàn),為人素質(zhì)沉穩(wěn)。多曾在邊境執(zhí)行打擊毒梟犯罪的特殊任務(wù),積功而晉級警銜,擅于指揮策劃特別行動。

方飛燕:大西南緝毒總部女子特警教官。二十五六年紀,一米七二身軀。擅長戰(zhàn)斗指揮、徒手格殺、叢林野戰(zhàn)、槍械刀法。膽量十足,精勇過人,一身好本事不亞于男兒精英,在警隊里有鳳凰的美譽。

金虎:大西南緝毒總部特警精英,職業(yè)狙擊手。二十七八年紀,鋼鐵一般魁壯硬漢。原是體校散打?qū)I(yè)特招入伍,擅于潛伏狙擊、格斗搏殺、泅渡攀巖等技能。多曾在邊境執(zhí)行打擊毒梟犯罪的重要任務(wù),戰(zhàn)斗經(jīng)驗頗為豐富。

約翰·查理爾:雖已花甲之年,卻是老當益壯,不亞于青年人。一名越戰(zhàn)特種兵,出于軍人世家,頗為驍勇善戰(zhàn)。熟悉各種機械武器、爆破野戰(zhàn)、暗殺游擊,實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越戰(zhàn)中得授約翰遜國會勛章,戰(zhàn)功累累,卻受到當時美國民眾抗議謾罵返校士兵。后來移民至中國香港,已是一個漢語通。

艾爾本·伊利亞:二十七八年紀,為人聰明機警,武器熟練,通曉多國語言,中國籍意大利青年。槍法精準,拳擊高手。在法國軍團有四年傭兵生涯。

荒木宏文:三十出頭,身骨彪悍,鼻下一部絡(luò)腮卷毛胡,綽號蜜獾,英勇頑強,獵人學(xué)校精銳戰(zhàn)士。歷經(jīng)無數(shù)戰(zhàn)事,多在亞洲、拉丁美洲為各國剿匪反恐,執(zhí)行解救任務(wù)。為人忠正恪職,豪情奔放。

方中將在指揮室內(nèi)與眾人講解過了任務(wù)指南,三個中國籍外聘洋警明白這件事情利害,各自簽下一份保密協(xié)議,挑選趁手武器。等到凌晨四點三十分,五人秘密登上運輸機,飛往西南境外執(zhí)行抓捕罪犯的任務(wù)。

機艙座上,五人雖是一線戰(zhàn)友,卻是首次相見,一時卻也無話可說。飛燕與金虎沉默不語。荒木拿著白布擦拭一柄鋒銳武士刀,嘴里咀嚼口香糖。約翰從兜里拿出一塊白布,擦洗手中一把十九世紀末、俄國莫辛上校與比利時納甘兄弟合研的經(jīng)典步槍。約翰捧著這支老式步槍,從槍托仔細擦到槍管,如捧世界稀寶一般珍愛。

伊利亞是個私家偵探,性格開朗,能說會道。他見大伙都不說話,耐不住寂寥,打破僵局:“我來自歐洲意大利時尚之都米蘭,剛來中國澳門不久,在一家高級賭場做外聘顧客,從事一些商務(wù)調(diào)查研究。還有一宗詭異兇殺案,也都被我一手偵破了。我被行政長官授過獎?wù)拢€與他合過影。”

這三個外聘特警都熟練漢語,能懂會說,不然也不會被總部聘來幫忙。約翰與荒木宏文回頭看了他一眼,依舊不作聲。

伊利亞見眾人皆不答話,又道:“這是真的,我不吹牛,你們來看。”他從夾帶里取出一張照片,在大家面前介紹一番,眾人瞄了一眼,并未感到絲毫新奇。

伊利亞大感失落,把照片收回來。轉(zhuǎn)看飛燕幾眼,問道:“小姑娘,聽說你的外號叫作鳳凰。鳳凰是什么鳥,是不是像孔雀那樣?”飛燕心思正在想事,回話:“你別亂猜。”伊利亞靠近身邊坐下,說道:“你一句話都不和我說,好無聊,我們聊聊天如何,我會說漢語。”飛燕問道:“你想聊些什么?”伊利亞右手往身后一抓,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支紅玫瑰,笑道:“送給你的,鮮花贈給佳人。”飛燕見他能憑空變出一支玫瑰花,猜他會魔術(shù),就拿花聞著香氣。

伊利亞問道:“為什么你不想說話,是不高興嗎?總部真是奇怪,竟然派你一個女孩來執(zhí)行這種任務(wù),要是不小心出了差錯,那就糟糕了。是不是總部相互推脫責任,所以才把你給騙來的?”飛燕道:“與你無關(guān),不要胡思亂想。”伊利亞道:“那是因為什么,我想要知道真相。”飛燕禁不住他嘮叨,笑道:“到了地面上,你想問什么都行。”伊利亞問道:“你不舒服?”飛燕道:“我想安靜一會。”伊利亞道:“我無所不知,無話不談。將近兩個小時航程,咱們就不能聊聊天?要不我唱一首歌,給你解悶?”他也不管對方有未答應(yīng),即刻手舞足蹈,打著節(jié)拍,嘴里沙沙啦啦,唱著一首世界名曲《昨日重現(xiàn)》。荒木回頭相看,見他唱得認真投入,臉上說不出是愕然還是哂笑。

飛燕感覺他有點怪,沒有多加理會。伊利亞一首歌唱完,卻見飛燕無動聲色。眼睛便看在金虎身上,只見他看著窗外云海出神,便又滴溜溜轉(zhuǎn)看約翰,問道:“約翰老兄,聽說你是綠色貝雷帽退役,怎么還用二戰(zhàn)步槍?”約翰道:“你有意見?”伊利亞道:“據(jù)我對槍市行業(yè)調(diào)查,這類槍支粗糙易損,除了輕巧方便,沒有什么特別優(yōu)勢,還不如德國毛瑟九八卡、英國李·恩菲爾德系列步槍。”約翰指問:“你懂這些?”伊利亞點頭:“我很擅長槍械運作原理,你看這槍只在幾百米射程,精準度差,不足四倍瞄鏡,起手拉栓很不方便,已經(jīng)不適應(yīng)這個高科技年代了。”他見大伙似有不信,伸手要去拿槍來示范。只見約翰冷眼相看,他便把手收回。

約翰道:“你這話還有些道理,這槍用到現(xiàn)在年代,確實沒有了昔日光彩。”伊利亞道:“你都知道這槍被新世紀淘汰了,那你還拿來用,怎么不挑選高科技武器?”約翰道:“這是我父親在法國戰(zhàn)場繳獲的。當年他是一位狙擊手,狙殺了德國王牌,所以對我來說,這槍很有價值。”伊利亞道:“二戰(zhàn)后期,德國王牌應(yīng)該使用毛瑟系列步槍才對,怎么會用到莫辛納甘?這支步槍到底有什么來歷,這么反復(fù)易手?”

約翰道:“這支莫辛納甘,是一九三九年,蘇芬冬季戰(zhàn)爭,芬蘭槍王西蒙·海耶所用。后來芬蘭戰(zhàn)敗,這支槍便落在了蘇聯(lián)軍人手里。一九四一年六月,德國進攻蘇聯(lián),發(fā)動了巴巴羅薩,這支槍又被德軍一個少校繳獲了。在一九四四年霸王行動中,我的父親跟隨同盟軍橫渡英吉利海峽,搶灘諾曼底,在奧馬哈擊斃了少校,所以把這支槍留給了我。”伊利亞道:“是不是拯救大兵瑞恩,那場奧馬哈搶灘登陸戰(zhàn)?”約翰道:“你拿電影來比較?”伊利亞道:“我曾聽一個二戰(zhàn)老兵說過,這部電影還原了很多真實場景。”約翰微微發(fā)笑。

伊利亞道:“這是一支神槍,來歷很不平凡,能不能讓我欣賞一下?”約翰便把手中槍遞與他。伊利亞反復(fù)看過幾遍,嘴里贊嘆:“原來是西蒙·海耶的神槍,確實不錯。要是讓我得到這支槍,就放在國際上去拍賣,價值肯定超過一千萬美元。約翰真是懷舊不忘,不過我也可以理解。”約翰把槍拿回手來,笑道:“小伙子,你能理解什么,在那賣弄見識?”伊利亞道:“我認為,就算是落后的武器,到了戰(zhàn)神的手里,也會變成撒旦的利爪。再精良的裝備,要是落在庸人的手中,那也是沒有用處,我說得對不對?”約翰扳動槍栓,答道:“沒有落后的武器,只有不會運用的人。只要能一槍擊中,那就是好家伙,你想試試?”

伊利亞舉手:“我可不想被你打爆腦袋,不過我必須要送你一支巴雷特步槍,這莫辛納甘不適合打現(xiàn)代叢林戰(zhàn)。”約翰輕笑一聲,鼻子突然聞到花香氣味,看了飛燕一眼后,把手指笑:“小伙子倒是很浪漫風情,路途上也沒忘記追女孩子,你一定騙過很多姑娘吧!”伊利亞道:“你怎么會這樣說?”約翰指著他手臂上的玫瑰刺青說:“我看你是黒手黨成員,手臂上還有圖紋標記,幫派青年啊!”

