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房間睡一覺吧。”
鄭玉安提議道,他們還要在這里待兩天,休息不好沒有精神的話怎么應對接下來的危機。
簡寧點了點頭,今天晚上他先后干掉了血腥屠夫和鬼童兩個boss,不光是身體上的疲憊,精神上也快要頂不住了。
如果他沒有每天堅持做100個俯臥撐,100個仰臥起坐,一百個下蹲,額外每天跑10km。
恐怕連血腥屠夫那關都過不去吧。
“我和鄭玉安睡一間,你們兩個姑娘睡一間?”簡寧指著兩間客房說道。
鄭玉安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湯貝貝搖了搖頭,道:“我們四個人擠一間房吧,萬一出了什么事,分開的話不好照應。”
鄭玉安這才開口道:“是這個道理。”
這句話,由他來講不太好,容易被兩個女孩誤會。但如果由湯貝貝提出的話就沒關系了。
簡寧此刻已經(jīng)很疲憊了,便點了點頭,道:“好。”
至于羅郁可,小姑娘自然沒什么意見,隨著眾人進了選好的客房。
客房還算干凈,沒有明顯的積灰。
一張大床擺在中央,床單被褥一應俱全。
鄭玉安和湯貝貝在商量留個人守夜的事,
簡寧沒有多想,說了句:“我先睡會兒,換班叫我。”
便披了件衣服,躺到床上。
三人也知道他勞累,說話的聲音很低,避免打擾到他。
這就是同伴的好處了,至少簡寧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里,還能有片刻安然酣睡的時刻。
說來也怪,簡寧是屬于那種對睡眠環(huán)境很挑剔的人。
在家里的時候,只要床上有一點小物件,或者床單有了褶皺,他都會翻來覆去睡不著。
但是現(xiàn)在,簡寧剛挨到床板沒兩分鐘,大腦就已經(jīng)開始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
不知何時,耳邊突然有了劈里啪啦的鞭炮聲。
身體開始有規(guī)律地一顛一顛,上下晃動。
好吵。
不知為何,卻有淡淡的喜悅浮上心頭。
似乎,接下來自己將迎接人生中的大喜事。
火藥和硝煙的味道不住地往鼻子里鉆,簡寧睜開眼睛,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正騎在馬上。
胸前掛著一朵大紅花,周圍正在張燈結彩。
過往的人群不住地向他鞠躬,道喜。
不知為何,腦袋略微有些沉重,簡寧伸手摸向自己的頭。
卻意外地摸到一頂帽子,中間用粗線縫了一個囍字,兩邊各有一根長翎。
我這是在哪兒?
簡寧想從馬上下去,問問周圍的人這是哪里。
掙扎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好像有一層無形的枷鎖,束縛著自己的行動。
“新郎到~”
一聲拖長了尾調(diào)的報喜聲傳來。
一個身形矮小的人牽著馬,回頭向他一笑。
簡寧感到自己的嘴角也在開咧,喜悅跳上心梢。
他豪爽地從腰間摸出一把銀票,向天上一扔:“都來領賞吧!”
霎時間,漫天喜錢飛舞,猶如下了一場紅色的雨。
撿到喜錢的人不住地向他鞠躬,道謝。
一陣眩暈傳來。
再睜眼時,簡寧發(fā)現(xiàn)自己忽然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四處掛著紅燈籠。
前面坐著兩對老人,眉眼含笑,正慈祥地看著自己。
手中忽然傳來一絲重量,簡寧低下頭,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手中忽然多了一條紅色的綢緞。。
紅緞的另一頭,牽著一位鳳冠霞帔的新娘子,頭上披著大紅的蓋頭。
一雙嬌嫩美艷的手,正執(zhí)著紅緞的另一端。
簡寧的心臟近乎停止跳動,他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美麗的手。
指如春蔥,纖長白嫩,增一分則長,減一分則短。
桃花般粉潤的指甲,妖艷地綻放著,僅僅是一動不動地放在那里,就讓簡寧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三鞠躬!夫妻對拜!”
一聲拉長的,宛如公雞嗓子般的聲音將簡寧驚醒。
他本能地抗拒著這發(fā)生的一切,想要張開口辯解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舌頭上如同壓著千斤重的石頭般動彈不得。
一股無形的力量壓迫著簡寧,強行逼他和那只露出一雙極美柔荑的女子對拜。
兩人的額頭輕輕碰在一起。
恍惚中,簡寧似乎看到蓋頭下,女子露出半截嫵媚的唇角,令人心動。
如同銀鈴般的笑聲在耳邊輕輕響起。
簡寧頓時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一睜眼,原本的一切又都不見了。
這回,他正靜靜地坐在梨花木做的椅子上,手中握著一瓶花雕酒。
兩個晶瑩剔透的瓷杯擺在桌上,不遠處,方才與他拜過堂的女子正矜持地坐在床榻邊。
“今日你我成婚,我心里極是歡喜。”
簡寧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然而,這話卻并非是他自己的意識。
他舉起花雕酒,慢慢地將酒液倒入杯中。
一線琥珀色的液體,在空中劃過優(yōu)美的曲線,落入瓷杯。
一杯滿,便換了杯子,再行斟滿。
簡寧舉起兩個杯子,朝床榻走去。
他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緊張到微微顫抖。
洞房花燭夜,抱得美人歸。
那是極致的喜悅,興奮,期待,混雜在一起產(chǎn)生的顫抖。
“喝了這杯酒,從此以后,你我便是永結同心,至死不渝的夫妻了。”
隨著簡寧慢慢走近女子的身邊,內(nèi)心的恐懼也在一點一點放大。
不行!不行!不行!
這酒不能喝,喝了要出大問題的!
簡寧的心在拼命地大喊,然而身體卻無視了他的意志,被某種可怕的力量強行拖著前行。
女子矜持地從他手中拿過一個酒杯,舉在胸前。
晶瑩如白玉般的纖指,指甲粉嫩圓潤,和白瓷酒杯糾纏在一起,宛如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簡寧此刻卻已經(jīng)全然沒了第一次看到的癡迷,內(nèi)心那種只剩下了無邊的恐懼。
他拼命地想要掙扎,身體卻依舊舉杯,和女子欺霜賽雪的皓腕交纏。
眼看著簡寧就要喝下交杯酒,一陣幾乎能將人灼傷的熱意自胸口傳來。
突然之間,簡寧胸口綻放出一道如利劍一般的金光,將那女子彈開。
女子似是沒有想到會有這種變化產(chǎn)生,跌坐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惹人憐惜的嬌呼。
簡寧自己也被這陣熱感燙得發(fā)出一聲慘叫。
“啊!”
簡寧猛地睜開眼睛,從噩夢中驚醒。
一抬頭,發(fā)現(xiàn)屋外刺眼的陽光正從窗戶射進來。
胸口的熱意還在持續(xù)發(fā)熱,簡寧一摸胸口,幾張燃燒到一半的黃符露了出來。
符紙燒過的灰燼落在身上,產(chǎn)生了一股灼人的熱意。
簡寧坐在床上,大口喘著氣,宛如劫后余生。