伊利亞摸著玫瑰發(fā)笑,問道:“看來令尊與德軍少校原來是好朋友,只是戰(zhàn)爭殘酷,身不由己。令尊在極不情愿之下殺了他,繳獲了此槍,后來十分懷念這位朋友,可是這種情況?”約翰道:“你腦子轉(zhuǎn)彎得很快,事情真是這樣。”伊利亞道:“看來令尊和這位少校關(guān)系非同一般,他們可是兄弟?”約翰道:“是的,他們是一對德裔兄弟,關(guān)系確實非同一般。”伊利亞愕然:“你父親親手擊斃了自己的兄弟?天哪!如果換作是我,這事情我一定做不出來。”約翰聽說這話,眼色即刻暗沉下來,彈夾上膛,拉起槍栓,冷冷的說:“我必須要給你提個醒,你要是再敢把我父親的事亂作比較,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伊利亞自知言語有失,不小心觸及他人忌諱,道一聲歉,離開身邊。回頭看著荒木宏文,拍他肩膀,問道:“日本荒木,聽說我們完成任務(wù)后,會有十萬美元酬勞,你打算用這筆錢做些什么?”荒木反問:“那你打算做些什么?”伊利亞道:“我倒是很想換一份工作,就是不知道找什么工作更好。”荒木道:“那你想做什么工作?”伊利亞道:“我小時候有個愿望,想當一名教師。結(jié)果成績不過關(guān),只好轉(zhuǎn)行做了一個終結(jié)者,維護世界和平。”荒木笑道:“你這么喜歡做教師嗎?”伊利亞道:“難道還有比教師更崇高的職業(yè)?”荒木點頭:“等會到了地面,我馬上去給你找一塊風水寶地,送你去找上帝安排新工作,你看這樣如何?”伊利亞皺眉:“你這人是什么意思,如此不尊敬我?我在與你友好說話,你怎么能咒我去見上帝?在我看來,日本人的素質(zhì),那也不怎么樣。”荒木笑道:“我的素質(zhì)確實不怎么樣。不過只有你見了上帝,我們才能安靜片刻。約翰的槍容易走火,我這把刀也是不認人的,你可不要惹我。”

伊利亞見眾人都在對自己發(fā)笑,被嗆得滿臉尷尬,回到座位發(fā)呆。過了幾分鐘,他看著手表說:“據(jù)我推算,再過一會就要到邊境了。估計運輸機應(yīng)該會在密支那機場降落。”約翰道:“你為什么要說密支那?”伊利亞疑惑不解,反問:“為什么我不能說?難道我又無意中冒犯你了?”約翰道:“我叔叔陣亡在密支那,我不想聽到那個名字。”伊利亞見又犯了約翰的忌諱,不禁愕然無話。

方中將與一名特警上尉王云,從指揮倉走出來,說道:“大家做好心理準備,再過二十分鐘,我們就到目標上空了。”伊利亞詢問:“不知道飛機在哪降落?”方中將道:“會在最近的密支那機場。”這回被伊利亞說著了,約翰便冷眼看他。荒木眼神里也是一片嘲諷。飛燕看著這個多嘴貨被二人圍攻,不禁發(fā)聲笑。

約翰指道:“小伙子,瞧你這張臭嘴,說什么來什么,真是招人厭惡。”荒木也趁機調(diào)侃:“偵探先生,你真影響了我一天的心情。”伊利亞冷眼看他,豎起中指反諷。

方中將擺手:“大家聽著,帶好自身裝備。邊界上有毒梟武裝在那一帶頻繁活動,所以我們不能低空跳傘。在地面上,到時會有線人前來接應(yīng)。一切行動,要聽從王云上尉指揮,大家都要服從命令,不得私自違逆。”眾人齊聲應(yīng)允。方中將秘對王云囑咐一番言語后,返回駕駛室內(nèi)。

此時已到凌晨六點,晨光初動。緬國總部派出三個精銳警員,兩男一女,渾身迷彩,從樹林里鉆出來,靠近一處毒窩據(jù)點。為首一名女警看著手表,與二人道:“西南警察馬上就要到來會面,我們要在他們到達之前,把這些障礙清理干凈。”兩個警員應(yīng)聲而去,潛來鐵絲網(wǎng)邊,將兩支狙擊步槍攤開陣地,槍口上裝置兩根消音器,匍匐待狙。那女警身手敏捷,越過鐵絲網(wǎng),取出一把匕首,躲在一輛破廢卡車后面,口中打個夜鶯的哨聲。

片刻,屋內(nèi)奔出四個槍兵,左右掃視周圍環(huán)境。嘴里叨咕幾句土話后,四散巡走。那女警等著一個槍兵靠近身來,從背后下手,瞬間將其放倒。鐵絲網(wǎng)外,兩個狙擊手同時開槍,放倒三個槍兵。

那女警收了匕首,掏出一把勃朗寧手槍,快步?jīng)_進房中,擊斃屋內(nèi)的毒梟。確認安全后,召喚兩個狙擊手進來收拾殘局,把尸體埋入樹林里去。那女警走上樓去,把一個信號接收器放在屋頂,觀看夜空動靜。

運輸機上,方中將已經(jīng)接收到了地面信號,走來道:“我們已經(jīng)到達目標上空,準備跳傘。”五個戰(zhàn)士依次跳出機艙,王云上尉在最后跳下。六人安全落降到了樹林里,合攏一處警戒后,耐心等待對方來接應(yīng)。十分鐘后,那女警三人走來會面,用漢語問:“你們都是大西南特警?”王云答道:“是的,一共六人,都在這里。”便出示證件,介紹五個隊員名字。

那女警把證件查驗無誤后,點頭道:“我們已經(jīng)找了一個臨時駐地,會協(xié)助你們接下來的突擊行動。”王云打量這個緬國警花,說道:“巾幗不讓須眉,還沒請教你們?nèi)痪俚拿帧!迸咝σ宦暎灾福骸拔医幸燎迦A,隸屬國際刑警緝毒犯罪科調(diào)查員。我還有一個身份,是聯(lián)邦總警司署機動部隊一名特警中尉,代號叫作夜鶯。”她指薦身后兩人:“他叫德隆,代號狂風。他叫巴林,代號暴雨。都是機動部隊派來的狙擊精英。”伊利亞道:“奇怪,線人怎么會是一位國際刑警?”伊清華解釋:“因為我曾在中國外籍武裝警察部門留學(xué),精通漢語,所以總部派我前來接應(yīng)。”伊利亞看著飛燕,又轉(zhuǎn)看伊清華,把手指著二人。

眾人一齊走出樹林,去往屋院。伊利亞快步上前,走在伊清華身邊,指道:“她是鳳凰,你是夜鶯。你們都有尚武精神,顏值也不相上下。”眾人首次相會,又都在一條線上,聽得伊利亞當眾夸贊美女,都不禁發(fā)笑。飛燕道:“你說你的,沒事把我扯去干什么?”伊利亞道:“我這是在夸獎你,又不是貶低。”飛燕道:“謝了,不過我可受不起你的夸獎。”眾人又笑。

伊利亞自薦:“我叫伊利亞,來自意大利米蘭。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伊清華道:“謝謝,我也一樣。”伊利亞看著車邊血跡,聞著院中氣味,說道:“有血腥味,剛才這里發(fā)生了一場突襲暗戰(zhàn)。我說得對不對?”

眾人見他對伊清華又有討好賣弄之意,都笑而不言,也不去打擾他的好事。飛燕跟隨王云上尉進房查看,其余戰(zhàn)士都在四周巡視戒備,防備附近毒梟前來窺查襲擊。

伊清華道:“你很有偵察眼光,確實如你所說,我們已經(jīng)清理過了現(xiàn)場。”伊利亞道:“你是花木蘭,又是王昭君,真是文武雙全。”伊清華好奇:“她們都是什么人?”伊利亞道:“花木蘭是位中國古代女戰(zhàn)士,王昭君叫作四大美女之一。”伊清華輕笑:“那飛燕更漂亮,你為什么不去對她說?”伊利亞道:“她算什么東西,和你相比,她就不配叫飛燕。”伊清華道:“不叫飛燕,那叫什么?”伊利亞道:“她和你比,不過是一只黑烏鴉而已。”伊清華道:“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要后悔。”伊利亞道:“我為什么要后悔?”伊清華道:“那你看看后面是誰。”便向他擠著眉目示意。

伊利亞回頭去看,卻見飛燕正在瞪眼盯看自己,不禁愣在原地。飛燕指問:“偵探先生,你在背后嘴賤,故意說人壞話,難道是我惹你生氣了?”伊利亞自知情況不妙,轉(zhuǎn)身要走,伊清華卻拖住他手臂,樂道:“你先對飛燕解釋清楚,不要想著溜走。”荒木見這邊對峙上了,就走來看熱鬧。

飛燕道:“偵探先生,聽說意大利人都很追逐時尚潮流,是不是這樣?”伊利亞不知話意,點頭道:“不錯,米蘭是國際時尚之都,世界揚名。實不相瞞,我就是米蘭人。”飛燕冷笑幾聲,指道:“那這只洋貓怎么就長得這么猥瑣呢!大家說對不對?”荒木拍手道:“飛燕說得很對,他確實很猥瑣。”

伊清華忍不住笑,說道:“這么看來,米蘭人也不怎么樣嘛!”伊利亞聽得這些冷話不滿,駁斥道:“你們眼睛都有毛病,我長得猥瑣嗎?”荒木點頭:“是很猥瑣,飛燕一點也沒說錯。”伊利亞氣得瞪起牛眼,即刻去找荒木尋鬧起來。飛燕看得發(fā)笑。

伊清華與眾人笑鬧一場后,從身上取出一個小藥瓶,親身示范一遍,說道:“這是森林防蟲藥水,對身體無害,每人必須帶上一瓶,不可自誤。”飛燕聞著藥味皺眉,把手扇風,問道:“這是什么藥,氣味很重。”伊清華道:“野人山里有很多螞蟥蚊蟲,容易引起傷寒瘧疾。以前殺人無數(shù),不可大意。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預(yù)防措施,以免感染病毒。”眾人都是頭一回到這執(zhí)行抓捕任務(wù),只是服用一些消毒片,沒想到這些外在防范事宜。經(jīng)此一說,無不感謝伊清華情意。

眾人一起吃罷干糧,相互商討抓捕罪犯的事宜,眾警員輪流在外放哨。入夜九點,眾人準備去附近打探武裝營的虛實。

伊利亞要突顯能力,便舉手:“這種事情交給我去做。我是偵探高手,經(jīng)驗豐富,還有誰比我更適合去打探消息?”荒木道:“還是我去為好,這個毒梟營里,有我一個認識的日本傭兵,我去找他問問情況。”伊利亞道:“你怎么亂搶功勞?”荒木道:“我搶什么功勞?我是去那辦事,你以為我去逛超市?”伊利亞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荒木道:“也沒什么,你去了只怕回不來,那就可惜了。”伊利亞道:“難道我不如你?”荒木哂笑一聲。

王云勸解:“這是執(zhí)行任務(wù),不要兒戲了。我們要格外警惕,不許爭強好勝。”伊利亞道:“上尉不必擔心,我們直接殺進大營去,把人帶走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飛燕道:“你能不能先不要說話?就知道賣弄嘴炮,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伊利亞道:“沒想到你們?nèi)绱四懶。媸遣豢伤甲h。”飛燕道:“你膽子很大嗎?”伊利亞道:“你們要是不敢去,那我就一個人去好了。”眾人冷眼盯看他,久久不說話。

伊利亞犯下眾怒,一時有些心虛,攤手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們何必這樣認真?”飛燕呵斥:“這么重要的事,在你嘴里,怎么就變成一句玩笑話了?你這頭笨洋貓,能不能有點職業(yè)道德?”伊利亞被罵得搖頭晃腦。

伊清華道:“到凌晨時分,我與上尉一同前去毒梟營附近查看情況。”王云道:“只是先去打探一下地理環(huán)境,眼下情況不明,不必興師動眾。金虎、約翰、伊利亞、飛燕留下,由清華帶路,我與荒木前去即可。”約翰、金虎、飛燕等人都是軍警出身,性格穩(wěn)重,紀律性強,立即應(yīng)允此令。

伊利亞卻是散漫無章的人,指問:“上尉,為什么這個日本人能去,我就不能去?”王云道:“你不適合去那打探,這件事還是交給荒木去做。”伊利亞指道:“那功勞豈不是都讓他一個人占了,我與金虎他們還算什么?”金虎笑道:“你說你的,不必把我也扯上話題。”荒木嘲諷:“這個神經(jīng)病,為何就這么喜歡賣弄精神?”伊利亞怒指:“你剛才罵了我什么?”荒木道:“我說你是神經(jīng)病,早該進醫(yī)院治療去了。”伊利亞氣呼呼走來打鬧,荒木也不怵他,挺胸上前去斗。王云連忙攔住二人,左右勸解下來。

飛燕冷笑:“虧他還敢自稱什么偵探高手,原來是個沒頭腦的笨蛋。”伊利亞道:“我怎么笨蛋了?”飛燕道:“這是在野人山,你以為是在亞馬遜?你是白人的面孔,當?shù)厝艘豢淳椭滥闶莻€冒牌貨,叫你去不等于送死?”伊利亞省悟過來,便笑嘻嘻:“我是隨便說說而已,你何必要這樣罵人?”飛燕道:“我們有任務(wù)在身,請你不要再亂說話了。”伊利亞揚手:“行行,我聽你的。”飛燕見他言語輕薄,一雙賊溜溜眼睛不住打量自己,遂不理他。

眾人商定言行,等到凌晨,伊清華在前領(lǐng)路。一個小時后,三人來到一個高坡上,用夜視儀望遠鏡打量毒梟營里的情況。入口是個戒備森嚴的堡壘,四周都有嚴密鐵絲網(wǎng)圍裹,暗角處有機槍陣地。院內(nèi)停放許多卡車,堆滿無數(shù)汽油桶。木樓望臺上,幾盞探明燈環(huán)繞軍營掃視。數(shù)個槍兵一組,身著淺綠制式軍服,在周圍來回走動巡邏。

三人見毒梟營看守得緊,便耐心等待時機。伊清華指道:“這里一帶叫做佤江村,有三百多個武裝兵。如果犯人不在這里,那就在胡康亞鎮(zhèn),據(jù)此有三十公里。”王云道:“只怕今夜很難進去查明情況了。”荒木道:“這個問題不大,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我會想辦法搞到準確的情報。”王云道:“那你自己要小心點,注意自身安全。”荒木辭別二人,乘著月色昏暗,下了坡來,潛入內(nèi)營,暗里結(jié)果一個巡邏兵,換上軍服,走入營房里巡視。

眾人都在臨時據(jù)點看守,等待荒木回來報信。過了一個日夜,不見他的人影。王云道:“這段時間大家就在原地休息,不要外出,等待消息。”第二天正午,荒木從樹林里走來,帶回一張毒梟軍營地圖。

王云等人看過地圖,問道:“毒梟營里有什么情況,可曾發(fā)現(xiàn)犯人所在?”荒木道:“這是沙克武裝一個駐軍村堡,下面有個人工山洞,里面有許多機器設(shè)備正在運轉(zhuǎn)。據(jù)我的線人透露,犯人就在那地堡里制造假幣。”王云道:“確定這消息可靠嗎?”荒木點頭:“確定。因為我曾救過他一條命,所以他絕對不會騙我。”眾人聽后,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突擊行動。

伊利亞道:“我們還需要找到一條密道,不然沒法潛入地堡。”荒木道:“這個不難,據(jù)他透露,附近峽谷藏有一條逃生的密道,可以通往地堡中心。我們只要去那埋伏,一定可以找到入口。”伊利亞道:“你可真行,這種事情都讓你給辦成了,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荒木笑道:“你都已經(jīng)聽到了,何必還要我再說一遍?”伊利亞道:“你不說也無所謂,我又不稀罕聽。”飛燕忍不住茬話:“荒木剛才不是已經(jīng)說清楚了,是線人透露給他的情報。連我都知道了,你這個高級偵探,居然還想不明白?”伊利亞道:“我很奇怪,他一個日本人,怎么會有線人在毒梟營里?”荒木道:“這就是大西南總部為何會聘用我。至于為什么要聘用你,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飛燕道:“可能是他有本事吧!反正一言不合,他就要維護世界和平。”荒木撲哧發(fā)笑。伊利亞聳著肩膀,滿臉無謂。

王云隨即安排一個突擊計劃,等到夜半三點行動,吩咐:“大家牢記,我們這次的任務(wù),是要將犯人劉文平安全帶回西南。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主動去找武裝軍交火,以免遭到他們圍攻。敵眾我寡,我們不可戀戰(zhàn)。”后又補充一句:“還有一點要求,必要的緊急關(guān)頭,可以將此人就地處決。千萬不能再讓他落入毒梟的手中。”眾人一一應(yīng)允。

王云、伊清華一行休息到了凌晨兩點,借著夜空月色,在林中悄然行軍。眾人來到峽谷旁隱藏,趁機解決數(shù)個看守秘道的傭兵。由伊清華三人在峽谷外警戒異常情況,王云率領(lǐng)戰(zhàn)士們進入山洞隧道,沿途解決秘道里的傭兵。眾人一陣七拐八彎后,聽見前方一個機房里傳出機器轟隆聲響。

王云推開鐵門,鉆入機房室內(nèi)藏身,用無聲手槍數(shù)個武裝兵,穿過兩個空堂,來到一處暗室里。王云瞄眼去看,只見闊堂里左右走動六個槍兵,來回走動巡視。

王云發(fā)起行動命令,向約翰、金虎、荒木打出進攻手勢,飛燕、伊利亞隨后跟進。約翰三人輕步靠近,貼在墻邊藏身,偷眼看著傭兵走動。等三個傭兵來得近了。約翰抽出一把細長匕首,閃出身來,精準擲刀去,當先解決一個,金虎、荒木也各自襲擊一人。三人把尸體拖藏起來,持槍上前搜尋。王云、飛燕、伊利亞隨即跟進,一并在寬闊的地堡里搜尋劉文平蹤跡。

此時劉文平正在一個實驗房里,用放大鏡與驗鈔機檢驗這些假幣質(zhì)量,門外站著四個機槍手看護。不遠處一個車間里,鋪著兩條流水工線。機器轟隆運轉(zhuǎn),一張張假美鈔、假歐元緩緩流下線來。兩邊工人蒙頭裹面,檢看紙幣優(yōu)劣后,把假鈔整齊放入膠筐里。不時有工人前來把筐帶走。

飛燕、伊利亞潛至實驗室門外,突然奔襲上去,用無聲槍快速擊倒四個看守的槍手。劉文平聽見外面有幾聲響動,呼喊幾聲不應(yīng),便走來開門查看。伊利亞閃出身來,確認疑犯劉文平的面貌后,不待他失聲驚叫,一腳便把他踢得踉蹌倒退,又趕上去,一拳打得他兩眼昏花,癱倒在地。伊利亞迅速用膠布貼著他的嘴唇,把警銬鎖住手腕,讓他說不出話來。

飛燕埋怨:“你這野蠻的人,他雖然是個罪犯,你抓捕他也就是了,故意打人干嘛?”伊利亞道:“我怕他會發(fā)出聲來,到時就會驚動地面上的毒梟。”飛燕也不與他爭辯,當下刻不容緩,從軍包里取出幾個啟爆器來安置,要把這里制作假鈔的設(shè)備全部引爆炸毀。伊利亞架著半昏暈的劉文平出門,趕著約翰前來警戒斷后。兩人便先攜帶犯人去暗室等候。

王云、荒木、金虎也殺入那流水線車間里,用無聲手槍降服眾人,敢于反抗者即刻擊斃。荒木把這些人趕在角落里看管,王云、金虎負責裝置啟爆器,再把車間里幾桶易燃液體潑灑在機器上,把工人們趕出制鈔車間后,點火燒毀流水線。霎時,山洞室內(nèi)彌漫一片滾滾濃煙。

這地堡是天然的洞穴加工擴建而成,里面設(shè)施雖然簡陋,卻也安裝了一些預(yù)警防備系統(tǒng)。有人在暗中觸動了報警器,洞中頓時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頃刻間,便有一隊持槍傭兵從地面奔入洞內(nèi)增援,鬧哄哄前來搜查情況。兩邊剛一碰面,即刻交起火來。

王云、飛燕、金虎、荒木見突襲暴露,只能邊打邊撤,暗室里會合約翰、伊利亞后,急攜犯人從隧道原路退出地堡。眾人一路調(diào)制數(shù)個啟爆器,扔在身后引爆拖延,使武裝兵不敢急于追殺。六人撤出秘道,來到峽谷里,奔入一片樹林里歇氣,商議著撤退路線。飛燕問道:“上尉,我們要不要原路撤退?”王云答道:“動靜太大,說不定毒梟已經(jīng)把附近山路派兵攔截住了。如果我們原路撤返,必然要沖破他們的封鎖線,到時難免會有一場惡戰(zhàn)。我們的任務(wù)是來抓捕罪犯,目的不在多殺傷,還是盡量避免交戰(zhàn)。”眾人一致應(yīng)可。

伊利亞看著手表指南導(dǎo)航,問道:“我們進入大森林,然后往東北方向行走如何?”荒木道:“這里距離邊境大概有一百公里山路,如果我們加速行程,兩三天就可以走出去。”伊利亞道:“我們要走出大森林,肯定沒問題。可是帶上一個柔弱犯人,難免會耽誤時間。”荒木問他:“那你有什么好主意?”伊利亞道:“我們還是先進入樹林躲避風險,然后往東北方向撤退。”荒木道:“你這說了又等于沒說,真是一句廢話。”伊利亞呵斥:“你再不對我尊敬一點,我就扁你。”荒木道:“我會怕你這個匹夫?”伊利亞舉拳上前,又來打架。

王云勸撫兩人情緒后,說道:“我們帶著犯人從樹林撤退,然后往東北方向行走,大家有沒有其他的意見?”眾人應(yīng)可這條路線方案,便轉(zhuǎn)身進入黑漫漫森林里。

那毒梟營里,一個日本頭目帶著一隊兵將,從地面增援洞中,早不見了襲擊者人影。只見眾傭兵都在密室里提水滅火,一股臭氣濃煙四處彌散,令人捂鼻作嘔。一個傭兵前來報告,山洞隧道已被炸毀,只能出地面去追擊。那日本軍官怒視眾人,問道:“今夜是誰在負責看守?”眾人眼睛都轉(zhuǎn)看一個本地頭目。

那日本人掏槍出來,二話不說,一槍擊斃那小頭目。眾人一臉驚駭。那軍官平息怒火后,與頭目們商議:“那些人經(jīng)過山洞密道逃走,我們要派軍隊把附近幾條山路全部堵截,把他們趕進野人山去。”一個白人頭目卡洛冷笑:“他們進了野人山地獄,肯定跑不了多遠。我用直升機去追。”幾個毒梟軍官商議過后,即刻帶兵前去追趕。

卻說眾人捉著罪犯劉文平,在森林里趕路,累得乏力后,便各自停步作歇。背后金虎奔上前來,說道:“我們必須馬上撤退,他們已經(jīng)派人追殺過來,有好幾條軍犬追蹤痕跡,還有一架直升機巡捕。”王云望著前方黑漫漫森林,喃喃自語:“五十年前,中國遠征軍退走野人山,傷亡慘重。這一次我們要親力親為了!”眾人身后已有武裝兵的吶喊聲傳來。當下刻不容緩,都朝深林處撤退。

六人攜著犯人急行一個小時,已到清晨五點三十分。林中光線黑暗,一派寂靜潮濕。眾人于路走得疲乏,靠著大樹喘氣。歇不了十分鐘,林子上空有鳥雀群飛動靜。追兵似乎將至。眾人無不振奮精神,把手中武器緊握,隨時計劃投入戰(zhàn)斗。

約翰叢林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隱隱聽到樹林里有步伐聲音,說道:“武裝軍已經(jīng)追上來了,不過人數(shù)不多,飛燕與荒木對付他們就行。”伊利亞問道:“那我做些什么?”約翰道:“你不要說話。”伊利亞頓時啞口無言。兩人即刻前去潛伏攔截。王云四人帶著罪犯撤走去前方。

荒木與飛燕潛伏在叢林里窺查。過不多時,果然見有數(shù)個傭兵持槍搜尋而來。

在這片熱帶雨林環(huán)境之中,地面灌草像蘆葦一樣整排密集,加上樹木枝葉茂密,最適宜伏擊戰(zhàn)。飛燕取出一把匕首,躲在樹后等待機會。兩個武裝軍搜尋過來,飛燕趁其注意力分散,把匕首擲過去,將一個槍兵射穿喉嚨。飛燕一擊得手,趁著第二個槍兵尚未察覺,便繞去身后,一槍放倒。飛燕見不遠處又有幾個武裝軍聞聲追來,便又往灌草叢里隱蔽。

荒木也在樹上等著機會,只見樹下走來兩個槍兵持槍搜尋。荒木見那二人來得近了,悄悄跳下樹來。兩個槍兵措手不及,即刻中刀斃命。附近一個武裝軍見了,急忙趕來射擊。荒木藏在大樹背后,將刀收了,潛伏到了側(cè)翼,一槍放倒,把彈藥搜刮拋棄后,又潛入另一個伏擊點。

王云上尉在原地看守罪犯,約翰、金虎、伊利亞都在附近設(shè)立警戒線。前方林里槍聲時起時落,王云擔心武裝兵多,飛燕與荒木應(yīng)付不過來,便喚來金虎與伊利亞,說道:“你們?nèi)鸵粠惋w燕他們。毒梟武裝人多槍多,你們都要小心應(yīng)付。”金虎即刻前去增援。

伊利亞看著約翰手上那支老式步槍,嘴里嘲諷:“我不在這,那約翰可要小心才行,我很擔心你手上這支老槍還能不能開火。”約翰道:“多謝你來提醒,你管好自己就行了。”伊利亞挎槍出擊,往前面林深處奔去。上尉指道:“這后生真是膽大包天,不知道叢林戰(zhàn)有多么兇險。”約翰發(fā)笑。

卻說飛燕隱蔽在灌草叢里,窺見附近靜悄悄無人,起身走無十余步,只聽背后有人暴喊一聲:“不許動。”樹后閃出一名白人傭兵,正要起手開槍,飛燕急中生智,用英語道:“自己人,不要誤會。”那名武裝軍發(fā)愣起來,說道:“你轉(zhuǎn)過身來,讓我看清楚了。”飛燕慢慢轉(zhuǎn)身過來,心中尋思脫身之計。

原來那個白人傭兵剛加入毒梟集團,一時分不清飛燕是敵是友,便往前走去詢問,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其人應(yīng)聲而倒。伊利亞從不遠處奔來面前,說道:“我就知道你有危急,所以我立刻趕過來了,總算及時趕到。”

飛燕本來可以自救,這下變得有理難說,問道:“你就算不來,我就沒有辦法脫身了?誰讓你來多管閑事的?”伊利亞驚訝:“我救了你的性命,你竟然還要對我這樣冷漠,真是駭人聽聞。”飛燕道:“不要廢話,我們先離開這。”伊利亞道:“其實我還有一句心里話想對你說。”飛燕道:“你還想說什么?”伊利亞道:“我很想說,回去以后,我們能不能一起出去看個電影,我很有誠意邀請。”

飛燕冷笑:“你這油嘴滑舌的家伙,總是廢話連篇,真是病得不輕。”伊利亞納悶:“怎么我說的話,全部都是廢話。你們分明就是欺負人,為什么要故意來針對我?”飛燕道:“誰故意針對你了,還不是你自己到處賣弄口舌。”伊利亞爭辯:“我賣弄什么了?為何你們都不愿意聽人說實話?”飛燕哂笑:“你也會說實話?”伊利亞道:“你歧視我,就因為我是白人,所以你們就對我不尊敬。”飛燕道:“約翰也是一位白人,你見過有誰不尊敬他了?”伊利亞道:“你心里肯定有歧視過我,總以為我是一個沒用的廢材。”飛燕撲哧一笑:“你本來就是一個廢材。”伊利亞被飛燕懟得啞口無言。

兩人正在原地爭辯,附近突然傳來狙擊步槍聲響,嚇得二人連忙蹲在灌草里。伊利亞眼睛放得賊亮,左右仔細查看。飛燕問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伊利亞擺手:“不用擔心,有我在這保護,誰也不敢過來。”飛燕道:“管好自己,不要大意輕敵。”伊利亞道:“和我待在一起,保證你的安全。”飛燕道:“謝謝,我真受不起。”不待他來回話,飛燕快步奔走了。原地只剩下伊利亞一個人聳肩自語:“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想討好你。好心好意護著你,還要被你無情嘲笑,真是丟人。”

金虎、荒木蹲守前方樹林警戒敵情。伊利亞換防下來,負責監(jiān)視劉文平,無聊之下,把言語問他:“想不到你這么有價值,鬧得總部秘派一隊特警前來捉你。你是泄露了國家機密,還是盜賣了秘密武器?”劉文平輕笑幾聲,小聲道:“你放我走,要多少錢給你多少錢,不然給你黃金珠寶也行。”伊利亞揮手:“那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我要是聽信了你,肯定不會有好下場。像你現(xiàn)在這樣變成階下囚,給再多錢我也不干。”劉文平道:“你一個意大利青年,英俊瀟灑,大有前途,路還很長,難道你不想發(fā)大財?”伊利亞道:“當然想了,不然你以為我來干什么?那可是有十萬美元酬勞,也夠我痛快一陣子了。”

劉文平見左右無人,秘對他說:“你可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獊碜ノ遥俊币晾麃喌溃骸拔也磺宄悄阏f是為了什么?”假鈔王道:“因為我能印出各國紙幣,美元、歐元、英鎊,我都可以制作,就是驗鈔機也查不出來。所以他們才會來抓我回去。”伊利亞驚訝:“你竟然會有這種本事,那我可真是看到好機會了。”劉文平道:“所以說啊!只要你放了我,十萬美元算什么?到時你能當一個大富豪,包你美夢成真。”伊利亞認真思考片刻,回話:“你說得確實不錯,可我一個人如何能救得了你?他們幾個家伙可不吃素,全部都是食肉動物。”

劉文平見他有意了,撮攛道:“你去找那個日本荒木,把話和他說說。他槍法厲害,身手了得,只要有你和他聯(lián)手,那就不怕這幾個人了。”伊利亞點頭:“有意思。”劉文平似乎看到了逃走的機會,瞬間有了精神,把話誘惑:“你只要跟著我走,保證你一生榮華富貴。”

伊利亞哂笑:“好不容易逮住你,哪有那么容易放走?想讓我放人也行,只要王云上尉開口答應(yīng),我即刻放你走。若是他不答應(yīng),你敢逃走,我便可就地把你正法了。我是有原則的人,你以為用錢就可以來收買我了?”劉文平吐口唾沫,怒罵:“你個混球,不答應(yīng)可以馬上拒絕,拐著彎說廢話干什么?”伊利亞納悶:“你也在嫌我在說廢話?”劉文平哂笑一聲。

飛燕見了,見他兩個私底下聊得親熱,便走來問:“你們兩個鬼鬼祟祟,是不是有陰謀詭計?伊利亞,難道你想叛變了?”伊利亞道:“我怎么可能叛變,你也太小看我了。”飛燕道:“既然不想,那你為什么要與他聊得這么親熱?”伊利亞道:“他現(xiàn)在還沒經(jīng)過法院審判罪行,目前還是一個疑犯身份,你有什么權(quán)利來干預(yù)我們說話?”飛燕冷笑:“說來說去,你反倒有理了?誰允許你私自與他勾搭了?”伊利亞瞪眼:“我就愿意勾搭,你有意見?”飛燕呵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伊利亞道:“我就不告訴你。”飛燕氣得把腳去踹他。王云上尉看見這邊起了爭執(zhí),連忙過來詢問情況。伊利亞不敢多加爭辯,便自走了去。

轉(zhuǎn)眼挨過一天。時轉(zhuǎn)凌晨三點,金虎跑來:“我們需要馬上轉(zhuǎn)移,已有大批武裝兵搜尋過來,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王云疑惑:“這么大的山林區(qū)域,他們怎么可能頻繁追蹤我們?”荒木道:“他們有軍犬追蹤我們的氣味痕跡,自然就甩不與了。”金虎道:“我看不完全是這樣。我與約翰已經(jīng)擊斃了四條軍犬,可他們還能準確追蹤而來,好像是早有預(yù)定目標一樣。”眾人疑惑不解。

伊利亞道:“那只有一個解釋,我們隊伍之中有敵人間諜,大家都要小心。”金虎驚訝:“伊利亞,你可不要妄加猜測,鬧得隊伍人心不齊。”伊利亞道:“如果不是這樣,那眼前這種情況,又該怎么解釋?”他把眼睛掃看眾人一遍,最后鎖定荒木身上。

荒木見他目光懷疑自己,便厲聲說:“你這是什么賊眼,是把我當成間諜了嗎?”伊利亞道:“你這是不打自招。”荒木指道:“說我是間諜,你有什么證據(jù)?”伊利亞道:“我們六個人當中,只有你一個人進過毒梟營,與里面的人有過接觸。我看你一定是被毒梟集團給重金收買了,不然我們怎么會如此被動?”荒木呵斥:“混蛋,你敢冤枉我,老子非揍你不可。”伊利亞大罵:“老爺又不怕你。”兩人便又上前揪鬧一團,把拳腳互毆。眾人連忙拉開二人,互相勸解和氣。

飛燕無意中看見劉文平目光閃躲,縮著手腕,似在躲避什么。心疑之下,便上前查看,見他手腕上有塊電子手表,就摘下手表來看,頓時明白真相。眾人也都恍然大悟。

王云道:“這是衛(wèi)星定位表,難怪武裝軍會頻繁追蹤我們,原來是這么回事。”金虎怒罵:“這個混賬東西,事到如今,他還死不悔改。”飛燕也氣憤:“竟敢拿我們來當誘餌,看我不打扁了他。”便上前踢他一腳,把槍瞄準他頭,假裝作出開槍之勢。嚇得劉文平抱著腦袋顫抖。

金虎勸慰:“飛燕,發(fā)泄一下就行了,真要打死了他,那我們不就白忙活一趟了?”飛燕平息怒火,把槍垂下手來。

眾人正說著話,隱隱聽見樹林上空傳來螺旋槳聲響,一盞探明燈突然照射而下,一通高射機槍便往地面激烈掃射。嚇得眾人急忙躲避槍林彈雨。

頭目卡洛駕駛直升機,盤繞林空兜圈,機槍手與狙擊手居高臨下,時不時開槍射擊,打得王云一行戰(zhàn)士寸步難移。

王云指道:“這些混蛋,竟敢戲耍我們。”飛燕道:“上尉,如果我們不把這架武裝直升機打落下來,讓他們鎖住了方位,武裝軍趁勢包圍,我們就要寸步難行了。”王云便向眾人詢問:“你們有什么好主意?”約翰道:“得想辦法讓直升機低空停留,不然榴彈炮很難打進機艙里面。”王云道:“這有點麻煩。”

約翰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瞬間想到一個辦法,喚來伊利亞囑咐一番,教他怎么去做。伊利亞取出一個折疊式火箭筒,看著金虎說:“我可以把它給打下來,不過需要金虎配合行動。”金虎道:“我需要怎樣配合?”伊利亞眼睛看著劉文平,待金虎明白意圖后,即刻爬上一顆大樹。

金虎揪著劉文平后衣領(lǐng),用槍頂著他腦袋,來到一處開闊地方,對著直升機招手,示意他們下來說話。直升機艙里,狙擊手正要瞄準二人開槍,卡洛連忙擺手阻止,說道:“不能開槍,不然劉技師一定會死在槍下,這樣對我們不合算。”狙擊手問道:“那該怎么做?”卡洛道:“我先看看情況,或許是他們走投無路了,想要談判。”狙擊手道:“我看有詐。”卡洛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隨便開槍。”狙擊手道:“你要小心了。”卡洛緩緩降落直升機,來到樹梢上面停留。

伊利亞測量直升機進入射擊距離后,就現(xiàn)身出來,迅速發(fā)射一枚火箭筒進入機艙爆炸。三個白人措手不及,直升機被炸得螺旋槳團團轉(zhuǎn),最后直直墜落下地,三人皆墜落喪命。伊利亞見奇襲成功了,連忙爬下樹來會合。

眾人聽見后方槍聲激烈,有大隊武裝兵殺奔而來。王云看著指南針,說道:“帶上罪犯,我們往東北方向撤退。”大伙緊急收拾一番軍備,奔往前方樹林而去。

眾人撤走半個小時,身后大批武裝軍合圍而來。各類傭兵高手,滿面殺氣騰騰。為首日本軍官看著直升機與尸體遺骸,大喊道:“加快速度,他們就在前面,帶上一個人跑不了多遠。我們一定要把劉技師給搶回來。捉住一個中國警察,嘉獎十萬美元。”傭兵們聽得如此厚賞,無不精神奮發(fā),更是加快追擊速度。

雙方一路打打停停,不知不覺熬過三天,已經(jīng)深入到了野人山內(nèi)部,演變成一場遭遇戰(zhàn)。眾人在茫茫大森林生存,日夜過得提心吊膽。時逢九月深秋,林里氣候干燥,癘氣過重,蚊蟲螞蝗遍地都是。六人撤入林中時,干糧、武器并不多。大量體力消耗,干糧與淡水迅速用盡,卻也只能強忍上前。

劉文平一路氣喘吁吁,臉色難受至極。他突然停下腳步,蹲著身子,說道:“我實在跑不動了,讓我歇歇氣吧!”金虎呵斥:“耳朵聾了,你沒聽到后面的槍聲?”劉文平累呼呼:“你們現(xiàn)在就是打死我,我也走不動了。”金虎道:“都是你這家伙干壞事,現(xiàn)在還想連累我們。你快給我起來。”劉文平搖頭揮手:“不行了,兩腿發(fā)軟發(fā)麻,真的走不動了。”他捧腹一陣嘔吐,眾人看得滿面焦慮無奈。王云道:“那就讓他歇會,我們也得喘口氣。”

荒木道:“你們在這等著,我去找食物來吃。”伊利亞急忙揮手:“你先別走,我有話說。”荒木道:“你想說些什么?”伊利亞支吾幾聲,又揚著手:“還是你去,不過你要記得回來。”荒木笑道:“你是在想,我是不是一個人先逃走了?”伊利亞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是不忍心說給你聽。”荒木哂笑一聲,自個奔走了去。金虎也搜集眾人水瓶,前去尋找可用水源。飛燕仍像往常一樣全神警戒,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過了許久,仍不見荒木回來。伊利亞埋怨:“這個混蛋,看見情況危險,自己就先溜走了,丟下我們不管。還有伊清華那幾個人,什么夜鶯、狂風、暴雨,外號叫得好聽,結(jié)果都是貪生怕死的人。只為自己著想,不念戰(zhàn)友情義。”

飛燕饑腸轆轆,哪還有心思與他說這無聊廢話,輕輕揮手:“你省點力氣好么?就你最有精神,一路都在抱怨別人。”伊利亞道:“我只是不太放心那個日本鬼子而已,他最有可能叛變。”飛燕冷笑:“我看你才最容易叛變。真不知道總部怎么會挑中你這個牢騷鬼,你能認真一點嗎?”伊利亞道:“在中東地面上,大風大浪我也見過很多,早就習(xí)慣了,也沒什么了不起。”飛燕道:“你不就是想要證明自己有本事?我承認你是意大利超人,可不可以?”伊利亞嘴里說個不停,牢騷滿腹。飛燕見他一直都在抱怨別人,嘴里不禁發(fā)著苦笑。

眾人原地等待半個小時,荒木扛著一只鹿回來。伊利亞道:“你還知道回來,就證明你不是那種人。”荒木道:“那你以為我是什么人?難道我會像你這樣,空打嘴炮,只說不做?”飛燕指責:“荒木,你沒回來前,這位米蘭先生,一直都在對你念念不忘。他一心都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要好好感謝他才行。”伊利亞驚訝:“你不是吧!這種話你也當面直說?”飛燕撲哧一笑:“我就是要當面說穿,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在背后損人為樂。”荒木哂笑:“他會為我的安全著想?看他這副奸商嘴臉,巴不得毒梟來把我宰了。”

伊利亞揮手:“千萬不要誤會,我雖然是有點討厭你,但是這種惡毒的想法,我從沒有過。至于他們有沒有這種想法,那我就不知道了。”眾人瞪著眼睛,又一齊盯看他。飛燕冷眼呵斥:“你這只臭洋貓,我真想拿鞋底來打你。”劉文平卻忍不住笑。

眾人撇過這事,走來分食鹿肉。對于約翰來說,十年越南戰(zhàn)爭,諸多山林野味都曾嘗試,并不感到陌生,拿刀割肉便吃。伊利亞卻做慣了城市獵人,他把生肉放到嘴邊,聞著腥味,猶豫不決。荒木也不管他,將鹿肉逐一分割。眾人肚腹早已饑餓,又不能冒然催火燒烤。眼下哪還管什么生肉,毫不猶豫吃進肚腹。

伊利亞看著眾人吃得暢快,咽著口水,說道:“真是惡心。”飛燕見他說得難聽,一時也咽不下口去,冷眼呵斥:“你才惡心。你這嘴炮,就知道嘰嘰喳喳,賣弄鳥嘴,影響大家的心情。有本事你去弄食物來吃。”荒木指笑:“如果你不吃,就在這里等死好了。你走不動,我們可沒空管你。要是落到毒梟大王手上,他們都很熱情善良,一定會把最后的晚餐來款待你。到時候,你就可以找上帝幫忙安排新工作了。”伊利亞揚手:“別嚇唬人了,我不是被你嚇大的。”荒木道:“我可不會像你這樣,處處去抱怨別人。不信你就去親身體驗一下,看看是真是假。”伊利亞聽著這話害怕,雖然沒有胃口,卻也吃了幾片鹿肉,勉強填飽肚子。

眾人走不多時,武裝軍如同虱子一般粘人,此刻又已追殺上前。約翰和金虎蹲在前方一處灌叢狙擊延時,迫使傭兵們不敢急于靠近。

飛燕見情況危險,就與上尉說道:“武裝軍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要么加快步伐,繼續(xù)向北撤退。不然就這里大戰(zhàn)一場,把他們徹底打敗,不讓他們再來襲擊。”

王云也擋不住這幾日苦熬,精神體力已是有所不支。聽得飛燕如此說,點頭道:“與其被他們追殺圍剿,不如反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眾人也被這群武裝軍追擊得苦,連一頓野燒都吃不上。趁現(xiàn)在人心齊穩(wěn),彈藥尚足,還能反戈一擊。若再一味撤退躲避,不出一日,沒了精神氣,就是想還擊也會力不從心。

飛燕把槍支握手,行無幾步,她腳下突然發(fā)出一聲脆響,感覺自己踩中了地雷。為避風險,連忙呼喊大家退后隱蔽。伊利亞驚訝:“這里是深山老林,怎么會有地雷?”王云道:“應(yīng)該是二戰(zhàn)期間,日本人或英國人所埋,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五十多年了,一定要小心處理。”伊利亞吐口唾沫星子,怒罵:“又是日本人。”荒木聽得睜大眼睛,呵斥:“你嘴里放干凈點。”伊利亞前去糾鬧,兩人相互推擠,把手指點挑釁。王云受夠了這兩人勾心斗角,揮手:“你們兩個不要再吵了。”

飛燕不敢妄動,說道:“上尉不要管我,武裝軍就要跟上來了。”王云擺手安慰:“不要擔心,一定會有辦法解決。”回頭問道:“你們兩個,有誰懂得拆卸地雷,快過來幫忙。”

伊利亞取出一把匕首,先將地雷旁邊泥土刨開個圈,果然是一個陳舊地雷,沉口氣道:“讓我來拆。”王云卻不放心,問他:“你以前可拆過這種地雷?”伊利亞道:“我曾在法國軍團服役,見識過很多種地雷型號。”王云復(fù)問:“你會不會拆卸?”伊利亞道:“我試試看。”王云揮手:“你沒有足夠把握,怎么可以亂試?萬一爆炸了怎么辦?”伊利亞道:“沒問題,我有七分把握。”荒木道:“就你這個三心二意的人,誰敢相信你?”伊利亞指道:“你敢說我不行?”荒木道:“我看你就不行,你懂什么拆雷,讓我來拆。”

伊利亞見他瞧不起自己,便怒罵一聲,揮拳便打過來。荒木冷不防挨了一拳,摸一摸臉,也是怒火暴起,照拳打回去。兩人都把槍扔了,上前抱成一團,一陣激烈踢打。王云喝止不住,又解不開,急得滿面汗水,恨不能掏槍斃了這兩個搗亂鬼。

飛燕大罵:“你們兩個神經(jīng)病,都什么時候了,動不動就要打架。敵人就在后面,有本事去打他們,在這里逞什么英雄?”伊利亞推開荒木,走來拆卸地雷。飛燕道:“伊利亞,你去前面把約翰找來,他經(jīng)驗豐富,肯定會有辦法。”伊利亞搖頭:“我不相信任何人,還是讓我來拆。”飛燕焦急:“你真是一個笨蛋。”

荒木其實也沒有多少把握,便去叫約翰前來幫忙,自與金虎頂住傭兵的攻擊。約翰看見伊利亞在搬動飛燕的腳,連忙擺手:“不要亂動,這應(yīng)該是英國制防戰(zhàn)車地雷,可以對付坦克,威力很大。”蹲地看了片刻,輕輕吐氣:“保險栓已經(jīng)損壞了,大家退后掩藏起來,不要靠近。”

伊利亞問道:“約翰有多少把握?”約翰道:“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伊利亞道:“那就讓我來拆。”飛燕道:“你這洋貓真是太啰嗦了,在這賣弄什么本事,還不快去藏好?”伊利亞道:“飛燕,其實我現(xiàn)在比誰都著急,你不用對我這么生氣吧!”飛燕一臉苦笑,竟不知該說什么了。

約翰勸退眾人后,從小腿上抽出一把細長匕首,把刀尖頭慢慢抵在地雷引爆跳板,讓飛燕提起腳來。飛燕問道:“約翰,你能保證沒有意外發(fā)生?”約翰勸慰:“放心,因為你并不會引爆這顆地雷。”飛燕道:“難道是我誤判了?”約翰道:“這是防戰(zhàn)車地雷,需要高壓力度才能引爆,至少一千磅力量擠壓,所以你不可能有事。”飛燕徐徐抬起腳來,果然無事。

約翰把手指按住彈板,慢慢拆卸外殼,用刀尖把表面螺絲小心卸去,將核心雷管取出。喚伊利亞在前方挖個小洞,把雷管埋在武裝份子路上,設(shè)置陷阱,用手雷做引爆。眾人撤退幾分鐘,突然聽見后方傳來一聲沖天巨響,武裝軍果然引爆了雷。

伊利亞喝采:“小鬼子中獎了。”荒木指問:“你說這話這是什么意思?”伊利亞爭辯:“你是小鬼子嗎?如果不是,你管我什么意思?”王云勸慰:“荒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荒木便也懶得再作口舌之爭,遂不回話。

伊利亞回頭道:“約翰,你救了飛燕性命,真是太好了。”約翰道:“需要你來道謝?”伊利亞道:“這沒什么區(qū)別。關(guān)于飛燕這件事,回去我們要好好喝酒商討,我來請客。”約翰笑而不語。

飛燕見他越發(fā)肆無忌憚,拿自己來開玩笑,便上前揮手甩他兩記耳光,將他打得兩眼發(fā)懵,呆住了神。飛燕指道:“你這洋貓,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多給你兩個耳光。”伊利亞大叫:“你干什么打我?”荒木看得歡笑鼓掌:“打得好啊!飛燕替我出了一口惡氣,感覺太棒了。”

飛燕見他滿面通紅,一臉憤怒,也才發(fā)覺自個下手重了一點,便道:“因為你該打。有話回去再說,管好自己,別把性命弄丟,到時候什么也說不了。”伊利亞尋思片刻,會意過來后,不怒反喜了。眾人見他喜怒無常,也都隨之一笑。

一行人往前奔走,想把這群武裝軍引誘到前方一片谷林,依托有利地形還擊。王云一行還未來到山谷,卻被武裝軍追擊趕上。約翰、金虎、飛燕五人先讓上尉帶著犯人撤到峽谷里,各自散開戰(zhàn)線,發(fā)揮特警技能,與武裝兵展開了一場激烈廝殺。

約翰守住正中線方位,面對三個狙擊槍手組。三人都是北歐黑市高手,槍法過人。對于約翰而言,當初在越戰(zhàn)叢林里,曾擊敗過許多狙擊高手。自越戰(zhàn)結(jié)束后,他有二十多年不曾上陣,技能已大不如前。因此這是一個誘人的挑戰(zhàn)。

約翰首先爬上一顆大樹,依靠粗壯枝葉遮掩,居高臨下,警惕對手動向。那三人也是步步謹慎,四下尋找敵手。三人分成錐形陣勢,披著草被,貓腰潛行,一人看樹上動靜,一人看地面環(huán)境,一個觀察槍兵上下掃視定點,往前逼近而來。

約翰在樹上屏住呼吸,忽然從瞄準鏡里看到一人槍管,接著又看到一只胳膊。正要開槍,此時天空一片陽光突然變得強烈,映入瞄鏡之中,鏡光返照之下,瞬間透露出了致命信息。被一個狙擊手發(fā)現(xiàn)后,反手一槍射來。子彈雖快,卻快不過一個老兵的神速反應(yīng)。約翰把頭一偏,子彈鉆入樹干里去。他即刻從順藤攀跳在地,躲進灌草里去。那三人查找到了對手大致的隱藏方位,相互打著手勢,三面包抄而來。

約翰蹲身草中,靜如止水,耐心等待時機。這時鏡中出現(xiàn)一人在樹后,露出小腿,便開了一槍,卻未曾命中。子彈擦著褲腿而過。那名狙擊手即刻警覺,反手一槍回擊。約翰只能再次改換狙擊方位,潛入另一片灌草堆中。心中不禁自思:“是我老了,技能變得生疏。不然剛才那一槍,一定可以打中。”

約翰覺得事情變得復(fù)雜,眼前形勢以一敵三,對己十分不利。又往后引誘一陣,躲進一堆藤洞里面,把槍口堆著綠被遮掩,瞄準在要道上等待。當?shù)谝粋€狙擊手入鏡后,約翰果斷開槍,子彈擊穿那人喉嚨,瞬間倒地斃命。約翰擊殺一個高手,就從藤洞里鉆出,改換狙擊方位。身后兩名狙擊手快步趕上,朝他各開一槍。約翰躲了一槍,卻被另一槍擊傷胳膊。慶幸只是打爛了部分肌肉,骨頭卻不曾折斷。約翰忍住巨痛,迅速藏在大樹背后,用繃帶纏裹手臂。

那兩人見了血跡,知曉對手已被子彈擊中,左右快步伏擊而來。約翰反應(yīng)及時,拉起槍栓,瞄準擊中一人小腿,再復(fù)上一槍擊斃。兩個小時之內(nèi),三人狙擊組已被約翰解決了兩名好手。

約翰心中已是無所憂慮,閃出身來,與最后一名狙擊手對峙槍口,彼此瞄準對方腦袋。那名狙擊手是個白人,中年壯漢,手中也拿著一把老式步槍,看著對手也是如此,嘴里冷笑:“好槍法,你是一位老兵,是我的好對手。”約翰道:“你也很了不起。”那人道:“干我們這一行,很少能遇上高手,我很高興。”約翰問道:“你來自什么地方?”那人道:“我來自北歐瑞典,一個冒險家族后裔。我要和你一絕高下,比試槍法技能,你敢不敢與我對賭?”約翰道:“你想怎么決斗?”那人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先把槍放下,一起數(shù)到三聲,同時開槍,生死就得由命了。”約翰道:“你很不錯,第一次遇上維京勇士,我尊重你的選擇。”

兩人對峙片刻,各自把槍緩緩放落地面。數(shù)到一,雙方各無動靜。數(shù)到二,雙方緩緩貓腰,把手觸槍。三聲過后,雙方同時搶槍開火。約翰蹲身開槍之后,頭部急速偏向側(cè)面。那人不會用亞洲蹲,因此高了一頭,被莫辛納甘五十毫米子彈擊中。約翰臉上讓子彈劃過一道彈痕,血流滿面,那人卻被一槍穿顱,當場倒下。

約翰去把那支步槍拿來查看,只見槍托面上刻寫一行德文:此槍來自德國馬庫斯上校,贈予瑞典勇士霍爾德·金盾。致敬勇敢的心。

約翰嘆息一聲,返身鉆入?yún)擦帧I掷飿屄暭ち艺痦懀瑹狒[非常。五個戰(zhàn)士與眾多武裝兵相互激戰(zhàn),人影來往穿梭頻繁。

卻說一處峽谷密林中,飛燕從大樹身后閃出身來,正和一個女將狹路相逢,迅速把槍對指彼此。那是一個非洲女子,高挑強壯,曾是泰國地下倉庫拳手,學(xué)習(xí)泰拳,氣力勇猛,手腳凌厲,幾個男人也近她不得,號稱黑妖拳王。二人無路可退,眼色示意之下,便各自把刀槍扔在一邊,靠近距離格斗。那拳手雙手護著臉部,右腿向上彎曲。

飛燕率先出拳攻擊,那拳手迅捷躲閃,提防得緊,雙手護頭,并不急于還手。抵擋了飛燕幾次拳打腳踢,趁得便宜,硬沖上前,抱著飛燕后頸往下一按,右下腳膝蓋朝面目力頂上去。飛燕連忙用手按住她的膝頂,退開幾步,雙掌虎口痛裂,十分難受。那拳手氣力甚大,將飛燕入懷抱住,用肘砍她腰背,往后一個仰天摔。飛燕即刻借力打力,把雙腳翻變一個剪刀,夾住她脖子,將其一并放倒摔落。

飛燕也有一身好拳腳,善于游擊而戰(zhàn),后發(fā)先制。那拳手善長進攻,肘膝并用。飛燕見識了她的長短優(yōu)劣,便不與她硬拼氣力,連防帶攻,彼此互斗幾分鐘,不分勝敗。飛燕以虛探實,頻頻挑逗,那拳手不懂路數(shù),又難近身,只是憑借一股頑硬之力沖奔。飛燕見她來得急,一腳踢中胸口,又趕上去把她摔翻地面。那拳手掙扎起來,力沖上前,揮拳擊打。飛燕燕體敏捷,閃在邊側(cè),手臂一個反肘,擊在她的太陽穴上,又一個推絆,將她摔翻在地。

那拳手不懼疼痛,抖著精神,又撲上來廝打。飛燕趁個便宜,撿起一根藤條,將她絆倒在地,反壓在她身上,套住她的脖子,用膝蓋頂住她脊梁。那拳手急忙掙開,依舊生龍活虎一般來拼斗。

飛燕拳腳雖然不如她有氣力,卻能就地取材,善于運用各種物件。在地面纏斗中,就摸個石頭在手,將她后頸重擊一下,把她打得兩眼昏花,昏倒在地。飛燕忍痛起身,拾起槍支刀具,鉆入?yún)擦掷锶ァ?

飛燕獨自持槍在林中,小心走動查看。腳下突然一緊,被一根青藤絆倒在地,急待起身,身邊灌草叢里突然站起兩個白人傭兵,迅速把機槍瞄準。飛燕自知已被敵人俘虜,只能閉眼等死。那兩個傭兵走來奪走武器,用手銬鎖住飛燕雙腕,相互得意歡笑。

左邊漢子道:“米德,我們在這里潛伏了三個小時,終于釣到一條大魚了。”米德回話:“馬希,你也太大意了,如果不是我在暗中提醒,說不定你已經(jīng)睡著了。”馬希問道:“難道你要一個人拿走賞錢?”米德道:“不不,你也有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把錢分了。”馬希笑道:“我現(xiàn)在太需要這筆錢了,明天我就回里斯本去,以后再也不來野人山冒險了。”米德道:“我也計劃要走。”馬希笑道:“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

米德看著前方,眼睛突然變得緊張,把手往前指說:“馬希,你要看清楚了,前面好像有人。”馬希轉(zhuǎn)頭去看,米德突然對他心臟開槍,把他打死在地。飛燕看得目瞪口呆,醒悟過來后,對他滿面鄙視,冷笑道:“你對同袍都敢下這種毒手,真是讓人不敢相信。”米德哂笑:“你們中國有句話:叫作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沒水喝。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飛燕道:“你這家伙真毒。”米德推搡道:“走吧!我親愛的俘虜。”

米德趕著飛燕走出叢林。兩人走不一會,來到一處闊地。只見那個黑女滿臉血腫,持槍從邊側(cè)樹林走了出來。米德問道:“瑪芬娜,你沒有和柳生在一起嗎?”那瑪芬娜道:“他就在前面,你要去哪?”

米德道:“我已經(jīng)活捉了這個中國女警,正準備帶回大營交差。”瑪芬娜問:“馬希不是和你待在一起嗎?”米德做賊心虛,答話:“他支援上校去了。”飛燕是個英語通,聽過二人對話之后,知道米德心虛撒謊,便大聲道:“不對,你為了貪圖賞錢,把馬希給謀殺了。”米德把手推著飛燕腰背,呵斥:“你不要亂說話,不然我一定會揍你。”飛燕道:“尸體就在樹林里面,不信就去看看。”米德惱羞成怒,一腳踢在飛燕小腿上,痛得她半蹲下身。飛燕怒罵:“你這該死的白人。”

瑪芬娜看著前方,指道:“那人是誰?”米德不知是計,扭過頭去看,瑪芬娜突然抬手一槍打穿他的頭顱,當場倒身斃命。飛燕愕然不已,不禁瞠目結(jié)舌。心想:“這些人竟會如此內(nèi)訌,一個比一個毒辣。”

瑪芬娜一言不發(fā),從他衣兜里找出鑰匙,卻給飛燕解開手銬。飛燕沒想到她竟然會幫救自己,頓時驚喜難言,說道:“瑪芬娜,謝謝你。”瑪芬娜輕笑一聲,快步走了。飛燕找回自個槍支,也往東北方向走去。

再說右側(cè)樹林,伊利亞面對一個黑人壯漢頭目,相互開槍混戰(zhàn),漸漸把子彈打沒了。他是個精明人,見事不妙便跑。那壯漢跟在背后追擊,一路把他打得抱頭鼠竄。伊利亞見怎么也甩不開他,說道:“你怎么像個影子一樣,老是追著我不放?”那壯漢是個憨直武夫,只顧上前追趕。只見一棵大樹背后閃出金虎來,抬手一槍便擊殺敵人。金虎問道:“一槍就解決了問題,何必跑來跑去,你不累嗎?”伊利亞攤手道:“我身上沒子彈了。”金虎把一支手槍與他,說道:“省著點用,彈藥可不多了。”二人一齊鉆入樹林而去。

荒木運氣也不見好,竟在這森林里遇到一個本國同行。那日本軍官卻是柳生家族長子,二人正好冤家聚頭。兩人在國內(nèi)便有父輩恩怨,相互敵視對方。其人名喚柳生左郎,儀表作風強硬,三十五六年紀,頗有古典武士氣象。

他猛然撞見荒木之面,先是驚訝,后又欣喜,便揮退槍手們,把手中機槍扔了,稍后拔出腰間一柄武士刀,刀鋒在陽光照射之下,發(fā)出耀眼劍光。荒木問道:“柳生左郎,你真要逼我決斗?”柳生左郎道:“我曾在國內(nèi)到處找你,也曾給你下過戰(zhàn)書,可是你卻遲遲沒有回應(yīng)。”荒木道:“現(xiàn)在不是武士年代了,還要用刀決斗?你不在廣島好好幫你父親經(jīng)營公司社團,跑來這里干什么?”柳生左郎道:“你我都是練武之人,所以用槍并不光彩。我很想和你做一次公平?jīng)Q斗,看看誰家劍術(shù)更勝一籌。”

荒木自知不可勸他回心轉(zhuǎn)意,也把槍扔了,拔出刀來比劃。二人步步逼近,大喝一聲,把刀對砍。兩人都是劍道行家,有年齡之別,無實力之殊。彼此把刀激砍了五六十刀,不分勝敗。二人正斗往生死間,說時遲那時快,柳生左郎一劍穿刺過來,荒木若是按照正常反應(yīng),應(yīng)當躲避一側(cè)。但他卻要冒險,因此不但不躲,反而揮刀奔前去砍。柳生左郎大驚,見他是要同歸于盡,連忙收刀側(cè)閃。只是慢了半分,立即被荒木一劍砍進后背,頓時倒下一具尸體。荒木嘆一口氣,鉆入樹林里去。

轉(zhuǎn)眼又已入夜,武裝軍為圖賞錢,仍自窮追不舍,前赴后繼而來。樹林里槍聲不絕,火紅子彈來往穿梭。人影頻繁閃動。

一處灌草叢中,伊利亞用夜視儀觀察鏡掃視定點,金虎負責獵殺敵軍。突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迎面射來,驚得伊利亞急速臥倒,手中觀察鏡被子彈打在地面,右臉被鏡片刮傷,鮮血遮蓋了半張面。

金虎看清子彈的運行軌跡后,開了一槍還擊。一顆子彈忽然回射而來,擦著金虎手臂,打進身后一顆樹中。金虎用繃帶捆扎手臂后,潛來伊利亞身邊,問道:“傷勢如何?”伊利亞道:“我沒什么大事,只是被臉面被刮傷了,估計以后是要破相。”金虎道:“能保住性命就很不錯了,還管什么破相。”伊利亞輕輕吐氣:“還差那么一點。”

金虎取出一些藥布,給他進行簡單救治。伊利亞道:“對方的槍法很厲害,估計也是職業(yè)狙擊手。”金虎道:“是啊!子彈從我手臂擦過去,幸好沒有打中要害。”伊利亞道:“有這個鬼影在,大家都不安全,得想個辦法解決他。”金虎道:“我需要你的幫忙。”伊利亞道:“那我繼續(xù)當作誘餌,拖住他的視線。你鎖定方位以后,一槍把他擊斃。”金虎點頭。

兩人分工明確后,金虎蹲在不遠處查找。伊利亞往前開了一槍后,迅速改換位置。一顆子彈突然射來,打中原位,驚得伊利亞目瞪口呆。金虎搜尋彈道軌跡,鎖定一處灌叢動靜后,調(diào)制縮短瞄鏡距離,往六點半方位開了一槍。伊利亞觀察一番后,看見草葉上沾了血跡,對面灌叢遲遲沒有動靜。金虎干掉了這個叢林魅影,方才放落懸心。

峽谷里,王云上尉在給軍營信息室連線,信號卻又斷斷續(xù)續(xù),時有時無,愁得他滿面憂慮。劉文平坐在旁邊嘆氣。金虎、伊利亞來到峽谷會合,各自捂著手臂槍傷。王云連忙放下手機,走來問道:“金虎,伊利亞,你們怎么樣了?”伊利亞道:“我沒什么大事,金虎的手臂被子彈穿洞,需要縫傷止血。”王云道:“交給我來處理。”伊利亞便在四周持槍警戒。

王云從軍包里找出急救藥器,先給金虎打了一針破傷風,撕開繃帶,往彈道傷口涂抹一些止血藥粉,用針線細細縫合。金虎默默忍受傷痛,嘴里一言不發(fā)。

劉文平雖然犯了重罪,畢竟還有一絲良心未泯,便起身走上前來。金虎見狀,迅速掏出手槍指定,喝問:“你過來干什么?”劉文平揮手:“不要誤會,我只是想來幫忙。”金虎道:“不需要。”劉文平道:“大家都是國人,你們就這樣恨我?”金虎道:“軍人職責所在,對你能有什么怨恨?”劉文平嘆氣:“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貪心,就不會死傷這么多人!”王云道:“如果你真心認罪,那就好好坐著,不要亂動就行。”劉文平只得坐下來,雙手捧面嘆氣。

一番叢林激戰(zhàn)之下,除王云上尉與劉文平之外,飛燕五人都受了戰(zhàn)傷,卻幸已將毒梟武裝軍打得狼狽逃竄,不敢再來追擊。在王云頻繁通訊之下,終于聯(lián)系上了總部信息室,詳細說明此次戰(zhàn)斗情況。方中將得知戰(zhàn)隊方位后,即刻派遣兩架武裝直升機前來邊境接應(yīng)。眾人攜帶劉文平登上直升機,飛往西南邊境而去。

卻說伊清華、巴林、德隆坐在一處石崖上歇息,看到兩架直升機往東北方向飛去,便對天開了一槍示意。六人見狀,連忙轉(zhuǎn)告駕駛員前來石崖停靠。

飛燕率先跳下座艙,走去與伊清華相互擁抱。問道:“清華,你們怎么會在這里?”伊清華道:“我們在這阻擊武裝軍前去樹林增援,你看山下。”眾人順著她手指方向去看,只見路邊停有三輛軍用卡車,倒著幾具武裝兵尸體,車邊有無數(shù)丟棄的槍支彈藥。眾人知道三人拖住了數(shù)十個增援傭兵,給自己減輕了不少壓力,心中無不感激。

伊利亞道:“原來是你們在背后默默支援,差點讓我們都誤會了。”飛燕道:“什么我們?是你有這種齷齪的想法,可別動不動就代表我們說話。”伊清華笑問:“伊利亞,你當時心里肯定是在想,我和巴林、德隆貪生怕死,都逃走了吧!”伊利亞擺手:“我可沒有這樣說。”飛燕指笑:“你還敢說沒有?就你這個米蘭超人,一路都在發(fā)牢騷。一會抱怨這個,一會又抱怨那個,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伊清華歡笑道:“伊利亞,你都抱怨我們什么,說來聽聽。”飛燕道:“伊利亞,你之前說過什么,快說出來聽聽。”伊利亞尷尬:“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丟我面子了。”飛燕笑道:“現(xiàn)在才想起要面子來了,之前你怎么就不停嘴?反正對你來說,面子能算什么,損人為樂才最重要。”伊利亞心虛理虧,揚一揚手,轉(zhuǎn)身回到機艙里去。

飛燕撲哧:“怎么?偵探先生被說紅臉了,跑去藏起來了,不敢見人了?”眾人都笑。伊清華不便耽擱眾人回返西南的行程,遞來一張名片,示意電話聯(lián)系。飛燕接過手來,相互作個擁抱。兩邊揮手告別后,飛燕上機艙飛離而去。

此次眾人歷經(jīng)這番叢林冒險之戰(zhàn),最終順利完成這個軍事任務(wù),把假鈔罪犯劉文平捉捕回國審判。約翰等人也都拿到了應(yīng)得的報酬。

數(shù)日后,方中將生日到來,邀請眾人在酒樓聚會慶賀。當夜宴畢,伊利亞趁此機會,從懷里取出兩張紙票,對飛燕道:“現(xiàn)在我有足夠的誠意,想對你說,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想和你一同觀看這場經(jīng)典,不知能否賞臉陪同?”飛燕問道:“什么經(jīng)典?”伊利亞道:“西西里有美麗傳說,你會不會拒絕?”飛燕道:“若是經(jīng)典,干嘛不看?”伊利亞道:“你答應(yīng)了?”飛燕道:“我只為看電影而已。至于是不是經(jīng)典,你一個人說了不算。”伊利亞喜得拍手,笑道:“我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東方姑娘很了不起。尤其是飛燕飛燕,真是巾幗豪杰。我游歷世界多年,還從沒見過飛燕這種英雄,你太有魅力了。”飛燕指道:“油嘴滑舌,一天到晚賣弄口才,也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做過傳銷。”眾人一臉歡笑。

荒木問道:“伊利亞,你又改主意了?”伊利亞道:“我改了什么主意?”荒木道:“你想追求飛燕,伊清華那里又該怎么解釋啊!”伊利亞光著眼道:“她算什么?她與飛燕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荒木見他當面說人話,背后卻說鬼話,便對他豎著中指鄙視。

飛燕指罵道:“這個家伙,自詡為高級偵探,卻總在背后損人為樂。我還從沒見過這種厚臉皮的人。”荒木歡笑道:“所謂不要命的,不要臉的,都是最可怕的人。”約翰也笑道:“這個小伙子性格開朗,無拘無束。世上也只有臉皮厚的人,才能混得風生水起。”伊利亞眼下什么都不計較了,見開影時間將至,就邀請佳人前去觀影。飛燕起身辭別眾人,陪他一同前往。

眾人見他兩個互有芳心情結(jié),男才女貌,盡皆忍俊不禁,場面一片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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